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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柳(飖今)


所以现在比起卯土, 柳栐言反倒对卯金的举动反应更大,他见对方神色冷漠, 正准备将那名影卫的双手反剪,立即忍不住嘶了一声, 开口制止这人胡来,
“等会, 他身上还扎着针,你不要乱动。”
卯金就愣了一下, 想不明白事已至此, 主人为何还会在意卯土是否会受伤,他在命令下松开禁锢,见主人对自己挥了挥手, 忙顺势往后退开半步, 让柳栐言得以过去察看情况。
都说医者施针慎之又慎, 扎在穴道上的针身更不能让外人随意触碰,柳栐言生怕一个疏忽会出什么岔子,检查起来便格外认真,好在卯金做事稳重,并没有不小心压触到医针,这才让柳栐言松了口气,继续完成剩下的步骤。
而就这么短短片刻,卯土已然摸清了自己的处境,他想要下跪行礼,没成想却被主人按着肩膀轻斥了一句,于是只能僵坐着不动,乖乖等着主人出针。
柳栐言这事做的得心应手,处理起来自然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将使用过的医针归拢到一起,再由专门备下的细竹筒小心收好,等这边暂且收拾妥当,回过头准备交代几句医嘱了,就发现刚刚还坐着人的床面空空如也,本该静养的病患已无声无息地跪到了地上。
大抵是不敢擅动,那名影卫□□着上身,连自己被解下的里衣都没敢去碰,柳栐言看着他恭敬叩首,沉而缓地将额头抵于地面,俨然是一副引颈就戮的赴死模样,
“属下死罪,请先生处置。”
柳栐言啧啧称奇,不由将对方从上至下地打量了一番,他亲自诊过这人的脉象,知其身受剧毒,不得疏解,在今日之前受尽毒发之苦,眼下借由外力骤然冲击,哪怕体内毒物被清出了大半,照理也该因着效用虚软无力,如另一人那般意识混沌才对。
结果这人倒是厉害,不仅能出手自卫,还能硬撑着下跪请罪,柳栐言忍不住赞叹,
“底子倒是不错,你排行第几?”
卯土为了行动强行运转内力,光是俯身叩拜就已使得胸口滞闷,眼前蒙了一片昏黑,他认定自己马上就会被拉下去受刑至死,因此听到主人如此发问还有些恍惚,顿了一下才哑着声应话道,
“…回先生话,属下卯土,在五人之中排行最末。”
柳栐言闻言颇感意外,完全没料到这人居然是最后一个。
在点了前一名影卫的睡穴之后,柳栐言曾抽空向卯金询问过他的名字,因为那是排第四的卯火,而卯水又在他跟前露过面,被他打发去给煎药的柳承午打下手了,所以按照剩下的两个位置来推算,柳栐言还以为这人该是仅次于领队的卯木。
毕竟不管怎么看,他的武艺都在卯火之上,结果排行反而是颠倒过来的,当然会让柳栐言感到奇怪,只不过这是他们在四合殿就定下的序列,柳栐言嫌开口麻烦,倒懒得追问其中缘由,他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又埋头收拾起那些没用上的医针,
“行了,把衣服穿好,回床上坐着去。”
这个命令太过古怪,卯土不由愣怔地抬起头来,由于主人正在忙碌,他便下意识去看站在一旁的领队,卯金眼眸低敛,微不可查地示意卯土照做,他们交流的无声且隐蔽,柳栐言对此一无所觉,等他处理好琐碎再看过去时,卯土已经依令穿上里衣,十分听话地回到了床上。
如果他不是端正跪着的话,就更加让人省心了,柳栐言哭笑不得,
“让你坐着,跪那干嘛呢?”
卯土不敢逃刑,忙忍着疼痛再次俯身,
“属下冲撞先生,罪无可恕,请先生责罚。”
“罚什么?废了你那只作乱的手?”
柳栐言欺负柳承午欺负惯了,看到别人请罚就控制不住地想要逗弄几句,只是他这边随口一提,就听卯土乖乖应着属下遵命,接着竟直接扣住了自己右边手臂,怎么看都是准备废掉那条胳膊的架势,顿时把柳栐言吓得头皮发麻,在千钧一发之际高声喝止,
“给我慢着,不准动!”
