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太想你了,厘厘,我好想你,我想你想的要疯了。”
江寄厘:“……我就在这里,您不是见到我了吗?”他嗓音有些颤抖,刚才被吓到的那股劲还没过去,但因为鼻音很重,说话听起来黏黏的,像是有些埋怨的撒娇。
“我不太习惯刚才那种……您下次不要那样了。”
戎缜没有说话,炙热浓重的呼吸隔着衣服他都能感觉到,江寄厘知道自己刚才除了下巴肯定还踹到了他哪里的伤口,虽然这个人做得确实过分,但还是难免有些自责。
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放到了男人的头发上,轻轻碰了碰,算是安慰。戎缜的头发很硬,还有些扎手,江寄厘一触即放。
他编了个借口:“现在不早了,我得去给早早热杯牛奶,然后哄他睡觉了。”
说这个谎江寄厘其实非常心虚,因为江崇早熟懂事,别说要他哄睡了,很多时候都是江崇抱着他让他安心入睡的。但江寄厘心里觉得眼前的人是不会知道的,毕竟对于一个当爸爸的人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戎缜眼神暗了暗,“厘厘,晚上留在这里可以吗?”
“我得去陪早早。”
这是很明显的拒绝。
他还是不信任这个人,所以不可能留下和他同床共枕。
戎缜的手慢慢松开了:“去吧,好好休息。”
“您也是。”
江寄厘穿上自己的拖鞋,不再迟疑犹豫,很快就离开了主卧,临关门都没有再回头看沙发旁的男人一眼。
出去后刚松了口气,结果转头就看到了门口的林齐,他心头一跳,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过来的。
林齐低声道:“夫人,少爷刚在外面找您,您……没事吧?”
江寄厘摇摇头:“我没事,但是他可能不太稳定,你去叫一下医生吧。”
“好。”
江寄厘:“早早现在在哪?”
林齐:“……房间里。”
江寄厘没有多想,转身就离开了。
林齐在原地站了很久,小少爷刚才其实并没有找夫人,不过是他擅自编出来的理由罢了,他确实担心,担心……
门“咔哒”一声开了。
走出来的男人面色并不好,他的视线在林齐身上打量片刻,丢下一句:“让程严来书房。”
林齐心里忐忑,不敢和男人对视:“是,先生。”
江寄厘住的房间是一间新打扫出来的房间,江崇在他的隔壁,和他说的不同,其实绝大多数时候江崇都不和他睡在一起,只有偶尔江寄厘睡不好做噩梦的时候江崇才会来陪他。
所以江寄厘对戎缜算是撒了个小小的谎。
当然,他每天会给江崇热牛奶这件事是真的,从来没有断过,他先回了自己房间一趟,穿了双袜子才下楼去厨房。
戎宅的厨房非常大,仅放食材的冰箱就分类出长长的一排,江寄厘打开某扇冰箱门,取出一盒牛奶。
此时,关着门的书房里。
戎缜从某个抽屉里拿出了几个盒子,那是之前他让程严托一些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星星手链,其中一条上面嵌着淡蓝色的星星状宝石,他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端详良久,突然又一甩手扔了回去。
他重重咳了几声,程严恰好从外面进来,他抱了一叠文件合同,见状顿了一下:“先生。”
戎缜额上青筋暴起:“把文件放下吧。”程严应声,刚放好戎缜又说:“让林齐把之前那些星星纸拿过来。”
程严点头,行动很迅速的拨了电话,不多时林齐就来了。
戎缜靠着椅背,垂眸轻轻摆弄着那些脆弱的条状彩纸,书房里安静无比,没有人敢出声打扰。
他循着记忆,勉强又折了十个颜色不同的星星,然后用一根绳子串了起来。
这串星星手链和桌上其他专属定制的手链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但是戎缜却很爱惜,他把嵌着蓝色宝石的那条手链扔了出去,替换成了这条纸折的看起来有些廉价的链子。
“程严。”戎缜叫了一声,说道:“去让人把夫人以前的房间收拾一下全部换新,然后放些东西进去。”
“就放……夫人以前喜欢的那些东西……”
程严:“是。”
“不该出现的就全部扔了吧。”
程严怎么会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他知道先生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夫人记起以前的事情,先生就是要夫人完全忘记过去那些痛苦,然后营造一个卑劣但温存的假象。
他说不出这是好是坏,但先生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程严转身出去了。
到楼梯口的地方时他正好碰到端着两杯牛奶上来的江寄厘,程严鞠了一躬:“夫人。”
江寄厘有些不好意思,程严毕竟年纪大了些,对江寄厘来说像是一个陌生的长辈,他也微微点了点头,乖巧道:“程叔。”
“以后热牛奶这种事可以直接吩咐给佣人做,或许直接让林齐去,您不用一直跑来跑去。”
江寄厘:“好,谢谢您。”
之前林齐和他说过同样的话,江寄厘也是口头答应,但下次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程严点头就要离开。
江寄厘突然又道:“那个……先生他,没事吗?不需要叫医生吗?”
