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扭来扭曲想要挣脱,无奈周岸抓得太紧,它便只能徒劳无功。
季浮沉看着这场面,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又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哪儿来的蛇?”周岸开口问他。
“我回来后发现桌上有个食盒,一打开就看到里头装着一条蛇……”季浮沉惊魂未定地道。
周岸将手里的蛇一把扔给了一旁的赵路,大步进了季浮沉的住处。赵路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那条蛇,随手盘在了手腕上。季浮沉被两人这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赵路竟是和周岸一起来的。
那他刚才抱着人不撒手的样子,赵路岂不是也看到了?
季浮沉尴尬不已,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屋里暂时没发现别的异样。”周岸拎着那个食盒从屋里出来,目光在季浮沉身上扫了一眼。
对方应该是太害怕了,一张小脸吓得苍白,站得恨不得离拿着蛇的赵路八丈远。
“这谁干的缺德事儿啊?”赵路问。
“还用问吗?”周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殷齐清这人本就是个下三滥,干出的自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是我那天说他牙上有菜,得罪他了吗?”季浮沉问。
“不止。他一直想借着找厨子的契机,带人下山一趟,我没允。今日你大显身手,断了他继续拿厨子当借口的念想,他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季浮沉:……
他倒是知道殷齐清这人不地道,可他没想到这人这么小心眼。
就为了这件事情,竟然拿蛇吓唬他!
“我去找他算账。”赵路怒道。
“回来。”周岸瞥了一眼赵路手里那条蛇,“你把这东西拿去整条煮熟,以我的名义给殷齐清送过去,就说给他补补脑子。”
“好嘞。”赵路显然很喜欢这差事,转身就一溜烟跑了。
直到看他拿着蛇离开,季浮沉才算稍稍放松了些。
“殷齐清的怨气多半是冲着我,只是他不敢惹我,才退而求其次朝你动手。”周岸说。
“他……他往后不会天天给我送蛇吧?”季浮沉问。
“这么怕蛇?”
“嗯……”
“你还怕什么?”
“蛇,青蛙,壁虎,老鼠……”
周岸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胆小的人,他怀疑这少年除了人就没有不怕的。
不对,对方连人也怕,每次见了他就小心翼翼的,就像怕他咬人似的。
“回头让小暑在你住的地方周围放几个老鼠夹吧,寨子里可不缺老鼠。”周岸说着朝他一扬手里的食盒,“这东西估计留着你也害怕,我拿走了。”
他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浮沉一个人也不敢回屋,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直到小暑来找他,他才让对方陪着一起进屋。
今日这一遭,他估计能怕上一阵子了。
尤其是周岸说这里还有老鼠,让他本就不富裕的胆量,雪上加霜。
另一边。
赵路很快就依着周岸的吩咐,将那条煮熟的蛇亲自送到了殷齐清面前。
“大当家,你是没看到,殷齐清气得脸都快涨成猪肝色了。”赵路笑道。
“殷齐清不是个一点脑子都没有的,此番之后应该会收敛一些。”
“我现在算是明白那天你为什么不答应让季浮沉当厨子了,你就是怕他得罪了殷齐清会被报复吧?”赵路问。
周岸目光微闪,否认道:“我只是不想惹麻烦罢了,今天你也看到了,他胆子比针尖还小,万一到时候受了委屈哭哭啼啼来找我怎么办?”
“是吗?”赵路将信将疑。
“我跟他又没交情,犯得着关心他?”
“那谁知道呢?”赵路道:“现在怎么办?殷齐清真能收敛吗?”
