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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骨(一丛音)


夙寒声似懂非懂:“哦,原来如此。”
乞伏昭道:“鸿案契的契纹谱我还记得,只是不知是不是少君和……戚少爷身上的一样。”
元潜和乌百里正在前方闲侃,听到“戚少爷”这三个字,蹙眉回头:“少君真的要和戚……戚少爷结为道侣吗?”
夙寒声疑惑道:“怎么了?”
元潜咳了声,道:“没什么,少君和戚少爷当真是郎才郎貌、燕侣莺俦、天生一对啊。”
夙寒声蹙眉:“……我想和他解契。”
元潜立刻话锋一转,赶紧和夙寒声勾肩搭背,唾骂道:“我一见那狗就觉得不舒适,天天端着不行,拽得跟谁欠他八万灵石似的,定然不是值得托付终生之人!赶紧解契,少君慧眼啊!”
三人:“……”
夙寒声幽幽看他。
元潜龇着牙毒牙冲他一笑,毫不尴尬。
乞伏昭无奈道:“少君想解契是好事,但鸿案契契纹谱极其复杂,一时半会怕是很难解开。”
夙寒声道:“你先画出来我瞧瞧。”
乞伏昭点头,抬手抽出一绺灵力,开始边走边凝神当中画起符纹来。
夙寒声耐心不怎么好,瞪着眼看了会就没兴趣了,抬头见乌百里背后的弓,犹豫一下颠颠上前:“乌百里,你的弓能借我使一使吗?”
乌百里蹙眉:“我的弓从不外借。”
再说就夙寒声那三脚猫的射艺,就算再好的弓也射不准。
夙寒声见识过乌百里的铁石心肠,只好“哦”了声,恹恹地耷拉着脑袋。
乌百里手微微一动。
夙寒声蹙着眉去翻褡裢,看看射艺课的弓有没有带过来。
因伴生树,他已习惯了退居后方催动枯枝远程来攻击敌人,贴身缠斗的本事是半点没有。
如今伴生树无用了,只能指望躲在数十丈之内,看看能不能一箭射穿戚简意的内府。
但翻来翻去,却并未发现射艺课的弓,夙寒声只好放弃。
突然,一只手握着弓朝他伸来。
夙寒声疑惑抬头。
乌百里已将背后那流光溢彩的长弓解下,漠然地将弓递过去,冷淡道:“你若能一箭射准,我便借你。”
夙寒声眨了眨眼。
乌百里看着冷心冷面,且在射艺之上总是带着睥睨一切的轻世傲物。
夙寒声之前很费解此人到底是如何和元潜那种人来疯的性子玩到一块去的,现在看来,此人原来是个外冷心热、见不得旁人装可怜的脾气。
有点反差。
“行啊。”
夙寒声隐约觉得此人似乎也没那么难接近,微微一挑眉,潇洒利落地接过长弓……
“……唔。”
长弓太重,夙寒声纤细的手腕差点被坠得往下一掰,赶紧用足全力艰难握住,才没有丢脸地被一把弓带得趴到地上。
乌百里明知故问:“重?”
“不重。”夙寒声额间青筋都要暴起了,但还是笑眯眯的在那装,“轻轻松松就能拿起来,箭呢,箭来,我把……哦,天上有一只鸟儿,我一箭就能给射下来。”
乌百里漠然的眼眸里似乎带了几分揶揄,他修长五指将一支刻着“乌”的灵箭递过去。
“少君,请。”
夙寒声装模作样地将张弓搭弦,使出吃奶的劲儿差点没把手指崩了,才勉强将长弓拉开。
乌百里倒是一挑眉。
这长弓极其重,这看起来羸弱的小少君生机消耗如此多,竟还有力道拉开整张弓?
夙寒声常年用伴生树,连剑都没怎么握过,一双手没有半点薄茧,手指勾着弓弦都勒出青白的痕迹,他微微眯眼,将灵箭对准天空中翩然而飞的鸟雀。
姿势不对,也没准头。
但有上次在射艺课的前车之鉴,乌百里并未立刻做出判断。
夙寒声琥珀眼瞳倏地闪现一抹冷光,在鸟雀还未到前方时,猛地放箭而出。
“咻。”
灵箭猛地射出,穿破虚空发出一声闷响,在刚至半空时正好撞上飞至近处的鸟雀。
乌百里眼眸一动。
夙寒声看着那鸟雀“啾”了一声往下落去,欢喜道:“我射中了!”