他见卯土在斥责下僵住,连忙上前按住这人上臂,隔着布料仔仔细细地诊查起来,所幸柳栐言反应够快,卯土又因身体不适有所迟缓,这才没让他真的捏碎肱骨,当着柳栐言的面把自己废了。
接连受到惊吓的柳医仙叹出一口气,顺道捏上这人脉间,卯土现下身体正虚,不用细看都能摸出他已是强弩之末,按理说早就该支撑不住,偏生他在自己这个主人面前无法松懈,还得强提起心力回话应对,柳栐言光是想想就觉得劳累,只得主动安抚这人,
“躺下吧,你们身上这毒难熬,在解清之前需得多休息。”
卯土将重心下移,看起来似是想要遵从,但又担心不合规矩,他半跪半倚地用掌心撑着床榻,最终踌躇着向主人告罪,
“可是先生…属下刑罚未领……”
柳栐言抬起手,止住了卯土的未尽之言,他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便直接免去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惩处,然而他说无妨,卯土却并未表露出欣悦,柳栐言看他仍显局促,甚至比请罪时还要惶然,像是并不相信自己能够平白无故得到宽恕,忽然就意识到一味赦免或许并不能让他们心安。
至少在短期内很难。
毕竟影卫经受过的敲打和磨砺堪称惨烈,早已被训练出了不同于常人的思考逻辑,任务做得好未必有赏,做错事却一定有罚,而在被严苛的条框定责之后,若是能够捱过与之相对应的种种刑罚,那他们犯下的错处大概便能一笔勾销,再不必为了已经揭过的罪名惴惴难安。
柳栐言并不赞同,但是可以理解,如果卯五习惯了如此,那么在这种心态被纠正之前,为他们制定一些不痛不痒的小规矩也不是不行,自认还算体谅下属的柳大夫略作思忖,慢吞吞地改口到,
“那这样,就罚你十五下手板,自己先记着,等毒解开了之后再来找我领刑。”
根据上一次的经验,柳栐言对下手时该有的轻重很有自信,只要控制得当,不至于伤到皮肉下的筋骨,打手心在他看来就只是管教小孩的家法,偶尔拿来用用也无伤大雅,他盘算着要去哪里弄一根趁手的戒尺回来,嘴上则对卯土重复道,
“躺下。”
柳栐言定好了处置的方式和期限,即便卯土不清楚十五下手板究竟是怎样的刑罚,也还是在尘埃落定时放空了一些,听从命令小心翼翼地合衣躺下,而作为救死扶伤的医生,柳栐言向来喜欢听话的病人,虽然这个病人在不久前稍微有些不配合,但总体而言还是非常令人满意的,柳栐言心情不错地点点头,为了让对方能够好好休养,还故技重施地按过卯土的睡穴。
然而与无力抵抗的卯火不同,就柳栐言这点三脚猫功夫,对上清醒的影卫根本占不到便宜,虽说卯土在主人伸手时不曾躲闪,可被点到穴道之后也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失去意识,柳栐言收回手,语气疑惑地咦了一声,就让眼前的两名影卫如临大敌,瞬间都变得紧张起来。
为了应对任务中的突发状况,能在任何情况下守口如瓶,影卫受训向来冗杂,就怕一个失手被敌人生擒,因着象阁特意习练过这类路数,又有在长年累月的实战里积攒的些许经验,若非敌我之间实力相当,卯五便轻易不会被点穴制住。
这在应敌时确实是优势,但却绝对不该用在主人身上,可柳栐言出手的实在突然,卯土单单是让自己不要躲开就已经耗尽了心神,又哪有精力强行卸下内劲,在被点穴后顺着主人的意思昏睡过去。
如今适得其反,不仅意图犯上,还拂了主人的颜面,怕是要被就地正法,没机会调养到余毒解清的那天,卯金紧抿嘴角,实在想不明白自主人回来,他们几人为何会接二连三地出现纰漏,他神情压的肃穆,却又忍不住去看主人脸色,结果就见他们的主人笑吟吟的,非但没有因之动怒,反倒还觉得有趣似的,再开口甚至带了点玩笑式的促狭,
“你还真是厉害,这样都能醒着?”
