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皱鼻子,不乐意让傅凌寒看见席恩泽。
苏祁的模样是少有的精致,因为年纪还不大,五官还没有彻底长开,又被苏家人宠着,天生就自带几分娇气稚嫩。
他一出现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在傅氏工作的人当然只是多看两眼老板夫夫的盛世美颜,不熟悉的面试者就有忍不住好奇心议论的。
一开始大家也就是欣赏一下外貌,没有想太多,不知道是谁说了句:“那人是公司的高层吧?他会不会也是来面试的……”
这话就是在明示陌生的青年会占据他们的名额,不少人都慌了起来。
傅氏每年的招人数量是有限的,这个进了那个就不能进,要是真的被关系户占去自己的名额,他们得怄死。
HR听见这些议论皱了皱眉,道:“那位是我们老板的爱人,傅氏不会招收关系户,你们不用担心这些。”
闻言,大部分的人都安下心来。
却还有人忍不住嘀咕:“谁知道你是不是帮着自己人说话。”
这边的动静不小,苏祁本来就因为看见席恩泽而关注着这边,很快就发现他们在议论自己。
他拉了拉傅凌寒,示意他去看那群人。
傅凌寒暂时把午餐的营养搭配放在一边,顺着苏祁的示意看过去。
一群年轻人而已,傅凌寒疑惑:“怎么了?”
苏祁:“hr身后,席恩泽。”
傅凌寒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皱眉。
他见苏祁的心情没有受影响,这才情绪平静,“我回头通知一下,不会让他进公司的。”
这一批年轻人招进来,是要安排到各处的做秘书的,他那里自然也会安排人。
要是让席恩泽出现在身边,不说苏祁,他也会被影响心情。
苏祁点点头,没有再关注那边。
“你想好我们午餐吃什么没有?”
傅凌寒思索了下,认真道:“不能吃冰淇淋。”
一天一个冰淇淋,晚上回家苏祁肯定要吃的,中午可不能再吃了。
苏祁本来也不想吃,被他这么一强调,叛逆的小心思就爬了上来。
他瞪视傅凌寒:“我就要吃怎么了?”
傅凌寒摇头,“不怎么,我只能让秦知把餐厅的冰淇淋给下了。”
苏祁:……
苏祁服气,“你这是因私废公。”
傅凌寒不在意道:“在别的地方把福利加上来就是了。”
苏祁猛翻白眼。
两人排队挑好各自的饭菜,找了个空闲的位置坐下。
就这会儿的时间,公司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进入餐厅,hr带领的那群人很快就人潮藏了起来。
苏祁这才说起有人说他酸话的事情。
他笑眯眯地看着傅凌寒,“听hr说傅氏不要关系户,我要是想来工作,你要给我安排个什么职位?”
傅凌寒放下筷子认真思考了下,“私助?”
私人助理。
先别管正经的私人助理做些什么,苏祁只用跟着他上下班,在他工作的时候把自己照顾好,傅凌寒就能给他开天价工资。
苏祁乐不可支,“这算什么公司的职位啊。”
私助就是个人名义聘请的,就算跟着傅凌寒上蹿下跳,那也不是傅氏的人。
傅凌寒无奈,“我不能带头破坏公司的规矩嘛。”
他戏谑道:“其实你可以当公司的老板娘,这个绝对是傅氏的职位。”
虽然是个虚职,但比实权者要厉害。
苏祁端起汤碗挡住羞意,喝了两口眼睛一转道:“要当也是你当。”
傅凌寒没有意见,“那就我当,苏老板觉得怎么样?”
“哈哈哈,好怪啊。”
“怪吗?我觉得挺好听的。”
“就是很怪。”
“那就当他怪吧……”
吃完午饭,两人把餐盘送回去,往电梯口走。
好巧不巧,他们又遇上了刚刚那群面试者。
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其中有几个对他的恶意格外的强,苏祁看了他们一眼,又去看席恩泽。
席恩泽看见他和傅凌寒,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和他们不认识的模样。
傅凌寒伸手搭在苏祁的肩膀上,毫不客气地看向那几个目光不善的男女,“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男生忍不住道:“不做什么,就是想看看颠倒黑白欺负人的家伙长什么样子。傅总还是多留意下枕边人的素质吧。”
傅凌寒:???
