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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山诡泣(风拂尘)



第36章 言戏谑非礼勿视
被耍了一道,季风吟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凑上去欲再问,北冥晏已经跨过他身畔,继续向前走了。
他在后面穷追不舍:“告诉我吧~到底怎么想出来的?”
“别问那些没用的了,再见到南宫后卿之前,我没什么可说的。”北冥晏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并给了对方一个“请君自行体会”的眼神。
“哈哈,学得好!”季风吟吃瘪,笑得愈发开心了。
真是个疯子。北冥晏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思考疯子的思维,之后不理会便是了。
不算愉快地走了一段路,又见一间殿室。
这间比之前那间要小,烛火依旧四角惨败,有两口棺材,分别放在室内的两个角落中,一口大一些,一口小一些,都是合着的。
季风吟一见棺材就扶额。
他是自小便见惯了尸体的,毫不客气地说,正是自尸体堆中长大的,此时却对棺材有了阴影,尤其是想到那张怪脸在头顶,眼睛下移看他时的模样。
北冥晏也觉得头疼,方才有法子对付,不过是巧合罢了,若多来几只,纵然他受得了,符纸也不够烧的,这里面的烛光都是惨淡不堪,根本无法利用。
之前他将火符投向蜘蛛时,蜘蛛先是停住了,那双猫眼沉寂了一下,又亮起了光,这让他起了疑虑。
他在北山时,师父授予的一门课业中,有学好穴位以便下毒、解毒的,师父曾提起过,南疆有些走尸对火异常敏感渴求,因生前执念,也因死后见不得阳光。
都是尸体,他见蜘蛛的眼睛有异样,便尝试一下罢了,只当死马做活马医。
想不到,如今还是要用师父教的来保命。
二人一齐沉默,都有些犹豫,谁也不想上前靠近棺材,甚至想直接转身走,门外却又响起了哒哒声。
这么快?二人对视一眼,四下又没有东西可以遮挡,只能硬着头皮窝在棺材后。
刚藏好,门便被推开了,一双手伸了进来。
袖子白蓝相间,腕子上绑着一条丝带,来人推开墓室的门,一个一米高度的小女童走进来,全身上下能绑丝带的地方都绑着,还是当初见到的样子,狠狠地勒着身体。
在南宫后卿的地盘见到行川,北冥晏毫不吃惊,他吃惊的是——行川瘦小的身躯抱着一个庞然大物,身后还跟着一个,那哒哒声便是它走路发出的。
行川还是那副活死人般的神情,她走得实在是太慢了,就像蜘蛛一样挪步,甚至比它们还要慢,慢到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果然,她走下台阶,一步腿软,从阶上直直滚落下去,滚到了大殿中央,她抱着的蜘蛛也飞了出去,正好飞到藏着二人的棺材前。
北冥晏在前,离得比较近,都能看到它那八条腿不自然蜷缩着,气息全无。
死了,或者说是又死了一次。
他们方才只是引开了蜘蛛,并未正面对抗,这是谁将他们又杀了一次吗?
北冥晏不知道季风吟是否隐藏了实力,但无论如何,方才这家伙的表现不大好,而现在,有人将蜘蛛可砸开地面的尖腿,给硬生生地掰折了。
棺材就在两边的高地上,他们得以看到,行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染红了她瘦小的整个脊背。
原来也受了伤。
蜷缩在角落中的二人愕然。
季风吟不认识行川,愕然在一个孩子,一个如此打扮到混淆性别的小娃娃,居然受伤倒在这里,怀中还抱着那么大的死蜘蛛,这力气究竟得有多大?
北冥晏是知道她打起架来有多不要命的,并且招法诡异,当初在客栈,虽说是萧衍占了先机不假,可他也看得出来,行川本就受了伤。
再者说,萧衍的武功不弱,这孩子在应付萧衍的过程中还能愈渐发力,日后恐不可小觑。另外,她是跟着南宫后卿的。
当夜的情况,他还看不出这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现下看,恐怕她也是南宫家搞鬼中的一环。
他更好奇是谁伤了她,难道这条地下宫殿,现下除了他们还有别人来了吗?
