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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只想活着(金戈万里)


陈玉做不出这样的事,只能向别人求助。
即使岑威没有去而复返,主动替他完善‘太子因为请鬼神,身体出现问题’的谎言。陈玉发泄完心中的郁气之后,依旧会选择先从岑威和梁安开始试探。
毕竟李晓朝是他眼中的卑鄙小人,只要有选择的余地,他绝不会信
任伪君子。燕翎......正养在偏院养伤,委实不像聪明的能解决难题的模样。
孟长明虽然可以选择,但是他与陈国公的纠葛太深。唐臻如今的状况,很难说与昌泰帝突然秘密前往北地有多大的关系,陈国公又迟迟不肯痛快的放昌泰帝回京都。在太子痊愈之前,陈玉很难对与陈国公有关系的人赋予信任。
理智的思考,岑威和梁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后者都不能信任,偌大的京都,陈玉委实不知道还能信任谁。
前者两次窥探到太子的异常却没做出任何会令太子尴尬的事,如今又愿意站在太子的角度,继续为太子周全体面。
最重要的是......陈玉不得不承认,梁安的臭嘴说得没错,目前为止,只有岑威能用最小的代价让陷入混沌的太子保持安静老实的状态。
陈玉将这理解为,相比他和程诚,太子更喜欢岑威。所以即使意识不清,依旧不排斥与岑威共处一室。
他陪在陷入混沌的太子身边,只能贴着墙面站在距离太子最远的地方,小心翼翼的举着盾牌,防备随时都有可能朝他飞来的暗器。
程诚倒是不至于那么狼狈,充其量也只是做太子的人肉稻草人,挨最毒的打而已。
陈玉缓缓吐出憋在胸腔的浊气,眼底的晦涩逐渐平静。他扶着刘御医站起来,言简意赅的道,“即使岑兄的幼时玩伴,身患难以启齿的疑难杂症,您也应该说清楚缘由,才能彰显您作为太医院的首席并非浪得虚名。”
刘御医目光闪烁,缓缓点头。
对,少将军所说的人是他的幼时玩伴!
然而他心中还是有疑虑,抓着陈玉的手腕,神色惴惴的道,“虽然、虽然有龙虎少将军的形容,但是我没能亲眼见到这位玩伴,终究有无法确定的地方。万一说得太严重,岂不是平白让少将军担心?”
陈玉按着刘御医的肩膀,令他坐在厢房正中央的主位,意有所指的道,“实话实说,否则将玩伴的情况拖延的更糟糕,便是你的罪过。”
刘御医对此无话可说,只能羞愧的低下头。
太子殿下委实是他继承家传医术多年,无法跨越的高峰。
岑威见陈玉和刘御医有话说,故意与梁安在
角落耽搁了会。
等到陈玉和刘御医的对话结束,两看相厌的分开,他和梁安才追过去,再次请刘御医为他的幼时玩伴出个主意。
刘御医双袖交叠,悄悄抓住手腕缓解紧张,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茶盏上的花纹,视死如归的鼓足勇气,“我、我看、少将军的玩伴、已经石药无医!即使有最好的大夫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刚才他对陈玉说出这番话,险些被陈玉当场打死。
“怎么可能?!”
梁安下意识的上前半步,猛地转头看向脸色再次变得阴郁的陈玉。
岑威虽然没有开口,但也眉头紧锁,盯着刘御医的目光逐渐不善。
刘御医默默打了个寒颤,忍耐许久的委屈终于彻底爆发,嘶吼道,“是他不想活,我有什么办法?”
“你说什么?”陈玉闻言,暴躁再次爬上眼角,大有只要刘御医敢继续污蔑太子,他就要打断对方两条腿的意思。
梁安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这个样子的陈玉,原地呆滞片刻,立即上前阻拦。
陈玉打人从来没有分寸可言,只有往死里打和打死的区别。
刘御医看着陈玉被梁安从身后抱住,越发没有顾及,喋喋不休的抱怨,仿佛要将他在陈玉这里受的气全部发泄出来。
“但凡他心中有任何求生的意识,能控制他情绪的药量都不会加得那么快!”
“你居然和我说这非太子所愿?他现在就是混吃等死,怎么没如他所愿?难道要我将给他治病的药换成毒药,从根源上让他少耽搁几天,才能叫如他所愿?”
