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命之子,就算气运一时被吸空了,世界的气运也会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汇聚在他身上,他要全部都给南南。
中间岑以南撑不住药力,不知不觉睡着了,江秉争小心地一下一下亲着他,不间断地给他输送气运。
下午,岑以南醒来觉得好多了,头脑不再昏沉,浑身也不再无力,药的作用终于体现了出来,感冒症状都减轻了很多,就连咳嗽也少了。
江秉争见他明显比之前好了一些,这才松了口气,看来不断地输送气运是有效的。
他仍然一直抱着他亲,再接再厉,到傍晚吃饭时间时,才穿上衣服下床,坐在床边给他喂饭、喂水。
“小南、小南怎么样了?”一阵急促的凌乱脚步声从病房外传来,岑爸岑妈、岑哥岑嫂匆忙推门而入,他们今天才听说岑以南住院了,打来电话给江秉争,江秉争声音哽咽地说南南生了重病,却又没说清楚。
一家人全都慌了,得到消息就连忙赶了过来。
此时看到岑以南半躺半靠在病床上,一旁的江秉争拿勺子给他喂着饭,江秉争眼睛有些红肿,似乎还哭过,一家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全都红了眼眶。
“小南,你……你感觉怎么样?”岑妈妈嘴唇颤抖了一下,红着眼眶对岑以南说道。
岑爸爸也是嘴唇颤抖,岑大哥握紧了双拳,岑大嫂连忙扶住了岑大哥,担忧地看向小南。
“额……我……”岑以南看着这架势,不得不硬着头皮尴尬地解释道,“其实,我只是感冒。”
岑家一家人:“……”
岑爸爸看了看一旁给岑以南喂饭、眼眶通红的江秉争,有些不相信他的话,迟疑地问道:“感……冒?”
岑以南只好如此这般地给他们解释了一下,重点向他们说了一下江秉争的脑回路。
岑家一家人全都沉默了:“……”
岑家四人看到岑以南的样子也确实不像是生了什么大病,病床边甚至都没有挂吊水,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盒感冒药和止咳药,再加上江秉争的病,都相信了这个事实。
一家人全都松了口气,接着不由目光复杂地看了江秉争一眼。
岑爸爸想了想,试探地对江秉争劝说道:“那个,秉争啊,小南他只是感冒了,你看要不就赶紧出院吧。”
一直没理会他们的江秉争突然抬头,目光凶狠地瞪了岑爸爸一眼:“你们不在乎他,我在乎。”
岑爸爸一呆,只感觉一股气在往上涌,谁不在乎小南了?这、这都叫什么事啊。
岑爸爸偏偏又没法跟个病人计较什么,只好扶着额头消气,一旁的岑妈妈和岑大哥听到江秉争的话,却都有些失神,看向岑以南。
岑妈妈动了动唇,正要说什么,岑以南却扯了下江秉争的袖子,笑着说道:“瞎说什么呢,爸妈要是不关心我,能这么着急忙慌跑过来吗?还有大哥大嫂,还不是担心我。”
说着,他向爸妈还有大哥投了个眼神,眨眨眼示意他们别和江秉争计较。
岑妈妈和岑大哥看到岑以南神色间全无芥蒂,心中这才放松了下来,连忙也跟着打圆场。
岑爸爸倒是一时没有多想什么,气很快也消了,对岑以南又说了几句,一家人主要是让岑以南多喝水、多休息,感冒了就别一门心思投入工作云云。
最后岑爸爸气哼哼地看了江秉争一眼,背着手当先走了,岑妈妈和岑大哥落在后面,出门前,岑妈妈忍不住又回头看向岑以南:“小南……”
岑大哥在门口驻足,也回头担忧地看向他。
前些年……他们对小南,有些亏欠。
岑以南却对他们又笑了笑,对岑妈妈说道:“妈妈,我都知道。”
母子俩之间对视,一个眼神仿佛传达出千言万语,最后岑妈妈只是对他说道:“晚上早点睡,被子捂着闷闷汗,那个饭……快点吃,一会儿别凉了,这两天就吃清淡的。”
“嗯。”岑以南点头。
一旁的江秉争早就不耐烦了,一家人说话的时候他就担心南南吃不好晚饭,又喂了一勺饭送到南南唇边,头也不回地对他们说道:“我会照顾好南南的,你们走吧。”
岑妈妈和岑大哥看着江秉争的后脑勺,却是不约而同笑了出来,岑妈妈对岑以南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妈,大哥,再见。”岑以南对他们挥了挥手,目送他们出门离开,估计是和前面的爸爸和大嫂汇合。
等他们走了,他看向江秉争,不由打了他的手一下:“怎么跟我爸妈说话呢。”
江秉争不说话,坚持地把饭加菜喂到他唇边,岑以南也没办法,只好一口吃下。