行川倒在地上许久没动,不动弹的还有那两只蜘蛛,能活动的那只乖乖地站在她旁边,好像在等她醒来。
季风吟蹲久了腿麻,一屁股坐下,斜睨着北冥晏:“北冥公子不救人吗?”
北冥晏的目光并未从她身上移开,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哎呀,我还以为北冥家当真怜香惜玉得紧。”季风吟凑近,在北冥晏的耳边道:“嗯?”
不出所料,北冥晏下意识躲开了,似乎受到了惊吓,皱眉道:“季公子?!还请你自重!!”
季风吟笑眯眯地:“躲什么?你又不是女人!”
北冥晏一副生吞活物被噎到的表情,看了季风吟几秒,确认他确实是在和自己说话,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更生气了,立马转正头不搭理了。
季风吟道:“莫非……是北冥公子嫌人家还小?啧啧,这孩子看上去是脏兮兮的,可五官小巧秀气,若是个女娃就好了~”
再说了,就算不是女娃,北冥晏又不知道,他只知道北冥晏和南宫后卿有过交识,只是想打趣北冥晏罢了。
北冥晏不接茬,他便眯起眼睛抱着臂,继续肆无忌惮:“虽说是小了点,但长开了应当不错,带回去做个娈童总可以吧?或者童养媳,总归别浪费了。
要不直接卖给青楼好了,怎么样都很合算。实在不行让我带回去,你这再不救,可就真的来不及了,我能将她的身体改造得如同……”
他的话愈发说得过了,反正是故意说给北冥晏听的,遂怎么过分怎么来。
果然,北冥晏蹙紧了眉头,拳头下意识地捏紧。
在他面前如此谈论一个女娃娃,就算是小孩子,又或者哪怕是死人,他也忍不了!
他管不了季风吟就是想故意激怒他,还是打断别人说话甚为不礼貌,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低声喝道:“住嘴!”
少见他生气,季风吟不以为意,淡淡笑着:“真不救?”
北冥晏道:“季公子,你分明看得出来,她是已死之人,没有再费功夫的必要,何必拿离世之人开我的玩笑!我不求你帮什么忙,只希望你能尊重她!”
季风吟自小修尸道,只那些血的颜色,呈现灰败的浓红,就不该看不出来。
季风吟撇撇嘴:“不救就不救嘛,你发那么大火干嘛?好凶啊。”
“……”北冥晏沉默了一瞬。
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习惯,他是真怕季风吟将行川带回去,做成新的走尸,对于走尸来说,再死一次形神俱灭,也比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要好得多。
突然,昏暗的下方发出了一阵“咯咯”的声音。
顺声望去,原本倒在地上应该死去的行川,突然双臂向后一翻,僵硬的骨骼发出令人难受的声音,双腿与双臂并用,支撑着身躯站了起来!
她虽然摇摇晃晃,一副马上就要再倒下去的模样,可还是颤抖着站好了。
然后,便发生了更为诡异的一幕。
行川就着这个站立起来的姿势,斜侧对着他们的方向,目空一切的瞳孔怔怔的,动手给自己解衣服。
她没有理会手腕和脚腕上的丝带,只是将其他部位的丝带解下,再继续脱衣服。
衣服里面没有再穿其他衣物,本来外边就只罩着一件,极其不合身的宽大蓝白色袍子,像男子穿的,现下赤|身|裸|体地暴露在空气中,有半个背部也暴露在躲藏起来的二人眼中。
确实不是他二人想看,而是压根就躲避不及。
裸|体的小女童身边是一动一静的蜘蛛,这场景当真诡异至极。
任季风吟都没能想到,这孩子会突然脱衣服,本以为她是要松动丝带,他对行川这全身绑着丝带的行头很感兴趣,遂当真是呆住了。
北冥晏也一样,除了呆,脖子往上到额发上都红了。
季风吟扭头,笑道:“北冥公子,非礼勿视啊!”
北冥晏急忙撇开目光,不知该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
他能感觉到季风吟在看他,一种探究的、意味深长的目光,让他无地自容。
“不对。”就在他羞愧难当时,季风吟忽然道。
他顺着季风吟的手往季风吟的脸上看,对方已经不再笑他了,甚至没有看他,而是看向行川的方向:“你看。”
他哪里会看?倒是见季风吟不仅看,还看得很仔细的样子,不仅仔细,还指着人家!现下好像还想评头论足、好好研究一番似的!
