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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除腺体后渣攻后悔了(莫煎茶)


“闻先生,我们出去说?”医生对闻倦说,闻倦没有出声,几秒钟之后房间里的门打开又合上。
沈时意平躺着,盯着天花板,把闻倦的罪名在心里默念几遍。
冷暴力、骗人、打人、利用我,不想救我这个人,只想要我后颈的腺体。
沈时意觉得那一跳跳得很值,不然这辈子他可能都清醒不过来,还认识不到这几条可以有多容易让人死心。
所幸现在还来得及,他还没有多大的损失。
手机摆在一旁,他给叶行清发了条消息。
“叶律师,可以咨询你点事吗?”
沈时意出院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闻倦破天荒地主动来接他。
沈时意有些不理解,已经撕破脸皮了,真相他也知道了,闻倦再做这些也不太值得了。
但有人来接他他也懒得再自己出去打车,沉默寡言地跟着闻倦上了车。
车里两个人沉默异常,沈时意坐在后座,埋着头在打字。
“手的事,”闻倦突然出声,故意停顿一瞬,沈时意没有抬头,打字的手没有停,他只能继续说,“你不用担心,我给你找了医生。”
问题发出去,沈时意跟在后视镜里看他的闻倦对视,他率先移开目光,点头依旧不说话。
回到别墅,林叔忙上忙下地帮沈时意做事情,闻倦等他们忙完后,轻轻进了沈时意的房间。
他探头小心的窥探了一眼,沈时意还在跟人发消息,感受到后面有人来了,他把手机扣在床上,站起身问:“有什么事?”
闻倦第一次被他用这种语气对待,愣了一秒,把手里那张卡递给他:“卡里有五百万。”
五百万?沈时意捕捉到了这个数字,当时闻倦给别人说要留下他的腺体也是出价五百万。
“我不卖腺体。”沈时意没有接。
闻倦张开嘴,短时间没有接上他这句话,联想起那天自己说过的话,他辩解道:“不是,是补偿给你的,你这次受伤……”
他的话戛然而止,嘴唇紧紧闭上,不开口了。他想说的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他想让沈时意高兴点,但说出口就变了味。
沈时意把卡从他手里扯出去,甩在床上:“补偿啊?那就行。”
五百万,到时候他离开闻倦也能找个小地方风风光光过一辈子了。
手机震动一下,是叶行清回消息来了,沈时意想看,但闻倦在这里,不太方便。
“还有事吗?”沈时意问。
闻倦道:“晚上有个宴会,你跟我出席。”
沈时意摇头:“晚上我有事,不好意思。”
已经是拒绝的意思了,但闻倦没有被这样拒绝过,结婚两年,沈时意任何时候不是舔着他的,何曾这样拒绝他过。
他揉了揉眉心,心里压不住火,有些想发作,一看他没有血色的脸就想起这一个月他的遭遇。
他一定是在生气。闻倦想,这次也是我做错了,那我就先退一步。
“好,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家。”闻倦退出去,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说了一句。
一模一样的话,沈时意在大学时没少听闻倦说过,只是现在,说话者和听话者的心境大概都变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黑压压一片看着是要下雨,也就没有心思去回答闻倦的话。
沈时意没有关心晚上的宴会到底是谁和闻倦出席的,他带着那张卡出了门,先把钱全部转到自己卡上,再去了和叶行清约定的地方。
闻倦一整个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手机震动时他就很想去看看是不是沈时意发消息来了,毕竟沈时意是个粘人的人。
终于寻了点空闲,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着,手机上是银行发来的一条短信,告诉他银行卡里的五百万已经全部被转走。
“哟,找你一个晚上了。”徐未闻从沙发后翻过来,“他今晚没陪你来?”
闻倦收回手机,没有把眼里的失落表现出来冷淡道:“他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徐未闻放下杯子,笑道,“指定是生你气,那种情况下不选人家,心痛了。”
闻倦正襟危坐,不说话。
身后又来了一个人敬酒,看清楚闻倦的模样后,问:“闻倦,几年不见了。”
闻倦认出来人,叫向霁,以前和沈时意是同班同学,两个人关系好像很不错。
他跟向霁算不得多熟悉,只能勉强点头算作回应。
向霁却不走,在会场里看了一遭问:“时意呢?”
