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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除腺体后渣攻后悔了(莫煎茶)


看着阿姨忙碌的身影,沈时意想,久久到底有什么地方惹闻倦不高兴了,闻倦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怎么这么晚了也要人来打扫久久待过的别墅。
半晌他苦涩地笑起来,哪里怪久久,明明是闻倦不喜欢自己,所以连带着自己养的狗也不喜欢。
所以今天自己到底哪里惹得他不高兴了呢?他们今天一天都没见面,他怕闻倦烦,一天都没有发消息打扰。
这个问题沈时意长久地想不出来的答案,他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灯。
所以这颗心以后还是要扑在闻倦身上,转移不了的。

因为狗的事沈时意沉寂了两天,没有去上班,也没有主动去打扰闻倦。
闻倦也干脆几天没回来,他们两人的关系本来就是沈时意在主动,沈时意一旦不上前了,两个人变成为两个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他在外面住了几天,医院公司两头跑,基本没有好好休息过。
过了一周,徐未闻出差回来,第一时间找到他约了一顿饭。
两个人现在都很忙,出来吃饭肯定都是因为明憬的事。
徐未闻是闻倦给明憬找的主治医师,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关系。
“喝不喝点?”徐未闻自顾自倒了一杯酒,看闻倦撑着头在看他拿来的检查报告,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闻倦摇头,把检查报告整理好,问:“所以,现在情况还比较乐观对吗?”
徐未闻仰头把酒一口喝了,点头挑眉道:“目前来说是这样的,但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恶化,毕竟他这种病不好说的。”
闻倦两只手摊开,遮在脸上,脑海里浮现起明憬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
徐未闻又道:“所以你要补偿沈时意什么就尽快,把人哄着点,以后你说什么不就是什么。”
天色已晚,闻倦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突然就在想沈时意在做什么。
徐未闻说要对沈时意好点,毕竟要让他给出那么珍贵的东西,总要给出点他想要的补偿。
这阵子沈时意总是说奇怪的话,看他眼神里不总是充满爱意,有时候是无奈,有时候是难过。
闻倦沉默下来了,本来他就算不得多喜欢说话,这顿饭心事重重吃得更是压抑。
徐未闻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借口家里有事先走了。
闻倦又坐了半个小时,拿上车钥匙回了别墅。
才晚上九点,别墅里已经熄了灯,下人已经遣散,客厅里的投影仪打开播放着一部他没看过的电影才使得房间里有了点光亮。
放着电影却没有开声音,他换了鞋走过去,看见沈时意盖着一个小毯子躺在沙发里,睡梦里都还紧着眉头。
闻倦靠着坐下,想起以前沈时意跟他说过,睡觉总是做梦。
梦到自己在孤儿院被人打,吃不到饭,梦见他妈妈抛弃他。
所以睡着了也享不到好,没做过美梦。
闻倦抬头看着幕布,没有把沈时意叫起来,安安静静地守着他睡觉。
过了几分钟,沈时意翻了个身,压到了身下的遥控器,从梦中醒来,和注视他动作的闻倦相视。
“阿倦,你回来了?”他抱着小毯子站起来,一周没有见过闻倦,之前两人还不欢而散,让他目前有些不知道怎么和闻倦相处。
“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他慌忙的转起来,像一只无头苍蝇,有很多想做的,却不知道从何做起。
闻倦拉住他,沉声道:“不用了,我吃了晚饭的。”
沈时意又不知道做什么了,他跟闻倦相处就是这样的,他只知道付出,一旦闻倦说不需要,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两个人有最亲密的关系,面对面站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时意脑海里掀起一阵风暴,开始在思考要不要跟闻倦道歉,但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这个歉该从何道起。
手心里传来温热的触感,闻倦这才发现自己还拉着沈时意的手没有松开,霎那间就把手背在身后了。