程严:“先生需要的时候会叫的,您不用担心。”
江寄厘脸红了下,想起自己连着踢了人两回的事情,总是心里不安。
程严离开后,他端着牛奶在楼梯口迟疑着,最终还是决定给戎缜也送一杯。
把自己那杯送给他。
第51章 chapter51 父子威胁
书房的门关得严严实实,江寄厘不太敢敲,也不是很想进去,便趁着人不在又进了主卧,把牛奶放在了一个显眼的桌子上。
临走前还留下了一个便条,上面写着:给您的,今天很抱歉。
他贴到了杯子的一侧,然后悄悄离开了。
江寄厘其实心情有些复杂,和他表露善意的人他一般都会予以同样的善意,但这位自称爱他的先生,他却如何都无法以平常心来对待。
一方面是因为第一次见面这位先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好的印象,无论是当时的偏执疯狂还是浑身骇人的伤痕,都让江寄厘心生惧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江寄厘不太能接受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尤其是像今天这样。
他想不通,也不喜欢。
可能……他们以前感情不和也和这个有很大的关系吧,如果这位先生能改改就好了。
江寄厘离开后去了江崇的房间给他送牛奶。
房间内。
江崇的电脑上显示着的是方氏和秦氏的基本信息,他微蹙着眉,上面的股权信息虽然已经变更,但是……方氏和秦氏现在面临着将近两百个亿的巨额认缴债务。
如果说是偶然,江崇绝对不信。
这时,房门轻轻敲响,他抬了下眼,听到江寄厘轻柔的声音传了进来,江崇当即把页面切换,调出了任务栏里还在播放的海绵宝宝,应了一声。
门“咔哒”一声开了,江崇看着江寄厘端着牛奶走过来,起身抱住他,江寄厘顺势坐到了沙发上,习惯性的把人搂进怀里,然后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喝完牛奶早点休息。”
江崇点头,乖乖窝在江寄厘怀里把牛奶喝了。这已经是他们几年来形成的默契和习惯,他喝完后和江寄厘说了声“爸爸晚安”。
而在江寄厘要离开的时候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突然出声道:“父亲他……”
江寄厘:“嗯?”
