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雀不想飞(碎夜墨染)

洛云怀是故意到今天才说这件事的，谁让楼子赴这第一场是剧情，就得让更多的人看到他的厉害。
“嗯，麻烦你了。”楼子赴重重点头。
“今日之后徐洲不会善罢甘休，他只会当自己是大意了，若是之后他还来找你比试，你自己决定就好。”
武林大会期间是允许私斗的，一方下战书一方应战，需要双方都同意了才行。
擂台有七日，这七日洛云怀可不想再管主角比试的问题。徐洲是一定会来找楼子赴再战的，反正他不会是楼子赴的对手，也不会影响到楼子赴之后的状态。
倒是他再来战，又是丢一次脸。
“这些大家族的人，都是这么好面子的么？”楼子赴嘀嘀咕咕。
“若是没有面子，又如何在武林立足。我请你为洛家出战，不也是为了我洛家的面子么？”洛云怀笑道。
“嗯，那我一定不会给洛家丢脸！”
“今日你已经足够为我洛家涨面子了，之后子赴只需要照着自己想做的来便可。”
两人叨唠了几句，楼子赴像是想到了什么，纠结了一会还是开口了。
“说来我也有一事好奇，为何云怀你还是让人称你为少主？”
闻言洛云怀微微垂下眼帘，面色之中露出几分伤感之色来。这让在一旁的虞方迟都微微皱起了眉头，想伸手碰一碰洛云怀。
“家父大仇未报，我又如何担得起‘家主’二字？”
在洛非死后，这洛少主自然就已经是洛家的主人，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家主二字，誓要找到害死自己父亲的人并报仇，再正式继任这个位置。
也正是因为知道报仇需要武力，原本退出武林靠着财力也能够生存的洛家，便需要找武力上的支持，在武林大会上有一席之地，方便他找出杀害洛非的人来。
洛非死的太突然了，他能担起整个洛家就说明他实力不俗，能够将他杀了的人也一定实力强劲。
现在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杀害洛非的不是之水城之人，但他一定会出现在这武林大会之上！
“抱歉....”楼子赴张了张，有些后悔问了洛云怀这个问题。
“没事，这件事你们也总会知道的。”洛云怀笑着摇了摇头，瞧着有些脆弱。
楼子赴不再说话，归程的路上默默坐在马夫身旁。
马车内，虞方迟将洛云怀抱进了怀中，今日他还未讨要报酬，本想着晚上再说，却不想被楼子赴打乱了计划。
“我能帮你吗？”他贴着洛云怀的耳垂，轻声问道。
他调查过洛家，当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只是洛云怀不提，他也未主动问。
“当然，那人能杀我父亲，定然不是我洛家能对抗的，到时候，还需要阿迟帮我杀了他。”
知晓剧情的洛云怀当然知道洛家的仇人是谁，可他也不得不照着剧情走，加上张家的事需要先解决，他就一直没有多关注杀了洛非的人。
原本这个人会由楼子赴帮忙击杀，但现在洛云怀想让虞方迟来做这件事。
帮他报了杀父之仇，足以让他以身相许。

对洛云怀来说，先前的伤感当然是装的。
不过对虞方迟来说，却是更加理解了一些为什么洛云怀会为了洛家的再起而甘愿牺牲色相与他这般。
他到现在都并不认为洛云怀对他有深刻的感情，只不过他是那个有实力有资格的人。也是快了其他人一步，先到洛云怀的身侧罢了。
那些人现在是瞧着是一个个都不敢靠近的样子，可一旦他不在了，那些人就会如同豺狼虎豹一般扑上来。
虞方迟也想过，若此时在洛云怀身边的不是他，那他一定会杀了那人，顶替这个位置。就像他曾经也想过，把楼子赴这个碍眼的存在干掉一样。
马车之中，洛云怀舒舒服服的躺在虞方迟的怀里，也不需要说话，只要做出求安慰的模样就行。