“我今日看了一眼,季浮沉那间房子的旁边,有一间空置的杂物间,当初窦三故意让人空出来,想装他自己的东西。你带人帮着收拾一下,今天就让小暑搬过去住吧。”
有个人就近照应着,总归是安全一些。
于是,当天晚上小暑就正式搬到了季浮沉的隔壁。
那杂物间虽然不太宽敞,但好歹算是个单间,比小暑从前住的大通铺可舒坦多了。
“公子,你要是害怕,我这几天在你屋里打个地铺陪你也行,等你不害怕了,我再回隔壁住。”小暑道。
“不用,山上入夜后还是挺冷的,不能睡地上。”季浮沉道:“再说了,这屋里现在也洒了雄黄,老鼠夹子你也放好了,应该没事的。”
小暑听他这么说,便也没再勉强。
大不了他这几天晚上别睡太死了,这样公子要是叫他,他在隔壁就能听到。
小暑不知道的是,季浮沉有系统。
他只要晚上睡觉时兑换一个“庇护卡”,就可以高枕无忧。
好在一连几日过去,殷齐清并未再有过别的动作。
季浮沉猜测,应该是周岸那日送去的蛇震慑到了对方,便也渐渐放下了心来。
这几日的工夫,季浮沉又教了李叔好几道菜。
寨子里的吃食每天都变着花样,众匪便也渐渐安分下来,没几个人真情实感地想陪殷齐清闹腾了。
季浮沉在厨房后头栽的瓜苗已经渐渐长开了。
这日他请了赵路来帮忙,带着小暑一起钉了个木架子,架在了瓜苗旁边。
“今天黄昏我和大当家要带人下山一趟,可能得过个夜,明日再回来。”赵路朝季浮沉道:“大当家的让我提醒你,我们不在的这两日,你尽量别和殷齐清见面,免得他趁寨子里没人给你撑腰,找你麻烦。”
“你们要去打……工作?”季浮沉问。
他差点要说打家劫舍,一想似乎不太妥当,这才临时改了口。
“在山下踩盘子的弟兄传回了消息,说那个姓王的地主老爷又要纳男妾了,我和大当家打算去会会他,道个恭喜。”赵路说。
“是我想的那个王老爷吗?”季浮沉问。
“嗯,就是他。”赵路道:“这人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祸害漂亮姑娘,老了以后不怎么祸害姑娘了,开始偏爱美少年。上回纳你不成,没出一个月就又买了个少年回来。”
季浮沉:……
这老头年纪那么大了,还挺能折腾。
“大当家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不过我想着好不容易去他家一回,再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我帮你做了。”
“想做的事情?”季浮沉不解。
“就踹那老头两脚之类的,或者把他阉了,只要不杀人,都行。”
季浮沉想了想,“我和他没什么仇怨,当初是我爹娘把我卖给他的,要恨我也不该恨他。”
赵路闻言有些意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之前已经被洗劫过一回了,你们再去他应该会提防吧?”季浮沉问。
“肯定的,听说他雇了不少护院,我们到时候可能会想办法潜进他家里吧,要是能不动手就把活干了,那自然是最好。”
“有把握吗?”
“得今晚再看,这几天怕打草惊蛇,我们的人还没进院子里踩过点。
季浮沉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做山匪这种事情,他是外行,提供不了任何建议。
当日黄昏。
寨子里的众匪都聚集到了演武场。
周岸穿了一身武服,手里拎着长刀,目光在众匪身上一一扫过,那气势大有将军点兵的架势。知道的他们是去恶霸地主家里洗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季浮沉躲在墙角远远看着这一幕,心道周岸如果不做山匪,而是去投军,估计能成个人物。可惜他生逢乱世,当今昏庸,朝廷腐朽,许多本该为民请命的官员,反倒不如山匪来得正直。
周岸起码知道不残杀无辜,不迫害百姓。
可那帮贪官污吏,却整日想着该如何在百姓身上吸.血。
不多时,周岸就点完了兵。
此番他一共点了三十人,其中包括赵路和薛承举。
但二当家殷齐清却不在其中。
他显然有些不大痛快,招呼都没打,就带着自己的亲信径直离开了演武场。
他离开的时候,正好路过季浮沉躲藏的墙角。
两人四目相对,他狠狠瞪了季浮沉一眼,目光满是怨毒。
季浮沉懒得理会他,朝着不远处的赵路招了招手。
演武场上不少人都发现了季浮沉的存在,纷纷朝他看去。
偏偏赵路也不知在干嘛,并未看到他,反倒是站在赵路旁边的周岸先注意到了他,大步走了过来。
“你找我?”周岸问他。
季浮沉心道我没找你,但眼看天快黑了,他不想耽误对方出发的时间,就往对方手里塞了一张纸。这东西他本想给赵路的,但给周岸也一样。
“这是什么?”周岸不解。
“你看看就知道了……”季浮沉说着转身就要走。
周岸打开那张纸一看,发觉那是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
