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
“谢谢。”
文元两足接过遥控器,熟练的打开电视后,挑选着他想看的频道。
甘遂咽下补灵丹后,盘腿而坐,用妖力将丹药中的灵气提取,转至丹田之中。
运气三周后,脸上的龙鳞渐渐消退,他感知到自己的妖力逐渐回升上来。
“这丹药真不错,你哪买的?”
“这药是我自己炼的。”
孔墨见药效可以,又大方的掏出一颗交给甘遂,“但炼出的丹药,不过几颗。”
他嘱咐道,“十二个时辰后,再服用一颗,便可无恙。”
“那怎么好意思呢。”
话虽如此,但甘遂还是极快的把丹药收进自己的空间,生怕孔墨后悔似的。
“局长还会炼丹?”
“会些皮毛罢了。”
甘遂听这话,只当孔墨是谦虚,能炼出这种功效的丹药来,哪只是皮毛而已。
孔墨见他不信,坦然一笑道,“临卿给我的药材好,炼出来的药,自然不会差。”
“他?真的假的?”
甘遂越发的不信,“没问你要钱?”
“没有。”
“不可能!那厮就不是乐于助人的主。你看看他给那些妖怪签的合同,那个不是霸王条款来的?”
孔墨听到甘遂的口不遮拦,急得想要拦下他的话头。
可他压根没有停顿的说道,“他能能白给你好处?除非你俩有奸情!”
孔墨面上出现了一丝的僵硬。
“别误会啊,我就开个玩笑。”
甘遂大掌落在孔墨的身上两下,安慰的说道,“就那厮,谁摊上他不得是倒八辈子血霉啊,我可不会咒你。”
“咳...咳咳...”
孔墨掩唇重咳两声。
他听到房间门微微颤动的声音了。
“嗓子不舒服?”
甘遂关切的把冰水递给孔墨。
“多谢。”
孔墨见他消停了,稍稍放下心来。
“说起来,父神之前还想让我跟时临卿在一块来着。”
“咳咳...”
孔墨没绷住,被水呛得直咳嗽。
文元震惊的不行,“神君想把你跟前辈凑一对?”
甘遂摸着下巴,沉吟的说道,“大概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他父神这么宝贝时临卿,肯定不想让旁人沾染他。
文元疑惑的问道,“那为什么是你,不是槐米他们呐?”
他们一家不是有九个兄弟吗?
甘遂不好意思的捎了捎头,“可能是我比较英俊吧。”
文元:“...”
您还挺会自夸的。
孔墨缓过神来,定睛在甘遂身上。
甘遂瞬间感受到,一阵寒意从他的天灵盖直冲而下。
“嗯?怎...怎么了?”
“没事。”
只是后悔没在那颗丹药上下毒。
甘遂仰靠在沙发上,“我也不知道父神怎么想的。”
他不甚情愿的撇嘴说道,“我可不想跟时临卿扯上关系,跟他在一块,我就没讨到过便宜。他霸道、爱财,还蛮不讲理,谁会...”
甘遂不屑的眼睛逐渐瞪大,半张的嘴里填满了震惊和恐惧。
“说啊。”
蓦然出现在客厅里的时临卿,交叠着双臂,斜靠在墙边,听着他的侃侃而谈,“我倒是想好好听听,你还能怎么夸我。”
“前辈!”
文元原地起飞,扑进时临卿的怀里,撒娇道,“你回来了啊...”
它就知道前辈会回来的。
时临卿爱抚的摸了它两把,然后抬眸看向已经挪着身子靠近大门的甘遂。
“去哪?”
甘遂身子一震,瞬间挪不开步来。
还在磨蹭时临卿的文元,被他抱起递给后撤一步,让出舞台的孔墨。
时临卿一把擒住甘遂的后颈,然后贴在他的耳侧,声音阴森的可怕,“走这么急干什么?不坐下跟我聊聊?”
“不了吧,时间不早了。”
甘遂点了点没有手表的手腕,他讪笑道,“我还伤着呢,还是先...别!”
“时临卿!你别太过分...我去!别打脸啊!”
“差不多行了啊,你信不信我告诉...啊啊啊...你真想打死我!”