此时他也完全不阻止虞方迟在亲完他的唇后又亲亲他的耳朵以及其他的地方的动作，甚至还会返过身去抱一抱虞方迟，这是他难得能够不必再藏着的时候，两个人在马车里腻歪了好一会。
楼子赴就坐在马车外，虽然看不到里头的场景，但也听到了里头略有加重的呼吸声，他以为是洛云怀哭了，想回去看看，却被马夫出手拦住。
“楼少侠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他们了。”
楼子赴想想也对，洛云怀一定不想被任何人看见他哭的样子，有虞方迟在里面安慰，他也不用进去了。
等到了洛家门前楼子赴看着洛云怀下了马车，果然见他眼睛泛红，只觉得自己是猜对了，还低声说了句：“别难过了。”
被亲的还没缓过来的洛云怀：“？”
他起先还有些茫然，好一会才明白楼子赴的意思，他配合的点点头，拉过虞方迟就往自己的院里去了。
虞方迟也听到了楼子赴的这句话，突然就觉得这个人留着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之后几日洛云怀就没有再去过郭家，如约列了一份名单交给楼子赴，让他要是有好奇的就去问柳家的人。
接下来这段时间除了徐洲回来找楼子赴下战书的情节之外，就是楼子赴散发荷尔蒙的情节了。
除去这些侠士的擂台比试外，也有姑娘们的争奇斗艳，便是在琴棋书画中争得一些排名来。
不过因为是和擂台赛同时进行，这里的情况就只有姑娘们自己更知道一些了。毕竟那些爱美人的侠士们就算想要来看，也得要表现得更在意擂台那边一些，不能总往这头跑。
像楼子赴这样参加完比赛又没什么有什么损失的，当然可以前往参观一番。他原本对那些刺绣琴音都没兴趣，是柳来香大着胆子邀请楼子赴一块过去。
算是青年情窦初开，楼子赴答应了下来，作为护花使者陪柳来香过去了。
第一日胜者便是近五十人，伴随着往后叠加，前往有美人地方的侠士也越来越多，这也就是楼子赴要面对的第二个冲突点了。
主角长的英俊，在没有虞方迟或是慕容明暇这样的人在旁时，就会显得他格外突出。第三美人萧莺儿性格活泼，便夸了他一句“好俊的公子”，就引得她的爱慕者对楼子赴敌视起来。
洛云怀想着这件事看了虞方迟一眼，这事的既视感可别提有多强了，如果这不是虞方迟也做过的事，他可能还要评价一句：“不过是随口的一句夸奖，怎么就能引来仇视了呢？”
不过萧莺儿夸奖楼子赴是有感而发，但在萧莺儿身侧的第五美人江圆清却是有刻意拱火。江家在江湖的地位比柳家要高，可柳来香却居于她之上，一直让她十分不满。
她当初就没少怂恿王和祥，此时觉得楼子赴是柳来香的护花使者，便借着萧莺儿的这句话，让楼子赴树敌。
可惜她的算盘落了空，楼子赴不是那么容易被激将的人，反倒是敌视楼子赴的男人们实力一个个都和徐洲差不多。于是在楼子赴打败徐洲之后，就有一半的人不再说什么。
洛云怀虽然没有去郭家，却有让洛酥跟着楼子赴，这样一来发生了什么事洛酥也会传达给他。
听完萧莺儿的事后，洛云怀笑着看向虞方迟：“也亏得是阿迟你，不然我可不会哄。”
虞方迟闻言若有所思，最终下了结论：“是那些人自己没有本事。”
实力永远是他最自信的东西，想要什么就需要靠自己去争，也只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让他可以像如今这般让洛云怀的身侧只有他一个人。
虞方迟想着神色微怔，刚刚有一瞬间他的脑中划过什么，但快的几乎抓不住。只是恍惚间觉得，这好像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了，守着这本应该就属于自己的人。
正坐在洛云怀身侧的虞方迟忽的往前倾，在洛云怀耳边道：“我想亲....”