“枉你自诩聪明,竟然看不出他所谓的吃药、养病,只是在敷衍你。白瞎了那些好药,给他喝就像是倒进漏斗,还不如拿来培养我的药园!”
“不对,他正数着日子等死,怎么可能有闲心敷衍你?他只是在骗自己的时候无意间顺带骗了个傻子。”
......
岑威默默记住刘御医透露的信息,悄无声息的绕着窗边绕了个大圈,确定羽林卫都老实的守在很远的地方。即使陈玉和刘御医的情绪失控,这些话也不会被外人知晓。
梁安挨了几肘,只能换个姿势,将陈玉的手臂也牢牢束缚住,然而陈玉还有两条
大长腿......
“岑威,你能不能先将刘御医带走!”
抱歉,你再忍忍。
岑威站在刘御医的身后,对梁安做口型。
碰巧能听见刘御医的畅所欲言,他不想错过任何能得到更多信息的机会。
因为他知道,等他再借助无中生有的幼时友人,委婉的向刘御医询问太子的病情,对方肯定会有所顾虑。
陈玉早就已经发现唐臻非同常人的耳力,专门找了个不会被太子听见的地方与刘御医密谈。
对角相望的院子正上演拳拳到肉和声嘶力竭的抱怨,前院却岁月静好,恬静从容。
唐臻手捧游记,目光恍惚的盯着烛火,脑海中反复回想白日发生的细节。有陈玉和程诚、孟长明和燕翎、梁安和李晓朝,还有岑威。
他向来不会容忍自己逃避恐惧。
这种不勇敢的事,只要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后彻底改变一个人。
对自身的状态有清醒的认知,在唐臻的字典中,无疑位列首行。
唐臻扪心自问,事到如今,他距离真正的疯子,究竟还有多远?
无论是味道一日比一日怪异的汤药、陈玉越来越沉郁的脸色,还是他今日突然因为远处的锣鼓声当众生出错觉的丑态,皆明确的告诉唐臻。
他距离真正的疯子,只有半步之遥。
唐臻为完全没看进心中的话本翻页,继续他的扪心自问。
——有没有阻止疯病加深的办法?
——可以接受发疯的自己吗?
......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如何选择死亡才不算懦弱?
唐臻从天黑思索到天亮,终究没能想到第二个答案。
因为上辈子,他已经在绞尽脑汁之后找到最有尊严的死法。
目前最大的困难在于,太子殿下似乎没有那么多的仇家......
唉,再看看,要对刘御医的医术有信心。
况且孟长明会看相,说不定古华国真的有玄学存在。
唐臻昂头饮尽早就变得冰凉的茶水,走到窗前
凝视天边的破晓熹光,始终清明的眼底终于有了几分睡意。
与此同时,刘御医猛地打了个喷嚏。
陈玉脱下梁安盖在他肩上的斗篷,搭在刘御医的腿上,温声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中午还要给殿下把脉,重新调整药方。”
刘御医将手搭在斗篷上,朝着陈玉笑了笑,双方都有些局促,只是再也不见昨日针尖对麦芒般的模样。
尽情的发泄积压已久的压力之后,陈玉和刘御医已经恢复平日的理智和克制。
他们愿意相信,无论有多少困难,对方都会全心全意的为太子着想。
只要能在这方面达成共识,他们永远不会是敌人。
梁安见陈玉的脸上再次出现笑意,深深的松了口气,他匆匆用过早膳,踩着初升的日光离开。
岑威在城门处与梁安分开。
梁安打算连夜出城,去迎他最聪明的九哥,抓紧时间打听,京都周边有没有药效奇佳的珍品,能缓和太子殿下的症状。
岑威则是有正事,京都距离河南不算远,东南水军依旧在湖广等着从河南借路,有些事需要他亲自布置。
然而走进临时布置的营地,他的第一句话却是,“京都周边有没有能放松心情的美景?”
“......”
偷偷潜入京都的副将满脸诧异,欲言又止。
他还以为少将军没有心脏,更不需要心跳,天生不同于凡夫俗子,竟然也会觉得压力大?