吃完了饭,晚上江秉争又照原样把岑以南抱在怀里,岑以南白天睡过了,晚上一时睡不着,窝在江秉争怀里走神。
小时候,岑以南是在爷爷家长大的,因为爸妈生下他后那几年都太忙,他太小,把他放在家里交给保姆月嫂又不放心,所以就把他放在了老宅爷爷家。
他不像大哥一样,从小就在爸妈身边长大,而是到八岁才被爸妈接回家里,骤然间和爸妈之间的感情就不是那么亲,有时候看着爸妈和大哥其乐融融,他会有一种格格不入感,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
随着他逐渐长大,和爸妈、还有大哥的感情自然是逐渐别扭地增浓,但与此同时,他和大哥之间的差距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大哥从小就很优秀,十几岁的年纪就能参与公司事务,而他在这个年纪却只喜欢看鬼片,受爷爷的影响还喜欢盘弄一些古玩,十分的不务正业。
理所当然的,家里更重视大哥,对他的态度是“以后享享福就好”,虽然不至于说对他有所忽视,但那种不太受重视的感觉始终萦绕在他四周。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在他无意间拍鬼片赚到一笔起始资金,开了环衍之后,才会那么忙碌于工作吧,那么大的人了,却还是憋着一股劲渴望能得到父母的重视和认可。
其实他早就算是成功了,和家里的关系也早已缓和,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家人相互之间的爱也是真的,过去心中的那点委屈和憋闷更是如同过眼云烟。
更何况,现在,他有他了。
岑以南抬头亲了亲江秉争,江秉争连忙又亲了他好几下,紧张地问道:“好点了吗?”
岑以南不由莞尔一笑:“好多了。”
江秉争这才放心,和他贴了贴脸,说道:“快睡吧,我会一直亲你的。”
岑以南拿他没办法,又亲了亲他,在他怀里闭上眼睡觉的同时,也在心中思忖起来,秉争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死掉呢?
虽然按照江秉争的逻辑是通的,他是为了续命才需要吸他的气运,气运吸不够,自然就续不上命了,很有可能会死掉。
但他下午和李医生微信联络过,李医生告诉他,可能有什么深层原因,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让江秉争觉得他会死掉,从而留下了心理烙印,这才在妄想中以这种形式表现出来。
岑以南仔细思考起来,以前发生过什么吗?他从现在往前回想,一直回想到和江秉争结婚时,也没想到他遇到过什么危险,可能会导致死亡。
突然,他脑中闪过了什么,那是一些片段……
在他大学还没毕业时,曾经出过一个小车祸,没什么别的事,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腿上有点擦伤。
他在医院住了两天,期间有很多人来看他,其中,好像就有据说已经出国留学的江学长。
因为轻微脑震荡的原因,岑以南关于那几天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此刻着力回想,才回想了起来,江秉争站在来看他的同学、朋友们之中,在靠后方的位置,目光穿过人群沉默地看着他。
当时,因为这两天来看他的人太多了,他和江秉争好像都没有说两句话,他只是在心中觉得很巧,很久没联系的江学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国了,听到他出车祸的消息,还念着以前有过交集过来看他,还挺有人情味的。
因为没什么事,当天下午,他就出院回校了,那天之后,也没有再见过江秉争,他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以为是普通平常的看望,一次匆匆的在人群中没说两句话的会面,很快就淡忘了。
\"那次我出车祸,你是在国外得到消息急忙赶回来的吗?\"岑以南突然抬头问向江秉争。
江秉争停滞了一下,半晌,才从喉中“嗯”了一声,收紧了抱住他的手臂。
即使心中已经有猜想,岑以南还是怔了怔,那时的他以为江秉争原本就回国了,听到他车祸的消息才顺道过来看望一下。
