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凤凰骨(一丛音)


元潜见夙寒声撒个娇就把这场危机解决了,叹为观止,也没在这儿碍事,拽着乌百里悄摸摸走了。
庄灵修倒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见徐南衔都被气疯了却还是本能为夙寒声遮掩,就知道这事儿就算翻篇了,笑吟吟问道:“萧萧,你和世尊之事,真的成了吗?”
夙寒声犹豫地看了徐南衔一眼。
徐南衔不耐烦地道:“世尊天还未亮就离开应煦宗了,若他真的待你……有……”
有情……
徐师兄都说不出这两个字!
“……怎么可能不把你也一块带过去?”徐南衔心中勉强还有那么一丝希望,漠然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单方面大逆不道,把世尊待晚辈的好给曲解了?”
夙寒声小声道:“他说邹持找他有急事。”
徐南衔又炸了:“他?邹持?夙寒声,你的规矩被你吃了,这是你这个小辈能叫的吗?!”
庄灵修赶紧按住徐南衔的肩膀,给他顺气:“怎么又气起来了,就不能等萧萧说完吗——萧萧,别怕,我给你按着你师兄,大胆地说。”
夙寒声被恶念带坏了,连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告诉元潜他们,更何况此时已然败露,自然就更敢说了。
“我没曲解。”夙寒声往后退了半步,怕徐南衔咬着他,试探着道,“三年前我就向他示爱好多回呢,他都给拒了……”
听到这个“示爱”,徐南衔差点又抽过去。
夙寒声又往后退了一步:“但我及冠后,崇珏……啊啊啊,叔父!我喊叔父!师兄你别晕!——叔父就想通了,昨夜和我私定终身,过段时间就合籍。”
徐南衔这回真的是气若游丝了。
方才他只是听到夙寒声那几句虎狼之词就能差点气背过气去,现在毫无准备又听到夙寒声背着他做了这么多惊世骇俗的事,险些要口吐幽魂,去见师尊去。
庄灵修一把扶住奄奄一息的徐南衔,眸瞳几乎要放光了:“当真吗?!三年前你俩不是八字没一撇吗?”
夙寒声也不知崇珏怎么突然又肯了,试探着道:“可能我……我更好看了?”
庄灵修:“……”
的确好看了,但世尊至于肤浅到以貌取人吗?
徐南衔不行了,气息奄奄地被庄灵修扶到旁边的椅子上瘫坐着,连喝了几杯水才终于缓过神来。
他看着蔫头耷脑站在他旁边倒茶的夙寒声,嘴唇张张合合半晌,最后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你迟早要把我气死。”
须弥山世尊,那是被三界所有人奉在神坛上的男人……
不,他根本不能称为神,反而像是立于云端的佛像,望一眼也觉得是亵渎。
夙寒声可倒好,还示爱,还好多回……
徐南衔头痛欲裂,不止是气的,还为夙寒声隐隐发愁。
这要是应见画知道,不得把应煦宗给掀翻了?
徐南衔一言难尽地看向夙寒声。
夙寒声正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捧着师兄的手往自己脑袋上放,一副认错态度极其良好的模样,见徐南衔垂眸看来,他抓紧机会讨好一笑。
这笑容乖死了。
徐南衔彻底没了脾气,无可奈何地顺着他的姿势摸了摸柔软的发。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有惊无险,夙寒声终于彻底松了口气,哄好师兄后就颠颠跑去找元潜乌百里玩。
从应煦宗去闻道学宫,一般路线都会经过通天塔。
行至半路,隐约瞧见几十里之外那巨大的通天巨塔,黑压压的极具压迫性。
但稍稍离得近了点,就能发现那寻常巍然不动的通天塔竟然在微微倾斜,好似在随着地底的震动摇晃一般。
在经过通天塔时,夙寒声正在和元潜乌百里打麻将,手刚摸了张牌,还未瞧见是什么就见手指间猝不及防窜出一道古怪的火焰,轰然将麻将给烧得漆黑。
夙寒声被吓住了,赶紧甩了甩手。
元潜也顾不得玩了,起身道:“好端端的怎么着起来了?!”
夙寒声三年前刚入闻道学宫时,“跗骨”发作把落梧斋差点烧完,两人还以为他又毒发了,撒腿就要跑出去叫徐南衔或应见画。
夙寒声道:“慢着——我没事。”
乌百里蹙眉回头:“都冒火了,叫没事?”