无言相对了快一分钟,闻倦以为沈时意要说什么,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出来什么,只能道:“不早了,睡吧。”
沈时意刚才被闻倦拉过的手紧紧握住,不想让闻倦手里传来的热度很快消散。
他转过身,宛如提线木偶往楼上走。
心里堵得慌,源头是沈时意自己。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给闻倦道歉的,没有原因,因为以前他总是在闻倦面前先低头的,但这次短短三个字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这样不对。沈时意一手抓着扶手,在楼梯上转过身,垂眸看下面的闻倦。
闻倦本来低着头,此刻也抬起头,跟沈时意对上眼。
“上一次是我不对,但是狗真的不能养。”闻倦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在他下一个阶梯上停下,“沈时意,对不起。”
闻倦第一次对沈时意说这种话,慌的不仅是他,更有沈时意。
沈时意只感觉面前一阵亮光闪过,原本漆黑的世界亮起来了,看着闻倦都在发光。
“我、我……”沈时意张开嘴,试图说点什么,但思绪混乱,根本无法组成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
闻倦看着他这笨拙的试图拼凑出一句话的样子,突然很想笑,原本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
“去睡吧。”闻倦又催促他去睡觉。
沈时意点头,四肢僵硬地上楼,闻倦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怕他不注意从楼梯上滑下去。
客卧和主卧隔了点距离,沈时意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推开门转身看着闻倦,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结婚后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跟闻倦说话:
“阿倦,你不用道歉的,你不想养狗我就不养,我都听你的。”
闻倦推门的动作凝滞住,半晌才说:“嗯,去睡吧。”
他第三次催促沈时意去睡了,沈时意便不再耽搁了,事不过三他明白,主要还是怕闻倦生气。
今天的闻倦给他的感觉很好,哪怕多一秒不发脾气,沈时意都觉得闻倦还是值得爱的。
两人同时关门进去,反手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同时叹了口气。
沈时意是满足的喟叹,闻倦是紧张之后松了一口气。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闻倦拿出来看了一眼,徐未闻给他发了一条巨长的语音,他点开来。
“你是认真的?你真想把自己豁出去只为了给明憬换腺体吗?而且我觉得腺体对于一个omega真的很重要的,你就算给他一个想要的婚姻,他也不一定愿意捐出腺体。再说,你问过他的意见吗?我看沈时意这个人挺固执的,……”
徐未闻的声音激动,闻倦不用听完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语音才播放一半不到,他直接切断。
手指在键盘上敲敲,他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我会哄好他。”
过了几秒他又发了一条过去:“就算他不愿意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给。”
徐未闻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手里的红酒杯落在地上。
他怎么就忘了,闻倦是什么样的人。
他在聊天界面滑了滑,在他发的语音上面,是闻倦发来的消息。
“他最想要的是一个完美的婚姻,我会努力演一个好丈夫,其他的你不用担心,只需要保证换腺体的时候万无一失。”
闻倦城府深,心思重,做起事来不留余地心狠手辣,想要的就算剑走偏锋也一定会想办法得到。
但沈时意也不是一个会任人拿捏的人,在徐未闻看来,他就只是在闻倦面前收敛了锋芒。
真正到了那一步,他们俩到底是谁会服谁呢?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徐未闻竟然开始期待。
第二天沈时意特意起得早,没有让下人做早饭,自己亲手给闻倦做了早饭。
闻倦早上会起床锻炼,从客厅经过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厨房里的沈时意。
等回来的时候沈时意刚好把饭做好,把东西一样一样端上桌。
闻倦问:“你做的?”
