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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魔尊,在线救人(解初一)


闻鹤才能察觉到,他对一些距离虚怀宗较远的百法偶竟是逐渐失去了控制,顿时更加戒备起来,将自己造出的、修为最好也最受控的那一批百法偶全部调回了虚怀宗,留在自己身边。
他在修真界经营千年,百法偶早已悄无声息的渗透到了各处,彼此之间织出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其中不乏各门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若是这些人出了什么事,闻鹤才虽有把握将自己从中摘出来,却并不敢确定修真界如今的安定是否还能维持下去。
他不能让修真界陷入战火——成神所需的,不止是澄澈的心境、高深的修为,还有一种更为玄妙的、名为“势”的东西。
若是全天下的人都觉得只有他闻鹤才能成神、只有他闻鹤才该成神,那天道即便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必须将他提上那神位——这便是“势”。
所以他经营千年,从不将那些暗地里的事抬到明面上,谨慎小心到了极致,便是为了这虚无缥缈的势。
如今天下大势纷乱,只一半承在他身上,三分给了程渺,另外两分则分散在三界众人之中。
这并不是闻鹤才想看见的局面,可他却也只好咬着牙忍耐着。
会造成这样的局面,是因为闻鹤才的另一个失误。
他并没有算到那日杀上的虚怀宗是谁,也并没有算到自己竟会在交手之中伤成如今的样子。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如那与他失之交臂的萧予圭一般,再无法挽回,便只好另想他法。
闻鹤才脑中思绪飞转,垂下眸正好看见了程渺那双波澜无惊、寒冰般的眸子,烦躁无比的心绪顿时微微一清。
好在程渺如今是个将他的话语奉为圭臬的傀儡,闻鹤才暗想。
他冷冷看着程渺在交出那心头血后瞬间苍白了许多的脸,心道,那件他废了大功夫才寻来、甚至还因此差点没了命的东西,果真是好用极了。
既是有着程渺这一个得天独厚、又承了三分天下大势的人在他身边,那他应当是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寿数了。
而成神的机会……闻鹤才眸中划过一缕寒光,他算了万年,才算出个模糊的日子来,并为之做了数千年的谋划。
若是错过了这一次,那他终生都会在化神期沉浮、不得前进一步!
开了弓便没有回头箭了。
如今三界大势发展仍在闻鹤才的掌握之中,唯一脱出他掌握的,便是因他重伤、而在这半年之中渐渐偏离到了程渺身上的那三分天下大势。
不过那也不打紧。闻鹤才将程渺的心头血慢慢炼化,阖上眸子,心道,若真到了那成神关头,便让程渺彻底疯了去。
战功赫赫的剑尊程渺走火入魔、造下无数杀孽,而他便在此时出山,将他斩杀、借此成神——多好的一出戏码。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那个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多了个无法掌控的变数。
闻鹤才想及那个损了自己大半修为的人,脸色顿时便又沉了下来。
他虽知道那人不会轻易身死,却也未曾料到,那人竟会恢复的这么快,只花了不到两千年,便又出现在了世间。
不过,那人在上次的交手之中也是折了大半条命去,闻鹤才有着十足的把握,那人在他成神之前都不会再出现。
他吸收完了灵力,脸色顿时好转了几分,看向程渺的眼神之中也不像之前那般冷淡:“好了。你且去歇着吧。若有要事,我会召你前来。”
却只是在看一只身上的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又能为他扫平障碍的肉猪,
程渺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垂下眸子在地上又磕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来抚平了跪出的褶皱,抬脚向着外间走去。