季风吟方才的言语不善,北冥晏以为对方又在轻薄那孩子,亦或是逗自己玩,更加怒了,可还未及开口教育,季风吟就伸手推他的太阳穴:“叫你看你就看!”
那一下太快了,北冥晏本就因见了人家的身体不好意思,心思混乱,即便是半个背部,也让他过意不去,这一下更躲避不及。
就在他急忙闭眼前,眼前的一幕又让他惊呆了。

第37章 携妒火以令肥鹅
行川的背上原本全是血,从后面看,整个一血人,当她脱下衣服后,不小心看到她脊背的二人,更是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的伤,都是利刃所致,是剑的功劳,且剑法很准,或者说是剑速很快。
可现在,她背上趴着她带进来的蜘蛛,蜘蛛似乎是在吸她的血,不过几个眨眼和呼吸的功夫,血污已然淡了不少,那只蜘蛛顺着她的胳膊爬下去,她背上的伤——居然好了!
只留下粉色的疤痕,也正在自己愈合!
有些惊悚,不是这场景,而是后果。
行川穿好了衣服,可北冥晏和季风吟谁都不在意这个了,俱是默不作声,看着走到那只不动的蜘蛛身边。
这只蜘蛛滚落的地方,离二人藏身的棺材极近,二人挤在一处,从缝隙中看得一清二楚:行川咬破自己的手腕处,滴下血在蜘蛛那钳子般丑陋的嘴中。
北冥晏不自觉地呼吸急促,死死盯着蜘蛛:血滴入口,立即见效,八条腿蹬了蹬之后,居然睁开了眼睛!
他还注意到,那只蜘蛛被折断的一条腿也好了,整只蛛如同重新复活一般,腿脚似乎都比之前灵活了!
它在行川身边哒哒哒地跑了几圈,行川面无表情,收紧衣服,,挥挥手赶它们走了。
这场景,是行川愈合了自己,也救活了蜘蛛!
这……若要被用到邪道上,后果不堪设想!
北冥晏呆住了。
生死人……肉白骨……
一次比一次震惊。
若说他之前并不理解,薛骆迁为何出身武学世家,自小走的便是正道,转头还要学御尸术,现下居然有些明白了。
这种力量,是刀剑无法比拟的!
他又恍惚地意识到,他不曾亲眼见过薛骆迁用御尸术,只是听薛骆迁说,“这就是我的正道”,也没有主动问薛骆迁。
为何就这样相信了薛骆迁?相信这种一面之词?明明他非常多疑。
这种信任,甚至到了忘记去问的地步,只要薛骆迁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薛骆迁说的话都不必担心,有薛骆迁在,就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一时间,北冥晏觉得无所适从,他在心中为自己辩解,一定是方才误看了行川的脊背才会这样,是的,一定是的,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的。
有一个念头近来一直困扰着他,而他也一直在逃避,此时却不晓得是怎么了,止都止不住,他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可究竟在逃避什么,竟也一清二楚!
就在季风吟从恍惚中醒过神,注意到北冥晏的不对劲时,门,又被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人让他们都麻木了,没有一丝震惊或是恐惧,因为此人是最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也是此行的最终目的。
来人头戴一顶白色高帽,一身缟素,脸白如纸,神情憔悴,左手提着一把剑,右手在后似乎拎着什么东西。
这张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毫无生气,待他关好门走进来,北冥晏才看清,他右手拎着的,居然是被捆成粽子般的姬朝星!