洛云怀偏过头，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他只需要再往前一靠就能吻上虞方迟的唇：“可你昨日不是才？”
虞方迟没再说，只是伸出了手表明了自己的渴求。虽然解锁了新的地方，但之前他总是怕洛云怀会受不住，便总会隔上一日。
但今日只是亲吻唇舌已经满足不了他，洛云怀的衣襟已散，眼看着虞方迟就要低下头来。
“阿迟”洛云怀喊住了他，伸手捧住了他的脸：“你要不要看看我别的地方？”
书房的门被合的严严实实了，但透过窗进来的光亮已经足够。洛云怀褪去了鞋袜，坐到了那用来写字的桌上。
他的身上依旧披着外袍，是这天气还是得罩着些什么来防止受寒。
从他身后以及身前望去已是全然不同的两幅风景，洛云怀散下了长发，抬手将挂在脸侧的发丝别到了耳后。
“阿迟，我好看吗？”
就像是当初作为白雀刚化形时的一般，洛云怀低头看着跟前的人，含笑问道。
“很漂亮。”虞方迟就坐在这书桌前，视线从洛云怀的脸上往下：“我可以碰吗？”
“当然，你还可以亲亲我。”
得到了他的许可，虞方迟伸手，握住了那在书桌上的雪白一截。此时虞方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幸运，作为刺客的他曾经也这种画面下动过手，所以知道很多事应该怎么做。
只是当时他全然没有感觉，可此时却是下意识舔过了唇，然后低了头。
这屋子本是避开午时阳光最佳的位置，现在却好像有些失了作用。洛云怀偏头看到了落在桌旁的小扇，可距离他有些远，他伸手并够不到。
于是肩头的外袍滑落了一些，才让燥意散去些许。
书房内有了别样的味道，可洛少主并不喜熏香，里头并未燃着任何的香线，只有彼此之间幽幽往外扩散开来的味道。
洛云怀那在桌旁轻轻晃悠的脚被虞方迟捉住，虞方迟的掌心很烫，和他微凉的脚掌形成了对比，对方像是在帮他暖脚似的把玩了一番，随后让他的脚尖踢上了什么。
这个时候倒是不问上一句可不可以了，虞方迟抽空抬了一下头，洛云怀伸手，指尖在他的唇旁擦过。
虞方迟顺势叼住他的指尖，轻轻咬了一下那软肉。
“之后要我做什么事？”他开口，嗓音很哑。
“不让你做事，便不能这样么？”洛云怀脚上微微用力：“况且这也不像是你在拿报酬的样子，倒像是在伺候我。”
“是”虞方迟因为他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很好的报酬。”
眼前的人太懂得怎么拿捏他了，让他根本把持不住。若不是他早先就知道洛非疼爱这个独子，从未让人染指，他都要怀疑眼前的人学过勾人的手段。
过了许久之后虞方迟终于结束，他系好自己的衣裳，用外袍将洛云怀整个包裹起来，带他去了浴池。
他依旧在外等着，还帮洛云怀取了换的衣服过来。
今日沐浴过后太阳还未下山，也正好到晚膳的时候。洛云怀的面色比往常更艳，换上的衣服也穿的随意。那目光落在虞方迟身上的时候，就好似在说：“现在你可吃不到了。”
虞方迟眸子沉沉的看了他一会，坐上桌前给洛云怀夹菜。这是他最近喜欢做的事，也充分拿捏了洛云怀的口味，不会放洛云怀不喜欢吃的东西。
“主子换了身衣裳？”一旁的家仆瞧见洛云怀，开口询问道。
“嗯”洛云怀颔首。
“主子换下的衣裳在哪，我拿去清洗。”
“该是在书房吧。”洛云怀随意道。
闻言那家仆面色露出几分茫然，倒不是奇怪为什么洛云怀换下的衣服为什么会在书房，而是——“可我刚整理了书房，并未在里头瞧见主子的衣裳。”
洛云怀刚在桌边坐下，闻言看向了虞方迟，对方神色不变，依旧在帮他布菜。
“那便不用找了，下去吧。”
“是”家仆恭身退下，并不多问。
洛云怀一样没有询问虞方迟这件事，那起筷子就将碗里的菜一点一点的吃完。至于虞方迟要拿他的衣服干什么，洛云怀也不必多问。
无非是长夜漫漫，留些慰藉在身侧，便能更好的度过。

第14章 少主×散侠（十四）
在现在的情况下，偶尔来一次这般的享受确实不错。但在让虞方迟帮他报仇之前多来几次，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洛云怀觉得自己就要以身相许了。
吃完虞方迟为他夹好的食物，洛云怀的肚子就差不多饱了。因为足底还有些酸，当晚就免去了散步消食的环节。
这个季节晚间的风还是很舒服的，趁着天色未完全暗下，虞方迟在院中练了会剑给洛云怀看。