傅凌寒都被气笑了,“我枕边人什么样,还需要你个素未谋面的人来说?”
苏祁捏捏他胳膊,让人消消气,温声道:“这位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不知全貌不予评价的原则,别被人当了枪使还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
那个男生脸色青青白白,冷声道:“你做了什么还不让人说了?!”
苏祁很确定自己没有做什么,原主的偏执也只是背地里的自我行动,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他双手抱臂,一抬下巴,骄矜味十足地反问:“我做什么了?”
那男生像是打定主意要败坏苏祁的形象,当即就道;“你破坏人家的感情,逼着傅凌寒结婚,还指着人家别有用心想当小三,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不成?”
闻言,苏祁都愣住了。
他的视线下意识看向席恩泽。
席恩泽大概也没想到这人会说得这么直白,慢一步反应过来,脸色惊慌地去看傅凌寒。
傅凌寒看都没看他。
男生见苏祁这样,以为自己戳破了他的真面目,学着苏祁一抬下巴。
“没话说了吧?!”
傅凌寒冷着脸,“我倒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还有过其他的感情史。”
本来只敢竖着耳朵偷听的员工顿时大胆起来。
见那男生愕然,傅凌寒继续道:“我和我爱人都是彼此的初恋,结婚是我早有预谋,希望你不要听些闲言碎语,就污蔑我好不容易追到的人。”
苏祁惊讶地侧头去看傅凌寒。
傅凌寒垂眸,“我们上去吧。”
苏祁看了眼茫然的男生,和一群吃瓜群众,以及夹杂在其中,好像事不关己却又脸色难看的席恩泽。
他眉眼弯弯,“好啊~”
等到电梯门一关上,餐厅里的议论声‘轰’地一声爆发开来。
电梯里,苏祁看着倒映出来的自己,忍不住伸手去扯傅凌寒的一角。
傅凌寒抬手握住他的,“怎么了?”
苏祁眼睛亮晶晶的,“我是你初恋?”
傅凌寒:“难道你不是?”
他想起自己之前知道的‘苏祁’的经历是另一个人,顿时紧绷起来,“不会真的不是吧?”
“是呀~”苏祁欢快开口,“但你要是想,我也可以编一个前任出来。”
“不不不,不用了。”
苏祁笑道:“就你刚刚那话,用不了多久其他人就知道你早有预谋了,怕不怕我哥哥知道?”
傅凌寒不在意地耸肩,“我本来就是早有预谋,而且……”傅凌寒提醒他,“他们连网恋都接受了。”
虽然一开始不是冲着苏祁这个人去的,但协议摆在那里,他的早有预谋板上钉钉。
苏祁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网恋版本的恋爱经历,他忍不住发愁,“我们这么瞎编,传出去该变成什么模样啊?”
两骗子相觑无言。
席恩泽从苏祁的世界销声匿迹了。
这当然不是他所察觉的,而是和徐老师夫妇打电话的时候,从他们那里得知,席恩泽选择出国了。
苏祁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当天晚上开了瓶酒庆祝,和傅凌寒稀里糊涂地在床上滚了一晚上。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都是蒙的。
他伸着手扯傅凌寒的脸皮,指控道:“你趁人之危。”
傅凌寒叹气,“你要不回忆一下,昨晚究竟是谁趁人之危?”
他在浴室里洗澡呢,这人冲进来就上下其手,他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下爱人的引诱。
记忆在脑海里盘旋,苏祁置之不理。
“你就是趁人之危。”
傅凌寒好脾气,“是是是,我趁人之危。”
苏祁感受着他给自己上药,委屈巴巴:“我觉得我可能要去医院,有异物感。”
他总感觉有什么又烫又大的东西堵在那里。
他发愁道:“会不会裂了,上厕所会屁屁疼吗?”
傅凌寒都被他逗笑了,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他挺翘的臀部一下,“放心吧,什么事情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他是个正常男人,没那把人撑坏的本事。
苏祁叹气,“你别自卑,你的尺寸其实挺大的。”
不止大,还翘,就很舒服。
傅凌寒:……你哪只耳朵听出我自卑了?
