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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雾(商砚)


信宿反应过来什么,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竞拍”。
那些第一次被强迫的女孩。
崔志鹏道:“我听说这种竞拍几个月才开一次,你不是要‘原包装、未拆封’的吗,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你去不去?”
信宿的语气听不出一丝异样:“地点在哪里?”
“鸢公馆地下一楼。”
崔志鹏又道:“参加这种拍卖会是需要邀请函的,我托我朋友给你搞到了一张,到时候你直接过去就行。”
信宿问:“拍卖流程是什么?”
“这个其实不是正规拍卖会,基本到那里的人都心知肚明,拍卖实际上就是一个幌子。”
“等你到了现场,会有人分发给你足够量的筹码。筹码的最终数量就代表你出的价钱,他们不会在明面上进行交易。”
“等拍卖结束以后,有专人会带你去找她。”
听完他的话,信宿明白其中关窍,冷冷地一笑。
——没有实质性的金钱交易,受害人并不出现在拍卖会现场,表面上二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警方就算是提前得到消息潜进公馆里,恐怕都查不到任何证据。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信宿眼中闪过一丝冷漠,“我知道了,我会准时过去。”
挂了电话,信宿盯着手机思索了半晌。
他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林载川。
他已经决定要去鸢公馆,跟上级汇报一下行程也没什么。
信宿拿起手机,点开林载川的对话框,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不远处办公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林载川看了眼屏幕,神情变的有些奇怪。
他们就隔了不到五米,信宿给他发消息说有事想跟他说。
林载川有些莫名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有什么话不能在办公室里说。
信宿只是意味深长地对他笑了一下。
林载川想了想,站起来道:“信宿,跟我出来一下。”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贺争一路目送,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信宿这是又犯什么错误了?被单独叫出去训话了?”
沙平哲道:“他不是刚交了一份检讨吗?”
“说不定是去说悄悄话去了。”章斐不满道,“自从信宿来了市局以后,他跟林队的小秘密是越来越多了,哼。”
林载川随手推开了一间没人的会议室门,信宿跟着他走了进去。
林载川转过身:“你想跟我说什么事?”
信宿拉过椅子,没骨头似的坐了下来。
“我又要单独行动了,提前跟上级报备。”信宿扯起唇角冲他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很听话?”
林载川看着他瞳孔里清浅的笑意,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心里微微一沉,轻声问:“信宿,发生什么事了?”
信宿脸上的笑意几乎瞬间就散了,他低声道:“有一个基本可靠的消息:今天晚上八点会有一场拍卖会,拍卖对象是刘静那样的女孩,地点在鸢公馆,门票是一张邀请函——没猜错的话,应该跟市局正在调查的这起案子有关。”
林载川的神色猝然一变。
他几乎是瞬间想到,李子媛曾经跟他说过,那个组织有时候会通过竞拍的方式,来“出售”那些第一次遭受侵害的人。
用金钱来满足魔鬼的欲望和贪婪。
“而且,他们拍卖的方式非常麻烦,用的不是货币而是特殊筹码,不能直接判断它们的价值。在拍卖结束后,我会通过另外一种渠道见到那个女孩。”
“——我只能把那个女孩带出来,然后尽可能得到更多关于拍卖会的信息。”
林载川不语,眉心稍蹙,像是在快速思索什么。
信宿说:“如果市局出手,最好的结果,就是把拍卖会上的人全都扣下,并且找到了受害者。”
“但这是在两个不同地方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证明他们之间有联系,就算把那些人都带回市局挨个审问,他们也可以一口咬定,只不过是在玩一堆没用的、不值钱的破筹码而已,至于那个被拍卖的女孩,他们根本没有听说过。”
“如果我猜的没错,拍卖会上出现过的人,甚至不会出现在另一条线上,做到两端完全分割。”
“最多、最多可以抓到一个涉嫌强迫卖淫的‘带路人’,但是这种角色一般都是没有什么价值的炮灰,我个人认为还不值得市局兴师动众、打草惊蛇。”
林载川稍一思索,就知道信宿说的是对的。
——就算提前知道了拍卖会的意图,也很难在现场找到相关证据,钱是假的、人没出现,拍卖的“标的”是什么,只有参加的人才心知肚明。
那些参加拍卖会的人,身份恐怕非富即贵,如果把他们大张旗鼓地抓起来,最后却没有得到任何调查进展,市局将面临难以想象的舆论压力。
林载川问:“你想单独到那里去吗?”
