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缜听得出来青年故意使坏,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擦手,将人一把拽过来,在他脸上吻了下:“你猜猜,你猜我这个坏毛病会不会带到现在,再猜猜我还会往嘴里塞什么?”
男人的语气倒也没有不正经,但江寄厘还是想歪了,他怀疑自己近墨者黑,让戎缜带坏了,他闹了个脸红。
“你就胡说,你当着我父亲母亲的面怎么不说这种话?就知道背地里臊我。”
他话音刚落下,厨房外恰好想起了江母的声音。
“厘厘,晚晚尿裤子了,有没有给孩子带新衣服呀。”
江寄厘看着戎缜,男人立即道:“我去,在车上。”
他笑了声,在男人侧脸上飞快亲了一下,然后才扬声道:“带了,在车上呢。”
以前男人的劳斯莱斯是身份的象征,如今车上放的只有各种各样的婴幼儿用品,当年意气风发执掌戎家的人肯定不会想到,十年后的今天,他在给尿裤子的笨蛋戎晚晚换纸尿裤。
这天晚上,江寄厘最终还是没回去,不是因为戎缜表现不好,恰恰相反,江父江母是因为放了心,才留他们在这。
吃过年夜饭后,江母回房间拿出了自己包的几个红包,结果刚一推门,就看到高大的男人正半跪在床边给青年洗脚,不知道哪句恼了人,江母看到自家儿子在男人肩膀上打了好几下。
“戎缜!”
空气安静下来,江母瞬间反应过来,心里道自己老糊涂了,进房间居然不敲门。
她急忙退了出去,拿着红包去了两个小孙子那边。
留在房间里的两人对视一眼,江寄厘闷笑着补上后半句话:“再闹你就自己回家。”
三年后。
江寄厘这天起得有点迟了,都怪戎缜抱着他撒赖,在床上腻腻歪歪死活不让他走,还是被精力旺盛的戎晚晚过来敲了门才得以解脱。
说起戎晚晚,那个小坏蛋自打上了幼儿园以后天天都有闹不完的事。
包括但不限于每天晚上偷偷跑进主卧藏在被子里,被发现后吵着要睡在爸爸和父亲中间,早上五点就打了鸡血一样满客厅疯玩,时不时过来敲门催大人起床,江寄厘还好,戎缜天天被他折磨得脑门绷青筋。
比如今早,正到关键时刻,戎晚晚一声石破天惊的“粑粑”,直接把男人叫熄火了。
江寄厘笑得很不负责任,在男人唇上印了一下就起身溜了。
他打开门,外面的小家伙穿着自己的小恐龙睡衣,正站在门口,他的目光平视只能到江寄厘的大腿处,看了两秒后抬起头:“粑粑,我想去看小喷泉。”
江寄厘蹲下来,伸手拨了拨他头顶上竖起的呆毛,说道:“让父亲陪你去吧,爸爸要去上课了,周末的时候再带你去玩好不好?”
戎晚晚扭着小身体拒绝:“不要嘛,不要父亲。”
江寄厘:“晚晚乖,让父亲给你做小猪包吃,爸爸晚上回来陪你。”他亲了亲小孩软绵绵的小脸,把他拉进了卧室里:“去找父亲。”
说完江寄厘就去了浴室,戎晚晚站在地上,扁着小嘴和床上的男人对视。
“不穿衣服,羞羞。”
赤着上身的戎缜:“……”
他披了件衬衫起身下床,把不情不愿的戎晚晚一把拎起来:“换衣服,洗脸。”
戎晚晚小朋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戎缜一把扛到了肩膀上,屁股上的小恐龙尾巴一晃一晃的,他叫道:“鞋!我的鞋!”
戎缜回身,把掉在地上的同款恐龙绿拖鞋拿在手里,带着吵闹了一早上的小坏蛋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江寄厘洗漱好出来时,男人正在给戎晚晚穿袜子,他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在门口边换鞋边道:“晚晚放学后你记得带他去看喷泉,还有昨天晚晚老师说的观察作业,下个月一号要交,你带他把选题定一下。”
他飞快的说了一遍后就打算拿着钥匙离开,刚一转身,胳膊就被拉住了,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江寄厘:“别闹,我来不及了。”
戎缜:“早饭没吃,我等会带晚晚上学的时候给你送过去。”
江寄厘笑道:“还不是怪你一大早没完没了,知道了,我走了。”男人点头嗯了一声,但没舍得放开,江寄厘了然,踮起脚在他脸上吻了下,小声道:“先生,再见。”
戎晚晚坐在沙发上戳着自己的小脸,“羞羞!羞羞!”
