“也?寻药?”萧竟道。
元玉谈后退两步,元懂叫起来,脱口道:“哎师兄你看着点,你踩着我了!”
元玉谈脸色不太好。
元懂没发现,唉声叹气冲萧竟道:“天精花啊。”后转头道,“师兄你又踩着我的脚了。师兄的朋友,这位大侠你是不知道啊,我师兄估计未来得及告知你,我还以为你也是帮我师兄寻药来着,师兄被恶人萧竟下了迷迭散,如今内力全失。”
元玉谈无力地看了眼元懂,脑袋嗡嗡作响。
“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萧竟大笑几声,肆意狂妄,“那个魔头竟如此下作吗?”说完,一双寒星眸紧紧盯着元玉谈。
元玉谈抬头望天。
元懂巧遇知音,止不住倾诉,憎恶地“呸”了一口唾沫,大声骂道:“那恶人头子真不是个东西!身为一门之主,打架就打架,这种小人手段竟也搬上台面!”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撸起袖子,大有大骂三天三夜之态。元玉谈受不了了,飞速过去伸手堵住了他的嘴,眼神如刃,冷冷看了他一眼。
被人瞪了,元懂不明所以,后知后觉师兄像是不高兴,赶紧闭上嘴巴,乖乖蹲到一边去。
“你被恶人头子下了药?”萧竟长腿迈近元玉谈,黑靴踩在软叶枯枝,发出嘎吱刺耳的声响,如一堵无形之墙,逐渐逼近,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怎么不知情?”他问。
元玉谈抬眼直视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如今我内力尽失,远不是你的对手,我想萧门主威风一世,定不屑踩死手无缚鸡之力的蚂蚁。”
“你又如何知道?”萧竟轻笑出声,“萧某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最擅趁人之危,上回有故,现下是除掉你的最好时机,如此方能高枕无忧。”
元玉谈冷眼看他。
两人僵持片刻。
“我找到了!”突然远处传来惊喜的呼喊,“天精花!”
元玉谈缓回神,见萧竟没有下一步动作,闻声赶去。
百步开外,有一处深不见底的陡峭悬崖,千尺峭壁上,闪着莹莹蓝光,十分微弱。
“下去怕是没命了。”元懂小心瞄着深渊,有些犯难,“师兄,一会儿我跟解药同时上来,你不要管我,你接住解药就好。不过我还有遗言……”
正自我哀伤着,耳边忽而一阵疾风,未看明白,一个黑影急速飞下了悬崖。
师兄的朋友居然跳了下去!
“大侠!”元懂急忙俯身趴下,深渊漆黑一片,哪还有人影。
他看向元玉谈,“师兄,你这朋友为你两肋插刀,是真朋友!”
元玉谈没有理他,紧紧看着下方。
良久,底下仍没有动静,元懂小声道:“师兄,你的朋友不会是有勇无谋,直接摔死了吧?”
元玉谈瞟了他一眼。
忽然,五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有力地攀住崖边,萧竟借力从巨渊中一跃而起,稳稳落地。
他展开手掌,里面躺着一大把被手心汗打湿的天精花,怕是将崖底所有天精花都采了过来。
元懂开心大喊道:“太好了,师兄有救了!”说罢抢去天精花塞到师兄手里,转头冲萧竟感激道,“大侠,你真帅!你救我师兄一次,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第二佩服的人!”
