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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跑后前夫火葬场了(仗马)


此时,在另一边一座半掩在五针松后的八角亭里,一众人看了全程。
戎缜和江寄厘在的那片观景湖,正好是八角亭的通视方位,戎老太太和其他人刚上了亭子,就注意到了湖边的人。
起初只以为是那位兴头上来,和家里的小妻子在调情,结果还没来得及移开眼睛,就见向来柔软安静的青年抬手打了男人一下。
他们心惊肉跳的望着这一幕,虽然已经知道戎缜很宠这位夫人,但记忆里的事情还是根深蒂固,他们都生怕那位暴怒起来把人扔到湖里。
结果谁都没想到,男人非但没变脸色,还爱怜的握住了青年的手。
之后两人的样子更是震碎了他们的认知,只有戎荞一脸的意料之中,慢悠悠靠在石凳上喝茶,顺便逗着江崇聊了几句。
至于戎缜,他当然知道老宅的格局,掌权之前他在老宅生活了二十年,他比谁都知道那些人看得清清楚楚,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
青年性子软,纵然是现在地位已经轮转,他也不愿意让别人难堪,总是给别人七分面子,但戎缜不想,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宝贝的地位没人能比得上,包括他自己。
家宴过后,戎家内部起了不少风声,润物细无声的发展着,没两天消息就悄悄传了个遍。
上流圈子人人都说,戎家那位妻管严,这次彻彻底底的栽了。
戎缜自己当然听得到这些,不仅很满意,还乐在其中,江寄厘不知道他鬼心思那么多,那天晚上在男人死皮赖脸的祈求下并没有赶他去戎晚晚的房间,当晚别说打他了,第二天醒来自己像被打了一顿。
戎宅和他们在桐桥住的公寓不一样,豪华宽敞的房间隔音效果好得不是一星半点,任里面发生什么动静外面都听不到。
江寄厘半夜哭得嗓子都哑了的时候才明白,戎缜就是故意的,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也幸好距离除夕还有两天,江寄厘还能养养,不至于到时候路也走不了。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戎缜被光荣的请出了主卧。

第90章 chapter90 淮城之旅(二)
除夕这天江寄厘醒的很早,他在宽敞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摸索着拿起枕边的手机。
光在昏暗中有些刺眼,他挡了挡,许久才翻到通讯录,页面停了下来,他看着上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有些失神。
这是他和父亲母亲彻底断联的第七个年头,也是他第七个惊醒的除夕,江寄厘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在那个号码上犹豫过多少回了,几乎每个节日,他都要看着仅剩的几张合照发很久的呆,但最终又会安安静静关掉。
从淮城离开的前五年,他只是不敢联系,他担心把本来毫不知情的父母拖进这个漩涡里。
江寄厘了解戎缜的性子,知道他一定会分一些注意到父亲母亲的身上,一旦有异常的动静,后果江寄厘承担不起,他怕父亲母亲会为了他做出冲动的事情,那时的戎缜不会容忍有人堂而皇之的挑衅他,他不想害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后来他被戎缜找到了,情况又太复杂,他胆战心惊分身乏术,光是应付发疯的戎缜就已经疲惫至极,他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再后来就是害怕,他当年不顾一切的逃离了淮城,心里有太多的愧疚,以至于不太敢面对他们。
可能是近乡情怯,哪怕他清楚父亲母亲现在已经知道他还生活得好好的,也依然不敢打出那个电话,他先前还若无其事的笑话男人也会紧张这样的场面,事实上他自己也一样。
江寄厘叹了口气,轻轻关掉手机,目光投向了窗外。
现在是凌晨五点多,冬日白昼短,这个时候外面还是夜里的样子,庭院里高高的常青树上挂着火红的小灯笼,上面落着些没来得及清理的积雪,显得五颜六色的,是深冬里难得的鲜艳。
江寄厘吸了下鼻子,掖好被子打算闭上眼睛再眯一会,突然,身后传来了些动静,好像是极轻的一声开门声。
紧接着是一阵轻而沉稳的脚步,江寄厘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因为除夕要回家里见父亲母亲,所以这两天他狠了狠心没让戎缜进来睡觉,结果男人憋了一天就憋不住了,今天赶大早摸回主卧。
江寄厘没理他,合上眼假装自己还没睡醒。
脚步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下一秒床边塌陷下来,熟悉的气味涌进鼻腔,男人从背后抱住了他,细密温热的吻落在后颈处。
江寄厘有些痒,但并没有躲,谁知男人越来越过分,大手熟门熟路的钻进了他的睡衣里,江寄厘装不住了,一把抓住他不规矩的手。
“戎缜,别闹。”
男人本就是故意把他弄醒,见状翻身压了过来,低声道:“宝宝,醒了?”