乌百里却是脸色一变,一把将夙寒声拽住,连带着前方的元潜和乞伏昭扑向一旁的草丛中。
“噗通”一声。
夙寒声仰天摔去,后脑勺朝地当即摔了个头晕眼花。
恢复视线后正要骂人,一睁眼睛就见方才射落的鸟雀掉落半空陡然化为一个身着闻道祭伴使服的男人。
夙寒声:“……”
这位伴使大概是个暴脾气,束起的发冠中插着一根灵力四溢的剑,骂骂咧咧地咆哮道:“是谁敢放暗箭伤本伴使?!赶紧给我站出来!”
四人:“……”
四人鸵鸟似的,缩着脑袋躲在密林中,一声都不敢吭。
乞伏昭心无旁骛,趴在那还在聚精会神地画符。
伴使还在那骂:“狗东西!你死定了我告诉你!老老实实站出来我或许还能放你一马!”
竟然还是个闻道学宫的师兄?
夙寒声没有修为,根本没看出那鸟雀竟是人变的,心虚地安慰乌百里。
“没事,他不会知道是我们的。”
话音刚落,伴使将脑袋上的灵箭拔出来,沉着脸看了看,冷笑一声:“乌?呵,等我回去查到你是谁,把你的分扣到死!”
乌百里:“……”
夙寒声:“……”
伴使大概还有急事要忙,骂骂咧咧地走了。
密林中一阵死寂。
夙寒声讷讷道:“百里,你……你想要孩子吗?”
乌百里:“……”
乌百里冷冷道:“生孩子能加分吗?”
夙寒声噎了下。
元潜大概头回见到乌百里气成这样,都阴阳怪气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乌百里瞪他一眼。
“哦哦哦!”夙寒声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我认得那个伴使!好像叫什么……什么来着,不记得了,反正我在入学第一日的时候见过他,好像他得罪过副使,听照壁上副使的艳舞也是那人使的绊子。”
乌百里:“呵。”
“真的。”夙寒声拍胸脯保证,“只有惩戒堂才能扣分,若是此时闹到惩戒堂去,副使知道你射了……好好好,我我我我,我射了那人一箭为他出气,给你加分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倒扣分?”
乌百里漠然道:“最好是。”
见把乌百里安抚好了,夙寒声道:“那弓还是可以借我的,是吧?”
乌百里:“……”
从未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大概是“感激”夙寒声带他见了“脸皮之厚,堪比城墙拐角”的大世面,乌百里白了他一眼,也没让他再还弓了。
只是片刻后,乌百里改变了想法。
四人终于寻到前往第三层的入口,十几个拂戾族恶兽倾巢而出,嘶吼着朝他们扑来。
乞伏昭抬手将手上刻着的符纹抽出,面如沉水,低声道:“元潜牵制左方,乌百里……注意天空会飞的拂戾族,少君……”
夙寒声已经将长弓握着,冷着小脸装模作样道:“我在呢。”
他还期待着乞伏昭给他分配几个恶兽呢,却听乞伏昭沉声道:“找棵树乖乖藏好,护好自己。”
夙寒声:“……”
元潜、乌百里:“……”
双重标准未免太过分了。
拂戾族恶兽已近在眼前,元潜两人也没闲情骂乞伏昭这狗东西,赶紧手持兵刃开始击杀拂戾族。
夙寒声不情不愿地蹲在一棵树上,见三人在下面大杀四方,也想帮忙。
他张弓搭弦,眯着眼睛对着下方正要从背后攻击乞伏昭的一只恶兽,倏地一放弦。
“咻。”
一箭差点射中乞伏昭。
乞伏昭反应极快,腰身猛地一折,堪堪躲过那支箭。
夙寒声:“……”
夙寒声猛地将弓收起:“对不住。”
好在乞伏昭好说话,温和一笑也不怪他,继续和恶兽厮缠。
乌百里幽幽看着夙寒声,无法理解为何那把弓放在这位少君手中,就诡异地达成“只射自己人”这一成就。
夙寒声乖乖蹲在树上不乱动了。
一刻钟后,通往第三层的入口终于出现眼前,石门缓缓打开。
乞伏昭将手从恶兽尸身中掏出,满是鲜血地捏住一颗漆黑琉璃似的拂戾族魔心。
他脸颊溅出一道血痕,因杀戮眸中戾气未散,看着那颗魔心的眼神带着漫不经心的冷漠和嫌憎。
拂戾族的血脉注定会会有几率生出魔心,变成肆意屠戮生灵的恶兽——这也是三界忌惮和排斥拂戾族的原因之一。
乞伏昭冷冷看着满是血舞的魔心,漠然地心想:“我也会变成这种怪物吗?”