信宿说:“进门需要邀请函,我短时间内应该找不到第二张,还有不到四个小时就开始了。”
林载川淡淡道:“我进门不需要邀请函。”
闻言信宿稍微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林载川的本事,想要到什么地方,恐怕没有哪一扇门能拦得住他。
不过这种话从林载川的嘴里说出来……
确实罕见。
信宿道:“只是拍卖会的话,我一个人可以。”
“如果你要来的话,就在外面接应我吧。如果场内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意外,我会告诉你。”
信宿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产生了一股非常诡异的感觉,让他觉得既怪异、又新奇。
他向来单刀赴会,从来没有跟谁“并肩作战”过,天生被害妄想症晚期,对待所有两条腿走路的生物都抱有同等不信任的敌意,绝对不肯把后背交付给谁。
但如果是林载川的话……
信宿心里无声叹了一口气。
算了,吃人嘴短。
晚上八点。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鸢公馆前,车门打开,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从车里走了下来。
来人穿着一道绣着暗金纹路的黑色绸缎衬衣,手腕处别了一枚钻石袖扣,黑长裤、黑皮鞋,步伐起伏间,可以隐约看到被长袜勾勒出的极具骨感的脚踝线条。
男人脸上戴着半边银色狐狸面具,只露出了半边眼睛,还有一条漂亮清晰的下颌线。
他的头发乌黑、皮肤冷白、唇色嫣红,左耳镶嵌着一枚深蓝色宝石耳钉,整张脸几乎构架出某种色彩的冲击力,好像某个来自西方的贵族,诡异、优雅、神秘,与夜色融为一体。
站在门口的接待生道:“您好,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说着,他看向眼前男人的脸,然后不自觉愣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只这样美丽的眼睛,漆黑、深邃,瞳孔纹理有如海底暗暗流动的细沙,鸦羽般的浓密睫毛好似眼线般在眼尾凝成长长的一簇,勾人心弦。
信宿望着他,声音里带着斯文笑意:“我的邀请函寄存在3号保险柜里,密码是7806。”
一道相当好听的男音。
接待生半晌回过神,喉结滚动一下:“……请您稍等。”
片刻后,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了一张烫银邀请函,递给信宿,“久等了,请进。”
信宿是卡着点入场的,地下一楼的会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都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信宿一进场,就有许多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的气质与周围其他人格格不入,出挑的显眼,只露出来的半张脸就已经让人浮想联翩。
可惜他不是猎物、而是猎人。
气场冰冷而强大,美丽近妖——不是可以任人采撷的玫瑰,而是色泽艳丽的毒蛇。
信宿似乎早就习惯落在他身上的各种意味的目光,神情一变不变,坐到他的位置上。
拍卖会准时开始。
信宿的右手边码着整整齐齐的一排筹码,在左手边的箱子里投入筹码,箱底的感应器自动感应到重量的增加,显示屏上的数字就会发生变化。
筹码落地的声音在场地内此起彼伏地响起,“当前最高数字”在一个一个地增加,转眼间就到了“20”。
信宿懒得跟他们叫价,两只手捧起一半的筹码,放在箱子上,动作不是温和地从顶端的开口里一股脑塞了进去。
屏幕上的数字瞬间就翻了倍,到了“40”。
“咚”。
又一声极轻的筹码落地的声音,数字变成了“41”。
信宿眉头微蹙,神情冷淡,又抓了一把筹码塞进去。
最终的数字定格在“52”,直到倒计时结束,没有人再加价。
没多久,有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弯下腰在他身边轻声询问:“先生,您投了52个筹码,对吗?”
信宿弯起唇温和一笑,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是的。”
52万。
一个无人注意的夜晚,一场轻描淡写的拍卖。
却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一个人的一生。
服务生道:“请您从A3出口离场。”
信宿微一点头,起身离场。
拍卖会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那个女孩的名字、相貌、年龄,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场拍卖会的目的,就这么闯进去,根本不会知道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
在A3出口果然已经有一辆车在等他,见到信宿走出来,司机从驾驶座下来,给他打开了车门。
车子行驶一段路程,最后在一家私人会所前停下,司机将一张薄卡片递给信宿,语气尊敬,“这是您的房卡。”
信宿瞥了眼,两根手指接过,开门下车。
进入会所前,他给林载川共享了位置信息。
信宿在门前站了几秒,然后用房卡打开门。
房间几乎是五星级酒店的装修标准,门口柜子上点着气味浅淡的香薰,半镂空木质屏风后是客厅,对面墙上开了一扇可以看到城市的落地窗。
在房间角落有一张床。
信宿走过去,床上躺着一个穿着崭新“校服”的昏睡的女孩。
刘静、李子媛、宣画、宋欢欢……
或许都是从这样的一个漆黑夜晚开始。
信宿一眼扫过去,看到天花板上两个闪烁着红光的细小针孔,眉眼间瞬间结了一层薄冰。
他俯身将女孩抱了起来,转身走出房间。
信宿刚走出房门没几步,就有人过来拦住了他,看起来是组织安插在这里的“眼睛”。
那男人站在信宿面前,用目光打量着信宿和他怀里的女孩:“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信宿嗓音冷冷道:“我没有被人围观的习惯。”
男人道:“抱歉,您不能把她带出房间。”
闻言,信宿极其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被那样的眼神扫过,男人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胆怯。
他底气不足地劝阻道:“这是……规矩。”
信宿嗤笑一声:“那你们这里的规矩可以重新考虑一下了。”
男人伸手阻拦道:“不好意思,您不能带她离开。”
信宿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轻声确认:“你确定要拦我?”