“太久没见他了,想起他以前看着一副乖乖仔的样子,结果是我们当中最早结婚的。”
闻倦觉得他有些聒噪,太过于自来熟,即使他们并没有很熟悉,只是有沈时意这这层关系在,才能勉强搭得上话。
偏偏今天沈时意又不在,闻倦听了只觉得更不爽,抬眼就想让他别说了。
“当时你易感期来得急,大家都不敢靠近,还是时意把你带走的。我还怕时意吃亏,毕竟你比他大一岁,又是这么高等级的alpha,家世又好,怕你吃了不负责来着。”
“不过还好你们立马就订婚了。”
闻倦想站起来走掉的心思彻底收回去,抓住向霁的手腕质问:“什么易感期,那次不是沈时意给我下药吗?”
向霁手腕冷地被他一抓,力又重又大,痛得他呲牙咧嘴,半天说不说话。
“说清楚,什么易感期。”

向霁被他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张着嘴半天不知道怎么说。
徐未闻看一眼青筋暴起的闻倦,怕他一用力把向霁手折断,急忙把人拉开:“阿倦,有什么好好说,你把人伤着了怎么办。”
闻倦被他拉得坐在沙发上,向霁后怕地坐下,半天不敢看他。
半个小时后,闻倦终于听明白了所有。
当时学校研发出一种疫苗,闻倦报名参加了志愿者试用了这个疫苗,导致易感期提前,当晚有几个试用了那个疫苗的alpha都提前进入易感期,闻倦因为有沈时意在,是受伤害最小的那个。
闻倦捂住脸,闷闷的声音传来:“所以,沈时意当时说的都是真的?”
他都有些记不清当时说了什么了,只知道沈时意被他按在床上,狠狠承受了他不留余力的一巴掌。
枕头上还有血迹,是晚上闻倦用尖牙咬破沈时意腺体时流上去的。这时候又多了点,是沈时意的嘴角被闻倦打破了,血流得快,沈时意还没反应过来。
一巴掌过去后闻倦怒气还是消散不下去,再挥手的时候手却抖着怎么也打不下去。
他当时想的是什么呢?想的是标记了除明憬以外的人,他对不起明憬。
沈时意半晌才从床上坐起来,用睡衣的袖子擦了嘴角的血,眼眶里有泪水,他也抬手狠狠擦了,卑微道:
“阿倦,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下药,我不是,我没有。”
闻倦正在气头上,转身跑出了两人租的房子。冷静下来后找了医生抽取血液做了化疗,结果显示血液里的确有那方面的药物残留。
闻倦于是对沈时意彻底厌恶,把他划入了小人一列。后来又被家里人逼迫着和沈时意结婚,心里的不满更是多。
可是,他误会了两年,沈时意为什么不说呢?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徐未闻是第一次知道背后的这些事,发生那档子事的时候他正在国外读书,回国时直接参加了他们两人的婚礼。
但他心里肯定是偏向一起长大的闻倦的,反而认为误会这么大的原因,是因为沈时意不说。
向霁努了努嘴,还是没忍住开口:“你刚才的意思是,你们那时候还没好吗?”
闻倦大脑一片混乱,随口“嗯”了一声。
向霁“啊”一声,“你当时看时意那个眼神,那么深情,占有欲那么强,加上时意当时又粘你,大家都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闻倦目光空洞了一瞬,回想不出来自己以前看沈时意是什么眼神。
“不过没这个事,你们可能也不会这么快结婚,也算因祸得福了,现在肯定好得很吧。”向霁道。
他才回国,对闻倦和沈时意的事一概不知,潜意识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极好的。
闻倦低下头,不远处的舞池里热闹非凡,他的心却乱在这种场合。
“嗯——”他模棱两可地嗯一声,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闻倦逃似地离开了宴会,徐未闻似笑非笑地看着向霁,摇晃着酒杯晃腿。
“怎么……”向霁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徐未闻站起来,靠着他坐近点,嘲笑一般说:“小伙子是有点说话艺术在身上的。”
向霁摸不着头脑,以为他是在夸自己把一个误会解开得好,不好意思地笑笑。
回去是喊易迟来接的,闻倦喝了酒脑海里又乱,心神不定,不敢自己开车。
在路上,他给明和发了一条短信:“明和,两年前,我的易感期真的是由药物引起的吗?”