他不知道那时的江秉争在国外骤然听到他出车祸,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他急忙赶回国时、站在人群后方沉默地看着他时,是什么心情,甚至就连江秉争当时的神情、眼神,他也都已经记不清了。
但他知道,他是如此地害怕自己死去。
岑以南的眼中忽然酸涩,他连忙把脑袋埋在江秉争的颈窝里蹭了蹭,又亲亲他:“我不会死的。”
他说:“你看那次,我不是好好的吗?什么事都没有,住了两天就出院了。”
江秉争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接着,他仿佛要确认什么般,略显激烈地吻上了他,含着他的唇吮吻,深入勾缠,绵长的一吻结束,又从岑以南的眉心开始,眼睛、鼻尖、脸……一点一点的细碎地吻他。
岑以南没有说话,和他缠绵了一会儿,抱着他的腰对他说道:“你也要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好。”江秉争吻了吻他的眉心。
第26章
第二天上午,江爸江妈也得知了岑以南住院的事,匆忙打电话给江秉争了解情况,岑以南担心江秉争又在电话里胡说,连忙夺过江秉争的手机,自己跟江家父母解释了清楚。
和江爸爸聊完,挂断电话,岑以南看到江秉争手机上的通讯录却愣了一下,置顶是他的手机号码,备注昵称是“家妻”。
“……”岑以南有点黑线,上次他无意中发现江秉争的手机通讯录和微信给自己的备注昵称是“妻子岑氏”,当时他满头黑线地夺过手机,给自己的备注改成大名岑以南,不知道江秉争什么时候又改成了“家妻”……
算了,不和他计较。
他把手机还给了江秉争,江秉争也看到了通讯录上置顶的“家妻”,他看了一眼岑以南,立起手机,悄悄地把通讯录和微信上的备注改成了“爱妻南南”。
两天后,岑以南的感冒早就彻底好了,在江秉争的坚持下,才多住了两天院。
虽然人类的医疗器械检查不出岑以南的病,还是要靠自己的气运,但有各种应急设备、监测设备等等,以防万一,江秉争坚持让他多住院两天。
直到看到岑以南面色白里透红、没有任何不适表现之后,江秉争才松了口气,终于带岑以南出院回家了。
出院之后,两人算是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和工作。
之所以说“算是”,是因为……
江秉争不放心病弱的南南,走到哪里都要抱着他,抱着他上下楼、抱着他吃饭、抱着他在沙发上看电视,上班也要抱着他上下车、抱着他进公司、抱着他处理工作,时不时就要给他一个亲亲。
岑以南多次说服无果,江秉争很坚持,一定要时时刻刻抱着他。
病弱的小妻子必须要多和他亲亲贴贴才能保命。
在感觉到南南的身体已经可以承受之后,江秉争白天有所收敛,但每天晚上……
出院的一个多月后。
“够、够了,”岑以南面色潮红,无力的双手抵住了江秉争的胸膛:“我吸够气运了,真吸够了……”
江秉争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不许任性。”
“今晚必须要再吸一次。”江秉争一手拿过岑以南白皙的双手,在唇边亲了亲,接着一手控住他的双手按在了头顶,不容置疑地覆身而上……
第二天,岑以南抱着被子坐起身,感觉到自己腰酸腿软,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他抬头看着已经起床看起来神清气爽、正在一颗一颗系衬衫纽扣的江秉争,默默无言地开始思考人生。
秉争这病,也太费腰了。
“又想要了吗?”江秉争看到岑以南看着自己发呆,不由上前抱住他亲了亲,犹豫了一秒,就试图亲着他往下倒去,“虽然今天应该早点出门,但还是给你。”
“……”岑以南的额头上忍不住又蹦出了青筋,额角跳了跳,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江秉争推开:“够了,真够了。”
江秉争看到岑以南面色严肃,微沉着脸,似乎不像是欲拒还迎的样子,只好呐呐地“哦”了一声,爬了起来。
岑以南不放心,再一次告诫他:“今天去我爸妈家,千万不能像平时一样,总是抱我,动不动就亲。”
这事昨天岑以南就三番五次地告诫过他,江秉争闷闷不乐地点头:“知道了。”
他心中有点委屈,他这么日日夜夜地辛苦劳作,还不是为了小妻子病弱的身体吗?