元玉谈表情些微不自然,盯着手中的解药,低声道:“多谢。”
萧竟擦了擦手,漫不经心道:“不必,待你功力恢复,我们再比试一番。”说罢,悠哉朝黑暗中走去。
看师兄愣在原地,元懂急忙拉住他:“师兄,看什么呢,快下山啊。”
萧竟在前,师兄弟两人在后,下山之路欢快而愉悦,当然只是元懂一人感知。
行到半路,竟又遇见刚刚的女子。
元懂:“姑娘,我们真有缘分。”
女子坐在地上,仰头看见萧竟,愣了愣。
只见他垂眸,没什么表情,一副默许神态。
女子赶紧转移视线,看向元懂道:“小公子真是好巧,我刚刚……被蛇咬了。”
“被蛇咬了?”元懂刚想上前查看,被元玉谈一把拦住。
元玉谈道:“她在撒谎。”
女子目露不解。
“家猫多喜夜间出行,本性如此,何况深山独院,更是耐不住寂寞,夜间逍遥是常事。你却像塌了天一般,哭泣不止,可见猫丢是假,别有意图是真。”
说罢不等女子反应,元玉谈当机立断,左手挥动流云剑,寒光闪现,霎时划破女子衣衫,露出里面白嫩酮体。
“师兄,别……”元懂觉得又害怕又刺激,捂住眼睛不敢看女子身体。
萧竟站在元玉谈身后,静眼观看。
谁知上一刻柔柔弱弱的女子突然长出獠牙,眼神在元懂和元玉谈身上来回游移,最后挑了孤身一人的元懂狠狠咬了下去。
元懂惨叫一声,女子力道十分大,咬住不撒手,大口吮吸他动脉鲜血。他提气运力,一掌劈到女子后脑,趁机抽回手,只见右手虎口皮肉外翻,惨不忍睹。
女子尖声吼叫,连连后退,光滑皮肤瞬变的粗糙乌黑,娇小身体开始肿胀,撑破衣衫,漂亮脸蛋也急剧变形,眨眼间变成一个体态强壮的男人。
元懂目瞪口呆,这种只在话本上见过的变身术居然真实发生。
但他来不及分享激动心情,急忙将师兄护在身后,同时一脚重重踹在男人身上。
男人身上硬邦邦的,动作敏捷,一手拽住他的脚,一手不知从哪里抽出小皮鞭,朝元懂身上打去。
“啪啪”几声,后背顿时火辣辣一片,眼见男人又要袭来,他转头冲元玉谈道:“师兄,记得给我烧纸。”
元玉谈冷漠道:“不烧。”说着抽出流云剑,现在他虽失了内力,但招式刻入骨髓,持剑直直朝男人面门刺去。
男人飞身躲避,一手抓住元懂挡在身前,速度极快,似是料到元玉谈下一步动作,身影倏而从眼前消失。
元玉谈环顾四周,忽而心下一惊,抬头望去。只见男人不知何时飞到了他头顶,露出尖牙准备开咬。
“师兄快躲开!”元懂大吼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元玉谈迅速后仰,但明显不及男人快,男人的尖牙仍是深深嵌入他的肩膀。
“师兄!”元懂叫得比自己受伤还撕心裂肺。
剧痛袭来,元玉谈肩膀打抖,重重跌落至地上,男人满嘴鲜血,得意长笑,声音粗犷却尖锐,似男似女。
忽然几根闪着绿光的细小银针从黑暗中袭来,刺入男人后颈。
男人笑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出手的萧竟,后者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见状,他一个大男人脸上出现了极其滑稽的委屈不解神情,眼睁睁看着自己鼻中口中流出黑血,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呜呜两声如塞了棉花,最后撇了撇嘴,快速飞身离去。
见他不见踪影后,元懂松了口气,爬向元玉谈:“师兄,你流了好多血,师兄你不会要死了吧,师兄呜呜呜……”
元玉谈撕断衣衫下摆,草草替二人包扎,头疼道:“还没死,小点声哭。”
元懂止住抽噎,转向萧竟。
只见他百无聊赖地斜倚在树干边,双手抱怀,两腿随意交叉,口中叼着一根树叶,似乎看了很久的热闹。
元玉谈语气生硬:“多谢出手相救。”
元懂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的怪物男人与萧竟的微妙交流,只跟着师兄一同感激:“大侠,你果真是我和师兄的命中贵人,两次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以后我们凌霄山就是你的第二故乡,我和我师兄的家就是你的家……啊好痛,师兄你下手太重了!”
正在替他包扎伤口的元玉谈:“抱歉,受伤了摸不准轻重。”
萧竟低笑出声。
元懂不知他为何笑,也跟着开心起来:“大侠,还没来得及问你呢,这么晚了,你为何会出现在这深山之上?”