江寄厘直接把责任推给他:“还不是你吵醒的。”
“想你了。”戎缜完全没在意青年的假意指责,吻了吻他柔软的唇:“都两个晚上没抱你了,想得睡不着觉,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江寄厘听到他这个语气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故意不顺着他。
“现在抱到了,睡吧,才五点。”
戎缜嗯了声:“才五点。”应得挺快,但并不放开他。
江寄厘瞪了他一眼。
戎缜:“我小心点,不在明显的地方留痕迹,好不好?”
江寄厘扭开脸,想躲进被子里:“不要。”
“要。”
他推着男人:“下去。”
戎缜扣住他伸来的手,继续恳求:“就一次。”
江寄厘气笑了:“戎缜,你怎么没脸没皮的?我说不要,大早上的困死了,你能不能乖乖睡觉?”
“不能。”
江寄厘盯着他,又推了两下发现推不动,男人啄吻着他的脸:“好不好宝宝?想你。”
江寄厘被他搂得紧紧的,无奈极了。
男人气息喷洒在他耳廓处,目光紧紧追着他,江寄厘知道今天肯定不能安稳睡下了,顿了许久后,只好点了头,但不忘警告他:“别忘了今天还有正事,而且等会晚晚该醒了……”
剩下的话都被男人堵了回去,贲张滚烫的肌肉压着他,江寄厘被他圈进了怀里。
他们定好回去的时间是下午,其中很多要准备的事情都是戎缜经手的,所以他自然忘不了,也很守信的点到为止。
只是戎缜的抱着和江寄厘理解的抱着并不太一样,虽然没太累着,但羞得眼泪都出来了。
庭院的灯亮了起来,戎宅很快就灯火通明,佣人们开始打扫外面的积雪,传来了悉悉簌簌的声音。
戎缜帮怀里的人拨开汗湿的额发,吻了吻他挺翘的鼻尖,大概还是有些累,上面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江寄厘脸上带着稠丽的倦态,半眯着眼,声音很小:“你不紧张吗?”
戎缜手指缓慢的蹭着自己在青年胸口留下的痕迹,闻言有些疑惑:“嗯?”
江寄厘不说话了,好像睡着了一样,就在戎缜以为他刚才只是半迷糊状态下的梦话,就听到江寄厘又开口:“我很紧张。”
“我好久没见我父亲母亲了,之前都是骗你的,我也很怕。”
男人身体瞬间绷紧了,条件反射似的,他听着青年缩在怀里猫一样低语。
江寄厘:“我一点都不合格,躲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青年的嗓音带起了颤意:“……怎么办?”
这似乎是青年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用这样的话来问他,青年问他怎么办,眼尾漾出浅红,是全然依赖他的语气。
戎缜闭了闭眼,喉结滑动,将人抱得更紧。
“别怕。”
“不是你的责任,他们那么爱你,以后也只会更爱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怕,宝宝,有我在。”
江寄厘却把脸埋得更深。
戎缜抚着他的头发:“他们过得还不错,去年年底淮大迁校区的时候,你父亲和母亲也搬走了,在东区。”
江寄厘突然一愣,抬起头来。
戎缜:“其实晚晚出生以前我去过一次,见过他们。”
江寄厘似乎反应不过来话里的意思,看着他轻声重复道:“你去看过他们?”