沈时意解下围裙,阿姨拿下去放着,在一旁笑着说:“沈少爷手艺好着嘞。”
沈时意是会做饭的,闻倦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学的时候两人在外租房子住,沈时意经常在家里做饭。
他迅速冲了个澡下来,沈时意还坐着没有动,等他坐下以后才开始盛饭,第一碗递给他。
闻倦顺手就接过来了,像大学时一样,两个人吃了一顿在外人看来极其平常的早饭。
沈时意吃得快,心情很好,眼神一直往闻倦身上撇,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闻倦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勺子道:“很好吃。”
“但是下次别做了。”
沈时意勾起来的唇角停滞住。
闻倦心里自责,怎么不会说话呢。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做饭这种事情,阿姨可以做。”他开始找补。
但具体原因只有他知道,他不想让沈时意付出太多好,这样他才可以没有那么多愧疚。
沈时意于是放下心来,点点头。
闻倦看了一眼时间,道:“我一会儿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
沈时意问:“又去吗?这个月去了很多次医院了。”
一次是这个月本来就有的检查,一次是发/情/期过后去了,再一次就是在宴会上晕倒。
闻倦微微张开嘴,回想了一下,这个月沈时意的确去了很多次医院了。
他眨眨眼,道:“嗯,你身体不好,多注意一些也是应该的。”
沈时意觉得无所谓,去医院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家常便饭,而且这一次还有闻倦陪着。
只是这次检查有些不同,比之前多了几项腺体的检查,甚至抽取了他的信息素。
信息素抽取麻烦又痛,沈时意低下头,忽略掉针头刺入皮肤的疼痛,抬眼去看玻璃外站着的闻倦。
他盯着对面的病房一动不动。
沈时意移开眼看,上面标着腺体科。

信息素采集后,闻倦在获得医生准许后推门进来。
屋里浓郁的月季花香味让他感觉有些不适,后颈的腺体微微发热。
沈时意还坐在那里,看见他进来了就想站起来,还没起身,闻倦就后退一步,从屋里走出去,不带犹豫地合上门。
科室的门“哒”的一声合上,沈时意通过透明玻璃看见外面的闻倦难受地皱眉。
他知道为什么,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消散,闻倦向来是不喜欢他的信息素的。
腺体还隐约有些发痛,沈时意也不敢出去,怕身上的信息素味惹得闻倦讨厌。
他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在医生出去拿了东西回来后问:“医生,你这里有香水吗?”
医生把加急得出来的结果整理好递给外面的闻倦,可能是被闻倦数落了两句,退回来后把门关上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抑制信息素味道的香水给沈时意,他们这个科室经常会有omega和alpha来抽取信息素,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种香水是常备的。
沈时意在窗边站了十几分钟,拿着香水往身上喷了不少才出去。
闻倦拿着检查报告在看,偶尔还拍照给谁发过去。
“有什么问题吗?”沈时意问。
闻倦做贼心虚般把检查报告整理好,关闭手机:“没事,是有些我看不懂的地方问了未闻。”
说了还补充一句:“你身体没多大问题,但要多注意补充营养。”
沈时意信任闻倦到极致,也没有想自己再去看一眼检查结果,对闻倦的说法没有任何想法。
“你现在是想回家还是去画室?”闻倦把检查报告拿在手里,“易迟来了,我让他送你。”
沈时意道:“你呢?”
闻倦说:“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
沈时意记得不要过多询问闻倦私生活的话,但他今天被闻倦的陪伴冲昏了头,下意识反问:“什么事?”
本来低头回消息的闻倦听见这句话立刻抬起头,眼里已经带了一点不爽,但想起昨晚和徐未闻的谈话,又收敛下去了,语气没有那样疏离和咄咄逼人:
“沈时意,不要多问。”
他这话听着有点无奈,不知道是因为这种话说了太多次了还是因为觉得烦躁,但语气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
沈时意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用鼻音“嗯”了一声。
他没再多问,从医院出来后被易迟直接送去了画室,给学生上了一节课后,他突然想起钥匙落在医生桌上了,于是又出去打了个出租车回了医院。
坐电梯可以直达刚才的科室,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沈时意看见挂着腺体科拍子的下面,闻倦紧紧拉着病床上一个人的手,和众多医生一起通向另一头的病房。
“阿……”沈时意先是看见的闻倦,还没叫出他的名字就看见躺着的另一个人。
两只紧扣的手给了他莫大的冲击,即使另一只手的主人是病人,沈时意还是嫉妒起来。
就算只是一瞬间,沈时意还是在闻倦脸上看见了焦虑的表情,那种担心忧虑,是他没有在闻倦脸上看见过的。
所以,床上的人是谁呢?