“看在我爹的份上,你等我几天,等我...别别别!爹啊啊啊...!”
鼻青脸肿的甘遂,‘噗通’一声跪到时临卿的身边,“我错了,对不起!”
时临卿交叠着长腿,稳坐在沙发上。
他抱过文元放在腿上,轻轻的搔着它的身体。
文元看着伤痕累累的甘遂,趴的越发乖巧。
能让睚眦服软,前辈真牛!
时临卿把冰冷的双手,放到文元的翅膀底下。
他斜了甘遂一眼,“跟小妖怪道歉。”
居然说跟他在一起会倒八辈子血霉。
这不是成心在咒小妖怪吗?
这憨货摆明是小时候打少了。
该让龙叔好好教教孩子。
甘遂抬起肿胀的眼睛,不甚清晰的看向坐在时临卿身旁的孔墨。
“我没对他...”
“嗯?”
“对不起!”
以海洋为主题的孩童房里,三口之家温馨的照片挂满了墙面。
男孩紧抓着迪迦的玩具,仰躺在小床上,鼓起的小肚子起起伏伏。
女人看着睡得香甜的孩子,温柔的笑了起来。
“儿子睡了?”
男人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身,轻声问道。
“白天玩累了,出了一身的汗。”
女人嘴上责怪,可眼里却满是疼爱。
“你也累坏了吧。”
男人侧吻在她的额间,“去休息吧。”
女人点点头,她回头看了孩子一眼,浅笑着把门带上。
房间的光随着关门声一同消失。
女人并没有看到门内那双紧盯在两人身上的眼睛。
漆黑的眼瞳没有半点眼白。
哀怨、憎恶和嫉恨沾满了眼眸的情绪,其中更是带着阴森的寒意。
杂乱的发丝粘在女孩的脸上,裙上带着零落的刀痕和干涸的血色,让原本鲜艳的颜色变得黯然灰暗。
炎热的季节,燥热的让人睡不安稳。
男孩一把拽掉身上的毯子,敞着肚子,继续呼呼大睡。
女孩机械性的转过毫无表情的头颅,锁定在床上的人影上。
黑影划过男孩的身体,停到了他的脸上。
女孩漆黑的瞳色,没有丝毫生机的看着男孩。
她缓缓的贴近。
“不甘心吗?”
女孩倏然回身看向窗口。
一个修长的人影背对着皎洁的月光,斜靠在窗边看着自己。
“你...看得见...我?”
“是啊。”
时临卿迈步向前。
女孩下意识的后退,直到紧贴在床沿,退无可退。
时临卿停在与她三步的地方,没再靠近。
他抬头看向贴满照片的墙面,“这里怎么没有你的照片?”
女孩像是被捅到痛处一般,急忙低下脑袋。
时临卿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我要是你,也会不甘心。”
“不甘心,为什么死的是自己...”
他将视线扫向床上的男孩,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而不是他。”
稚嫩的脸庞滑下两行血泪,怨恨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的伤痛。
是啊...
她已经死了。
早在两年前,她已经死在医院的手术台上。
那场从她还未出生,便为她而策划的手术。
一场骨髓移植手术,一场她无法反抗的决裁。
‘妈妈对不起你啊!但是妈妈也没办法啊...’
‘妍妍,是爸爸不好...但是现在...爸爸只能救你哥哥了...’
女孩睁着眼睛,听着父母对她的忏悔。
她想躲,可浑身骨折的身体,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他们。
在意识离开的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解脱。
她这短暂的一生,真的太累了。
为什么都是孩子,爸爸妈妈要更疼爱哥哥多一点?
‘因为你哥哥病了...’
为什么永远都是哥哥在前,她在后?
‘你哥哥都病成这样了,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吗?’
可为什么在危险面前,你们能毫无犹豫的抱起哥哥离开,把她抛下?
任由她被歹徒作为人质要挟,任由她被歹徒刺的浑身是伤,任由她被歹徒摔在地上。
他们始终护着怀里的哥哥,可她呢?
‘孩子失血过多,得尽快安排手术,但救回来的几率也很小,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女孩拼尽全力侧头看去。
她想看看爸爸妈妈的脸上,有没有一丝的后悔,有没有一点的痛苦。
‘那...那个手术还能进行吗?’