江寄厘歪头从戎缜身后看过去:“小坏蛋。”
戎晚晚幼儿园上课时间是八点三十,江寄厘离开后,戎缜先带着戎晚晚洗了脸刷了牙,小家伙对着镜子喋喋不休,差点把牙膏沫吞了。
戎缜在他脑门上弹了下。
“乖乖刷牙,哪有那么多话说,给你十分钟时间,等会我来验收成果。”
戎晚晚手里拿着小牙刷,还在摇头晃脑:“粑粑说你会做小猪包,晚晚要吃小猪包。”
戎缜:“小猪包只给乖小孩吃。”
戎晚晚:“那晚晚要吃黄色的小猪包。”
戎缜闻言笑了声:“你是乖小孩?”
戎晚晚:“粑粑说我是乖小孩。”
戎晚晚一干正事就有说不完的废话,戎缜应了他几句就去了厨房,等小家伙刷完牙出来后,他要的小猪包已经放到桌上了,戎晚晚蹦蹦跳跳的坐过去,总算是用小猪包堵住了嘴,安静的吃完了早饭。
八点二十分,戎晚晚背上自己的小书包出了门,他叉着腰站在门口,中气十足:“父亲,你快点,我要迟到了!”
男人扣好衬衫袖口的扣子,看着门口的小萝卜头,挑了下眉:“戎晚晚,你帽子呢?”
小家伙一捂脑袋。
戎缜从玄关的柜子上拿下来,走出门蹲在戎晚晚面前,把那顶鹅黄色的渔夫帽扣在他脑袋上,然后帮他把下巴上的松紧绳绑好。
“走吧。”
男人起身,戎晚晚揪住他的裤子,跟着一小步一小步迈下楼梯,戎晚晚小朋友今年三岁,平时雄赳赳气昂昂的,其实个子刚到父亲的膝盖处,他边走边奶声奶气的说:“我们班里的小朋友都不敢欺负我,昨天还叫我大哥呢。”
戎缜低头看他一眼,“大哥”因为腿太短走不稳,戎缜下楼的时候他得抱着人的腿才能稳稳落下,就下楼这么一小会功夫,“大哥”小朋友累得小脸都红了。
男人去开车,戎晚晚站在楼下重重的喘了口气,还煞有介事的抬手擦了擦汗。
隔壁的乔姨刚好出来扔垃圾,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小家伙,笑呵呵道:“晚晚,上幼儿园呀。”
戎晚晚回头,看到是认识的人,乖乖的喊了声:“乔奶奶。”
乔姨“诶”了声,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把夹心糖给他,戎晚晚乖乖的全都揣进了兜里:“谢谢奶奶。”
戎缜开车过来时正好碰上了乔姨,男人半张脸掩在车内,深邃而尊贵,乔姨还是有些杵他,忙低头对戎晚晚道:“晚晚,父亲来了,赶紧去幼儿园吧。”
戎晚晚点头:“摁!”
然后背着小书包过去拉开副驾的门,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刚坐好就听到戎缜说:“晚晚,和乔奶奶说再见。”
“乔奶奶再见!”
乔姨连忙挥挥手:“再见再见。”
戎晚晚一路上都在把玩那些夹心糖,到琴行门口时,戎缜把早餐便当送给江寄厘,戎晚晚趴在车窗口,看着江寄厘“粑粑粑粑”叫了好几声。
江寄厘过去揉揉他的头发,笑道:“你们父子俩在家里磨蹭什么,这都几点了,前几天刚迟到一次,今天还迟到,又想罚站啦戎晚晚?”
戎晚晚被戎缜惯的已经没有知觉了,对迟到这件事完全不在意,他低头认认真真掏着兜里的糖,一颗一颗全给了江寄厘。
“粑粑,乔奶奶给的糖。”
江寄厘接过来,问道:“有没有和乔奶奶说谢谢呀?”
戎晚晚:“说了!”
听到江寄厘问这件事,旁边的男人也偷偷勾住青年的手指,邀功似的:“我让晚晚说了再见。”
江寄厘无奈的笑道:“干嘛?不应该吗?”