快到家的时候才收到明和的回信:“是啊,那次是明憬守着做的检查,肯定没问题的,怎么了?”
明憬守着做的检查?闻倦还来不及多想,易迟打开车门:“少爷,到了。”
闻倦关了手机,认为自己是不该怀疑明憬的,明憬那么懂事,怎么会做这种事。
大概是医生弄错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一找当时的医生。
易迟只负责把他送到家,没有闻倦的命令,他一般不会进入别墅。
别墅里没有人,林叔和下人们已经睡下了。
看了眼时间,十点了快,别墅里一片黑暗,没有一片亮光。
平常,沈时意会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这时候差不多也睡着了。
他摸着墙打开灯,沙发上空空如也,没有沈时意,也没有沈时意搭在沙发上的小毯子。
上客卧看了一眼,沈时意也不在。
闻倦于是在沈时意平时躺的地方坐下来,快十一点的时候沈时意回来了。
他眼神有些迷离,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光,仿佛镶了一颗钻石在里面。他整个人都是红的,脸、脖子、耳朵,还有嘴唇。
都泛红,这是沈时意喝酒了的表现,他喝酒不容易醉,但上脸。
今晚也许是喝多了,意识不太容易归位,等路过沙发了才注意到闻倦一般,惊讶道:“你怎么还没睡?”
闻倦没注意到他话里少了个阿倦,说话也不太亲昵,反而注意到他红润的嘴唇。
他眼神躲闪,做贼心虚一样把目光落在一旁的盆栽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我……也才到不久,在这里坐一会儿。”闻倦本来是想说在等他,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说法,“你跟谁喝酒了?”
沈时意脚步有些虚浮,两只手扒着栏杆往楼上走,听见这句话脚步滞空了一瞬,继续爬楼梯,答道:“一个朋友。”
闻倦跟过去,缓慢跟在他身后,踩着他刚刚踩过的地方上楼。
“沈时意,两年前究竟是易感期还是药物引起的易感期?”在沈时意马上要抬脚上最后一个阶梯时,闻倦突然发问。
沈时意于是把脚收回来了,整个人都站在楼梯上。闻倦本来也抬脚起来,准备去踩他刚才踩过的位置,还来不及收回来,沈时意的脚就放下来了,踩在他的脚背上。
不过一秒,沈时意就把脚抬起来,换了个地方站。
看着他单薄的后背,通过他背部的起伏,闻倦可以判断出来他在深呼吸。
一次、两次、三次……
五次过后,闻倦听见沈时意走上了最后一个阶梯,他没看见沈时意刚才踩的那里,只能随意找了个地方踩着。
“不知道,你说的。”沈时意道,扔下这句话就离开,快步进了屋,整个人看起来很平静。
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明明他是其中的主角之一。
事到如今,他再跟闻倦说两句,事情就能清晰了,可是沈时意却不说了。
后面的时间沈时意开始早出晚归,闻倦没有找到机会和他再说这件事。
直到有天他去医院看明憬,徐未闻拉着他到一旁,问他:“沈时意准备考律师啊?”
闻倦道:“没有的事,他喜欢画画,对法律没有兴趣的。”
“你这么了解他?”徐未闻直截了当地反问,倒把闻倦问得愣住。
徐未闻撞他一下:“我那天去朋友书店,碰见他了,他买了好多婚姻法方面的书看。”
闻倦沉默下去了。
徐未闻又道:“好像还买了一本旅游方面的书,是不是他想出去玩啊?我看这阵子发生了太多,你也可以带他出去玩玩,毕竟你还要别人这个东西,”他指了指闻倦后颈的腺体,“好好哄着点呗!”