抬脚跨出门槛的前一霎,他微微顿了顿,低声问道:“师父,你是为了这天下,对么。”
“自然。”闻鹤才虽对他这突然一问有些诧异,却仍是冷着声答了。
程渺极轻微的点了点头,走出了乘风殿。
闻鹤才却是望着他的背影,慢慢皱起了眉。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程渺问出那句话时,心底那被他早已斩去的七情六欲,竟是微微动了动。
可那又怎么可能呢?即便程渺那缺失的一道情魄因为萧予圭补全了回去,却也已然被他再次抽去、彻底毁掉了。
一个连欲念都没有了的人,怎么可能产生任何的情感呢。
程渺的日子过的相当简单。
杀魔人、操持大阵、修炼、引心头血给闻鹤才。
他的生活里,渐渐只剩下了这几件事。
程渺并不觉得枯燥疲惫——他并不知道那样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只是在每次引完心头血、气血双亏的时候,会有些短暂的空茫。
除此之外,他心中什么旁的也再感受不到了。
修真界这些年里渐渐止住了颓势,那名身份神秘的化神期魔人也没有再出现过,魔人败退的次数不断增多,战局渐渐有了些一面倒的趋势。
程渺直到坐在修士中间、听着他们计划该如何反攻,如何处理魔人时,才有些恍惚的意识到,从封霄阳陨落起,如今竟是已然有了十数载年岁。
他望着杯中酒液上映出的、自己的脸,又陷入了那种短暂的空茫里。
修士们都看见了虚怀剑尊端着酒杯、恍惚失神的模样,却没有人出声提醒,仍是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战事。
他们在这些年里,早已习惯了程渺时不时的走神。
反正也不耽误这位剑尊上战场杀魔人,他们只要一个能震慑住全部魔人、能听话能冲杀的剑尊就够了。
有些人甚至觉得,剑尊还是不够无情无欲,应当更加淡薄一些,最好连虚怀宗也不要再管。
世间慢慢太平了,那些沽名钓誉、贪享荣华的人也渐渐都从水面下浮了起来,开始经营自己的势力。
程渺这个虚怀剑尊,渐渐成为了高台上的一个凶名赫赫的吉祥物——这其中,自然也有着闻鹤才的手笔。
程渺并不在意——或者说他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过什么在意的东西。
他就像那九天之上的神祗,望向所有人的眸中都是亘古不变的冰寒,高傲而冰冷,却又会在每一场危机出现之时挺身而出,做那托天的人。
只是时常会失神。
程渺非常清楚,自己那样的状态,不是顿悟、更不是修炼时会出现的玄妙境界。
他只是什么也不想,又或许是在心中想了许多许多的东西,却全都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隔住了,传不到他的脑海中来。
终于有一天,他自这种无法控制的空茫中醒来,察觉到自己流了满脸的泪水,一双手几乎抠进了身下的玉床中,止不住的颤。
他有些茫然的开口:“……萧……萧嶂……”
又极快的皱起了眉,望着手上几乎已结成了霜的血迹,轻声喃喃:“……那又是谁。”
那个未曾听过、却仿佛自他心中浮现而出的名字,究竟属于谁。
作者有话说:
日常叹气(1/1)
程小渺终于要慢慢翻出当年的事啦。

总不能真有个人,是毫无保留、毫无遮掩的爱着他的吧。
他并没有将那个名字在心底多放上些时候——比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名字来,程渺还有许多要做的、更重要的事。
可是近来也不知是时运不济,还是这修真界当真是要彻底太平了,程渺整整一月都没等来闻鹤才的召唤,更没有听见魔族进犯的战鼓声。
他下意识的逃避没了用,分明想着好好修炼,却总会维持着盘坐的姿势出上许久的神,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脑子里竟全是那夜莫名出现的名字。
萧嶂……哪个缺心眼的爹娘会给自己孩子起这名字?难不成他还有个弟兄叫任性么。
程渺对自己脑中突然冒出的念头有些无奈,整肃了衣冠,慢慢出了乘风殿。
心不静,这修炼自然也是再修炼不下去了。他想在山上走走,顺道去看看那盏在十几年间已然看了无数次的、虞清道的魂灯。
