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声的唱腔更是别具一格。
赵明熙倾靠在覃修谨的身上,他望着那群舞动的身影,笑道,“想不到,他们还真行。”
覃修谨揽着他的腰身,用大麾遮挡着萧瑟的寒风,他低笑的说道,“泽昀以为暗卫是这般好当的?”
为了暗中保护主子,亦或是为了探查消息,他们可是要做各种伪装,不被旁人发现。
“他们大多是四五岁的时候,就被外祖收进府中培养...”
想到夔承平,覃修谨稍稍顿了顿,“外祖为了...”
“自是为了护你周全。”
赵明熙转身钻进他的怀中。
他仰面看着覃修谨,抬手抚着他刚毅的侧脸,轻声说道,“外祖虽为皇位,但他更想护你。”
覃修谨低敛眉眼,颔首应道,“我自是了然...可是...”
可是他与外祖那般置气...
就连出城前,都不愿再与他见上一面。
赵明熙勾住他的指尖,“十几年的感情,岂是几句气话能断的?”
见覃修谨还是闷闷不乐的模样,他瞥了四周一眼。
发现众人都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傩戏看。
赵明熙纠结的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踮起脚尖,飞快的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等我们回去再跟外祖好好道个歉就是了...”
他轻扯着覃修谨的指尖,劝说道,“除夕夜莫要想什么伤心事了。”
“泽昀...”
覃修谨俯身圈住了他。
“在呢,乖啊...”
赵明熙轻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安抚受伤的大狗狗一样,温柔的安慰着。
覃修谨不知羞耻的钻在他的颈窝处。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吐息着热气低语道,“不够,还想要亲亲。”
赵明熙安抚的动作一顿,他贴近覃修谨的耳侧,语气清润的说道,“安王今晚是打算跪着守夜?”
覃修谨身子瞬间僵硬,他赶忙立正,拼命的摇头,“不了、不了...”
赵明熙不客气的斜了他一眼,以示警告,然后就转身继续看起傩戏。
正看着精彩的时候,就感觉一只手,鬼鬼祟祟的靠近他的手指。
覃修谨小心翼翼的觑着他的面色,刚想说些什么,他的手掌就被赵明熙反握在手里。
“好好看戏,别瞎闹。”
“好!”
覃修谨喜笑颜开的贴近在他的身侧。
赵明熙瞥了一眼,没说什么,但紧抿的嘴角,还是止不住的上翘。
傩戏结束的那一刻,烟火的破空声在众人的耳畔乍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升腾的火光,望向黑暗的天空。
下一瞬,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耀眼的火光,点亮了每个人脸上的喜悦。
这一刻的百姓,面上没有以往的愁容,没有麻木不仁的神色,也没有惊慌与害怕。
他们不知道这场璀璨的焰火是谁准备的惊喜,但他们知道一切都在发生改变。
也许,他们真的可以期待新年的到来。
杨浩旷仰望着绚烂的烟花,眼中倒映着散落而下的星点。
他四下看去,清晰的看到百姓们面上的喜色,那是他近两年都不曾见过的欢喜。
杨浩旷很清楚这场烟火是谁准备的,也知道祭神跳鬼、驱瘟避疫的傩戏,是谁安排的。
坛渭郡已经多少年没有过这般明媚的除夕了...
可今年,却大不相同了。
白池看着感伤的杨浩旷,眉眼担忧的唤道,“大人...”
杨浩旷从思虑中抽离,他看向白池坦然一笑,“没什么,只不过是觉得烟火太美罢了。”
他又听了几声百姓们喧闹的欢呼声,便敛去脸色的笑意,转身挤出人群,往巷子走去。
“大人不再多看两眼吗?”
“不了。”
太过美好的东西,只会让人产生留恋,而他不该有所留恋。
白池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紧跟着他的步伐向外挪动。
“唉!往哪挤呢!”
人潮太过拥挤,往外走的时候,白池不甚与一群人相撞。
柳闻推了他一把,斥道,“没瞧见搬着东西吗?”
白池眉眼一冽,但眼看着杨浩旷越走越远。
担心杨浩旷安危的他,只能放下怒气,不顾柳闻的话里的无礼,追着离开了。
“他怎么这般...”