江崇注视着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江寄厘蹲在了他面前,江崇接触到他柔和的眼神,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这个曾经被伤害到遍体鳞伤的人,即使记不清以前的事也依然会下意识感到惧怕,江崇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到底对不对,他只是想要这个人更开心一点。
默了许久,他抱了抱眼前的青年。
“爸爸,别怕,还有我在。”
江崇想,如果那个人学不会,他不介意亲自教他。
戎宅到了晚上九点以后便安静了,楼下忙碌的佣人也会放轻手脚,因为江寄厘失忆后有些嗜睡,一般到这个点就已经入睡了。
偌大的二楼寂静无声,恍然像是到了深夜,林齐在楼梯下站着,看着几个佣人在小心翼翼擦着那几个半人高的花瓶,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有些出神的样子。
二楼书房传来开门声,男人的脚步声在地板上踏出轻响,林齐抬眼望过去,想要张口叫声先生,但男人并没有把视线投向楼下,而是直接朝着某个房间走去。
林齐眼神一顿,脚步不自觉跟着他的去向挪了一分,他愣了一下,如果不是楼梯发出一声急切的踏声,林齐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如此激烈。
他心里狂跳,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他告诉自己程严告诉过他无数次的话,夫人是先生的,无论先生做什么,都轮不到他来置喙。
林齐攥了攥拳,转身离开楼梯口出了大宅。
另一边,房间内的床头亮着一盏昏暗的小灯,青年已经睡着了,绵长的呼吸喷洒到他挡在面颊前的手臂上,是一个略有些不安的睡姿。
他的胳膊夹着被子,小巧的脸有些微醺,一侧埋在了柔软的被间。似乎呓语了什么,声音极小,他翻了个身。
床边罩下一道阴影,挡住了些许光线,床上的人隐入了暗处。
男人视线很沉,他慢慢伸手,轻抚上青年的脸颊,一点一点的移动着,像是在品鉴什么宝物。床上的人睡梦中皱了皱眉,呼吸乱了一下,而后翻了个身。
睡着的人不知道,他翻身后恰好露出了颈间那些一直散不下去的痕迹。男人的手指顿住,随后便覆上了青年的脖子。
他的手有些颤抖,摩挲着那片柔软的皮肤,从最初的缓慢轻柔到逐渐用力,他似乎想把那些痕迹全部擦下去,但于事无补,那片皮肤只是微红了些,吻痕却依然刺眼。
“厘厘……”戎缜的声音带了痛苦,他俯下身,试图在他颈间重新印下一些标记,但唇还没有落下,青年便不太舒服的躲开了,他迷迷糊糊的说了声:“不要……”
戎缜的身体便僵住了,他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青年漂亮的五官,这个他想念到发疯的人,曾经被另一个男人碰过。
嫉妒的烈火又疯狂燃烧了起来,几乎将他整个人烧到毁灭。
戎缜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的人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打上属于自己的标记,把他囚在这张床上,让他只能看着自己,只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他越想,理智便越被某种恶劣而阴暗的东西吞噬,他的手扣住了青年纤细的脖颈,无意识的收紧了一瞬,他的手几乎能将这个人完全圈住,只要一下。
戎缜心里的暴戾在滋生。
青年的睫毛颤了颤,突然小声叫道:“先生……”
戎缜怔愣住了。
“不要……”
青年还是在说梦话,戎缜却仿佛被什么刺到了,他双眼赤红,强制般垂头在他颈间吻了一下,柔软熟悉的触感让他心头滴出血来。
他想念极了,却不敢碰,也丝毫不敢越线,怕这个脆弱的宝贝又像曾经那样惊惧恐慌的怕他。
他的声音很低,哑的几乎不成音,他说:“厘厘,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你杀了我吧。”
他像是一头蛮横又冷血的野兽,这只猎物明明完全没有抗衡之力,他只要稍微动动手,就能把这只软弱的兔子拆吞入腹。
但是野兽没有,兔子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他眨着通红的双眸,留下一点眼泪,野兽便会瞬间缴械投降,他放下一切身段,垂下高贵的头颅,把自己的脖颈和命脉送进兔子手中,他对毫无攻击力的兔子说,你杀了我吧。
他输得一败涂地。
戎缜松开了手。
青年并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他只是睡得有些不太舒服,轻蹙着眉,无论男人如何痛苦,他都没有任何回应。
戎缜在他唇上极其克制的轻吻了一下,甚至没敢撬开他紧合的齿列便迅速起了身,他贪恋的看了许久,用视线把床上的人从头到尾描摹了一遍,才从房间里离开。
医生和程严等在主卧门口,看到男人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宛如囚笼困兽。
程严:“先生,该换药了。”
戎缜的视线扫了过去,医生吓得噤若寒蝉,一声不敢吭。
给这种位高权重阴晴不定的人治疗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一种折磨,他心里祈祷着今天换药能顺利。
眼看着医生冷汗都下来了,程严又道:“先生,您的伤口……”
戎缜:“夫人的房间收拾的怎么样了?”