虞清道这十几年间,一次虚怀宗也没回过,偶尔回过些信件,却也大多都是给闻鹤才的,只一封到了程渺的手上,仅有短短数字:吾安,不必挂念。
程渺便只好不再挂念。他如今各样欲/念淡薄的很,只觉得虞清道离开了十余年却毫无消息略略有些奇怪,却并不担心他的生死。
那盏弟子堂中的魂灯,仍是亮的灼目,便证明自己的小师叔还好好的活在这三界间。
起码比闻鹤才活的好些——程渺目光微抬,扫过最高处那盏只亮了一半、不时还剧烈抖动一番的魂灯,心中有些莫名的意味。
弟子堂中的守卫在他进来后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程渺足尖轻点,浮到与那几盏放在最高处的魂灯等高的位置,弯腰拾起虞清道那盏莲花状的魂灯来,自袖中摸出条帕子,细细擦了擦。
魂灯上都施了自净术法,自然是不会落灰的,程渺却总觉得虞清道的魂灯像是蒙了尘,光芒虽灼眼,却好似是燃烧了生命才闪出了这样的光来。
他如平常一样,将那盏魂灯细细擦了,目光顺着那盏魂灯中飘出的淡淡烟气一路向上,看到了金碧辉煌的藻井。
虚怀宗虽不大收凡人供奉,却好歹是修真界中货真价实的第一门派,藻井拿玄晶铺成,镶了各样宝物制成的万千星辰与伏羲八卦,叠成个多宝盒的模样,随着年岁流逝慢慢周转,洒下星星点点的冷光。
程渺在这星辰簇拥下微微眯了眼,顺着星辰周转的方向看去,竟是一错眼间,在那层层叠叠的星盘八卦中扫到了个似乎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物事。
他微微皱了眉,足尖轻点,将后天八卦盘上那个灰扑扑的小东西拾了起来。
竟是节不知从凡间何处买来的、只剩一点与蜡泪混杂在一起的棉芯的蜡烛头。
程渺捏着那节蜡烛头,有些不明所以,周身星光却骤然大亮,轮转不息的星盘发出轻轻的咔哒一声,停了短短一霎。
竟是以这弟子居中千年的烟火,为他卜了一卦。
还是个不多好的卦象——主卦上地下火,地火明夷,复卦上兑下巽,泽风大过,竟是个马失前蹄、铁棺钉死,注定要前路不平、不日必死的凶卦。
而那枚蜡烛头先前落下的位置,恰恰是死门。
星盘卜完这一卦,便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轨迹上,程渺却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抿紧了唇,将手中那枚灰扑扑的蜡烛头擦净,慢慢翻转过来,透着星光看见那交织的蜡泪中,似是拿灵力刻了两个极小极小的字。
那字写的极有特点,狗爬一般的难辨,程渺却不知为何,竟是在看见那两个字的第一眼时便认了出来。
是尚具些形体、还未完全铺散开来的萧嶂二字。
竟是个不大妥贴、与这整个弟子居上各式魂灯格格不入,低贱到了极致的一盏魂灯。
他没来由的心悸,捻着蜡烛头的手没收住灵力,将边缘的蜡泪融化了一角,顺着手指落在掌心。
像是谁存了千年的一滴泪,烫的惊人。
可他分明不记得萧嶂这个人究竟是谁。
程渺捧着那节短短的蜡烛头出了许久的神,直到守卫的弟子换班、轻轻敲了敲木门,才回过神来。
他将那节蜡烛头收入袖中,同前来换班的弟子略略示意,便离开了弟子堂。
呆的时间再久些,弟子中又该传些莫须有的闲话出来了。
程渺不大在意,却无意让他们暗中揣测、诋毁小师叔的名声。
他实在是没什么事干,却又没法子真让满山的弟子都看见自己如今这副游魂般的模样,便施了个屏息术法,将身形隐了,在山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圈。
虚怀峰上终年冰封,虚怀宗中却并不是这幅冷冰冰的模样,不少地方都栽种着色泽鲜艳、模样喜人的药草,虞清道那青莲峰上尤甚。
青莲峰虽有个出淤泥不染的好名字,却没遇上个如莲一般的主子。虞清道惯喜热闹,在山上种了不少火一般红的牡丹与山茶,且审美奇异,将自己那濯莲殿檐上铺了一层凌霄,远远望着,颇有些滑稽的好看。
自十余年前虞清道离开虚怀宗后,青莲峰便封了山。程渺便也只是远远望了望山上那灼人的火红,并没有去横加打扰的意思。
他像个散步的老头子,从山上一路走到山下,再从山门处,沿着那新弟子入门时要过的天极崖一路走上虚怀峰。
像是把那成为剑尊的路子,重新又走了遭。