柳闻还想上前说理,就被柳诸按住了手腕,“别把事情闹大。”
他们的身份不能被旁人注意到。
“那人是个练家子。”
柳诸方才瞧见那人下意识抚腰的动作,他低怒道,“要是真打起来,你还想让王爷在除夕把我们送进牢里去吗?”
柳闻闻言一耸,最后只能轻声嘟囔几句,‘这可是王妃新给我做的衣裳啊...都被这厮给蹭脏了...’
几人正想搬东西离开,却发现画芷还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
柳诸问道,“怎地了?”
画芷先是摇了摇头,后拎着东西往人群外走。
直到走到了一处寂静的小路,她才突然出声,开口问柳闻,“我记得你曾说过,王爷第一天到郡城的时候,曾被人行刺。”
“是啊...”
柳闻回忆的说道,“我不是还跟你们说过嘛,让你们小心行事。”
柳诸听了画芷的话,顿悟的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天色深重,但借着烟火的亮光,画芷却看得很是真切。
怕是连他都不曾想到自己会在黑夜中暴露。
画芷眼神坚定的看向众人,语气冰冷的说道,“那人的耳廓上有长枪划过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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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修谨撩开褥子走进房间,就瞧见齐靖英正蹲在地上,烧着苍术。
坐在主位喝茶的齐昌胤,见他进门便开口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方才就见欣妍进门,与覃修谨耳语了几句,他便疾步走出了房间。
齐昌胤有些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覃修谨收起凝重的神色,笑着说道,“没什么,不过是说仲天赐又在狱中闹起来了。”
齐昌胤闻言,便放心的点点头。
赵明熙瞥了覃修谨一眼,便不发一言的抚了抚茶叶。
“已经亥时了,等着也是等着,莫不是再玩两把?”
想找回场子的齐昌胤,摸了摸胡子,正儿八经的提议道。
滕安雁哪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她笑道,“那...玩摊钱如何?”
“这个好!”
齐靖英紧跟着附和道,“这个容易!”
覃修谨自是有无不可,赵明熙也笑着起身,饶有兴致的往桌子的方向走去。
滕安雁拍了拍掌,下人们便端着新做出来的消夜果鱼贯而入。
一盘盘十般糖、澄沙团、韵果、蜜姜鼓、皂儿糕等消夜果,被端到了桌上。
她紧挨着齐昌胤身侧的位置坐下,其他三人则是各坐一方。
几人各怀鬼胎的互看一眼,便正式开始了。
“这把不算,我要重新掷。”
齐靖英咽下嘴里的小鲍螺酥,她猛地起身,一把按住桌上的骰子。
“你这个女将军怎地还玩赖呢。”
覃修谨一边把自己面前的金瓜子,拢到赵明熙的瓜子山旁,一边啧声指责道。
“我这不是还没当将军吗!”
“那也不成...”
“爹!你倒是说说话啊!”
齐靖英转头看向桌面空空,早已郁结自闭的齐昌胤,“这么下去将军府的家底,都要赔给安王府了!”
这两夫夫到底是什么神仙手气,怎地一局都没输过!
“这纯凭运气的东西...”
齐昌胤也是想不通的很,“怎地还是输了?”
而且还输得这般惨烈!
“再来...”
滕安雁急忙揽住了他,劝说道,“这天都快亮了,你们是真不打算睡了?”
她望着外头的天色,计算着时辰。
她对赵明熙和覃修谨说道,“时候差不多了,你们也该回去睡了,别累着了。”
两人齐声颔首,“好。”
齐昌胤和齐靖英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把一摞金瓜子收进木箱子里。
三人把赵明熙和覃修谨送到府门口。
滕安雁嘱咐道,“回府之后,记得趁天还没亮,把灰堆打了,莫要忘了。”
赵明熙嫣然一笑,“舅母放心,我省的。”
“今儿就多睡会儿吧。”
齐昌胤看向覃修谨说道,“不过是你我两家,没那么大的规矩。”
覃修谨看向赵明熙,见他点头,便笑着答应了下来。
两人挥别之后,十指相扣的往安王府走去。
外头的天色还是不太明亮。
花霖和欣妍小心翼翼的在前头掌灯,重步崖则是带着一众侍卫紧随其后。
“真是杨浩旷身边的人?”