只知杀戮、毫无神智的魔种。
不,他才不要变成这种自己都厌恶的东西。
夙寒声从树上下来,蹲在乞伏昭面前,“啊”了声:“这便是魔心吗?”
乞伏昭眼底的戾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轻轻笑了下,有些羞赧地蹭掉脸上的血痕,像是不敢让夙寒声瞧见自己这副模样。
“嗯,闻道祭计分便是根据魔心多少来算的。”
夙寒声点点头。
他对分数没什么概念,看着打开的门,想了想又拿起几支箭朝着元潜道:“你的尖牙有毒吗?”
元潜笑眯眯地龇牙:“少君想试试吗?”
夙寒声点头,将手往前一伸:“行啊。”
元潜噎了下。
每回他用这法子逗旁人时都能满意地看到“你有病吧?”“你想杀我?”的嫌恶眼神,但夙寒声却和其他人全然不同。
那些恶趣味的作弄好像从来对他都不起作用。
元潜吃了瘪,干巴巴一笑,就当无事发生,道:“有毒,见血封喉,少君问这个做什么?”
夙寒声将几支箭递给他:“可以把这几支箭尖上都涂上你的毒吗?”
元潜还记着夙寒声“只射自己人”的壮举,唯恐这毒伤到同学宫的人,为难道:“少君,这……”
夙寒声道:“我想射戚简意。”
元潜肃然接过箭,斩钉截铁道:“……举手之劳,我义不容辞!”
说罢,龇着毒牙将箭尖全都涂上乌紫色的毒液,涂了一层不够还又来来回回啃了三回。
箭尖寒光一闪,渗人得很。

夙寒声满意地将箭收回褡裢中。
四人抬步走进石门中,乞伏昭还在叮嘱:“少君若是和我们失散,就留在原地不要乱动,等我们去寻你。”
夙寒声点头。
乞伏昭:“若是遇到恶兽,就先躲起来,不要硬碰硬……”
夙寒声还未说话,一旁的元潜感慨地道:“乞伏昭,你让我想起一句流传千古的诗。”
“什么诗?”
“慈母手中线。”
乞伏昭:“……”
夙寒声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夙寒声心中盘算,杀戚简意之事要不露痕迹,最好别把这三人牵扯进来。
进入第三层后,得先用琥珀拾芥找到戚简意所在的位置,然后相隔一段距离躲在暗处偷偷放暗箭。
哦对,还得把灵箭上“乌”的印记抹去,省得连累乌百里。
乞伏昭最后将已经画好的鸿案契交给夙寒声,道:“这是茫茫谱上的最初一版鸿案契,少君看看。”
夙寒声接过,视线随意一瞥,只是一眼就将那繁琐得似乎有一百零八根线的符纹印刻在脑海中。
“好的,多谢你。”
几句话的功夫,四人已全然没入石门中,陡然化为流光消失虚空中。
四层灵力比三层要浓郁的多。
夙寒声乍一落地,无数灵力争先恐后朝他漏成筛子的灵脉中钻进去,疼得他微微蹙眉,嘶了一声。
他吸了几口气缓过疼痛,正要举目瞧瞧这是何处,却听到一句。
“寒声?你怎么在这儿?”