女人哭声停止了下来,她看向医生问道。
‘...可以...’
医生愣在了原地,他缓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是如果进行骨髓捐赠手术的话,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那这个孩子就真的...”
‘就算真的做了,也不一定能确保抢救回来是吗?’
男人抓着医生的手臂,急声问道。
‘是...是的,可是...’
‘求你了医生,我已经快失去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另一外一个了。’
手术很成功。
她哥哥活下来了。
而她的生命永远的停留在那个手术台上。
血红的眼泪滴落在干净的地板上。
女孩勾起嘴角,歪头笑着看向时临卿,“为什么...偏偏是我?”
“所以你才跟在你哥哥的身边,想要找机会加害于他吗?”
甘遂跳下窗户,走向女孩,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她,“这是你父母的决断,你该恨的是他们。”
“是他们把你当成救哥哥的工具,是他们剥夺了你生的权利。”
时临卿看着照片里恩爱温馨的夫妻俩,“只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就可以随意支配孩子的生命?”
他嘲讽的说道,“不过是以父母之名,做了杀人的事罢了。”
“你哥哥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该把他当做复仇的对象。”
甘遂劝诫道。
女孩在死去的那一瞬间,就因为心中的怨念化为了魔。
她一直留恋于男孩的身边,定是想要报复。
他并不觉得女孩做错了什么,可他不想她的手上沾染无辜的鲜血,来加重罪孽。
她还有机会还生,有机会享受新的人生。
女孩伸手朝向男孩。
“别!”
甘遂上前的步伐被时临卿拦下,他急道,“你拦我作甚!”
时临卿下巴微抬,指向那处道,“看清楚再说话。”
甘遂打眼看去,就见女孩只是伸手拉过毯子,帮男孩盖上。
“这...”
“她从未想过报复自己的哥哥。”
时临卿缓声道,“她之所以会跟哥哥的身边,是因为她的哥哥想让她留下来。”
女孩点点头,“哥哥说过...等他病好了,就会陪我长大...还会保护我...”
‘其他小朋友都不愿意跟哥哥玩...但是哥哥不稀罕,因为哥哥有妍妍陪着。’
‘妍妍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哥哥最喜欢妍妍了!’
‘哥哥会努力长大,变成迪迦奥特曼保护妍妍,谁都别想欺负妍妍!’
‘妍妍!妹妹还在里面!爸爸救救妍妍啊!不要!不要欺负我妹妹!妍妍...’
饶是坚硬如铁的甘遂,也不落忍的侧过头。
时临卿对他解释道,“找你换玩具,想必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她已经失去了光,但她并不像让她的哥哥跟她一样。
女孩转身看向他们,她扯动僵硬的嘴角,笑着说道,“我没办法离开。”
她弯腰鞠躬说道,“麻烦你们了...”
金色的法阵在地板上亮起。
甘遂双眼紧闭,他双臂成‘十’交叠与胸前,嘴里念着往生的咒语。
强烈的骤风卷起耀眼的金光袭向女孩的身体,让她飘浮在半空中。
她身上的伤痕慢慢消失,破旧的裙子,也变得艳丽多彩,仿佛焕然一新。
光芒消失的那一瞬间,女孩的身体逐渐化为虚影。
她侧头看向结界之外的哥哥,唇瓣动了几下,随后化为星点,消散在茫茫月色之中。
谢谢你成为她为数不多时光里的支持。
谢谢你让她黑暗的人生中,相信了光的存在。
‘谢谢你,哥哥...’
文元背靠在时临卿的怀里,跟他说起路上发生的事。
孔墨在一旁也听了一嘴,他侧首问道,“她一直跟在男孩身边?可是有何缘由?”
“一个魔能有什么缘由?”
甘遂啐了一口,“肯定是想害人呗。”
他见孔墨疑虑的模样,不在意的摆手说道,“这事就交给我吧。”
一个成魔的孩子,能有什么本事?
他三两下就能解决了。
时临卿轻瞥甘遂一眼,低头搔了搔文元的肚子,“可还记得男孩的长相?”