“我经常冒火,没什么大碍。”
夙寒声随意甩了甩手,他浑身经脉都在沸腾,但却并未感觉到多少不适。
将元潜和乌百里两人安抚下,夙寒声没心没肺的正要继续打牌,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什么?”
元潜还在担心他的“火”,疑惑道:“什么什么?”
夙寒声一愣:“你们没说话?”
元潜和乌百里同时摇头。
没人吭声。
夙寒声眉头轻蹙,像是察觉到什么,起身将旁边的雕花窗户打开。
明明还未落日,外面却已漆黑一片。
不过仔细看就发现,并非是天黑了,而是画舫正身处通天塔的阴影笼罩下。
夙寒声怔然看着远处的通天巨塔,有种塔在呼唤他的错觉。
不,准确来说,是呼唤他体内的凤凰骨。
夙寒声呆呆注视着,手按着窗棂许久,身体不自觉地想要往前倾。
突然,乌百里一把按住夙寒声的肩膀。
夙寒声如梦初醒,迷蒙回头:“啊?什么?”
乌百里蹙眉看着夙寒声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微微一用力反手将他推开,用力将窗户关上。
“没什么好看的,等会就到学宫了。”
夙寒声心中那股感觉已经悄无声息消散了,他“哦”了声,转回去继续打麻将。
只是他心绪莫名不宁,总是在想崇珏是不是因为通天塔出了事,所以才着急忙慌地回去。
到学宫得找时间问问看。
落日后不久,闻道学宫便已至。
应道君的名号很好用,画舫直接幽幽停在学宫门口。
夙寒声左右看了看,发现徐南衔正在和应见画在不远处商谈什么要事,暂时没闲情管他,立刻健步如飞直接从画舫上御风蹦下去,一溜烟跑没影了。
夙寒声已将自己的褡裢让元潜帮他带回落梧斋,自己直接熟练地跑去后山佛堂。
天色已黑。
夙寒声借着月光,颠颠地窜上台阶。
佛堂中一片漆黑,夙寒声还未靠近就见火苗突然幽幽亮起,似乎是崇珏察觉到他到了。
明明才一日未见,夙寒声却感觉比那三年闭关的时间还久,他喜滋滋地跑上前,一把推开佛堂的门。
崇珏果然坐在小案边点烛。
门分左右带来的风瞬间将刚点燃的豆粒大的火苗吹熄,偌大佛堂再次陷入黑暗中。
崇珏已是大乘期,黑暗中也可视物,点灯纯属是因夙寒声。
夙寒声跑得直喘,眉目间全是欢喜之色,直接冲着刚才那虚虚看到的方向扑了过去。
“崇珏——!”
“噗通”一声,夙寒声跌坐到崇珏怀中,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毫不羞赧地直接覆唇吻上去。
崇珏浑身一僵,下意识偏开脸,就要推开他。
“萧萧……”
夙寒声蹙眉,不高兴地直接双手按住崇珏后脑勺,使出吃奶的劲不让他往后退,心中还在嘟囔。
好不容易进一步了,怎么又开始往后缩了?
要不是自己死缠烂打、不怕拒绝不怕疼,他们俩早就散了。
佛修真磨蹭啊,还是得他来主动。
夙寒声见崇珏还想再抵抗,直接熟练地勾着那生涩得不知往哪儿放的舌尖狠狠咬了一口,警告他要是再后退自己就要吃人了。
崇珏浑身更加紧绷。
倏地,佛堂的烛火重新燃起。
伴随着一声茶盏落地的声音,有人悄无声息倒吸一口凉气。
崇珏终于忍不住,猛地伸出宽大的手按着夙寒声的脑袋,将人往下一用力,死死按在自己怀里。
夙寒声终于察觉到不对,嘴唇殷红,怯怯从崇珏层叠衣摆中往外看了一眼。
——邹持正保持着拿着茶盏的姿势,整个人呆若木鸡,脸上泛起古怪的模样,差点连死气都忘记伪装了。
茶盏落地,刚烧开的滚烫茶水已洒了满地。
崇珏不自然地偏过头,轻轻咳了一声。
夙寒声:“…………”
人……真的能倒霉到这种地步吗?