夙寒声一抬头。
就见五步之内,手持长剑的戚简意正蹙眉站在那,半身全是和恶兽厮斗时的血痕,唇角带血,平日里循规蹈矩的端庄冷然已消散得一干二净,面容平添几分落拓的俊美。
夙寒声噎了下。
这个距离……
不太好放冷箭吧。
夙寒声偷偷往后退了半步。
戚简意见他一头雪发眉头轻皱,刚要说些什么却脸色一变,猛地挥出一道灵力,腾空卷住夙寒声将他轻缓扔到一旁的巨树枝上。
下一瞬,一只拂戾族恶兽凌空而来,重重击在方才夙寒声所在的位置。
夙寒声腰卡在树枝上挂着,背上的弓往下一垂,撞得他“阿噗”一声,后脑阵阵生疼。
他宛如被元潜附身似的,一手抓住弓一手捂着后脑勺“嘶嘶”个不停,低头往下看去,这才发现此处竟然是第四层拂戾族的老巢。
到处都是浑身杀意的恶兽,下方也不止只有戚简意一人,还有不少其他学宫的学子正在手持兵刃奋力对抗凶兽。
夙寒声借着浓密枝叶的遮挡,得了个天时地利人和,揉着脑袋翻身而起,单膝跪着,姿态利落地搭箭上弦。
戚简意对他并不设防,手握灵剑挥出森寒剑意,轰然一声将四周冻成道道白霜。
“莫要恋战,将第四层的入口打开。”
戚远山险些被恶兽利爪劈成两半,堪堪躲开,神色忌惮地看向树上的夙寒声。
夙寒声正在瞄准戚简意,余光扫到戚远山,微微一挑眉。
伴生树的主根在第二层,无法操控戚远山脖子中的“种子”,但他有恃无恐,甚至还挑衅地翘了翘唇角冲他一笑。
戚远山脸色更难看,但无暇顾及太多,只能勉强绷起精神对抗恶兽。
夙寒声也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戚简意身上,涂着剧毒的箭尖寒光一闪,倏地手指松弦。
箭呼啸一声破空而去。
血光四溅。
……箭尖正中和戚简意厮斗的恶兽眉心。
夙寒声:“……”
大爷的!
这只恶兽有什么毛病吗,为何撞上来?!
夙寒声脸都绿了,面如沉水抽出一支箭来。
三箭陆续射出去,皆射在拂戾族恶兽身上。
箭无虚发。
夙寒声:“……”
戚简意将脸上血痕擦拭去,微微抬头看来,淡声道:“箭术不错。”
夙寒声假笑:“我箭术平平,戚师兄谬赞了。”
若真不错,那四支箭就该射在你脑门上才对。
堵住第四层的恶兽数不胜数,十几个学子奋力厮杀却始终不见少,戚简意当机立断,强行握剑劈向满是苔藓的石门。
强行打开石门的动静将所有还在嗜血的恶兽震得脑袋一懵。
夙寒声也差点从树上摔下去,千钧一发之际来个倒挂金钩,双腿勾着树干,编成麻花辫的雪发倒挂,晃荡个不停。
戚简意沉声道:“撤。”
下方学子虽然不喜被寒山学宫的人命令,但还是骂骂咧咧地御风而起跃至树上。
下一瞬,被石门动静震得终于回神的恶兽像是受到某种牵引似的,如脱缰的野马,双眸失神地撞向石门,妄图保护住即将开启一条缝隙的门。
砰砰砰!
石门即将打开,已无法阻止,为首的恶兽直直撞上去,当即被扭曲的虚空吸纳着瞬间消失在门中。
戚简意跃至夙寒声身旁,见他倒挂在那,裾袍都倒垂着挡住脸,微微蹙眉将人拽回来。
夙寒声坐稳后,低头看着下方无数恶兽接连往门中冲的壮景,只觉得莫名不适。
他刚一侧头,一只手从旁侧伸来,轻轻勾住垂在肩上的麻花辫。
戚简意修长手指勾着夙寒声的雪发,拧眉道:“头发为何会变白?你受伤了?”
夙寒声随意道:“丢了大半生机,暂时死不了。”
戚简意一怔,下意识斥道:“胡闹,生机怎可随意消耗?!”
夙寒声被他凶得微微一愣,黯然垂下眸,像是被伤了心。
“我……对不住。”
戚简意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说重了。
他还未想出要如何哄人,另一树枝上身着闻道学宫道袍的少年就不满地蹬了下树枝。
“戚少爷什么意思?之前在浅潭遇险,若不是少君的伴生树救下我们,数十个学子都得被那些诸怀恶兽活吞!少君救人性命功德无量,你凶他做什么?!”
戚简意一愣。
夙寒声更加难过地低着头,手不自觉地搅着垂下的雪发,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旁边听到的学子见状心都化了,赶紧呲儿戚简意。
“寒山学宫的灵舟飞上去时都没说救我们一把,少君为了救人头发都变白了,如此大恩,怎么能被你骂‘随意消耗’呢?”
“少君来我这儿,无论您去多少层,我等必定拼尽全力护你。”
“……”
夙寒声噎了下,也不好再装可怜了,干咳道:“没事,举手之劳。”
众人纷纷感动垂泪。
“闻道学宫那些孙子各个都说少君爱闯祸,我看简直就是太监上青楼无稽之谈!少君如此大义,怎能被他们这般污蔑?!等出去我就去听照壁上痛骂闻道学宫那群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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