苏祁哼哼唧唧表示自己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上过药,他又欠欠地凑近傅凌寒,“咱们晚上再试试?”
昨天喝多了酒,只记得很舒服,具体感受不太清楚了。
傅凌寒捏捏他脸,认真道:“你别想了,恢复后再说。”
到底是男性,身体结构不太一样,傅凌寒怕太频繁对苏祁的身体不好。
苏祁愤愤地张口咬他,“你是不是不行?”
傅凌寒幽幽,“你昨晚不是这么说的。”
这会儿不是哭唧唧抓着人,让人慢点儿给他喘口气的时候了?
苏祁回忆了下,咂咂嘴倔强道:“我忘了,我不记得,你就是不行。”
傅凌寒很吃他的激将法,当即压着人欺负了一顿,只是坚决不去该去的地方。
苏祁:……
临近中元节,傅凌寒提出想带苏祁去见见爷爷。
傅凌寒在S市发展起来后,就把傅爷爷的坟迁到了S市。
他挑选的墓地地段很好,这边的坟墓也比较少,还有专业的安保团队负责巡视和清理。
苏祁紧张的捏紧了傅凌寒的手,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你说我会不会看见你爷爷?”
他是穿越过来的,又是傅凌寒现在的爱人,万一一个不小心见到人了,他该怎么表现自己?
直接叫爷爷会不会太轻浮了?
傅凌寒扶额,他安抚地拍拍苏祁。
“先不说你见不见得到他老人家,就是见到了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他都进土了,还能连夜刨坟出来反对我们?”
苏祁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下,憋笑无能。
“哈哈哈你不要这么说爷爷。”
看他笑了,傅凌寒也跟着笑了起来,戏谑道:“其实刨坟也不怕,他是火化,也刨不了坟。”
苏祁忍笑忍得痛苦,“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傅凌寒不害臊地点头应下这个‘夸奖’。
插科打诨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傅爷爷的坟墓前。
照片里的傅爷爷看上去精神饱满,还带着温和慈祥的笑容,看得出来老人家在的时候,是个很好说话的性子。
傅凌寒简单打理了下他的墓,跟苏祁一起把祭奠用品在坟前摆好。
摆上最后的香烛,两人同时三鞠躬。
“爷爷,这是我喜欢的人,今天带过来给你看看,你在下面也多保佑保佑他。”
苏祁跟在傅凌寒后面开口,“爷爷好,我叫苏祁。”
照片上的老人沉默的微笑着,微风拂过,偷听两人在长辈坟前的闲聊和分享。
四十分钟过去,傅凌寒牵起苏祁的手,往山下走去。
苏祁感觉到握着他的大手有些失控,他心中叹息,一上车就安抚的抱住了傅凌寒。
他笑道:“我不介意给你提供一个肩膀的,需要吗?”
傅凌寒埋在他的颈间深呼吸,片刻后才哼笑道:“我才不要。”
那行吧。
苏祁有些遗憾。
七月十五过后,就已经逼近中伏天。
温度在这两天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人稍微在室外站久一些,就有晒伤的危险。
也不知道那些高温作业的工人,是怎么在这种天气忙碌的。
苏祁叹着气,任由傅凌寒将清凉的面霜涂到他脸上。
刚刚傅凌寒在傅氏大楼门口和人稍微说了一会儿话,苏祁耐不住性子听他们聊,被外面的喷泉吸引了注意,溜达到太阳底下看了会儿。
然后皮肤就晒红了。
傅凌寒把他露在外面的胳膊腿都给涂上,道:“咱们这两天出去避暑。”
苏祁从空空荡荡的面霜瓶子上收回视线,茫然道:“那公司怎么办?”
傅凌寒平静道:“网上处理,视频会议,总能想到办法的。”
他来公司是人在这边,过来要方便些。
苏祁就晒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轻微晒伤,接下来的日子还是换个地方住的好。
苏祁思索了下,“把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们带上?”