“已经收拾好了,夫人明天就可以搬回去,需要把您的东西也……”
戎缜拧了下眉:“搬过去吧。”
他话音刚落,这时,某间房门突然开了。
和男人有着六分相似的小孩站在门口,他也皱着眉,几乎连表情都如出一辙,漆黑的瞳孔望着这边,嗓音冰冷。
“我爸爸很不喜欢无礼又自大的人,我希望你能征求他的意见,现在是,以后更是。”
“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我记得,如果你想我配合你这些卑劣的表演,那像昨天那样的事情就是最后一次。”
“我不希望他不高兴。”
戎缜:“江崇。”他看向小孩的眼神里同样没什么感情:“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男人刚才的暴戾收了许多,但周身却多了些煞人的冷意,他垂眸抚了下拇指关节。嗓音满含威胁,完全不像在和自己的亲生儿子说话:“我也很不喜欢以下犯上不懂规矩的东西。”
“他是我的伴侣,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走廊里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医生早就低下了头,程严也不多嘴,安静立在一旁。
江崇:“我不是指手画脚,我是在威胁你。”他说得极其直白,毫不留情。
“我的位置如何不是你来定义的,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我,你永远都排不上号。”
“你觉得同样一句话,他信我还是信你?”
戎缜仿佛被触到了什么逆鳞,他表情绷得极紧,忽然唇角翘起,冷笑了一声:“小畜生,那你就试试。”
江崇沉默着,对视良久后忽然道:“好啊,那就试试。”
戎缜阴冷的视线收起,进了主卧。
全程观看的医生心里叫苦不迭,就在他以为今天上药一定是场灾难的时候,就见男人停在了桌子前,上面的牛奶已经放凉了。
他从圆润可爱的杯身上捏起了一张便条,不知道上面写了多少字,男人看得极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过去,反复了好几次。
医生发现,这位阴晴不定的先生,眉目逐渐舒缓了。
江寄厘觉得江崇最近不太对劲,粘人的厉害。
往常虽然也依赖他,但从来没有这段时间这么反常,江寄厘倒不是不适应,只是有些奇怪,也被他时时刻刻的粘人举动搞得有点哭笑不得。
江寄厘早上起来洗完澡,前脚刚出了浴室,下楼没一会,后脚江崇就跟过来,腻腻歪歪把他拉到沙发上,在他怀里仔仔细细的帮他擦护手霜,连每个指尖都认真揉搓过。
擦完手又给他手里放一杯温热的牛奶,非得看他喝完才松开。
江寄厘要去给他做早饭,小孩就抱着他胳膊跟来跟去,一直到做完,佣人来帮他把早餐端出去的空当,他才把人抱起来,这时候江崇就搂着他的脖子,在他侧脸乖乖亲好几口。
江寄厘实在忍不住笑出声问他:“早早,你到底要和爸爸说什么呀?”
江崇每次都摇头。
出去散步的时候更不用说,江崇一直拉着他的手,隔一会就问他渴不渴饿不饿,像个又冷酷又可爱的贴心小尾巴。
江寄厘虽然不清楚他的想法,但江崇愿意,江寄厘便也由着他。
起初他没多想,直到那位先生也开始变得不对劲,江寄厘才逐渐反应过来。
江寄厘从主卧搬出去有几天了,他之前留在主卧阳台的那几盆小雏菊一直忘了搬走,这天他想起来赶忙去敲门,心里暗道自己记性差,小雏菊几天没浇水,可能刚冒出来的芽都已经枯萎了。
他有些忐忑的叫道:“先生,您在吗?”他轻轻敲了三下,门应声而开。
江寄厘目光撞上了男人健硕的胸膛,他衬衫敞着几颗扣子,依稀能看到里面包扎的纱布,江寄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我在您的卧室留下几盆雏菊,我可以搬回我的房间吗?”
戎缜目光垂下。
“真的不好意思。”江寄厘耳根有些红:“我忘了搬走,一直留在您这里……”
男人没说什么,只给他让了一个位置,江寄厘很礼貌的朝他点了点头,进了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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