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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瓜永远是对的(安尼玛)


俞家宝看着他,诚恳地说:“我希望赢得比赛,但不因为魔术,因为这是好吃的面包。”
“我确信。”吉尔莫笑着离开。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里,家宝也写完整了,比赛结果怎样都不重要了吧。那接下去就老老实实收尾了。各位有什么想看的番外也可以提出来哈,能满足尽量满足。

第195章 巅峰
俞家宝和阿佑昏天暗地地睡了一天。这六天的旅程里,他们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精力和智力全都耗费精光。等他们睁开眼睛,抬起半身,阿佑依然精神恍惚。他靠着俞家宝说:“感觉还在海上漂流,一颠一颠的。”
俞家宝怜惜地摸着阿佑的脸,“你受累了。”阿佑顺势卧在他胸前,“累坏了,还好都赶得及。”
还好都赶得及。俞家宝又满血复活了!酸面团发酵,升炉子,一个个面包送进烤炉。深棕色的面包打包进牛皮袋子里,送到了评审办公室。切开,品味,漱口,再品味。打分在忙碌地进行中。
这之后,就不是俞家宝可以左右的了。
大清晨,从阳台可以看到晨曦一片片地照亮灰色屋顶,即使完全不了解法国历史,俞家宝仍能感到时光的壮阔,人在其中的奋斗和陨落,以及顽强地堆积下的文明。
老三出奇地看着他:“你站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了。”
俞家宝如梦方醒,呐呐道:“风景……好看。”
“好看是好看,到处都是垃圾和随处小便的烂人。”老三有洁癖,对市景实在毫无兴趣,转身看一屋子的人,只见一个个松懈下来之后,都有点无精打采的模样。
他们的公寓温暖又舒适,硕大的沙发椅上靠着半梦半醒的阿佑。老三走过去,在他耳边唤了声:“阿佑宝贝!”阿佑猛然惊醒,心脏噗噗乱跳。待看清楚是老三,抱怨一句:“苏老板你有什么毛病!”身体一软,靠在沙发上,眼睛又闭了起来。
阿佑这一个月来奔波劳苦,离家出走、睡公园、辛勤打工、半个地球飞来飞去,再加上心情剧烈起伏,疲惫渗透到每个细胞,一直没有缓过来。子安说:“三儿,你让阿佑睡吧。我们也该出发了。”
“这么早?”俞家宝看了看钟表,离宣布成绩和颁奖,还有四个小时。
“家宝现在是红人了,很多人关注你,趁早去那边活动活动。”
老三也赞同道:“没错,多认识几个圈内人,说不准有机会来欧洲开店。”
俞家宝穿上白衬衫,扣好腕扣,把头发梳理整齐。西服衬出他肩宽腰长,直溜溜的裤子贴合着长腿,舒展的线条勾勒出健康的体魄。唯一的“瑕疵”是手背的大伤疤,跟温文尔雅的装扮格格不入,提示着这双手曾历经磨难。俞家宝看了看自己宽大的手掌,然后自然地垂落到身旁。
大家都收拾好了,唯有阿佑还瘫在沙发上。老三:“阿佑宝贝,你不去吗?”
阿佑神游物外,迷茫地摇摇头。俞家宝把他拉起来,“去吧,准许你做我的陪衬品,见证我攀上人生巅峰。”
阿佑很想说“滚蛋”,可他反应太迟钝,话声没到嘴边,就睡眼惺忪地被众人强行架走了。
阿佑一路上迷迷糊糊,街景走马灯般擦过梦境的边缘。恍惚中,有人说到了,他便行尸走肉般地跟着下车。
眼前或许是酒店,或许是一家餐馆,或许有无数衣香鬓影的人在走动,或许大家都在谈论两年一度的世界冠军,有人唤他的名字,或是他认识的,或陌生人。无数个或许,全都无法走进他的心房。
这种名利场他看够了。俞家宝或会拿奖,或只是陪跑,不管结果如何,对他们的人生影响已经非常有限。
俞家宝关心道:“真不行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阿佑摆摆手:“你是大男主,留在主场吧。我去尿尿。”
阿佑这一走,半个小时不见人影。
俞家宝从一个人堆被拉到另一个人堆,忙着应付各方人马,他年轻有为,性情和善,引人好奇。他和古庙酵母的故事,在大厅里流传,成了奇闻轶事,也成了无稽之谈。裁判对他的偏爱,也是场上的热门谈资——一个名不经传的中国人,来自没有面包传统的国度。他会破天荒成为亚洲第一个世界冠军吗?