闻倦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画面是沈时意拒绝接他那张卡,义正言辞地说:“我不卖腺体。”
沈时意很抵触把腺体给别人这件事。闻倦知道。
他叹口气:“未闻,你说再找一个和明憬腺体匹配的人出来,困难吗?”
徐未闻说:“你觉得呢?四年了,终于找到一个,还就在身边,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找另外一个吗?明憬等得起吗?”
闻倦又没说话,徐未闻想到什么:“你别说这时候你舍不得了?你别真像明憬说那样把自己搭进去了,那你对得起明憬吗?”
闻倦转过身,突然很想抽烟,即使因为明憬的病情,他已经戒了很久了。
“没有。”他手捏成拳头,“先走了,公司有事。”
当天晚上他又比沈时意回去得早,天色尚早,他上了楼梯,看着沈时意紧闭的房门,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推门进去了。
沈时意的房间很干净,即使他会在这里画画,也没有把房间整得到处是颜料。
窗台上放着几盆多肉,旁边桌上扣着一个相框,闻倦拿起来看了看,照片里是他和沈时意。
是沈时意大二的时候拍的,那时候闻倦参加篮球赛,沈时意去给他送水,别人起哄拍的一张。
照片里沈时意笑起来很可爱,这两年闻倦没怎么见过沈时意笑,这一看好像被拉回过去了一般。
房间里有沈时意信息素的味道,但沈时意这段时间不在发/情/期,加上闻倦规定他在别墅也必须贴好信息素阻隔贴,房间里的月季味并不浓郁。
沈时意的被单是蓝色的,他偏爱蓝色,房间里很多布置都是蓝色。闻倦伸出手,在柔软的被子上戳了戳,不禁浮现起沈时意躺在这上面的样子。
床头有一盏小灯,是闻倦以前给他买的,几年了,他也没有换。
闻倦一路看过去,目光被床头柜上摆的婚姻法的书吸引了注意力。
书被倒扣在柜子上,看了有三分之一,沈时意看得很认真,上面也有勾画的笔记。
沈时意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学习上也不是很厉害的人,闻倦想想他看这书时可能面临的困惑,忍不住就勾起嘴角。
书下面还放着一个笔记本,闻倦含笑看过去,看着第一行写着几个明显被水晕染过的字。
“omega主动起诉离婚……”
闻倦的笑意凝固在嘴角,还没来得及细看,没有关起来的门外就传来林叔的声音:“沈少爷回来了?”

第9章 发疯
闻倦没有听见沈时意说话的声音,把东西放回去后一转身就看见沈时意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闻倦走了两步,离沈时意不远不近的,手抬了一下又放下,僵硬地放在身侧,“回来了?”
本来有许多话想问,但开口时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沈时意背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借着身高优势闻倦能看出来里面装着书。
沈时意往前面走两步,眼看着就要和闻倦正面碰上的时候脚尖一转,从他身侧走到房间里去了,书包被他取下来扔在床上。
“你最近早出晚归,很忙吗?”闻倦没有出去,走到他旁边,居高临下地问他。
沈时意把书包打开,把里面买的几本书拿出来,闻倦撇了两眼,都是些绘画方面的。
“嗯,是有点忙。”沈时意把书整齐摆在桌上,安静了两秒没说话,低下头把闻倦翻起来的那副照片又扣回去。
房间里散发着点月季花的味道,隐隐约约的,不太浓郁。如果不是亲密的人,是闻不出这种很淡的味道的。
闻倦和沈时意有最终标记的关系,靠近他,能闻得比较清楚。
他垂眸看了一眼,沈时意的阻隔贴没有贴好,信息素没有阻隔到位。腺体隐隐约约露出来。
因为这个人的到来,房间里的信息素味道仿佛被放大了千万倍,闻倦闻着不自觉就有些心猿意马,目光完完全全落在沈时意露出来的那几分腺体上。
指节不自觉握紧,闻倦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很多时候他都在感叹百分百契合度的威力之大,在沈时意面前,他很难控制自己没有其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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