“若不是巧合的话。”
“世间巧合的事,算不上少,但也绝不算多。”
覃修谨听赵明熙的口吻,像是认准了那人就是刺客了。
可他却是眉头紧蹙,沉声说道,“杨浩旷真会为了讨好仲崇凛,对王府动手?”
赵明熙摇头,悠悠的说道,“行刺可不一定是为了威胁跟恐吓。”
覃修谨闻言,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他是在借机试探?”
赵明熙指腹轻抚着他的手掌,赞许的说道,“六郎,当真是聪明。”
杨浩旷当日出城迎接,分明看到了王府与将军府队伍里头的侍卫与亲兵。
但他却仅派了一人潜入王府,实施行刺之事。
他便是再如何相信此人的能力,也不敢如此嚣张大胆。
“行刺之事,怕是仲崇凛的意思。”
赵明熙听着各家各户打灰堆的热闹声,淡声说道,“不过是由杨浩旷实施的。”
野心越大的人,行事就越小心。
仲崇凛不会让自己的人去冒这个风险,那杨浩旷便是最适合的棋子。
便是出了事端,只要将杨浩旷推出去就是。
就像城中的百姓一样,各个都是仲崇凛的提线傀儡。
不论生死,都掌控在他的手里。
只消他的一句言语,那些人的性命,便会命悬一线。
所有人都想活,却活成了行尸走肉。
在坛渭郡,人命怕是还不如牲畜的性命,来的值钱。
赵明熙被覃修谨牵进王府大门。
他看着前院中央的灰堆,转而看向覃修谨问道,“六郎可有想好的心愿?”
覃修谨摇头。
赵明熙微讶道,“没有吗?”
“难以实现的事,才需乞求上苍...”
覃修谨不可一世的说道,“可这世间没有我覃修谨完成不得的。”
他会让坛渭郡改头换面,会给百姓带去和平,亦会与泽昀相伴,稳坐到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狂妄自大的话语,自他的口中说出,竟带着十足的信服。
美目盼兮的眼中闪烁着波光,赵明熙凝视着覃修谨,嘴角扬起了自豪的笑意。
覃修谨牵起他的手,面上又换了几分青涩的蛮横,“但我要泽昀陪我,没有泽昀,我就什么都做不好。”
赵明熙摸了摸他的脑袋,宠溺的说道,“好,我自会陪着六郎的。”
覃修谨见状,下意识想要凑近撒娇,可赵明熙轻扯他的指尖,示意他看向身旁。
他循着视线看去,就见下人们正好奇的偷看两人的亲密。
触及他凌厉的视线后,又一个个的低头、望天,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覃修谨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转而看向赵明熙。
视线顺着那颗性感的黑痣往上,高挺到恰到好处的鼻梁,清幽却又蛊人的双眼,只一眼便令人沉醉其中。
覃修谨听到了自己如雷的心跳,他浮躁的催促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房休息吧。”
赵明熙哪会不了解他,这怕是休息前,还得干些什么呢。
他看了眼灰堆,想了想还是说道,“那我等打两下再走吧。”
毕竟舅母特意交代了,总不能不听。
说罢,赵明熙就接过花霖书中的挂着铜钱的竹竿,往灰堆上抡了两下。
他刚抡完,竹竿都还没还回去,就被心急的覃修谨扛在了肩头。
“诶!这竿子...”
覃修谨不管不顾的往院子疾走。
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爷扛着王妃,王妃扛着竹竿,奇奇怪怪的离开。
主人亦是笑容满面的迎接,送礼上门拜年的客人。
孩童奔跑时的啷啷笑声,更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太尉府内。
夔承平坐在前堂的主位上,慢慢悠悠的喝茶。
齐昭容捂着手炉进门,打眼就瞧见他望着前院府门的方向,静静的出神。
相处数十年的夫妻,哪会不知晓他的心思。
怕是听着外头团圆的动静,在心里念起自己的外孙了。
齐昭容轻咳一声,跨步走进前堂。
夔承平闻声,回过神来。
他倏然站起身来,“夫人来了...”