“记得的,前辈想亲自过去处理?”
“不,我想好好调查一番。”
“调查什么?”
“自然是其中的隐情。”
‘若不探清虚实,便定罪他人...’
赵卿宁高举竹简,站在厅堂的中央,他大声的呵斥着众人,‘那吾辈又何须习这道义理法?只需的满口胡诌便是!’
清澈的眼中慢慢涌上怀念之情。
孔墨看着时临卿眼中的思念,心中染上点点痛楚。
他知道他在想什么,更知道他在思念着谁。
可他却不敢开口问起。
只怕打碎心中的黄粱一梦。
文元看着飘散而去的星点。
它翻过身来,无言的埋首在孔墨的怀里。
“她只是去了属于她的地方。”
孔墨目送那片微弱的光芒离开,他安慰的拍打着文元的后背。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文元小声低泣着,“这不公平...”
“世间的公平...”
孔墨遥望着寂静的夜色,低声呢喃道,“谈何容易啊...”
这道天平,何时‘平’过呢?
月色落下一片白霜。
甘遂蹲下的身影在洁白之下,显得越发悲凉。
房间的气氛寂静了半晌,干涩的嗓音才在凝结的空气中响起。
“是我错了...”
如果今日之事,只他一人知晓,他怕是...
甘遂不敢回想。
“你憎恶魔族并无错处,但你也要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一类人,是身不由己。”
时临卿敛下眼帘,他喟叹道,“若非生活所逼,谁又愿意成为被人唾骂的‘坏人’呢...”
他走近窗边,抬首看向天边的弯月。
朦胧的月色透过蝉翼般单薄的云层,落在身上,倒下纯净的颜色。
陶轩入迷似的伸出手去抓。
可他注定只能抓得一场空。
他收起贪婪的心思,缓缓的闭上双眼,享受似的沐浴在月光之中。
“都准备好了吧。”
陶轩倏然睁眼,镜片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嫌恶,但他很快收敛情绪。
他转身靠坐在窗框上,神色隐于黑暗之中,让人捉摸不透。
“当然...”
陶轩望着漆黑的房间,他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邪笑,“明天将会是一场盛宴。”
“只是你们答应我的事...”
“你大可放心,只要宴会能顺利举行,他必然无碍...”
第二天晚上。
陶轩和未婚妻陆安怡的订婚宴,准时在陆家老宅举行。
他早早的候在门口,迎接每一位到场的客人。
“丁总...”
陶轩笑着走向丁晗臣,“丁总的到来,当真是让我这蓬荜生辉啊。”
“陶总过奖了。”
丁晗臣冷漠的敷衍了两句,就把手里的礼品递给一旁的侍应。
陶轩对他的态度,没多在意,他抬手邀请,“丁总里面请吧。”
“不,我还有个朋友要来,就在这等等他吧。”
丁晗臣侧身与陶轩,笑道,“他可是很早就想认识陶总了,陶总不会介意吧。”
“丁总的朋友,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怎么会介意呢。”
“是吗?”
丁晗臣嘲弄一笑。
突然,丁晗臣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漫步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向他走来。
他急忙快步走下台阶。
陶轩见丁晗臣如此,以为是来了个什么大人物,他抬眼看向那处。
只一眼,他就怔楞在了原地。
藏青色条纹绵羊毛的修身西装,恰到好处的展现他纤细的腰身。
同款条纹西裤展现着他修长且有力的双腿线条。
没穿里衬的胸膛,透过低领的西服,漏出白皙无瑕的肌肤。
艳红的项链坠在结实的胸前,挑起几分意味不清的性感。
那张绝美的脸庞,不加半点修饰,便能令人痴醉,冷傲孤清的眼眸蕴藏着藐视一切的薄凉。
时临卿抬眼看向盯着自己的陶轩。
陶轩身子一怔,唇瓣纠结的紧抿。
丁晗臣带着时临卿走向陶轩,“这是我的朋友,时临卿。”
“你好。”
时临卿友好的伸手。
陶轩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可在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又撤了回来,“你...你好...”
时临卿瞥见他的动作,微微挑眉,但没有多说什么。
“陶总,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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