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实力,只怕甚至不在当年魔神之下了。
但随即,他们就顾不上再思考这些了,因为慕韶光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刚他一直没起来,是因为用了真实的脸,需要变回成唐郁的样子,此时借着解君心的遮挡,重新伪装好了起身,四下找了找,只看见了解君心的中衣,便随手拿起来,面色淡定地穿在身上。
在这样狼狈而尴尬的时刻,慕韶光却动作自如,宛若只是小憩方醒,舒适随意,无声地平复着面前几人烦躁的情绪。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穿衣服的动作,解君心人都到手了,本想显得自己大度懂事一点,可当着程棂和殷诏夜的面,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来帮着慕韶光系衣服,同时半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住他们两人的视线。
程棂和殷诏夜险些又想冲上去动手。
慕韶光穿好了衣服,抬起头来,开口:“合虚才刚刚修复起来,也费了大家不少力气,我觉得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架比较好。”
他说话时带着些鼻音,嗓子也有点哑,但除此之外语气正常。
解君心那件衣服对他来说有点过大,慕韶光只能凑合着穿,所以也没从床上起来,又问程棂和殷诏夜:“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殷诏夜立刻上前问道:“他把你怎么样了?你现在……”
他看清了慕韶光的样子,话说了一半便噎在了喉咙里,低声说道:“我带你走好吗?”
解君心五指收拢,腕上的佛珠滑至掌心被他握住。
他此生最大的忌讳就是有人要把慕韶光从他的身边带走,但今日殷诏夜已经当着他的面说了两次这样的话。
要不是因为慕韶光在这里,殷诏夜现在早已经死了,并且会死的凄惨无比,连全尸都留不下。
慕韶光道:“不用了,谢谢你,我很好。”
程棂道:“他那样对你,你怎能……你是不是被他给掳到这里的?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还是杀了他们吧。”
解十一用一种阴鸷冰冷的声音对解君心建议道:“这些人就像蚊蝇一样没完没了,如果不把跟我们争夺的人一个个都杀死,他们总会纠缠不休,那么就都是隐患,万一有一天让他们得了手……”
解十一停了停,断然道:“不,我无法想象和忍受那种情况,所有的隐患都应该除掉!”
解君心手中的佛珠一顿,道:“你说当着他的面?”
解十一道:“可是他明明也是厌恶魔的。程棂和殷诏夜都不是好东西,除掉他们是为民除害,如果吓到了他,再跪下和他请罪。”
解君心道:“他已经开始在意这两个人了。”
解十一轻声说:“他为什么会在意那么多的人?”
解君心道:“我只知道,这样做会让他不开心。”
解十一不禁失语。
解君心喃喃地说:“我们不能让他不开心的,是不是?”
解十一道:“可是……可是他会同这两个人一起离开我们的吧?毕竟前天晚上的事,其实是我们骗了他,是我们,用手段才得到了他。”
“万一他不要我们了,万一程棂和殷诏夜,也用这样的手段……”
解君心没有说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佛珠,动作越来越快,心脏跳动着,也几乎快要跳出胸膛了。
是紧张,是杀意,是克制……是爱。
慕韶光看着程棂和殷诏夜,却是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他想到自己一开始见到这两个人时他们的样子。
当时大家恐怕都是任谁也打死都想不出来,有朝一日,他们的关系竟然会变成这样的古怪状态。
这就是魔吗?爱与恨都极端强烈的魔。
慕韶光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见程棂还要说什么,他已摆了摆手,道:“我是自愿和他在一起的,我喜欢他。”
解君心和解十一同时停止了争论,猛地转过头去看着慕韶光。
慕韶光坦坦荡荡地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们的关心。”
解十一急的都快要从身体里分裂出去了,一叠声地道:“他说什么?他说什么?刚才你听见了吗?!”
解君心喃喃地道:“说,说喜欢我们。”
“应该是喜欢我吧!”