柳栐言说完,见卯土苍白的脸上忐忑更甚,由于身体抱恙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倒不忍心继续吓唬伤患了,他负手后退,颇有些矜傲地略一抬头,对边上站着候命的影卫意简言赅道,
“卯金,点他。”
卯金眸光微凛,遂闻声而动,下起手来连一点余地都没留,当即就把快到极限的卯土给放倒了,柳栐言见状哑然失笑,总觉得对方是为了让自己息怒故意如此,他想要调侃几句,但还没等出声,那领队就已屈膝跪下,复又恭敬俯首道,
“属下管教无方,屡次冒犯,请先生降罪。”
作者有话说:
就是说…最后这部分剧情出现请罪狗狗的频率还挺高的(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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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栐言看着这人板正的跪姿, 忽然就觉得有点好笑。
他这一趟回来都还没做什么呢,就已经让这群影卫请了不少罪了,要是换成其他主人,真的按照他们所说的罪名处置下去, 除掉不知在何处没能来拜见的卯木, 这一队几乎可以算作是全军覆没,柳栐言在无人的床榻坐下, 很自然地略过了卯金的请求,
“说说看, 他们二人为何会中毒,关押顾睿又是怎么个情况。”
他其实很好奇事态怎么会变成这样,只不过之前急于救人没有时间多管罢了, 现在需要等柳承午煎药回来, 倒是有了抽空询问的机会,卯金听主人提及此事并不起身, 跪伏着向主人解释了缘由。
根据四合殿的规矩,卯金在通往主屋的路上设置了两个暗哨, 日常便每个哨点各守一人, 最重要的主屋留守两人, 之后由于柳栐言的特意吩咐,再在后山树旁布置一人, 每日由他们五人轮流值守。
而顾睿小王爷上山来寻柳栐言时, 守在最外的是五人中武功最低的卯火,等那日呆在后哨的卯土听到动静,卯火已经在应敌时周旋不过, 被小王爷身边的暗卫下了毒招。
或许是担心小王爷在对战中受到牵连, 顾睿带来的暗卫遇袭后下的全是死手, 反观卯五这边因为更换了主人,不能再像出任务那般见血封喉,面对目的不明的访客便不得不有所顾忌,与人交手时多为防守,在轻重上留了不少分寸。
由于这些桎梏,虽说卯土技高一筹,最终得以将暗卫制服,也还是在分神回护卯火时失手中招,只勉强撑到其他人接到信号赶过来支援,就在交付完俘虏后心神一松,因为毒发彻底昏死过去。
卯金说到这里又再叩首,对主人说了些疏忽失职的请罪之词,柳栐言通过只言片语了解完大致情况,觉得不论是自己的影卫还是小王爷的暗卫都没有什么过错,好在他们虽有伤损,却无人因此殒命,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柳栐言用指尖在床榻上敲了敲,对卯金的自责深表赞同,
“你说得没错,这安排的叫什么事啊,”
卯金逆来顺受,没有为自己辩驳半句,只默然低伏下脊背,安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刑罚,结果他们的新主人话锋一转,拿来责怪的却不是那么回事,
“两个人守路,两个人守屋,还有一人要到后山去守树?若每日都安排的这么满当,你们岂不是连轮换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卯金看着地上的泥土眨了眨眼,原先静如死水的神色多了几分困惑,他尚不知该如何应答,就听他的主人又对着其它追究了起来,
“还有,我方才施针见他们二人身上有伤,虽然看起来是处理过了,可这都九日了还不见好,用的是什么劣等伤药?我临走之前不是交代过你,药房里的东西可以按需取用吗?”
柳栐言想起卯火肩上发炎的伤势就觉得头疼,他为了平复情绪慢慢呼出一口气,但再开口时还是带了点痛心疾首,
“毒上加伤本就难挨,不用好药如何能够尽快痊愈?还有这房子,这床,怎么会寒碜成这个样子,难道我没有给你们留下足够的银两吗?”