戎缜:“应该,你教的我都记得。”
江寄厘不跟这一大一小贫嘴,让他们赶紧去幼儿园后就转身往回走。
戎晚晚突然低声问戎缜:“父亲,你给粑粑装小猪包了吗?”
戎缜:“装了。”
戎晚晚当即扬声道:“粑粑,父亲给你装了小猪包哦,父亲说只有乖小孩才能吃小猪包,父亲夸你是乖小孩!”
江寄厘正走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俩!赶紧走,迟到了!”
一大一小不紧不慢的回了车里,江寄厘目送着他们离开,谁知一回头,琴行的玻璃上也趴着一群小萝卜头。
“江老师!脸红红!”
江寄厘好笑的指了指他们。
戎晚晚今天整整迟到了十五分钟,老师当时没说什么,牵着小家伙进了幼儿园,但没过一会就把状告到了江寄厘那边,老师心里跟明镜似的,看男人每天来来往往接送小孩,很清楚家里是谁做主。
江寄厘和老师连声道歉,说晚上回去一定教训戎晚晚,同时心里给戎缜记了好几笔账,只等晚上回去收拾这一大一小。
而晚上放学后就被戎缜接走看小喷泉的戎晚晚并不知道这个噩耗,他开心的忘乎所以,到处疯跑,还在喷泉旁边的石阶上抓到了几只小蚂蚁。
戎缜正在一旁接电话,戎晚晚就一头撞了过去:“父亲,我们的观察作业就用小蚂蚁好不好?我们观察小蚂蚁吧!”
戎缜单手抱起他,和电话那边的人交待了最后一句话,谁知一个没注意,戎晚晚就偷偷摸摸把蚂蚁放进了他的衬衫口袋里。
戎缜:“……”
戎晚晚:“嘿嘿。”
夏日傍晚的桐桥安逸又平静,江寄厘下课后刚从琴行出来,就注意到了在外面等着的两个人,戎晚晚又没大没小的骑在男人的肩膀上,见到他出来高兴的朝他挥手。
“粑粑!”
江寄厘走过去笑道:“早早不在家你俩就无法无天了是不是?回去再收拾你们。”
戎晚晚抱着戎缜的脖子,探过去在江寄厘侧脸上亲了好几口:“粑粑,我爱你。”
江寄厘被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家伙弄笑了:“谁教你的这套……”话还没说完,男人也低头在他脸上吻了下:“宝宝,我也爱你。”
他道:“就你俩贫,回家了。”
青年挽住男人的胳膊,走得很慢,小孩跨在男人肩膀下方的两只小脚晃来晃去。
“父亲,你们为什么要选我当儿子呀?”
“因为生下来就退不回去了。”
小孩的语气很天真:“你们可以报警呀。”
“不可以。”
“哦,好吧……粑粑,你知道怎么用胳膊放屁吗?”
“不知道啊。”
“我知道。”
琴行的这条路悠远又漫长,火红的夕阳斜照下,每一处经过的地方都熠熠生辉。
(桐桥篇·完)
第92章 chapter92 校霸同桌(一)
淮城一中上空响起了空旷而悠扬的下课铃声,教室的人很快就走光了。
窗外茂密高大的香樟树挡住了一部分橘金色的夕阳,让夏日傍晚的教室难得的清凉惬意,江寄厘托着腮安安静静的发了会呆才开始慢慢收拾书包。
现在时间还早,他打算去艺术楼那边找个琴房练会琴再回家。
他是一中前段时间特招进来的钢琴生,平时时间比较自由充裕,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多,书包里只放了一本笔记本和一个插线的随身听。
他收拾好就拿着水杯站起了身,离开前视线偶然落在自己旁边的桌子上。
已经空了一个星期了,江寄厘自从转来一中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同桌,听身边的同学说脾气不太好,让他尽量别招惹这个人。
江寄厘本来性格就绵软,不是爱和别人起冲突的人,所以并不担心。
他背着书包走出教室,走廊里凉风习习。
江寄厘扭头看着校园的景色,看着看着就有点走神。
一中是淮城师资力量最雄厚的高中,硬件设施也都是顶配,不过据说前几年不是这样,当时一中是老破旧,后来收了个学习不怎么样的大少爷,给学校砸了一个亿换设施,琴房那些钢琴就是,今年上半年才购入,又贵又新。
江寄厘又看了会,到拐角处的时候才转回来,没想到一个没注意,嘭的一下就撞上了一堵人墙。
他被撞得头晕眼花,差点没站稳,迷迷糊糊的想这个人是有多高,他好像撞到了对方的肩膀?还是胸口?