陈国公府遇袭,昌泰帝失踪的消息刚在京都传开,立刻迎来反转。
瓦剌尚未正式出兵就被陈国公的奇袭打的鼻青脸肿、手忙脚乱,迄今为止,瓦剌九王子依旧在北疆军的俘虏营做客。
北疆军因此气势大振,接连在与瓦剌的小规模碰撞中占据上风。
这等好消息,自然不能只给北疆百姓听。陈国公特意令人组成报信营,专门用于向京都传递捷报。
三省总督的部下抓准机会,在距离京都五百里的位置拦下了北疆军报信营的士兵,然后令人冒充对方,继续赶往京都,散播昌泰帝失踪的消息。
没想到陈国公久经沙场,经历过的胜负比寻常人摔的跤都多,深知小心谨慎。不止有明面上公之于众的报信兵,还有同时出发,但是隐姓埋名的暗线报信兵。
昌泰帝失踪,生死不知的消息刚传开,暗线便抵达京都,闹出真假报信兵的笑话。
陈玉收到消息,立刻将其告诉唐臻,安慰道,“陈国公深谋远虑,特意在战前将陛下骗去北疆,肯定能保证陛下的安危不受威胁。”
唐臻沉默的点头,许久没再听见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陈玉,发现对方正以非常复杂,看上去甚至有些......悲怃的目光凝望他。
一时之间,唐臻竟然觉得陈玉是在看他的尸体。
他抬手放在胸前的位置,立刻感受到清晰的跳动,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殿下怎么了?”陈玉担心的问道。
唐臻无言以对的回望陈玉,他觉得陈玉是在恶人先告状,抢了他的台词。
突然不对劲的人,分明是陈玉。
程诚进门,在两人不约而同的注视中停下脚步,狐疑的抬起头,“殿下?陈大人?”
怎么觉得......他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唐臻捏了捏眉心,依依不舍的离开软塌,问道,“怎么了?”
程诚来的正好,再被陈玉以这样的目光注视。他真的会忍不住问陈玉,他是不是已经时日无多。
“绍兴侯世子正在京郊驻扎,上折请求殿下召见。”程诚从怀中取出密封的折子,立刻被陈玉接走,殷切的送到唐臻的手边。唐臻垂目挡住其中的无奈,“施乘风?”
相比仗着自己是备受宠爱的庶长孙,在京都花样作死,最后也能算得上是死得其所的施承善和传闻中三省总督最赏识的孙辈,至今依旧在贵州流浪的施乘德,明明来过京都却没留下什么痕迹的施乘风才是三省总督真正的心头肉。
去年见面,施乘风还只是替祖父跑腿的绍兴侯世子。
相隔短短一年,他已经有水上陈国公的名声,在军中也能被称作施将军。
因为陈国公大名燕北旗,施乘风人称......施南旗。
陈玉见唐臻没有阻止的意思,站在唐臻的身侧,默默研究施乘风的折子。可惜没找到他能发挥的空间,因为这份折子只有短短三句话。
臣在京郊。
听闻殿下生病,想亲自看望。
请求殿下允许。
唐臻哂笑,合上折子扔给程诚。
“不见,不许他进京。”
如果施乘风不专门上折,他不会管施乘风想在京都做什么。
但是施乘风偏偏......啧,看上去也不太聪明。
“殿下?”程诚面露惊讶,不知不觉积攒在眉宇间的苦相散开,看上去颇有半年前的样子。
“保持这个表情。”唐臻指着程诚,面露嫌弃,“整日愁眉苦脸,越来越像你叔叔。”
然而程守忠是天生苦相,程诚却不是。
程诚愣住,下意识的想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环顾四周,寻找铜镜。
唐臻趁机穿上鞋,直奔房门,头也不回的道,“我出去转转,你不必跟着。”
他怕陈玉和程诚会因为非要陪在他身边,不幸感染抑郁。
不对,他只是疯,没有抑郁。
他怕陈玉和程诚会将抑郁传染给他,毕竟疯太子已经很惨,不能再变成抑郁的疯太子。
陈玉含恨停下脚步,依依不舍的望着唐臻的背影走远。
程诚举着镜子走过来,忧心忡忡的问道,“我很像叔叔?”