男人脊背顿时一寒。
从来没有一个人的目光就能让他浑身发冷,好像被一条毒蛇盯上的青蛙。
他心脏一阵剧烈颤栗,仿佛是出于某种求生本能的,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信宿冷冷瞥他一眼,径直离开走廊。
直到他下楼走到大厅,马上出门,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请您等一下!”
刚才拦住他的那个男人追了上来,神情明显带着畏惧,“我们老板说您可以把人带走,但请您在明天之前送回到原来的房间。”
那位不好惹的客人总算是吝啬地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耐烦地,一步不停走出会所。
信宿一出门,就看到林载川的车远远停在路旁,他快步走了过去,弯下腰用两根手指头打开车门,单膝跪进车里。
他轻轻咬着牙,把人小心放下,然后吸了一口气,语气抱怨道:“胳膊好酸抱不动了,你怎么把车停这么远!”
林载川:“…………”
他这个体力到底是怎么考过公安体测的。
然后又想起来,信宿的各项体测成绩似乎都是擦着及格线险伶伶低空飞过的,甚至为了不跑三千米,跟他打电话软磨硬泡了二十分钟。
让他抱着一个将近成年的人走这么长时间的路,确实是为难他了。
林载川微不可闻叹了口气,“还顺利吗?”
“嗯。对方整个过程都很谨慎,就算你们去了恐怕也查不到什么,拍卖会上没有这个女孩的任何信息,我到了房间才知道她在哪里。”
“这家会所的人肯定跟那个组织有关系,里面有不少安排过去的‘眼睛’,查一查他们的管理人吧,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林载川道:“已经让他们去调查了。”
信宿点点头,揉着胳膊说:“明天早上我会跟那边的人联系,告诉他们我要把这个女生‘买断’下来,看他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这个女孩,带回市局是不是不太方便。”信宿看了一眼旁边昏迷不醒的女生,“不然先去西郊庄园吧,我在那边买了栋小洋楼,好久没去过了,让她过去住一晚也没什么,等查清楚她的信息,再联系她的家人把她接回家。”
“嗯。”
林载川答应的很干脆,信宿有些神情微妙,懒懒笑了一声,不太正经地说:“你好像很放心我哦,队长。”
林载川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没说什么,片刻后又问:“他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应该还不知道,邀请函不是以我的名义办下来的,但今天晚上他们肯定会调查我……但他们查不到我头上的,不用担心。”
如果只是想要抓到这个组织里的部分人,林载川今天晚上就可以动手,但这样会惊动在石缝最深处藏着的“母虫”,让幕后的人得到消息、隐藏的更深。
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林载川开车到了西郊,停在一户三层小洋楼前。
他下车把女孩从后车座抱出来,信宿跟在他身后,低头发短信,“应该明天就醒了,我让家里的阿姨过来照顾她。阿姨的嘴很严实,不会多说话。”
“嗯。辛苦了。”
信宿蹬鼻子上脸:“队长晚上给我按摩一下胳膊就不辛苦了。”
林载川道:“可以。”
信宿平地踉跄了一下:“………”
算了,他还没有那个胆量。
万一给他骨头捏碎了。
信宿面不改色闭上了嘴,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走到门口用指纹开了锁。
房子里长时间不住人,刚踏进去的时候有一种没有人气的荒凉清冷。
林载川上到二楼客房,把怀里的女孩轻轻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退出了房间。
信宿抱着手臂靠在门口看他,“你还要回市局吗?”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林载川微微摇头:“不去了,时间太晚了。”
信宿挑眉邀请道:“那就在这儿睡一晚吧,楼上还有很多房间,你看哪间顺眼就住哪间。”
林载川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在他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信宿起床走下楼的时候,林载川已经在客厅煮好了鸡蛋面,见他醒了打了声招呼,“看厨房里没有别的东西,有什么就做什么了,你吃不惯就点外卖。”
信宿嗓子有点不舒服,咳嗽了两声,坐到饭桌前,“有吃的就好,我不挑。”
林载川:“………”
市局食堂的饭都不愿意吃,是挺“不挑”的。
信宿说完又咳嗽了起来,林载川看到他的脸色,轻轻蹙了下眉,走过去把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片刻后道:“信宿,你有点发烧。”
信宿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一眼。
他昨天晚上就穿了一件绸缎面料的衬衣,摸起来很薄……可能是冻着了。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电子体温计,量了量,37.8°,低烧。
“怪不得早上起来头晕脑胀的。”信宿喃喃道,“发烧了,好难受。”
林载川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出去的时候不觉得冷吗。”
信宿据理力争道:“我里面穿了加绒的保暖内衣。”
说着他把衬衣扣子解开一个,给他展示里面黑色加绒的衣服,“很暖和的,昨天晚上都没什么感觉。”
林载川:“………”
信宿揉了揉脑袋,蹙眉道:“等一下我还得去一趟会所,跟那边的人联系。”
林载川问:“家里有退烧药吗?”
信宿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低烧,下午就好了。”
林载川实在不太相信他那个身体素质,拿起车钥匙转身出门了。
信宿坐在沙发上拿过勺子,把面条里的溏心蛋吃了,那面条实在清汤寡水的没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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