“我?”萧竟拿手指了指自己,煞有其事比划道,“会小情人呢。”
“什么?”元懂天真地问,“黑灯瞎火的,在这里约会有啥意思。”
“没办法,小情人就是喜欢这种偏僻地方,刺激。”萧竟意味不明道。
元玉谈身体绷紧,起身时不小心踩了元懂一脚。
第5章 调戏
元懂惨叫一声,发现今日师兄眼神不太好,脸色好像也不太好。再抬头,大侠也没了踪影。
元玉谈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再次检查师弟伤势,确保无碍后,掏出怀中天精花,花叶有枯萎之势,亮光渐微弱。
“师兄,齐叔说了,此药需内服外用同时进行,缺一不可。”元懂正色道。
元玉谈点头。
“我帮你守着,有危险及时通知与你。”元懂利剑护身,于两丈远处警惕观察四周。
元玉谈席地而坐,两指将一株天精花连同根叶碾碎出汁,直接吞服。顿感轻盈感流满全身枝末,紧接筋骨顿挫沉痛,如新生火燎。
片刻后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紧咬牙关。漫长疼痛后,填充身体的是澎湃汹涌的内力,后褪下上衣,将汁药涂抹七处关节。
感受着身体里四处乱窜的力量,元玉谈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后起身捡起外衣,低头系带。
忽然他眉头紧皱,斜眼看向黑暗,语气厉道:“出来!”
一阵草木悉悉索索,萧竟好整以暇优雅现身,调侃道:“想不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流云剑剑主,皮肤比寻常女子还要细腻,说出去怕是没人敢相信。”
元懂不在,元玉谈懒得装演,脸色发沉,冷冷盯着他:“滚!”
许是刚吞药疗伤,他眼中蕴着水汽,狠绝又清明。
萧竟不怒反笑,语气戏谑:“元神护过河拆桥,变脸如此之快,萧某可是会伤心的,你我好歹有过一夜快活。”
闻言,元玉谈立马怒气攻心,眼中恼意似要将人千刀万剐,声音更加冰冷:“想不到萧门主口味如此特别,对着一个大男人也能如此,实属个中翘楚。”
说完,他快速收拾衣物想离开。
“多谢夸赞。”萧竟上前拦在他身前,仗着比他高半个头的优势把人堵住。
元玉谈不好脱身,权衡利弊下,低声道:“萧门主还有何事?若是想现在与我打一场,我功力未完全恢复,萧门主打赢了也怕是不够爽快。”
萧竟莞尔一笑:“元神护身属名门正派,怎么能随意开口打打杀杀,元神护武艺高强,萧某已经见识到了。”
元玉谈抿了抿唇,冷呵一声。
萧竟又更近一步,低声问:“萧某只是有一事不知。”
“有屁快放!”
萧竟满脸认真:“不知元神护修炼的什么功法,你们这些所谓正派人士的身骨都如此柔软吗?”
意识到他所说的是那晚荒唐情形,元玉谈再好的修养都忍不住了,脸色蓦地沉下来,抽出长剑抵在他喉间,声线不稳:“你闭嘴!”
见他终于褪去那种拒人千里的清高模样,甚至嘴唇都气得发白,萧竟胸中滑过一丝奇妙的快感。
他继续轻声调笑道:“难道弄得你不舒服?”
“无耻之徒!”元玉谈憋着一口浊气,手中剑被捏得咯吱作响,指节隐隐泛青。
“不逗你了。”萧竟表情三分得意,轻松握住脖间剑身推走,道,“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说完不等他回应,蛮力圈住他肩身,一跃而起,两人身影瞬时消失在黑夜中。
两人穿梭黑夜,在一隐蔽山洞前落下。
刚站稳,元玉谈立即弹得远远的,道:“你想耍什么把戏?”
萧竟道:“难道元神护不想知道百越山老谷主的去向么?”
“百越山恐怕已是你们麒麟渊囊中之物,萧门主何必在此贼喊捉贼。”
萧竟轻笑道:“元神护此言差矣。”
正说着,不远处的山洞里隐隐约约传出骨头咀嚼碎裂之声。
元玉谈警觉后退,萧竟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悄声走近几步,只见洞内有一老者背对他们席地而坐,双肩颤动似是大快朵颐。
朦胧月光下,元玉谈清楚地看到那位老者就是白日所见到的老谷主,而他手中拿着的,竟是粼粼白骨。
此时,身旁的萧竟突然起身越过,慢悠悠踱步到山洞入口处。
元玉谈担心他打草惊蛇,刚要开口阻止,只见对方直接一掌重重拍到山壁。
山洞轰然倒塌!