既然是以展示为主，自然专挑好看的招式舞。虞方迟一身黑色劲装，虽然舞的剑式都往柔的方向挑选，可在他的手中就避不开凌厉之感。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这身衣服带来的感觉，还是他收敛不住自身的气势。
之前他们所在的修仙界也最推崇剑，虞方迟算是顺应，最初的时候用的也是剑。彼时他也一身白衣翩翩，是其他人眼中站在云端的仙君，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是荣幸。
那个时候的虞方迟就很少出剑，一出必沾血，是可想而知的凶。他从小练剑，似乎也只钻研剑，可后来有了洛云怀，虞方迟就开始钻研起别的来。
倒不是洛云怀没有修炼天赋或是不适合用剑，而是他对这个世界感兴趣的东西太多了。什么炼丹、毒、暗器之类的东西都有涉及，最终挑出自己最擅长的精学。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什么都学会了，之后遇到什么情况也就都能解决了。
修仙世界以实力为尊，洛云怀知道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所以在有了人形之后就对虞方迟说希望对方能够教他修炼。
“不想被其他人捉去做炉鼎”的理由最好用，洛云怀还未化形只是一只白雀的时候，就有人向虞方迟讨要过他，后来洛云怀化了形就更不得了，见过他的人无一不将惊艳和掩盖不住的觊觎放在明面上。
洛云怀不是能只待在一个地方的性子，化形之后就一直想去热闹的地方逛逛，也注定之后会和更多的人见面。
所有的前期准备在之后都派上了大用场，在虞方迟失踪之后，洛云怀就只能靠自己来面对这群豺狼虎豹。
他最感谢天道的就是对方还是给予了他修炼天分的，没有让他成为一个废物花瓶，不至于在没了虞方迟之后就被人强取豪夺。之后凡是觊觎他对他动手的，下场也不怎么好就是了。
不过他能够觉醒，靠的应该是虞方迟。毕竟天道给他的剧本里虞方迟一直都在，之后在他拥有更多的其他人时，虞方迟甚至还会帮他打理“后宫”。
现在再想起这一点的时候，洛云怀只觉得好笑。他夸奖慕容明暇一句虞方迟便这般，要是他再说上一句喜欢其他人，那他之后怕是都不会再见到那个人。
曾经他的剧本是要坐拥各种不同的男人，可现在瞧着跟前的虞方迟，他觉得一样是达成了这一点的。
每个世界的虞方迟都会有不同的容貌、身份，可不是让他享受到了这一点？
虞方迟舞了一圈之后收剑来到了洛云怀的身侧，他周身的热气更重，洛云怀取了扇对着仰头喝水的虞方迟扇了扇。
有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想到下午对方口中含着的模样，洛云怀偏开了视线。如果不是今天他已经和虞方迟足够亲密过，他现在还想去亲一亲对方。
“之后我教你学剑可好？”虞方迟在洛云怀的身侧坐下，突然问道。
洛云怀看向他：“我可不是习武的料，只求阿迟之后能一直护着我了。”
“自然会。”虞方迟应道。
洛家也是以剑为主，当初洛非一手剑花也引不少人的称赞。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洛非身上的致命伤是心口一剑，可他背后还有一道手印，震碎了他的心脉。
很显然是前后夹击，凶手不止一人。
洛少主不善习武是人尽皆知，但他却有一双慧眼。也就是所谓的自己行动不行，但在看的方面很准。
就好比他看中了楼子赴，知道这人非池中之物。他一样记下了洛非身上伤口以及那掌印的大小。他之后能够认出凶手，靠的便是这双一眼便能辨认的眼睛。
当然主要的剧情都是主角的，这件事之后，楼子赴主外，洛少主主内，除了处理繁杂的事物之外，他就再也没有陷入过危险的境地。
可他现在的体质就是麻烦，不管是他还是虞方迟都是外来客，是不确定的因素，所以洛云怀也有一直在做二手准备。
内力的练习对洛云怀来说却和灵气的运用异曲同工，躺着也能运行。只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需要他出手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