解十一焦急地说:“昨天我是他第一个,他肯依了我……”
解君心道:“昨天我与他在一起的时间更久,次数也更多。”
解十一道:“那是你等我时忍得久了,才会那么没分寸!他后来一直让你出去,就是觉得你不如我!”
解君心道:“他也这样说你了,你没听。”
解十一冷笑道:“难道你听了?他越说你越是用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他弄哭了。”
两人越争越是没有分晓,最后,还是解十一自己又说:“算了,更喜欢谁都不重要,反正都是我们。他说出的是我们的名字,是当着程棂和殷诏夜的面,就这么说出来了!他承认我们了……”
解十一还在那里狂乱地胡言乱语,控制着身体的解君心已经不再理会他,转过身去一把抱住了慕韶光,将他用力搂进自己怀里。
慕韶光看着淡然,但那只是因为他这么多年来作为一派的掌门,大事小事处理了无数,早已经修炼到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境界。
任何事情,不管他心里怎么想,面上都能做到从容应对。
但实际上,慕韶光表面上看着淡然,腰却酸的几乎直不起来,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被人给拆了又重组过一遍一样。
此时解君心这么一搂,他的气息也随之包围上来,慕韶光顿时想起了昨夜那段被解君心强行抱坐在怀里,只能撑着他的肩膀才能获得稍稍喘息机会的记忆,身体不易察觉地瑟缩了一下。
他这样一颤,解君心便感觉到了,意识到自己可能把慕韶光弄疼了,他连忙将人放开。
解十一连忙道:“让我也碰碰他,我不会弄疼他的。”
他迅速占据了身体,满脸柔情喜悦地看着慕韶光,轻轻理了下慕韶光的发丝,无比温柔地捧起他的脸亲了亲,跟着将手一抬。
周围的场景顿变,程棂和殷诏夜不见了,两人已立刻转移到了另一片空间中。
慕韶光四下环顾,却不认识这里是什么地方,问道:“他们两个呢?”
解君心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放心,他们硬要赖在那里不走,我也没有心情理会,我只是带你换个地方而已。”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说不尽的甜蜜喜悦,慕韶光被这样灼热的注视着,也有几分不自在,说道:“我刚才的话是……”
解君心的手指轻轻在慕韶光的唇上按了一下。
慕韶光停住话头。
解君心轻声说:“其实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喜欢我,没关系的。”
“只要你愿意说出这句话。”
他的语声近乎呢喃:“只要你愿意这样说,以你的性格起码还是会对我有两分喜欢的吧。或者一分也成……有一点就够了。”
解君心极力告诉自己,莫要贪求,可是他已经让自己卑微到了极点,说完“一分”之后,慕韶光却依旧没有说话,而是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打量解君心。
他的样子让解君心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由得挺直了后背,又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衣服抻了又抻。
过了一会,慕韶光问道:“你真的是步榭吗?”
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吗?
如果……我不是步榭,你是不是就连那一分的喜欢都不会给我了?是不是你只愿意将身子交给步榭,只愿意在他的身下婉转承受?
