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雀不想飞(碎夜墨染)

虞方迟的神色又归于平静，这让洛云怀松了口气，旋即大量的灵气向虞方迟涌去，对方竟是要在这个时候结丹。
他的修为本就在洛云怀的帮助之下随时可结丹，这过程自然并不漫长，又是一天之后，虞方迟终于睁开了眼睛。
洛云怀瞧见的已不是前几日虞方迟会有的目光。其中的情绪杂乱，在仔细去瞧之前虞方迟重新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再睁开，已经归于平静。
洛云怀小心凑近过去，唤了对方一声：“阿迟？”
虞方迟伸出了手臂，便将他揽进了怀中，低声应道：“嗯。”
只用这一声，洛云怀就知道魂魄的聚集，让虞方迟记起了一切。
“天道又对你做了什么？”
“只是让我走了一遍之前走过的路罢了。”
那幻境之中便是他与洛云怀相识，到发现自己不过是洛云怀的之一，最后想独占洛云怀的过程。
只有一点不一样，幻境中的他并不想挑战天道，只想着如何让洛云怀只爱他一人。
“先不说这些，我们先离开这。”
洛云怀随虞方迟一块起身，离开了这心境考验的地方。莫出宿等人还在外等候，见状忙上来再次行礼。
“尊上。”
虽然现在的虞方迟只是金丹修为，莫出宿等人可不敢怠慢，依旧是以之前的称呼称他。
虞方迟点点头：“我随怀灵先回去，你们继续要做的事便是。”
莫出宿点点头，就听到一旁的洛云怀道：“对了，那祝沧便记在我名下，做我的弟子吧。”
对此莫出宿早有准备，再次点头应是。
虞方迟倒不对他的这个决定有什么反应，只握紧了洛云怀的手。
让祝沧成为他的直系弟子是洛云怀早就想好的，这样在能锻炼祝沧的同时也能给予他最大的庇佑。
回了属于他们的洞府，洛云怀施了净身术将自己和虞方迟身上的灰尘洗去，便黏到了虞方迟的怀中。
就像曾经那样，虞方迟也最喜欢洛云怀贴在他的怀中。两人一时谁也没有说话，洛云怀觉得虞方迟可能需要消化记忆的时间，而虞方迟也确实是在思考该怎么开口。
抬手揉了揉洛云怀的耳朵，像是想到了什么，虞方迟轻笑了一声：“故意气我？”
洛云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方是指之前他故意说自己有别的双修对象的事。他抬眼看向虞方迟，发现本体完整之后，似乎就不会对自己生出什么醋意来了。
他眯了眯眼睛，理直气壮道：“就是故意的。”
耳侧的指尖滑到了脸颊处，虞方迟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这些时日辛苦你了，之后的事你不必担心，交给我就行。”
“你？”
“嗯，我是指，让系统来我这吧。”
洛云怀眨了一下眼，就听到虞方迟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当初是怎么觉醒的？是因为突然有一天，有一道声音告诉了我全部。”
世界人物的觉醒所需的条件极为苛刻，首先便是需要知道自己不过是小世界的一环，知晓自己将会发生的事。其次就是，知道自己可以逃脱世界，拥有可以和天道匹配的能力。
“我原本也没想过和天道对抗，只想怎么让你只爱我一个。可那道声音对我说，只要还在这个世界我无法做到这一点，你终究会吸引他人，也被他人吸引。”
虞方迟说着似乎陷入了回忆，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他告诉我，天道也并非是不可撼动的。于是我生了要和天道决战的心思，可最终败了。”
“在我与天道交战失败之后，魂魄碎裂，那道声音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天道给他的心境考验便是他若当初只选择抓住洛云怀而不像天道宣战的话，他依旧可以和洛云怀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或许只是天道给他的幻想，却也带着些许求饶。
天道不得不承认魂魄归于完整的虞方迟很强，再回来时是一定能够战胜天道的。
想要告诉虞方迟的便是若当初不是他先挑衅，便不会有之后的事。
“那道声音，也是系统？”洛云怀有了猜测之后就立刻询问了2326，2326说他并不知情。但他说不可能出现这样会蓄意诱导小世界人物的系统，会向上面反馈。
“对，所以我想和你现在拥有的系统交涉，让他转移到我的身上，我来和他交涉。”
系统是有给予洛云怀一定安全感的，这种安全感和虞方迟给他的不同，是能让他掌控很多的信息。
他知道虞方迟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他直觉他的系统不会对他不利。这种事洛云怀也做不了主，得看2326的意愿。
其实对于洛云怀来说继续待在这个世界也无妨，虞方迟也在这重新拥有了身体，他们不再是主角，也就没了责任。
等到有一天他待腻了，便向天道取走一部分他们辛勤得来的气运，再去别的地方就行。
2326似乎也有事想问虞方迟，最终还是同意了下来，转移到了虞方迟的身上。2326本也不经常在洛云怀的脑海中出现，久也不会让人感到不习惯。
虞方迟抱着洛云怀，低头亲了亲自己刚刚揉过的耳尖。
其实他稍微说了谎。
他的觉醒确实是因为某个系统，可他直觉并不能称呼对方为系统。被怂恿向天道挑战是真，可败落却并非是他真的战胜不了天道。
【我有一个想要独占的人，所以我的情况和你有些相似。】
那道声音如今虞方迟还能够清晰的回想起来。
【可我没有试错的机会，也害怕失败，便想请你帮我试验一个可能性。】
与天道对抗战败，突然消失在洛云怀的世界，从而引发洛云怀的叛逆。再由新的系统接管洛云怀的魂魄，让他去其他世界寻找自己的碎片。
过程是冒险的，因为不能保证每一环都能照着计划进行。也不能保证洛云怀会永远爱他，对他不会腻味。
唯一的保证便是他终将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来验证自己是否成功。
很显然——他的冒险成功了。
因为突然离开了洛云怀的世界，便让洛云怀产生了执念，进而转化为了只有对他的爱恋。哪怕他不再了，洛云怀也不会再喜欢其他人。
之后的计划更是顺利，他的雀儿终于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真正的爱恋并非是你有多爱对方，而是让对方也如同自己一般深爱。
他已经成功了，那么那个存在，应该也开始为了自己想要独占的人，而开始行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