如果这是结果,那么这届比赛会很有趣,也会充满争议。在人群的漩涡中,祝方申钻了进来。俞家宝高兴地拉着他的手,想要把他推荐给其他人,岂知祝方申压根儿没正眼看他,东张西望道:“宝你来了。咦,阿佑在哪里?”
俞家宝觉得好笑,大面包师对阿佑真是中毒太深。
“没见他呢。”俞家宝环视一圈,没找到阿佑。阿佑出门很久了,难道找个长凳睡觉去了?
“我出去找找。”
俞家宝走出门口,晴好的阳光直晒脸庞。抬头看,万里无云,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并不担心阿佑会出事。俞家宝慢悠悠地走到河边,艳阳笼罩着长凳,果然阿佑就坐在那里。阿佑出神地看着来往的游船,雕像般对周围不闻不问。俞家宝弯下腰来,柔声唤道:“阿佑。”
阿佑慢慢转过脸,绽开一个笑。俞家宝在他旁边坐下。
过了好一阵,阿佑开口说:“快颁奖了,你不回去?”
“回不回不影响结果,我在这里陪你。”
“陪我干嘛呢?”
“不干嘛,看河。”
两人静静坐着,过了很久,阿佑动了动眼珠,像雕塑终于有了活气。他的脑子活络起来,突然想到一个点子:“俞家宝,我们很久没量身高了。”
“咦,这还需要量?我们不会长高了,只会萎缩变老。”
“胡说八道,人的细胞不停裂变繁殖,理论上什么年纪都可能长高。”
“你接着编。”
阿佑兴致勃勃地把他拉到一堵很长很长的墙。这墙壁布满涂鸦,很费劲才找出了一块空白处。阿佑让俞家宝贴着墙,掏出一支笔道:“站定了!”从他头顶划过一条线。然后自己靠着墙,让俞家宝给他做记号。
俞家宝哈哈大笑,“看到了吗?矮子,你永远追不上小爷的身高!”
阿佑转身看,两条线之间,依然有两根指头的差距。他泄气地长叹一声,看了墙壁半晌,一不做二不休,把两条线连了起来,然后顺手画了个狗头、狗腿、狗尾巴。阿佑的画功惊人,在满墙的涂鸦里,他的作品也是出类拔萃的难看。
俞家宝笑嘻嘻地看着阿佑祸害市容,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阿佑的字典。现在阿佑再没有需要偷摸摸地隐匿的事,可以坦荡荡地把小狗画在众目睽睽下,没想到后果如此可怕……
“Arretez!”一个声音愤怒地在耳边响起。回头看,一名市警竖眉盯着他俩。深夜涂鸦的人有的是,哪有光天化日下破坏公物的?!市警气势汹汹地向他们走来。两人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喊了声:“跑!”
撒开脚丫子,两人在街道上狂奔。
塞纳河的游人擦身而过,食店炸土豆的香气在鼻端消散,街头手风琴手朝他们使劲地演奏起来。窄巷里,一辆辆自行车躲闪着他们,怒骂声、嬉笑声都追不上他们的速度。
阿佑喘着气喊:“他不会追来了吧?”可俞家宝根本听不见,远远地跑在了前方。阿佑深吸一口气,倒着步子追了上去。
拐角处,卖十字架的骗子念了句“哈利路亚”,宠物狗朝他们狂吠。建筑的影子投在身上,一时是灰的,一时是蓝的,转个弯,又是阳光灿烂。流浪汉对他们嬉笑,画家把刮过的风画进帆布里。跑过了剧院、布满灰尘的书店、刚走出一个抽烟女人的阳台。妓女、读萨特的大学生、抑郁的股票经纪人和醉醺醺的演员。
他们掠过如影。
阿佑喊:俞家宝你要去哪里?俞家宝不回答。阿佑只能奋力向前疾奔,跟着他,渐渐人烟稀少,已经跑到了公路上。
“你不回去拿奖了?”
俞家宝笑道:“不一定能拿到。”
“那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俞家宝跑着,“你说前面是什么?”