元玉谈颇为无语,只觉此人行事作风简直有病。来不及多想,走上前开始刨土救人。
萧竟细细擦拭手指,在一旁道:“慢点挖,埋得不深。”
不多时,老者满头是土,费力爬了出来。
“你是谷主?”元玉谈对老者道。
老者估计也是头回见着这种情况,拍打身上落土,生气道:“毛头小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元玉谈顿了顿,道:“不知谷主为何夜半于此?谷主刚刚在做什么?”
老者语气不快:“你就是元凛的弟子吧?我好心好意将解药赠与你,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偷偷窥探别人隐私,真是不懂事!来日我定将此日情形告知你师父!”
几步外的萧竟忽然出声:“谷主大人好雅兴,大半夜的啃骨头,跟我门下蝙蝠王偷学的吧。”
闻言,老者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墨衣男子,突然慌乱,大声道:“你是萧……”
还未说完,只听“噗嗤”一声,萧竟瞬移面前,两指猛地捅入他胸膛心脏位置,修长手指来回搅弄,很快掏出一只黑乎乎的东西。
元玉谈大惊,刚要上前,被萧竟一掌击退,重重撞在坚硬巨石上。
老者惨叫,捂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倒地,蜷缩一团。萧竟悠哉展开黑色东西,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图纸显了出来。
他嫌恶地用小指弹开上面的脏污,随意叠起塞入怀中。
元玉谈撑起身子,怒不可遏:“萧竟!你做什么?他与你有什么仇怨?”
萧竟好像什么都未发生一般,眼神无辜,云淡风轻道:“做什么?当然是送他上天啊。元神护何必装傻,你早就看出那位老谷主不对劲,他与我门下蝙蝠王勾结,互取利惠,此人该死。”
“谁让他偷我宝贝呢。”萧竟眨眨眼,说罢起身一跃,意欲离开。
元玉谈内力已恢复五六成,虽知此时与萧竟交手十分不明智,但他内心原则让他无法看着对方安然离去。
他当即抽出佩剑,腾空刺去。
萧竟侧身躲避,嗤笑一声,冷嘲热讽道:“元神护何必自寻死路,若是舍不得我走,好言相劝便是。如今的你还不够格与我过招,劝你识相些不要多管闲事,趁我改变主意之前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不然我不能保证一会儿会不会让你哭着求饶。”
他笑声狂妄,身影如风,瞬间消失。
元玉谈伤口未愈,一番动作下来,脖颈间白布已隐隐透血,只能作罢,眼睁睁看着萧竟离开。
他的皮肤本就薄细没有什么血色,用力时额角细筋更是明显,一拳重重捶在地上,满心不甘与愤怒。
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让任何恶徒宵小从面前光明正大离去,萧竟是第一个。
转头看着老者尸体,元玉谈面色发沉,胆敢在他眼前杀人,公仇私恨,他与萧竟不共戴天。
缓和心神后,他俯身恭敬整理老者遗容,小心扛在肩头,朝山下走去。
寻到元懂时,他似乎被人点了穴,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闻声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师兄肩上扛着不明物体,立马清醒,哆嗦道:“师兄,你好像扛着一个死人。”
元玉谈脸色苍白,表情阴郁,在黑夜里显得十分古怪。元懂很少见到师兄这般,吓得结巴:“师兄……你难道杀人了?”
元玉谈瞪了他一眼,吩咐道:“快起来干活!”
元懂急忙起身,按照师兄吩咐找到空地挖了个容纳一人的坟坑。
忙完一切后,两人又匆匆下山,此时天已大亮。
元懂满脑子疑惑,问:“师兄,究竟怎么一回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谷主与麒麟渊叛徒勾结修炼邪功,残害求医之人,山上遇到的女子同为麒麟渊门徒,奉命来追杀叛徒,其中具体缘由,我就不得而知了。”元玉谈道。
元懂似懂非懂,回去时担惊受怕了一路。但到底是小孩心性,半路又叨叨着说天尊大比开始了,非要过去寻热闹。
元玉谈十分佩服他调整心境的能力,无奈道:“罢了,想去就去吧。”
“师兄果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师兄!”元懂乐得合不拢嘴。
两人骑着马一路奔波,终于在天黑前到达武林盟驻地。
武林盟由江湖数百门派自发创立,百年来匡扶正义,护一方安宁。
天尊大比由武林盟举办,十年一回,表现突出者能得到丰厚奖励,更有甚者可直接一战成名,成为下任盟主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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