“对不起同学,我刚走神了……”江寄厘缓过来以后打算道歉,谁知刚一抬头就发现人已经饶过他走了。
江寄厘眨了眨眼,转身看去,是个个子极高的男生。
他并没有穿一中的校服,而是穿着一件款式很简单的黑色T恤,懒懒散散的插着兜朝前走。
江寄厘也不知道是怎么,脑子一抽就喊了句:“等一下!”
对方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打量他。
江寄厘愣了下,男生的五官帅的有点像女娲炫技,不过看着很凶,明明是浓颜,眉眼之间却有一股冷厉难惹的气质。
尤其是现在挑起一边眉,看着不太有耐心的样子,有种下一秒要过来揍他的错觉。
“说话,什么事?”
江寄厘懵懵的:“啊……那个……”他攥紧了书包带子,说了句:“你还没有接受我的道歉。”
说完他就想敲死自己,脸腾得一下爆红。
男生哼笑了声,吊儿郎当道:“我接受,你要补偿我?”
少年身姿纤细,站在走廊尽头,像是一颗挺拔漂亮的小白杨,只是小白杨现在局促的快要找个地缝钻走了,漂亮的脸上满是窘迫。
戎缜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的脸:“新来的?”
江寄厘点头:“嗯!”
戎缜:“挺漂亮,走吧。”
江寄厘没反应过来:“啊?”
戎缜已经离开了,江寄厘这才意识到是让他走吧,对方个高腿长,没一会就没了人影。
江寄厘尴尬得要死,拍了拍脸赶紧从这里跑走去了艺术楼。
戎缜一回教室就注意到自己座位旁边多出来一张桌子,他拧了拧眉,从抽屉里取出自己要拿的东西后,顺手把旁边的桌子抬起来丢去了前排,掩在讲台的大后方,位置雅得很别致。
学校的艺术楼在一号路的东侧,是离校的必经之路,戎缜一般不会在那边停留,但今天过去时却短暂的慢下了。
空旷的琴房里传来了悦耳空灵的琴音,戎缜抬眼看过去。
少年纤细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动的翻飞,他低垂着眼眸,半张脸隐在光影交错的暗部中,少年白得惊人,在空旷的琴房中发着光一般,眉眼精致昳丽。
戎缜刚才在走廊里夸他漂亮不是奚落,是他的确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他倚着窗口,手肘撑在一边托着下巴,慢悠悠听着少年弹了一首又一首。
太阳渐渐西移,突然有一束光好巧不巧的照在了少年的侧脸上,戎缜鬼使神差掏出了手机。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少年也转回了头。
细碎的光斑点撒在少年的脸上,甚至连睫毛上都在浮动,像是金色的跳跃的眼泪,他似乎有些害羞,脸颊红红的站起,快步朝窗边走来。
“你怎么还没走呀?早就放学了。”
戎缜姿势没变,目光追着他翕张的唇,是绯色的饱满。
“我家就在学校。”他说话不打草稿,脸色半点没变。
江寄厘小吃了一惊:“他们都说有一个同学的家里给学校投资了很多钱,不会是你家吧?”
戎缜没回,只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笑道:“都是听同学说的,我不太了解嘛……你等等我,我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就出来。”
说完他就又转身跑到了钢琴旁。
戎缜笑了声,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让他等一下,不过他心情还不错,等两分钟也无所谓。
少年盖好钢琴锁好琴房的门,背起书包很快就从艺术楼的大门出来了。
他挥挥手小跑过来,从兜里掏出一个会吱吱叫的小猪,朝他伸出手:“给你,道歉礼物。”
戎缜接过来,垂眸捏了捏:“真想道歉?”小猪当即吱吱叫了两声。
江寄厘笑着跟在他身边:“当然了,是我走神撞到的你嘛,你会接受的吧?”
“看情况。”
戎缜回得不明不白,却还是把小猪塞进了兜里。
江寄厘来这里一个星期,还没有特别交心的朋友,所以很希望能多认识几个人,一号路统共没有多长,他一路说到校门口。
分开前总算说到了关键:“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戎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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