自那日事后,两人的关系一直未有缓和。
就算昨儿是除夕,也在子孙面前,齐昭容对夔承平爱搭不理的。
齐昭容端坐到另一侧主位上。
夔承平紧张的搓了搓手,试探的问道,“可睡好了?”
齐昭容轻斜了他一眼,“昨儿睡我边上的人,难不成是别的野男人?”
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
当初,她怎地就看上这么个愣头青了?
夔承平说完话后,也觉着自己失言了。
他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缓和一二。
“还要我请你坐下不成?”
“不用、不用...”
夔承平忙着坐了下来,他觑着齐昭容的神情,谨慎的问道,“夫人还在生气?”
“你说呢?”
齐昭容轻抚着手炉,淡声道,“要不是你,谨儿说不准已经在过来拜年的路上了。”
夔承平听罢,眉眼已然变得感伤。
这本该是谨儿到太尉府过的第一个年,可如今...
夔承平愧疚的叹了口气。
“行了,大过年的唉声叹气的作甚?”
齐昭容见他如此,也是于心不忍,“谨儿不是还要回来吗?”
她的外孙可不会止步于此。
夔承平坦然一笑,“夫人说的不错。”
几十年的夫妻,不过三两句话便能解开心结。
恰巧此时,夔子胥带着邱曼安走了进来。
新年的第一天,两人亦是起了大早,来给长辈拜年。
四人正说着话的功夫,前院便传来通报。
“是安王府的人来了!”
夔承平赶忙起身,牵着齐昭容走了出去,夔子胥与邱曼安互看一眼,紧随其后。
府门外,一车车的节礼占了半条街道。
走过的行人,都不由纷纷侧目,想看看到底是谁弄出的这般排场。
冯飞阳笑脸盈盈的站在府门口,对四人行礼问安。
他将手中的礼单,交给管家后,指着身后的节礼,高声喊道,“这是安王和安王妃吩咐草民送来的节礼,还请太尉和老夫人过目。”
夔子胥问道,“你是?”
冯飞阳从善如流道,“草民冯飞阳,是安王妃的舅舅。”
齐昭容接过管家递上来的礼单,看都没看一眼,而是问道,“他们可带了话来?”
冯飞阳想起那人对他的嘱咐,从容的颔首道,“王爷与王妃一切都好,老夫人安心便是。”
走之前,他再次强调的说道,“老夫人可要记得查阅礼单,草民就先行告辞了。”
齐昭容听完,自是懂了他的意思。
她转身快步回府,其他三人在她身后,差点就没追上。
等到前堂,齐昭容打开礼单,果然里头夹杂着一封书信。
这信是覃修谨在离京后三日写下的,赵明熙特意派人,嘱咐冯飞阳新年的时候送来。
齐昭容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内容便是,藩王出京后,若与都城常有书信,怕会引人注意,招来无妄之灾。
往后每月,覃修谨都会派人将书信送至望春楼,他们再派人来取便是。
茶楼鱼龙混杂,也不必担忧会引起麻烦。
最后一行则是:【孙儿一切都好,愿外祖平安喜乐,顺颂时祺】
看到这短短一行字,齐昭容心中柔软一片。
夔承平揽住她的肩头,把人搂进怀中,“新春佳节的好日子,莫哭。”
齐昭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
她侧身拭去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
夔子胥接过她手中的书信,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越看他眉头蹙得越紧,“我呢?”
他看向邱曼安,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没提到我啊?”
就连曼安都有一句‘舅母做的糕点很好吃,泽昀很喜欢’。
谨儿怎地就没提到他呢!
夔承平瞬间就不平衡了。
倘若骕骦没跟着过去,怕是连它都有份。
可他呢?
邱曼安瞧着他伤心欲绝的模样,轻笑的说道,“那日你不是过去送谨儿了吗?还提你作甚?”
“那...那写上两句也好啊...”
这般对他,像是讨厌他这个舅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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