解君心心里的那股愤懑和嫉恨又涌了上来,可这是他自己求的,再是妒火中烧也只能忍着,甚至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都不敢。
解君心慢慢点了点头。
慕韶光用手撑着头,静了一会,说道:“那你退步了。”
解君心一怔。
慕韶光摇了摇头,叹气道:“就会使一把蛮力……你不一分谁一分。”
他之前伪装的那样好,直到现在,才终于透出些许怨气来。
方才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注意时间,直到这会彻底清醒过来,慕韶光也才意识到,距离他来到解君心这,竟然已经整整两天两夜的过去了!这家伙真的不是人,也不是个东西。
“而且——”
慕韶光略有些咬牙:“师兄,恕我提醒,如果你再不收敛的话,那一分我也要给你扣光了。”
两人坐在这张他们缠绵了许久的床上,都是衣衫不整,眼带春潮,慕韶光甚至连自己的衣服都全部被撕碎了,只能草草将解君心的穿在身上。
衣裳宽大,露出修长的脖颈与轮廓优美的锁骨,更有种欲遮还现的美感。
解君心本就对他情根深种,见他这样子,哪还能把持的住,嘴上虽然说的可怜巴巴,身体控制不住的反应却最诚实。
可慕韶光实在是一丁点都受不住他了。
解君心见到慕韶光脸上的疲惫,也不免又是后悔自责,又是心疼。
可他在当时确实已经考虑到过慕韶光的承受力了,无奈情况特殊,每个人格考虑的都是自己不要把慕韶光给累着,却没想还有另外一个在旁边眼巴巴地等着轮到自己亲近慕韶光。
所以最后,两个人格都等着盼着许久,也都克制着没有完全尽兴,但都轮了一遍,也已经把慕韶光累的够呛。
解君心忍不住抓住慕韶光搁在被子上的手,拢进掌心握了一握:“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把你给累着了,当真对不住。”
以后,他会比步榭好的。
但除此之外,他的心里还有着一点可能不太应该出现的,暗暗的欣喜。
终究是不一样了。解君心想。
身体发生过亲密关系的两个人,无论在情感上是否还有着疏远和不确定,那种最激烈的记忆,最深切的接触,对彼此被欲望驱使着沉沦和失态的唯一见证,都不会被轻易抹除。
他们,总是要比旁人亲近一些的。
或许如果没有后续巩固,这种亲密会被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抹除,终至于无,可是解君心不会允许这种情形的发生。
他已经得到了慕韶光,中间经过了多少艰难无望才得以走到这一步,他会好好珍惜的。
并且,也想再稍稍贪求着,以后他能拥有的更多一些,彻底冲淡步榭曾在慕韶光身上留下的痕迹,将那些回忆,都换成自己。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缺德,但原本世间就不该有这么一个人。更何况,除了面对慕韶光之外,解君心并没有多余的道德感分给别人。
他又想起来,刚才慕韶光说自己比步榭差。
可是据解君心所知,步榭也是以童子之身自幼修行,自己这回表现的有所欠缺,可能是没有经验所致,步榭也同样不可能会,若是说他熟练,那就只可能是从慕韶光身上练出来的。
比起自己来,那两个人之间的过去实在太多了。
解君心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他知道他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恐怕又会失控,慕韶光现在已经很累了,经不起他的折腾。
解君心放开慕韶光的手,垂下目光,说道:“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只在旁边打坐一会。放心,不会再有人闯进来了。”
慕韶光其实不太想留在这里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干什么。
想想来之前明明是在挥剑杀敌,除恶行侠的,多么威风潇洒,没想到原本要探一探戾气的由来,最后探到了床上,该做的不该做的,算是一口气都做了个遍,简直让人怀疑人生。
可他想走,却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好像被劈开过似的,□□也隐隐作痛,只怕下了床,连步子都迈不开。
于是,慕韶光也只能点了点头,重新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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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解十一:我好。
解君心:我才好。
慕韶光:我的评价是,都不如步榭。
躺在地上的饮真: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程棂和殷诏夜: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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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鸳衾情透
解君心轻轻为慕韶光掖了一下被子, 自己下了床,走到窗前的小榻上,盘膝坐在上面打坐运气, 平复心中种种混乱的念头和思绪。
慕韶光本来十分疲惫, 可解君心不在身边,他倒有些睡不着了, 翻了几个身, 一转眼看见了搁在床头上的饮真。
慕韶光这才想起,刚才饮真好像曾发出过一阵嗡鸣, 甚至还要袭击解君心,被解君心给打落在地了, 不过到底是他的佩剑,方才解君心并没有忘记,连同剑一起带走。
慕韶光抬走把剑取过来,上下晃了晃它,又敲它的剑鞘,饮真却又重新没有反应了。
这些日子它一直如此, 方才大概是察觉到了慕韶光的痛苦,以为解君心在欺负他,才会爆发出护主的本能, 现在危机一过,又归为沉寂。
这剑到底是怎么了?