确切的说,那是王家大宅的房屋分布图,里头不仅标了前后门及侧门等重要出入口,还标了王家的库房,以及王老爷及各房小妾的住处。
其实这图并非季浮沉依着记忆所绘制。
他并没有原主的记忆,书里又没有详细,他是借助系统调取了王家大宅的信息。
系统的信息检索功能,可以检索到原书里出现过的所有人物,及其详细资料。
只要季浮沉花费一些积分,就可以解锁任何他想知道的信息。
“谁告诉我们要去王家大宅的?”周岸问他。
不等他回答,周岸便明白过来了,回头瞪了一眼赵路的方向。
“有用吗?”季浮沉问。
“当然,帮了大忙了。”周岸道。
“那我走了。”季浮沉怕他追问,转头拔腿就跑。
其实赵路一早就提议过,可以找季浮沉问问王家的情况。
但周岸不爱揭人伤疤,所以没让赵路多嘴。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他们的本行,没人帮忙该做也要做。
没想到季浮沉竟然会主动画了图特意给他送过来。
周岸看着少年瘦削的背影,无奈一笑,将那房屋分布图揣进了怀里。
当晚,季浮沉回到住处后,莫名感觉到一阵不安。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了二当家与他擦肩而过时那个怨毒的眼神。
今晚周岸和赵路都不在寨子里,殷齐清不会趁机报复他吧?
若是换了旁人,季浮沉或许还不会有此担心。
但殷齐清此人心眼极小,且报复心重,实在很难令人放心。
否则,周岸也不会特意让赵路来提醒他提防此人。
假设他所料不错,对方会怎么做呢?
杀人,肯定不至于。
殷齐清和他没那么大的仇,也没必要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尤其现在寨子里不少人都因为伙食的改善问题,对季浮沉很有好感。
殷齐清要是敢动手结果了他,很容易失了人心……
打他一顿?
好像也不是上策。
上回对方让人送了条蛇来吓唬他,就被周岸警告过一回了。
如果殷齐清真敢朝他动手,周岸作为大当家绝不会坐视不理。
何况对方一个习武之人,动手打他一个文弱少年,说出去也丢人。
季浮沉一边思忖着,一边从系统商场兑换了一个庇护卡。
不管对方要干什么,只要他激活了这张庇护卡,也就不必担心了。
当夜,季浮沉特意叮嘱了小暑睡前关好门窗。
待洗漱完之后,他也将自己屋里的门窗锁好,这才上.床。
就在他正准备激活庇护卡休息时,脑中却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似乎猜到殷齐清会怎么报复他了……
这天晚上,前半夜无事发生。
到了后半夜,季浮沉住的小院里却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那声惨叫被刻意压抑过,传不了太远,但离得最近的小暑却还是听到了。
小暑吓了一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抄起枕边的斧头就冲出了门。
今晚他也挺警惕的,睡觉都没脱衣服,就是怕出现什么情况。
他从屋里冲出了之后,才发现那惨叫声不是季浮沉屋里传出来的,而是从院子里传出的。确切的说,是从那几个大酒坛附近传出来的。
此时此刻,借着月色隐约能看到,酒坛旁边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一边哎呦着一边打滚,看上去似乎极为痛苦……
“是不是老鼠夹子夹了人?”季浮沉从房里出来,开口道。
“公子,你没事吧?”小暑一脸紧张地问道。
“我没事,不过好像有人有事。”季浮沉带着小暑大步走向了酒坛子旁边。
“哎呦……疼死我了。”地上那人开口,听声音竟是殷齐清那个叫张平的手下。
“你怎么了?”季浮沉问他。
“热水……我被烫着了。”张平道。
“大半夜你怎么会被热水烫着?还跑到公子门口……”小暑不解。
季浮沉却早已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小暑,跟我搭把手,把他扶起来。”
小暑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
张平身上也不知道被烫到了哪儿,一挪动便疼得直嗷嗷。
“把他扔到大缸里。”季浮沉道。
张平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十分配合地翻身进了大水缸。
身上灼痛的皮肤被凉水一浸,果然舒服了一些。
“你大半夜里拎着热水壶来,是想替我浇浇菜吧?”季浮沉问他。
“热水怎么能浇菜,那不全烫死了吗?”小暑说着看向缸里的张平,“好哇张平,你怎么这么缺德?公子好不容易种的芫荽和小葱,芽还没长齐呢,你就想把它们烫死!”