夙寒声也不敢在佛堂待着,一溜烟小跑着回了后院的斋舍。
崇珏注视着夙寒声离开,堂堂须弥山世尊难得心虚地垂下眼,看着小案上摇曳的烛火,一言不语。
邹持也沉默,他伸手将地面上的茶水拂干净,又抖着手给自己倒了杯新茶,哆哆嗦嗦喝了一口。
……压压惊。
两人对坐许久。
终于,邹持终于出言打破这死一般的沉默。
副掌院嗓音仍然带着点颤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地唤道:“镜玉?”
崇珏微微拨弄佛珠,墨青眼眸又清又冷看他一眼。
邹持:“……”
竟然真不是恶念那个混账?
邹持一向唯唯诺诺,就算世尊这具躯壳是多年好友,最开始也是怯弱温和的,此时却罕见地生出一股掩饰不住的怒意。
“崇珏,你是疯了吗?”
他质问出来,崇珏反而恢复了往日的气定神闲。
“没有。”
邹持猛地将茶盏扔在小案上,刚倒好的茶盏再次洒了满桌。
副掌院一向温和的眼眸浮现冰冷的寒意:“他是玄临之子,前两日才刚及冠。”
夙寒声的年纪对比崇珏,简直算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崇珏……他他他到底是怎么忍心下手的?!
崇珏眉眼淡淡:“我知道。”
邹持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到了,脸上死气倏而泛起,将他整张面容衬得宛如索命厉鬼。
他冷冷道:“通天塔即将塌陷,你敢保证能让他从这场浩劫中全身而退吗?”
崇珏想也不想地道:“我能。”
“不要承诺自己无法预料之事。”邹持近乎是厌恶地道,“三界中已有人知晓萧萧身负凤凰骨之事,一旦通天塔彻底塌陷,天道必然……”
崇珏却淡淡笑了起来:“有人说过吗?”
邹持话音一顿。
“萧萧出生后,我和玄临便在他身上布下禁制。”崇珏慢条斯理为自己倒了盏茶,白雾烟煴在眉眼间,清冷悠然,“一旦三界中有人将萧萧身负凤凰骨之事告知旁人,我神念之间便能降下九道天雷让其魂飞魄散。”
邹持愕然看他:“天道在那时便已衰颓?”
否则天道之下,就算崇珏和夙玄临两个大乘期,也无法在通天塔眼皮子底下做出能彻底笼罩整个三界的禁忌阵法。
崇珏抿了口茶。
邹持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蹙眉道:“这种事你应该不知晓才对……”
难道,善念恶念已开始在逐渐融合?
所以恶念的妄念影响了善念,这才禽兽不如地对夙寒声起了歹心?
邹持越想越觉得对,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要偷偷摸摸转移话题,我在说你蛊惑萧萧之事,你扯什么通天塔?”
崇珏:“……”
但凡世尊脾性再欢脱些,八成得为自己喊冤了。
崇珏无声叹了口气:“不必忧心,我自有决断。”
这句话不知怎么戳到了副掌院,邹持像是记起了旧事,脸色煞白如纸,终于忍不住,厉声道。
“崇珏!”
话音刚落,男人身后陡然浮现一个古怪的影子,宛如在虚空中游动的长影。
……好像是龙。
邹持近乎阴冷看着他,面上死气已掩饰不住,好似僵死已久的尸身,七窍流血,那诡异的死瞳倏而一转,一瞬间竟然化为金灿灿的龙瞳。
两行血泪不住从眼尾滑落,邹持直勾勾盯着崇珏,吐出的字几乎带着淋漓的鲜血,呼吸颤抖着讷讷道。
“你就非得如我这般凄惨下场……”
才知什么叫退步吗?
佛堂外,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伴随着狂风呼啸落下。
在后院斋舍的夙寒声猛地打了个喷嚏。
三年未来,此处仍然纤尘不染,不知是邹持每日派人来清扫还是崇珏今日特意清理的,夙寒声脚趾蜷缩地栽到榻上大半天了,一想起方才的场景还是想将脑袋往软枕上撞。
恨不得死了算了。
来回翻滚好几圈,夙寒声才终于冷静下来,他拍了拍脸,终于有闲情思考方才的异状。
邹持怎么瞧着像是个将死之人?
刚才那满脸死气几乎掩饰不住,在温暖烛火下也能瞧出那恍若尸身的森寒之感。
夙寒声挠了挠乱糟糟的墨发想了半晌,突然神使鬼差地记起崇珏昨日提起的……
“直到两千年前通天塔之事,凤凰骨陨落,落渊龙和她阴阳两隔。”
“落渊龙可重塑躯壳,自然有保命的手段。”
邹持,是上一任落渊龙吗?