慕韶光心中怅然, 把饮真放在自己的枕边看了一会,感受到隐隐的剑息, 他终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跟解君心两日疯狂的原因, 慕韶光的梦也杂乱不堪。
梦中,他好像正在一处肃穆庄严的庙宇中跪拜, 却不知道自己在求什么,拜的又是哪路神明,面前的金像巍峨庄严,金光障目,令人心生敬意,却看不分明。
慕韶光深深地叩拜了下去。
隐约间,头顶降下一个圣洁的声音,但语气不似神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庄重威严,反似带着说不尽的温柔:“求神叩佛,可有诚意?”
慕韶光低声道:“弟子身心俱忠诚于您,愿献上此生一切所有,以求恩泽。”
他感到那巨大的神像走了下来,一步步来到了他的跟前,每上前一步,地面震颤,明堂上的金烛就灭上一只。
属于雕塑那冷冰冰的手抬起了慕韶光的下巴,慕韶光抬起头来,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随即他“唔”了一声,瞳孔骤然缩紧,已经被神像低下头来吻住了,随即,那双手掐住他的腰,将他按在了墙壁冰冷的金砖上。
那种感觉非常奇异,他身上的这东西分明并不是人,但在进入他的身体时,却与人同样的灼热和刁钻。
慕韶光几乎喘不过气来,雕像过分的坚硬和庞大,令他觉得身体仿佛都要被这种开山拓土一般的挞伐而生生劈成了两半。
他试图挣扎,整个人却被悬在半空中,除了令自己吃更多的苦头之外,根本无济于事,只能身不由己地随着沉沦其中。
情/欲总是相似的,可获取的方式却又未必相同。
在汗与泪,歌与舞中,虽然他亦是感到欲生欲死,颠乱痛楚,却又与同解君心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
但……有些熟悉。
慕韶光在沉浮中晕过去,又醒来,不知道过了几遭,再一次清醒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周围变亮了。
那些灭掉的金烛又重新燃烧起来。
慕韶光下意识地想要撑身坐起来,却骤然感到一阵疼痛与难以启齿的酸麻,令慕韶光重新软软倒了回去,他低头一看,瞳孔骤缩。
只见方才还对他肆意侵犯的神像早已不见踪影,四下金碧辉煌,壁画上的众佛环绕凝视,而他赤身躺在正中供奉神明的莲花座上,雪白的肌肤在金光中泛起如玉一般的光,宛如献祭的贡品,待人享用。
这幅场景,至圣洁,至靡乱,却又美丽香艳之极,而慕韶光股间那肆意折磨的巨物尚未退出,却是赫然一柄连鞘的长剑。
——饮真剑。
这一幕实在太过可怕,让慕韶光猛一下子就从梦中醒过来了。
睁眼时,他还躺在解君心的床上,身上的疲惫和疼痛与刚才如出一辙,稍稍一动,幸好那巨物倒是不见了。
慕韶光转过头,只见泛着银色光泽的饮真剑,就在他身边静静地躺着,毫无异动。
对梦中的场景心有余悸,慕韶光这一瞬间甚至不想看到这柄追随了自己多年的爱剑,近乎慌乱地扯起解君心的衣服,将饮真给盖住了。
梦里梦外两场尽致淋漓的□□,几乎将他整个人给掏空了,慕韶光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觉得一切荒谬而又不可思议。
他生来一幅好样貌,加上风度过人,文武皆长,是以虽然性格冷淡,所到之处,却都惹得满地相思,追求者爱慕者不计其数。
曾与步榭在一起,慕韶光也并非完全不通晓□□的少年,可毕竟地位超然,身份高贵,喜欢他的人再多,敢冒犯他,或者能冒犯到他的人,终究少之又少。
就算是曾经和步榭的过往,在模糊不清的记忆中淡化,细节也已经不怎么分明了,没想到今天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竟然被一佛一魔换着花样接连两顿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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