作为一个家宝男,苏祁舍不得刚刚拥有的家人。
傅凌寒点点头,“你哥前不久就在说这件事情。”
只说哥哥,那就是苏禅了。
苏祁好奇道:“既然说了,怎么没有实行?”
傅凌寒和苏禅在某些事情上相性度还是很高的,按理来说,他们俩都提起了,转头一家子都能被打包走。
“我们手上有个合作正是关键的时候,而且……去避暑的地方还没有商定下来。”
避暑的地方很多,国外也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一商量,反正两人是没有商量到一起去。
苏祁看着天花板,“我想去滇省玩~”
傅凌寒:……
傅凌寒揪揪头毛,“就你这皮肤,前脚下飞机,后脚就得去医院。”
滇省的温度适宜,可紫外线强度一点也不弱,属于冬天去也能把人晒黑的程度。
苏祁这小脆皮,晒伤大概用不了一天。
苏祁倔强,“我可以多注意防晒。”
傅凌寒才都不信他的鬼话呢,“你今天出门都没有涂防晒。”
到了滇省,温度一降下来,苏祁就是出笼的鸟雀,一去不回头。
看出他态度强硬,苏祁遗憾地叹了口气,“那我们去哪里?”
傅凌寒沉默下来。
就现在的高温,紫外线温和的城市等于没有,想要找个苏祁能够出去玩的城市,实在是难。
就在苏祁觉得这两人商量不出一个结果,跃跃欲试要忽悠他们去滇省的时候,苏祁被打包上了车。
庄园里的人都放了假,就管家、司机和一个厨师以及一位阿姨留下,给他们照顾在家里的毛崽子们。
苏祁看着空空荡荡的庄园,茫然道:“你什么时候给他们放的假?”
他昨天下午回来,这庄园里还满满当当的!
傅凌寒把他身上的防晒衣整理好,“昨天晚上七点多,我和你哥找到避暑的地方了。”
苏祁好奇,“哪儿?”
傅凌寒顺手拉上自己的防晒外套,“一个小地方,你没有听说过,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苏祁被他这话勾得满心期待,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又转高铁,之后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到地方站定时,从里之外都是茫然的。
他忍不住去揪傅凌寒,“你真的不是想杀夫骗保?”
傅凌寒把他本就凌乱的头发揉得更乱,“小傻子,杀夫骗保能拿多少钱。”
苏祁回神。
对哦,他对象不在乎那点儿的。
他看着不远处沿山而建的木楼,背着背包跟在傅凌寒身后往上走。
这里的山路还是人工凿成的,磕磕绊绊并不好走,好在很宽,旁边加了护栏,他们不至于从这上面滚下去。
傅凌寒拉着苏祁的手,一边看苏禅翻过来的指引信息,一边叹气,“能找到这么个地方,你哥也是厉害。”
苏祁也叹气,“咱们俩真来了,也不比他差。”
单单是路上七拐八拐的山路,苏祁都有一瞬间怀疑他俩是不是被人·贩·子拐了。
傅凌寒想起自己在路上的胡思乱想,再次叹气。
这边的木质楼房有着历史的沉淀,苏禅让他们去住的地方在前不久翻新过,就特别地显眼。
攀岩的藤蔓花将木屋围起来,里面精致的小木楼颇有些童话色彩。
两人刚刚在院门前站定,就看见一只小松鼠甩着大尾巴跑走。
傅凌寒把门打开,拉着苏祁进去。
这边的房间已经提前安排过人收拾,他们把行李放在客厅里,四处查看木屋的情况。
身处山中,周围都是浓密的树林,屋子里的温度在二十三四度左右,正是最舒服的气温。
围栏并不高,灿烂的花朵装点着周围,从每个窗口看出去都是不一样的风景。
到了二楼,几乎可以俯瞰这一片居住区。
林立的木质楼房依山而建,各有各的特色,看得人眼花缭乱。
熟悉环境后,两人把行李送进二楼窗口朝林子的房间。
傅凌寒电脑和手机都连上网络,把下午积累的文件处理好发回去。
苏家人今天有个宴会,要明天才能过来。
房间浴室的水声停了,洗完澡的苏祁出来,见傅凌寒站在阳台发呆,走过去戳了戳他的腰。
“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