许多猜想钻入脑中,沈时意扶着电梯门走出来,双腿都有些发软。
也许只是朋友——但哪里有朋友会这样十指紧扣。
他靠着墙蹲下,用手捶打着头。
过了几分钟,他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尽头的病房走过去,在许多病房面前驻足,最后停在最后一个病房。
门上玻璃后面的小窗帘没有拉上,通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情景,里面站着几个人,有闻倦和徐未闻,还有几个沈时意不认识。
床上躺着的那个沈时意和闻倦在一起这么久,一次也没有见过。
那人生得好看,脸上雪白,照见一点光显得他在白得发亮。金黄色的头发软塌塌地搭在头顶,徐未闻偶尔用手揉揉他头顶。
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病房里其他人都大笑起来,那人也是,笑得眼睛弯弯的,像月亮。
闻倦侧身站着,沈时意分明看见他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那是沈时意轻易奢求不来的,但那人三言两语便得到了。
沈时意不想承认,他嫉妒得发狂。
徐未闻接了个电话,准备出来,一转身就和外面的沈时意对上眼。
他顿时连电话也不接了,用手肘碰了碰给明憬理被子的闻倦,示意他往外看。
闻倦站直身体抬头,沈时意的身影跳入眼里的一瞬间,他甚至没有收到大脑传递的信息,直接抬脚就拉开门出来了。
沈时意被他拉到安全通道里,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他逼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时意还没从刚才嫉妒的氛围里抽出身来,被他压在墙上,手指抓着他的衣角,自言自语般问:“那是谁?”
在闻倦还没开始说话时,沈时意便打断他:“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询问太多你的事,但我终归是你的omega,让我知道他是谁总可以吧?你说,我就信。”
闻倦压在他肩膀上的手收回来,按压着眉心转过身,一只手插在腰上。
安全通道里很安静,以至于沈时意压抑的抽泣声和闻倦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别哭了。”闻倦转过身,掐住他的下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一点不温柔地在他脸上胡乱的揉擦。
沈时意没想到他会给自己擦泪水,呼吸一滞,胸膛再起伏时,闻到手帕上浓郁的玫瑰味。
擦了几下,闻倦把手帕塞到他手里,声音冷淡:“是一个朋友,你不要多想。”
沈时意就信了。
既然闻倦说是朋友,那他就相信,是他自己说的要相信闻倦的。
其他的闻倦也不愿意多说,没有跟其他人说一声就拉着沈时意回家去了,那一张手帕也没有被收回去。
晚上两人都有些尴尬,吃了饭早早就回了自己房间。
沈时意打开一个盒子,把小心收起来的手帕拿出来,盖在脸上,满足的闻了闻。
这是闻倦给他的东西,即使沾染的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他也愿意收集起来。
盒子已经收集了不少东西,特殊时期沈时意就靠着闻倦给他的这些东西上沾染的一点信息素渡过。
那天之后闻倦突然跟沈时意的接触多起来了,他愿意送沈时意去画室,也可以绕路去画室接沈时意回家。
从未体验过的日子,给沈时意的不安大于满足。他不知道为什么闻倦突然就愿意和他相处了,这种相处又能维持多久。
这天晚上他和闻倦都在加班,原本以为闻倦是不会来接他的,于是就在画室多待了一会儿,准备关门的时候和路过的叶行清打了个照面。
沈时意不是一个自来熟,叶行清却是一个热情的人,于是也聊了一会儿,叶行清甚至在他这里订了一幅画。
“好的好的,谢谢你了。”叶行清伸出手,达成了一桩满意的合作,沈时意回握手表示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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