“嗯。”
江寄厘白净的手指微蜷:“那……”
“没事的。”戎缜轻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哄道:“再睡会吧,不怕。”
男人语气低而温柔,江寄厘耳朵痒痒的,竟真的泛上来一些困意,连带着情事过后的疲乏,他安心的窝在男人怀里睡着了。
同时压在心上的石头也卸了大半,他想,没事的。
江寄厘很信任戎缜,当然,如果不是上午他们回了江家后,男人被毫不留情狠狠关在门外的话,江寄厘还能更信任他。
这一切应该在意料之中的。
门外江父面露难色,有些无奈,但语气却也并没有好到哪里:“戎先生,我太太情绪不太稳定,您见谅吧。”
男人站在三级楼梯下面,独栋小洋楼的门紧紧闭着。
江父样貌本清隽儒雅,但这些年的精神打击让他头发已经苍白了一半,虽然站在楼梯上方,但在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前,仍显得有些佝偻。
“没关系,江教授,回去陪陪厘厘吧,他很想你们。”
戎缜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客气,反倒让江父心底咯噔,戎缜这个人曾经几乎成了他们所有人的噩梦,如今却站在这里任凭冷落。
他当然也恨这个人,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江父江母住的这片居民区很安静,宽敞干净的街道很久不见有行人来往,只有贴起的对联能透出几分人气,男人就那么立在寒风里。
活了大半辈子的江父并不能理解他,从始至终都不能,何必呢。
他叹了口气:“厘厘心软……”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他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道:“我太太她有时候说话做事太冲动,戎先生,您高抬贵手,看在厘厘的份上就不要计较了。”
“她疼厘厘,不会让厘厘太为难,麻烦您再在这里等等,再等等。”
这话说完,江父的背影似乎更佝偻了,他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内。
刚才情绪有些崩溃的女人已经缓和了些,只是双眼红肿,她怀里抱着戎晚晚,把江崇拉到身边来,摸着小孩的脸。
“都这么大了。”
江寄厘鼻子发酸,心口疼得厉害,但并不想在江母面前哭,不想让江母为他更难过,他强撑着笑容,轻轻抱住江母的肩膀,柔声道:“是,都长大啦,晚晚再过三个月就整一岁了。”
戎晚晚抱着江母的脖子,咧着小嘴笑得很开心。
江母仔仔细细端详着小孩的脸,看了许久后,在戎晚晚的小脸上亲了亲。
“真像你小时候。”
她拉过江崇,看着他和那个人六分相似的面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眼眶一热,又掉下眼泪来,摸着他的头发道:“早早,也让奶奶看看。”
江崇眉眼之间不是之前见戎老太太的那种冷漠,他叫道:“奶奶。”
江母的情绪又有些难以控制,江父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走过去拍了拍妻子。
“大过年的,别吓着孩子们,厘厘回家是好事,你这样厘厘该多担心。”
江寄厘“死”后的这几年里,江母从最开始的悲痛难忍,到尝试着逐渐走出来,她一直都是一个很独立很聪明的女性,江寄厘从小跟她学琴,跟着她参加各种演出,去国外参加各种比赛,他从来都很崇拜她,可一直到这时他才突然发现,其实母亲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她在这时才显出了平日里少见的脆弱,靠着江寄厘的肩膀,泣不成声:“厘厘,你受苦了。”
江寄厘眼眶一直红到眼尾后方,却依然笑得眼睛弯弯:“没有,这些年我过得很好,特别好,您别心疼我。”
可江母又哪能轻易相信,江父抱起戎晚晚,带着江崇进书房里玩,给江母和江寄厘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江父江母新搬来的这栋小洋楼很漂亮,比以前的房子宽敞了一倍多,不过格局却别无二致,甚至连江寄厘曾经住过的房间朝向都差不多。