阿佑哪里晓得?他已经累得不行,他本来只是找个树荫睡觉!前面可能是山川,可能是地狱,更有可能还是公路。公路连着公路,引向无尽处。
继续跑。就像他们在雪山那样,只是后面并没有熊大爷的追击。阿佑跑着跑着就觉不出累了,风渗透进身体,或者身体被风渗透,已经成了轻盈的空气。奔跑,追赶着旁边俞家宝有节奏的呼吸。
阳光变白,他们离开城区太远,不可能赶回颁奖典礼。
“俞家宝!”阿佑蓦然唤他。
“呃?”
“你看那边。”他们放慢了脚步,沿着窄小的土路前进。很快他们就被青绿色的植物包围着。
是麦田,大片青葱葱的麦田,放眼看去,无穷无尽。俞家宝停了下来。他的心脏强力地收缩膨胀,吞吐着大量的空气,手却轻柔地触碰麦杆挂着的一串串穗子。穗子挺直、坚硬、饱满,抄在手上微微刺痒。
实在的触感,青涩涩的气味。这是生命。
阿佑惊诧道:“我们跑到农村了?”
俞家宝不答,转过身,紧紧地拥抱阿佑!透过躯体和衣衫,阿佑同样强有力的心跳在俞家宝的体内震荡。这也是生命。阿佑笑道:“怎么了?想哭鼻子?赶不上拿奖,登不上人生巅峰了?”
俞家宝在他的脖子里摇摇头。他什么都不想。啊不,他只想一件事。
俞家宝想要活着。他已经活着。
—————正文完—————
写完了终于。一时之间,很多话不知从何说起。这是厨师系列的最后一篇,本来只因为喜欢面包,想写面包,结果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关于面包的形容词,尤其是朴素的主食面包,绞尽脑汁都超不过5个。而且主角还是个没什么个性的,很平庸的一个人。
带着两个难搞的前提,拖拖拉拉写了两年多。从疫情前写到前途依然未卜的2022,生活发生巨大变化,曾经一度因为对大环境失去信心,完全写不下去。那时候觉得,俞家宝的故事已经不成立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出路和希望,大环境把人勒得越来越紧,甚至有时家门都出不了。大家都成了阿佑,方方面面地被监测,只能仰望蓝天。
现在情况甚至更糟糕——都知道问题不全在病毒,是比病毒,更让人无能为力的东西。然而放不下家宝,也不想留下坏记录,还是继续写了。提起气,像跟在家宝身后跑一样,不知道前面是什么,重要的是跑,继续跑。
继续写。中间状态起伏巨大,所以节奏也很烂,有时剧情密集,有时枝节太多、废话连篇。这是拖太长、不专业的结果,只能等修文的时候慢慢修剪。
哎语无伦次了。因为这篇寄放太多感情,有时像是面对自己的人生,好的坏的也只好全盘接收。
庆幸的是没有弃坑,而且还有你陪着家宝磕磕绊绊地到了“巅峰”。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才好,没有你的激励,我很难有动力写下去。
就把结局当作祝愿送给你。祝你活着,不是996那种活着,不是勒着脖子那种活着。
最近实在太忙,可能会冒险出京,所以时间更少了。插空会开始写番外的,有什么想看的,可以“点菜”哦,想看厨师系列的哪个人物都可以。
《安魂曲》也会继续更,喜欢看剧情可以来啊,保证会有新鲜的东西,不陈套。新文有几个想法,一个是微博里提过的《垃圾场》,全员恶人的设定;还想开一个写媒体工作的生活向文,毕竟是本职,会写得比较轻松;最后也想过写一个纯感情线的东西(因为太多人说我的文感情线弱了,哼!)