陈玉转过头,仔细打量程诚的模样,眼底浮现迟疑,“要不......你尽量少出现在殿下的面前,免得殿下看到你就想到程将军,然后又想到陛下,心情越来越糟糕。”
程诚怀疑陈玉是在冠冕堂皇的打压他,立刻摇头,“没事,我叔叔天生苦相,我只要笑起来,肯定不像他。”
话音未落,他立刻为陈玉展示露出十二颗牙的标准笑容。
陈玉下意识的退后半步,忽然觉得手里缺点防身的东西.
上次见到这么夸张的表情是在太子的脸上。
然而太子做这样的表情,只会让他不寒而栗,程诚......陈玉不仅手痒,眼睛也疼。
唐臻让程诚亲自去内阁传话,太子不许施承善进京,由内阁代替太子回复奏折。
虽然三省总督最近动作频频,势头正盛,鲜少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得罪他,但是京都朝堂别称墙头草园,多得是乐于见到三省总督事事不顺的人。
施乘风的折子只有短短的三句话,批复却洋洋洒洒,写满所有空余的地方,恨不得就此将施乘风和三省总督打成乱臣贼子。
用词之激烈,气得施乘风当场摔了个茶盏。
天还没黑,唐臻就收到消息,施乘风已经大张旗鼓的进入京都,明目张胆的将太子的面子当成鞋底踩。
听闻施乘风因为非要见到太子,在王府巷被龙虎军拦住,正闹得不可开交,唐臻的瞌睡顿时跑了大半。
他顺着窗口看向天色,眉宇间难掩惊讶,“燕翎......”
李晓朝不愿意出力也就算了,自从太子当众显露出精神状态的反常和非同寻常的身手,最后以‘成功请鬼神上身’这种拙劣的谎言糊弄人,李晓朝就像是亲眼见到新婚娘子变成骷髅似的大受打击,再也看不到人影。
单方面无声宣布,开始与太子的冷战。
燕翎又是怎么回事?
去年昌泰帝秘密离开京都的消息传开之后,三省总督就频频做出小动作,从不掩饰磨刀霍霍向陈国公的意图。
如今陈国公和瓦剌正式开战,三省总督又派人从湖广借道,然后千方百计的想办法,试图让龙虎军同意他再从河南借道。
为了权力,三省总督委实有些癫狂,想要在北疆军的屁股上捅刀的心思昭然若揭。
燕翎身为陈国公世子,刚好遇到施乘风上赶着给太子打脸的机会,太子又难得强势,真的没给施乘风留脸。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燕翎居然直接哑火。
这么怂?
陈玉轻咳了声,提醒道,“陈国公世子正在偏院......卧床养病。”
唐臻摆手,不接受这样的解释,“废物。”
怪不得只能做假世子,换成他是陈国公,除非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否则他也不会让燕翎做真正的陈国公世子。
这种时候,哪怕是被抬着,燕翎也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陈国公世子,不仅不怕施乘风,还要压得施乘风抬不起头。
如果能趁乱杀了施乘风,直接逃回北地,将来与燕鹄相争,未必没有两分胜算。哪怕争不过燕鹄,手刃绍兴侯世子的功绩也足够他下半辈子做个风光的富贵闲人。
至于三省总督的怒火......
无论有没有深仇大恨,三省总督只要有机会就绝不会放过陈国公。
“岑威还在京郊?”唐臻问道。
陈玉点头,“京营演武,所有驻扎在京郊的营地都退后五百里,为京营空出足够的地方。岑兄已经从每日往返京都变成隔日往返京都,不出意外,今日会在京郊营地中留宿。”
虽然他觉得,在岑威眼中,施乘风带人硬闯太子暂住的地方,已经能算得上是意外。岑威收到消息,肯定会立刻赶回来。但是陈玉向来谨慎,不会为不确定的事开口。
今日之前,他也没想到,燕翎居然会还会装死......
唐臻走到窗前,依稀能听见远处的喧嚣,眼底的阴霾越来越重。
原本岑威从京郊赶回来,需要一个时辰,龙虎军在京郊的营地又退五百里,岑威在路上又要多消耗半个时辰。
时间委实有些紧张。
岑威踏入京都之前,施乘风就得咽气。
陈府,偏院。
燕翎目光呆滞的凝视头顶的床帐,满脑子都是太子冷着脸看向他,利落的抬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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