江母拉着他在家里逛了一圈,才勉强露出了笑脸,她又带江寄厘回了他的房间,里面的布置竟也和多年前完全一样。
江寄厘捧着一本厚厚的相册,和江母一页一页翻着。
房间的采光极好,温暖的阳光斜照进来,亮的人心底都是暖洋洋的,江寄厘偶然抬眼,从窗户处看到了外面的街道,男人的车子上落下了一只灰不溜秋的麻雀,旁若无人胆大包天的在上面散着步。
男人本来沉默着,见状缓步过去,伸了下手,麻雀很有灵性的飞到了他的手背上。
江寄厘片刻的走神都落在了江母眼里,是她亲自把人赶了出去,自然知道人在哪里。
相册马上就要翻到底,江母修长的手指落在了某张照片上。
她的手很漂亮,江寄厘这一点完全像了她,他们都是天生弹钢琴的人。
江母摩挲着照片上的少年,陷入了回忆中一般:“当时才二十岁,曲老师那会见了你,回头就和我夸,说我们厘厘漂亮得像一只小天鹅,曲老师还说想带你去比赛……怎么就让他看上了呢。”
那张照片赫然就是当年送去戎缜手里的那张,少年穿着洁白干净的衬衫,朝着镜头笑得灿然。
江寄厘把江母的手握在了掌心里,笑道:“小时候我和您说,以后我也要像您一样教人弹钢琴,以前都没机会,这几年总算实现了,我在白城那边的一家琴行里当老师,教了很多小朋友。前几天我……我和他在国外度假的时候,收到了一个曾经教过的小朋友的信息,他去北城学钢琴了,今年拿了奖,母亲,我很开心。”
江母想哭,但看着他又扑哧一下笑了,擦了擦眼泪,无奈的摇着头:“你啊,就是心软,不知道你像谁。”
江寄厘抱住她轻声道:“您的孩子,当然是像您,我五岁的时候因为看动画片不好好练琴,您生气,说再也不教我了,让我天天看动画片,后来我还不是学了那么多年,还都是您手把手教的。”
“……母亲,我过得很好。”江寄厘道:“早早很乖,晚晚也很可爱,他也很爱我。”
江母扭开头,也看出窗外:“就知道你要说他。”
“你不许替他说话,他对你好不好你说了不算,得我们看,那种人狗改不了吃屎……”
江母最后的话说了一半就止住了,她道:“我是心疼你,让他欺负了那么久,活该那几年病死他,还找你。”
江寄厘闻言手一顿:“母亲……什么病?”
江母没有回答,她摸了摸江寄厘的脸:“别心疼他,那是他欠你的,他这辈子都还不完。”
“嗯,我知道,您放心,反正现在做饭洗衣服带孩子都是他,我不辛苦的。”
江母伸手点了点他。
戎缜最后还是被允许进入家门了,江母端着脸,只在沙发上逗戎晚晚,之前她还特意告诉江寄厘,别给他通信,她和江父都要看他的表现,如果表现一般,今天孩子和江寄厘都得扣在这里。
江寄厘当时推着江母的肩膀,在她身边笑道:“好,听您的,他今天表现不好,我以后就住在家里,不跟他走了,让他自己回去。”
天色暗得很快,除夕夜热热闹闹的来了,靛蓝色的天边炸响了一簇又一簇五颜六色的烟花,淮城难得有这么喜庆的新年。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托盘,江父江母在包饺子,戎晚晚在捣蛋,坐在江母怀里玩捏一个面团,江崇坐在小家伙对面,一眼就注意到了,提醒道:“晚晚,不要喂嘴里。”
江母笑着点点他的小脑袋:“听哥哥的,不可以吃。”
江父放好刚包的饺子,又拿起来一张皮,捏起托盘上崭新的硬币包进去,接话道:“那这硬币可得包大点,不然小家伙直接当零食吃了……早早,给爷爷再拿一双干净的筷子。”
江崇点头:“好。”
“听你的,晚晚这么小,还喝奶呢,吃什么饺子,是不是呀晚晚。”
戎晚晚听不懂,只知道胡乱“芽芽”。
此时厨房里,男人正卷着昂贵的衬衫袖子切菜。
江寄厘靠着门框,视线两边跑。
“晚晚乱吃东西的毛病肯定是你遗传的,我小时候不吃,早早也不吃。”
青年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绵密的质感和蓬松宽松的款式将他衬得更加纤瘦,他笑得卧蚕鼓起,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漂亮又活泼,戎缜好像一瞬间看到了曾经的江寄厘,还没遇到他的江寄厘,应该也是这样。
他顺着青年道:“我的儿子,当然像我。”
江寄厘假装苦恼的语气:“也是我的儿子,怎么不像我,像你都是坏毛病……你小时候也会往嘴里塞碎纸片、塞毯子、塞面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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