张平人蹲在缸里,只露出了一颗脑袋。
他今日大概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间连狡辩的心思都没有了。
“谁让你来的?”季浮沉问他。
“你这不明知故问吗?”张平闷声道。
“你可知你今夜浇在酒坛里的热水,为何会烫伤了你?”
“为何?”他明明记得当时壶嘴是冲着酒坛里的,可不知为何那些热水竟是悉数浇在了自己身上,直到现在他想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就跟……
就跟……那酒坛被人施了法似的。
只有季浮沉知道是怎么回事。
昨晚临睡前,他思前想后,觉得殷齐清若是不敢对他动手,极有可能会通过别的方式报复他。
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对他院子里那十个大酒坛子动手脚。
所以他今晚在系统商城兑换了一张“反弹卡”,用到了院中的酒坛子上。
他原也不确定这东西能用于物品,没想到竟是成功了。
张平想拿热水把他种的那些菜都烫死,结果没想到被反弹卡攻击烫了自己。
“你对酒坛做了什么?”他问季浮沉。
季浮沉神秘一笑,“施了法术。”
“你会妖法?”
“对啊。”
“你……撒谎!”
“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把这缸水变成开水让你见识见识。”
“别别别!”张平忙道:“夫人……不是我要来害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何苦大半夜不睡觉来干这种缺德事?是……二当家他逼着我来的,上回放蛇也是他指使我干的。”
“我并不关心你是不是自愿,助纣为虐的人谈何无辜?
“那你想怎么样?总不能再烫我一回吧?”
季浮沉一笑,暗道这可得好好想想。
张平如今就是殷齐清送给他的一张牌,他可不能随便浪费了。
无论如何都要给殷齐清一点教训。
与此同时。
王家大宅。
周岸盘膝坐在王家正厅里的桌子上,手里拎着那把锃亮的长刀。
今晚他这把刀没有见过血,因为季浮沉那张图帮了大忙,他带着人轻易就摸进了王家,控制了所有的护院。
别说见血了,今晚的王家几乎连一点多余的动静都没有。
“好汉,您是哪条道上的啊?”
王老爷被赵路从榻上拖出来,这会儿被扔到了周岸坐着的桌子旁边,看上去有些无助。
“凤鸣山。”周岸说。
“啊?”王老爷一脸惊讶,“不是说凤鸣山换了个当家的,不乱杀无辜吗?好汉您这是……”
“你们府上一个人没死,况且你也不是无辜。”
周岸拿着手里的长刀,在王老爷脑袋上轻轻拍了拍,惹得对方一张脸顿时苍白如纸。
“好汉要什么东西,老朽让人去取,只求不要动刀……”
“东西我列了清单,有劳了。”
周岸一摆手,赵路便将一份长长的清单递给了王老爷。
他一脸惊讶,万万没想到这山匪竟然真的搞了洗劫的清单。
但如今刀架在脖子上,他不敢忤逆,只能吩咐了管家去置办。
好在周岸列的这些东西都不稀奇,他家里倒是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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