柳栐言环顾四周,越说越气,他原本只是想在柳承午回来之前找点事做,顺便解决一下卯五的问题和处境,然而当他真的开始挑刺,对着屋内细致入微地打量过一圈,还是发自内心地感到了崩溃,
“算了,你们每个月的花销多少,吃穿用度如何分配,全都写出来给我看看。”
垂首跪侍的卯金紧盯着地面,略显迟疑地应下了这道命令,象阁乃是四合殿的兵器根本,平日里只管锤刀锻剑,哪有可能多费心思教影卫们记账,也就卯金行事谨慎,担忧剩下的银钱数额不对会平添把柄,于是自主人远行便无师自通,事无巨细地将开销及结余记录在册。
此时意外派上了用场,卯金便一边用主人赐下的膏药给部下重新处理伤口,一边小心观察着主人翻看账本时的反应。
而柳栐言在看到被卯金恭敬呈上来的、装在木盒中几乎没怎么变动的银锭和金叶子就已经觉得不妙了,等他翻过每页内容只有寥寥数行的账册,让卯金解释每段暗文对应的意思之后,更是由衷地感到心累,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原因无他,实在是他这几名影卫太过节俭,平日里皆是靠着易储存的干粮过活,米菜油盐全都没有,若非必要估计连火都不生,也就这几日因为有顾睿在,才堪堪多出了几笔酒楼饭食的金额支出,柳栐言不死心,又前前后后翻看了几遍,却连件换洗衣物的购入事项都没能瞧见,想来是每日洗净后直接靠内力烘干再穿,生怕多花一枚铜板会被主人怪罪似的。
柳栐言轻声叹息,不禁反省自己这个主人是不是当的不太称职,他大刀阔斧,全数否决了卯金默认的章程,之后先是给五人定下每个月该得的休沐和月俸,以期这群下属能有足够的时间调整,接着再按自己的要求命令他们将一应用具全部换掉,一条条口述着让卯金记下需要重新购买的必要物品。
等柳承午端着熬好的汤药返回,柳栐言已经转战到了屋外,正用步子粗略丈量着土地,替卯五规划他们的院子要圈多大最为合适,柳承午上前请示主人,得到肯定的答复便颔首应是,径直进屋去给伤患喂药,而他走的干脆,与他一同回来的影卫却没法继续再跟,他们齐整地朝主人屈膝半跪,虽然多了个没见过的生面孔,但柳栐言还是立刻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你就是卯木吧?五人里排第二的那个。”
青年果然低头,行礼拜见主人,柳栐言得知卯木先前在主屋看守被软禁的顾睿,总算想起还有个麻烦没有解决,他惦记着要去放人,只能先将筹划房屋的事情暂时搁置,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跟着走进屋子,等柳承午给两名影卫喂完汤药后再诊过一次脉,确定他们二人没什么大碍了,才拎起自己随身的医箱,准备让卯金带他去见小王爷。
然而他一出门,就发现卯木和卯水还在外头跪着等候,柳栐言嫌一起过去太过兴师动众,就让他们留一个下来照顾手无寸铁的病患,另一个则按卯金罗列好的事项下山去采购用品。
不过柳栐言略一斟酌,觉得需要添置的东西零零碎碎,有的还是不好搬运的大件,要靠单人徒手来回实在不方便,便也不强求他们马上办妥,只让下山的影卫先去给几人都挑些合身的衣物,其余的自行看着考虑就好。
他给影卫安排好任务,便坐着马车返回主屋,由于摸不清顾睿的底细,卯金也不好把人关押在太过简陋的地方,于是只能将人安置在主宅左手边的客房里,至于随行的暗卫则束缚住手脚锁在灶房,以防在主人回来之前出现变故。
大概是以为影卫前来送餐食了,听到开门声的顾睿目光恨恨,坐在桌边用力瞪了一眼来人。
他贵为东琅皇室,何时经历过这种屈辱,不仅受人冒犯,还被软禁在这里好几日,若非他在上次求医时觉得自己莫名被医仙针对,担心带的人多了会招惹对方不快,进山前特意吩咐其他暗卫留在山下的城中等候,就这么几个不长眼的影子,又哪里有资格在他面前作威作福,胆敢对堂堂王爷如此无礼?
顾睿怒火中烧,打定主意等柳医仙回来之后,定要让他好好惩治这群低贱东西,结果就见站在门口的并非往日态度冷硬的影卫,而是印象中那名面色温和的端庄医者,风光霁月的柳大夫轻声笑了笑,在看到小王爷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时反倒没什么歉意了,他自顾自走到顾睿对面坐下,说起话的语调听起来不冷不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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