明明天道恩赐圣物已经有了数千年的轮转,他到底有多大的执念才会让这一任的落渊龙在见到凤凰骨第一眼,便下意识想要靠近他?
夙寒声眉头紧皱。
外面雨声越来越大,天像是破了道口子似的往下倒水,斋舍的窗户还开着,夙寒声起身走到窗前,嗅着雨落在土壤中那股对他而言莫名清甜的气息。
这雨太过大,一阵狂风吹来,把水珠直接吹了夙寒声满脸。
夙寒声再也顾不得嗅“清甜”,正要伸手将窗户给关上,一只手突然从伸手伸来,越过他的肩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窗户轻轻阖上。
夙寒声赶紧一回头,脑袋差点撞到崇珏下巴上,下意识往后一退。
“砰”的一声,夙寒声单薄后背将半阖的窗户撞得一颤,瞬间关得严严实实,将外界漫天的狂风暴雨挡在身后。
崇珏长身鹤立,因抬手关窗的动作雪白宽袖微微抬起,隐约露出玉似的腕骨。
夙寒声被他云雾似的袖子无意中扫到鼻尖,猛地偏头打了个喷嚏。
崇珏收回手,语调不自觉温和下来。
“受寒了?”
夙寒声摇摇头,熟练地张开手,整个人赖叽叽地靠在崇珏身上,打了个哈欠,随口道:“没,应该是有人在说我坏话——你怎么样,挨完骂了?”
崇珏:“……”
崇珏并未多说邹持的反应,轻声说:“既然困了,就回去睡吧。”
夙寒声当即清醒了。
他还以为崇珏又开始不打就后退了,赶紧双手猛地一勒,死死抱住崇珏的腰身,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恨恨道:“别想我回落梧斋,今日我死也要死在你床上!”
崇珏只觉得后面那句话怪怪的,但世尊哪里被人当面说过此等虎狼之词,也没听出来其他意思。
他无奈道:“没想把你送回落梧斋,只是想让你去榻上睡。”
夙寒声“哦”了声,幽幽看了下崇珏的神色。
此人当真是好大一株高岭之花,他都不舍得把人摘下来了。
怪有罪恶感的。
高岭之花将夙寒声哄去榻上,抬手将床幔放下,半挡住烛火。
夙寒声满头墨发披散在榻上,单薄衣衫将修长身形勾勒,微微侧身朝崇珏看来,笑吟吟地拍了拍旁边的床榻,示意“来呀”。
崇珏道:“你先睡,我还有急事。”
夙寒声的脸登时就皱起来了,但他深知不能太粘人,也不能过分依赖旁人,只好松了手,颔首说好。
崇珏微微诧异。
本以为夙寒声作天作地的脾性,如今关系挑明后会比之前更加放肆,崇珏都准备好纵容他的蹬鼻子上脸,待上半个时辰再走了。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夙寒声如此好说话。
夙寒声将墨发撩起,用簪子挽了个团子球顶在脑袋上,又把锦被扯过来,打算听着雨声睡个好觉。
只是一系列动作做完后,崇珏还在床沿坐着。
夙寒声迷茫道:“你不去忙吗?”
崇珏:“……”
崇珏微垂羽睫,淡淡道:“什么时辰了?”
夙寒声看着储物戒上的时辰法器:“戌时三刻啦。”
“嗯。”崇珏顺势点了点夙寒声的眉心,道,“那应该还有些空余时间,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夙寒声不解地看着他。
刚才不是说还有急事吗?
世尊的心思不是寻常人能揣摩的,夙寒声也没多想,乖乖“哦”了声。
他今日起得太早,又一整日坐在画舫上奔波,本来就困得不行,此时嗅着周围令人安心的气息,拽着被角没一会就迷迷瞪瞪陷入睡梦中。
崇珏安静坐在床沿,一直注视着夙寒声沉沉睡去。
刚及冠的青年身量初长成,比起三年前那经常蜷缩成小小一团的睡姿,如今这副四仰八叉的模样好像卸下心中所有防备,待这个他“夺舍”来的世界也终于有了一点包容。
夙寒声总爱翻身,来回几次那挽好的小揪揪便已散了,胡乱铺在软枕上——有时候翻身压到头发,睡梦中的人还疼得嘟嘟囔囔,不知道在骂什么。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