都是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落实。写了这么久,好像没什么起色,常常在放弃的边缘挣扎。但即使这样,还在写。真是上头了,戒不掉。

铜锅沸腾。粉滑的鹅肠、脆口的黄喉、嫩红的鸭血浸泡在红油里,飘出浓烈的麻椒香。
玻璃窗布满雾气,俞家宝抬手,擦了擦。外头飘着大雪片,胡同里的三轮车和盆栽,全都批上了雪帽。行人缩着肩,在融雪的泥泞地面上小心走着,免得滑倒。这天气,在暖气充足的馆子里吃火锅,可是人生至乐了。
然而一桌人看着锅子,谁都没有动筷。老邱举起筷子,朗声道:“别客气,吃啊。”给阿达夹了一条鹅肠,“大厨能吃辣,来尝尝这下水。”
阿达是能吃辣,内脏也不在话下,但那汪了一层红油的锅子,实在让人望而生畏。老三不用说了,只是翘着脚喝酒,优游自在吃着俞家宝给他扒的毛豆,压根儿不想动餐具。老邱碰了碰子安的手肘,“霍大厨,你给阿达做个榜样。”子安但笑不语,他爱惜舌头,重口味食物向来浅尝即止。身旁的乔医生也不用问,他吃清水锅都要用开水再过一遍。
“吃!”由良辰率先举起筷子,爽快道:“再不吃就煮老了。”老邱笑道:“这才是北京爷们儿。”
俞家宝也陪着吃了起来。桌上气氛热烈,老邱忙得不可开交,给乔医生在热水里涮青菜,又教阿达把鸭肠在醋里滚一圈去油,还要给子安烫牛肉、贡菜等不太吸油的食材。
俞家宝笑道:“有邱老师在太好了,为人民服务啊。”
老邱长叹一声:“以前都是别人伺候我,邱老师都不明白为毛沦落到这地步。”
子安给他夹了个颗花生米,“来,我伺候你。”
“我谢谢您了。”
一桌人,没几个能吃麻辣火锅。这事怪老邱,他提议雪天吃火锅,又说陋巷里才有好吃的,坚决不吃网红连锁店,结果他们就踏进了这简陋、残旧、餐具有缺口的苍蝇馆子。
大妈叉着腰往跟前一站,说:“鸳鸯锅?没有!小伙子拿出勇气来,要吃就吃正宗的红油锅。”
这些小伙子也不小了,但都被大妈的气势震慑住,只好乖乖随她上菜。
一盘粉白色的脑花端上餐桌。老三倒抽一口凉气,“直接烫着吃吗?阿达,这比你茹毛饮血的森林还刺激。”
大妈不容分说,给他们下手烫猪脑,一块块滑进他们碗里,扔下一句“趁热吃,香着呢。”
“脑花最香了,”老邱指着红润润的猪脑笑道:“大医生,脑子有营养,咱中国人的智慧说,吃什么补什么。”乔医生淡淡道:“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人脑,新鲜的,刚打开头骨盖的时候,皮层的血管还在搏动。”
“……”
由良辰灵光一闪,“我们喝点吧,不喝吃不下去。”他解决问题向来简单直接:一瓶二锅头下去,没什么搞不定的。但大妈说,二锅头没有,只有茅台。出去买也行,开瓶费500。
大妈一副我是老大的姿态,他们只好有什么喝什么。阿达觉得有趣:“北京的服务好厉害啊。”
“这么叼的服务员,在北京也绝迹了,上一个我见过的还是我们家良辰,”子安道。
老邱很是怀念:“那时候良辰帅呆了,爱喝不喝,不行我给您拿瓶养乐多。”
由良辰给他倒酒,笑道:“老邱嘴里没好人。”
大家喝着白酒,侃着大山,食物没下去多少,酒倒是很快见底。大妈源源不绝上菜,黑毛肚、猪腰、鸭掌带着水气进锅里,浓香袭人。要是爱吃这一口的,这会儿该甩开膀子欢喜吃肉了,但这几人实在吃不了红油锅,子安见食物要浪费掉,制止道:“够了够了,我们吃不了这么些。”
大妈头一扬:“咋吃不了,一个个都是壮小伙。在我们那边,一个人可以吃八盘牛肉!”
到这份上,大家都有点忍不了了,老三第一个翻脸道:“大姐,你这是强制消费啊,要不我们问问12315,500块钱开瓶费是哪个地方的规矩?”
这话一说,大妈立马怂了,打马虎眼说:“各位一看就是事业有成、有车有房,出来吃饭还计较这个?行行,我给你们拿瓶二锅头。”
良辰:“不用了,给上个清水锅吧。”
大妈妥协了。白水锅上桌,大妈还给他们拿了自家做的卤肥肠和耙鸡爪。倒不再那么油腻麻辣,肥肠留着一圈脂肪,配着香料的草本味和酱香,吃口软糯,毫无内脏的腥气。耙鸡爪用泡椒炖煮,酸辣软弹,本来都是简朴下饭的员工餐,几个大厨却吃得津津有味。
大妈见他们喜欢,又给端来了炒豌豆尖。京里能买到的豌豆尖都久经沧桑,吃着扎嘴,可这家店是从蜀地新鲜运到的,脆生生的清新无比。子安赞赏道:“他们家员工餐比正餐好吃得多。”
老邱嘲道:“比外面很多川菜馆味儿正,不过得凶了大妈才有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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