程渺自己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无聊,却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自己做、又有什么事要自己做,索性放空了思绪,漫无目的的走着。
直到视野中出现了一座简单古朴、却被苍苔松树笼住了些,显得有些凋敝的小院,他才停了步子。
程渺微微皱了眉,花了些时间,才想起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毕竟已过了许多年了,他近些年过的又太跌宕多彩,那渡劫期前一直住着的弟子居,便也渐渐在他记忆中模糊了模样。
如今站在弟子居门前,倒是想起了些本以为早已忘却的事。
他那时傻,总提前备好了饭菜,夜夜等在院内的石桌前,巴望着那在外游荡、并不怎么回来的虞清道回山之时,能记得看上他一眼。
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那些备好的饭菜,最后都到了哪里去。
程渺并不觉得,那时的自己是个能凭着几句简单的话语,便呆瓜似的天天备饭、等着虞清道回山的人。
可偏偏他就是那么做了。
程渺找不出合理的解释,只好将这一切全部安在“全虚怀宗中最亲近他的人就是虞清道”头上。
总不可能真有个什么人,白日里不回来,偏要趁着夜黑风高、万籁俱寂的时候摸进弟子居来,还空着肚子,只等他做下的饭菜填饱吧。
门只虚虚掩了,程渺伸手便能推开,却激了许多的灰尘下来。
虚怀峰上近千年没多出人来,这弟子居荒废至如此,也是正常的。
院中那棵老梅仍活着,梅枝上甚至还孕了几枚小小的果子出来,程渺望着那几枚小的可怜的果子,抬手输了一道灵力过去。
这棵梅花并不是什么珍奇物种,只是凡间移栽而来、最平凡不过的一株白梅,能活了这般久的年岁,实属不易。
他在院中略停了停,望着两间相对的房子皱了眉。
他竟不太记得,自己过去所住的屋子,究竟是这其中的那一间了。
程渺记得清楚,自己当初住的应当是东厢,却有着更多在西厢生活的记忆,甚至于看着那两扇几乎相同的门,第一反应也是往西厢去。
可那西厢,不是不住人的么。
他冷着脸回忆了会,仍是没法确定自己当年住的到底是哪一间,索性遂了心意,就向西厢去。
房中的各色物事都被收拾的齐整,墙边的架子上堆了些平常的典籍,都是些《周易》《清静经》这样平常的经书,却不知为何,每册经书都有着不下五个不一样的版本,错落有致的分布在书架上。
程渺看着那些各色各样的经书,有些微妙的诡异感。
他拿起其中的一本,用灵力裹住那些一动就要碎掉的脆弱纸页,小心翼翼的翻开了。
只见《周易》大气妥帖的线装下,八卦图占了一页、乾卦又占了一页,后面的东西却不像它们一样玄妙难懂,都是些极为好懂的拟声词与描写,甚至还夹杂了不少精妙的绘图。
程渺看着手中那本名为周易实为艳宦笔记第三册 、看样子还是加量加价,插图绘制的极为细致、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东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
姬昌老爷子若还在世,看见这样的东西,也不知会如何想。
他又将那些看似凌乱的经书一一翻出,顿时明白了这些经书摆放的次序并不凌乱,而是规整无比,根本就是按其里面的东西定的。
至于不同的版本……有些时候,那种书也会出些图片多些的册子。
程渺再次抬头时,望着那占满屋子的硕大书架的眼神,已是微微的有了些变化。
他原以为自己那时虽不算得上是个光风霁月,却至少也是个正直不阿的人,如今看来,对自己的认知竟是有了些不小的谬误。
无心看满屋子的妖精打架,程渺将那些经书妥帖放好,又默默的退出了西厢房,关上房门之时,心中油然而生了一股莫名的敬畏。
为那满屋子的妖精打架,也为曾经那个将道经剥了书页塞话本的自己。
程渺站在白梅树下,面无表情的顺了半刻的气,这才勉强接受了曾经的自己是个不怎么正经的少年的事实,想及弟子居后那漫山的桃花,便抬脚向着屋后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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