可心爱的小妻子这些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动不动就推开他。
难道是……江秉争心中一紧,拉起自己的衬衫感受了一下,难道是他的气运变淡薄了吗?
他仔细感应,好像的确感觉到自己的气运变得淡薄了一些。
难道是……上次南南重病住院,他不停地把自己身上的气运全部都输送给他,产生了什么影响吗?
江秉争心事重重地和岑以南前往岑家,一路上都在感应着自己的气运。
今天是岑爸爸的六十岁大寿,晚上在岑家还有一场寿宴,各方人士都会前来为老岑总祝寿,两人作为自家人,当然要早早过去,上午就拎着寿礼到了岑家。
岑爸爸今天心情高兴,早就忘了一个多月前在医院和江秉争生的气,看到岑以南和江秉争这么早过来,收下礼物,还难得对江秉争说了一句玩笑话:“怎么样?山药大王,最近吃得还好吗?”
江秉争点了点头,眼中熠熠生辉:“吃得还可以,前天也吃到了山药,南南给我做的。”
岑以南嘴角一抽,不得不承认,江秉争虽然生病了,但还是能吃能做的……各种意义上的……能吃能做。
岑爸爸看着江秉争的样子,不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山药也给你管够。”
岑家一楼已经布置好了宴会厅,外面的花园到门口也都布置好了,中午,一家人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家庭单独为岑爸爸庆寿,午餐其中,果然被岑爸爸专门要求加了一大盘山药烩。
下午,客人陆陆续续到来,江家父母当然也来了。
晚上,寿宴开始,各方名流云集,岑以南、江秉争、岑大哥、岑大嫂都在宴会厅或入场口帮着操持,这场寿宴主要是岑大哥办的,为父亲庆寿,办得很热闹,场面也很隆重。
\"老岑,有福啊。\"和岑父年龄相仿、关系比较亲近的老袁总举着红酒杯和岑父碰了碰,笑着说道。
岑父矜持地和老友碰了碰杯,颇为自得地抿了一口红酒,笑道:“小孩非要折腾,我说不办,他们非要办。”
老袁总用手指点了两下他,笑着摇头,抿了一口红酒,故意不多做理会。
果然,过不了一会儿,这个老岑就憋不住自己开口了:“向北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了,上次那个项目,我说不能投,他非要投……”
“不过,结果还不错,小赚了十几个亿吧。”老岑巴拉巴拉地说完,最后说道,“哈,算他有眼光。”
老袁总嘴角抽了抽,岑向北就是岑家长子,看着老岑矜持中掩饰不住得意洋洋的样子,再联想到自己家那个蠢儿子。
手痒,又想打儿子了。
\"以南也不听话,让他别搞他那个影视公司,回来在家里集团干,偏不听,\"老岑感叹地说道,“不过他那个环衍,也还不错吧,这几年下来,市值勉勉强强,也就两百多个亿。”
\"……\"老袁总额角又抽了抽,握紧了红酒杯,又想到了自家那个蠢儿子。
回家必须得打儿子。
老袁总就这么听着老岑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总之就是用各种方式夸他们家向北以南如何如何,他早就习惯了,即使心里泛酸,时不时还得附和几句。
“哎,就前几天刚上映的那个《绅士密探3》,你去看了吗?”老岑又凑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道。
“……”老袁总只好点头,“看了,不还是你给我们一家都买了票,让我们过去看的吗?”
要不是老岑这么做了,日理万机的他当然不会去看,不过他也听说了这几天这电影正火爆,可能家里的小儿女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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