那左手拿着的,自然就是姬朝星的佩剑妒火了。
姬朝星满面怒容,嘴里塞着一块肮脏的破布,被南宫后卿一把扔到一旁。
行川走上前,南宫后卿见她一副狼狈的模样,皱起眉,二人用一种非中原话的语言交流了两句。
突然,南宫后卿在听到一个词时,脸色变得更白了,又问了一遍,行川还是那个答案,他便陷入了沉思。
北冥晏先看了一下,姬朝星似乎没有明显外伤。这孩子年纪小,性子又要强,不晓得是不是因莽撞而被抓的,南宫后卿本就不好对付,若要玩阴损的手段,恐怕防不胜防。
既然姬朝星都来了,那就是说他二人耽搁太久了,姬家人大约也知道他们迷倒守卫,擅自进来了吧。
那薛骆迁就不可能不知道。
其实北冥晏来前就清楚,这事瞒谁都瞒不过薛骆迁,可是弟弟的事总是让他头昏脑涨,一时冲动。
就算不冲动,就算薛骆迁阻止他,他肯定也会来的。
他怕的是薛骆迁有危险,即便薛骆迁再厉害,他还是会担心。
南宫后卿走到姬朝星面前,将破布取出来,紧接着便听少年的怒骂声,回响在空旷的大殿中。
姬朝星白皙剔透的脸颊上,晕着因盛怒而起的粉色:“南宫后卿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你这个小人!居然敢阴老子!放开老子的剑!谁允许你的脏手碰它!别碰老子!把你的破布拿开!臭死了!滚啊——!!”
“唔——”南宫后卿将破布又塞了回去。
整个江湖,都安静了。
啊这……有那么一瞬间,北冥晏甚至感觉庆幸。除了点哑穴之外,世上还有别的法子对付姬朝星。还是安静点好。
有这个想法还真是罪过啊。
南宫后卿几乎是用同一种语调,听起来有些诡异:“小姬公子,受委屈了。我们的时间不多,现在起,在下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这样对你我二人都有好处。那么,你是一人来的吗?”
有可能。北冥晏暗暗猜测,以姬朝星的脾气性格,很有可能。
破布一拿出来,姬朝星便啐了一口:“我呸!你个肥鹅姑娘!!你算老几?敢这么跟小爷说话?!你知道小爷是谁吗?滚!!!”
南宫后卿脸上的神情坚如磐石,似乎那张苍白的脸是纸做的、蜡捏的,不能随便做表情,不然会皱会裂。
姬朝星打量了一圈这间墓室:“你也就只能玩玩这种阴损的招式了!住在这里倒也挺合适!都不必小爷给你收尸,棺材都准备好了!”
无言地看他骂了自己一会儿,南宫后卿抬起手臂,姬朝星的屁股赶紧往后挪了几寸:“你干什么!有种放开老子啊!有种咱们单挑啊!!你敢吗?!”
南宫后卿顿住了,似乎是在考虑这个问题,然而姬朝星在唇边的冷笑还没有弯起来,就听他那如同死人嘴中跳出来的话,不咸不淡:“在下不敢。”
手起布落,又被堵住嘴了。
不知道为何,这个场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只是这孩子再往后挪,就越来越接近棺材了。
北冥晏下意识调低了呼吸,默默看着。
若姬朝星有生命危险,他也好第一时间出手。
“看来小公子不大配合。”大概南宫后卿也觉得“小姬公子”影响不好,遂换了个称呼:“在下只好委屈小公子的宝剑了。”
说着,抬起手中赤红色的妒火剑。
姬朝星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可奈何他被五花大绑,分毫也动弹不得。
南宫后卿仔细看了看妒火,毫无诚意地赞扬:“是把好剑。等下融剑之后,在下给小公子打一支簪子。”
行川拉拉南宫后卿的衣袖,用那生涩的语言说了句什么,惹得南宫后卿点头:“不错,这么大的剑,只打一支簪子很浪费。那便给小公子打一整套首饰,小公子意下如何?”
他边说边再次拿下破布,姬朝星却如同被点了穴一般,死死看着自己的剑,狠狠咬着牙,看上去都快气炸了,还得忍着。
南宫后卿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很好。小公子是独自来的吗?”
姬朝星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
也就是说,姬家人还不知道?薛骆迁也不知道?
“哦?莫非小公子修过御尸道?凭借一己之力便找到了这里?”
姬朝星看上去万分不甘心,可又不能发作,看来是对自己的配剑特别爱惜。
北冥晏想到逢山,看着姬朝星,莫名也为妒火着急。
不会……也是遗物之类的吧?
姬朝星将眼睛转向了南宫后卿,看对方的脸,片刻之后,居然笑了:“……哈,你是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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