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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柳(飖今)


他们在之前大致走过一次,新鲜劲已经过的差不多,柳栐言对那些个吃食跟小玩意都没什么兴致,后又想起自己嫌麻烦没带文房出门,却是忘了要每日教柳承午练字的,便直接带着那人去选买纸笔。
柳栐言进到店里后打量了一圈,纸张倒还好说,可这一整间店里的毛笔由店家介绍下来,用的皆是不同地域的竹木,质量轻重各有不同,若是真要挑选,对他这个前世只用钢笔的人来说就非常不友好,至于杵在他边上的柳承午,在认他做主之前更是连笔都没有接触过,故而无法分清哪些更为名贵。
不过柳栐言并不是要挑什么名贵的买,他虽对笔杆笔毫的材质都没有研究,却也不觉得对店家说破会是什么值得难为情的事,既然自己这边都不精此道,便干脆开口拜托店家替他选。
有了内行的人帮忙按照需求筛去大半,接下来所要做的就简单得多,柳栐言想着这笔是买给柳承午习字用的,拿在手里的重量合不合适还是得那人亲自来试,便往边上让开半步,要柳承午自己比较差别。
柳承午没猜出主人的用意,仅是被上赶着拿了笔杆在手里掂量,照着要求一支支地试,等试完一遍就凭记忆直接倒回去,把其中拿着最顺手的那支又挑出来看了看。
柳栐言看那人没什么动静地倒腾上一会后停下来了,就猜他是以自己的习惯选了支使起来最称心的,毕竟本就是要买给柳承午用,柳栐言便直接跟店家算了价,接着再交还到人手上,
“送你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阿九 : “身为主人送出的第一样物品是?请同时回答。”
柳栐言 : “大概是笔吧。”
柳承午 : “冰糖。”
柳栐言 : “...???”

第51章
柳承午知道主人是要买纸笔, 却没想到这支笔是特意选来给自己用的,忙有些晃神地伸手收下,愣着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地小心收进怀里,他方才做比较时什么感觉都没有, 现在却觉得那支毛笔在隔了衣物的位置上放着都是烫的。
等往回走的时候, 柳栐言注意到柳承午时不时会抬手轻按下衣襟,因为每次的动作都很微小, 那人的神情又似并无察觉, 便像是在无意识中做出来的举动, 柳栐言最初以为是那人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而留心观察了之后,却发现那边是放了笔的位置。
以柳承午的身手跟警惕性, 哪怕有人想从他身上摸走财物也会被快上一步地反手撂倒, 可此时却偏偏像是本能地觉得不安心似得,过上一小会就要确认下那支笔是否还在。
这个举动甚至没经过考虑, 连当事人自己都是做过就忘,柳栐言用余光瞧了会便抿着笑转开视线, 不愿戳破了这事要柳承午也察觉到。
买好纸笔后, 两个人就又四处闲逛着打发了一会时间, 才沿着走过两次的巷路绕回到林江的住处那去。
认真说起来,以林江的清贫家境, 自然是拿不出什么稀罕物来招待柳先生的, 幸好柳栐言一向都不挑嘴,只要是装盘端上桌的东西,哪怕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 也能让他心平气和地吃下去。
只是令柳栐言感到意外的是, 等柳承午走在前边替他推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到窄院里之后,最先闻到的却是鸡汤的味道。
柳栐言在前世虽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但后来怎么说也成为了一名医生,在完全能够自给自足的情况下,就并不需要为一日三餐多加操心,而即使是来到这个地方以后,且不说他有一技在身,就是原主在不知不觉间积累下来的那些家底,加在一起也是十分可观的数量,是以一锅鸡汤真的算不上什么。
可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放到林江身上就完全不同,柳栐言不觉得这小孩能拿出一笔钱来买只鸡炖着汤喝,而可能性最大的,怕是林江跑到哪个邻居家讨来了只维持生计用的家鸡。
柳栐言深感无力,他觉得自己明明已经选了所能想到的最和善的诊费,结果居然还是能给人施加压力,哪怕周围的人再心疼林江跟林满失了父母,这养在院里指望着下蛋用的家鸡也不可能是说给就给,倒不知林江是请求了多少次承诺了多少事才得以讨回来。
被人怜悯了一阵的林江并不知道柳先生想的什么,只在边上捏着衣角等两人入座,除掉费尽力气借了一只鸡来炖汤,林江能做的就只有菜叶挑最嫩的来掐蛋花拿尽可能香的油来炒,这一桌菜式于他虽已用尽了心思,却不见得能令柳先生满意,心里便难免有些忐忑。
这边林江担心着柳先生会发难,那边柳栐言倒是不怎么客气地直接坐下了,他伸手用长柄的汤勺慢条斯理的舀过两圈,才仔细滤去面上的一薄层浮油,从底下盛出碗汤来,递给侍童一般站在旁边的林江。
林江听得柳先生是要他进屋叫醒林满,把这碗汤给人慢慢喂着喝下去,最初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这桌上最好的东西就只有鸡汤,没被柳先生嫌弃已经大幸,林江可完全没想过自己或林满也能喝上。
因为思绪一时转不过来,林江就端着碗发了好一会的呆,柳栐言疑惑地看了几眼,突然恍然大悟起来,自然地往汤里又放了一只瓷勺,再鼓励似得朝人笑了笑。
虽然两人脑中所想天差地别,但好在不会有什么冲突,林江被柳先生的举动引得回了神,忙拿着碗去找林满,柳栐言气定神闲的守着,等那小孩进到屋里看不见身影了才准备要动筷吃饭,他照顾柳承午已然照顾地非常顺手,因而一上来就直接替人舀起汤,同样是不嫌麻烦地滤开油花,等盛了半碗汤后,又把那人当小孩哄着似得舀了只鸡腿进去。
柳栐言做的太过自然,便让人察觉不出有哪里奇怪,是以一直到那只碗被放在跟前了,柳承午才反应到他的主人是在特意为他盛汤。
与还带了点逗弄意味的布菜不同,这种行为已经几近于是在服侍,柳承午紧张地僵直背脊,用力抿了嘴想寻思出一条退路,可惜他的弱处早已被柳栐言捏的死紧,一句语调微颤的主人才勉力说出口,就让根本没什么动作的柳栐言给看得直接噤了声,接着又被主人用筷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鸡汤,柳承午根本抵抗不过这种来自主人的示意,便只能沉默上一会,乖乖低头喝起汤来。
柳栐言见他听话了,就拿还没用过的竹筷把盘里的菜都分成两边,虽然他不介意跟林江坐在一起,但那小孩看起来却有些怯场,大概是把这桌饭菜当成是只给他们准备的东西,柳栐言猜着在他们吃完之前,林江可能根本不会从屋里出来,于是就把汤跟菜都留下一半不动,以便让人能坐下来好好吃顿饭。
因为不着急,他们的速度就并不算快,不过如预想的那样,在这期间林江确实没再露过面,柳栐言等柳承午收拾好用过的碗筷,就主动进屋里找人,要他去院里把饭吃了。
他们进来时林满已经被弄醒了,喝过药精神了一些的小姑娘乖巧是乖巧,却显然在怕生,揪着哥哥的衣服不让他走,柳栐言也不想把人给吓哭,就趁着林江还在边上的时候重新给她诊了脉,确定喂下的药有在起效后,先是对林江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才按着指向直接去了为他们整理出来的房间。
这个家里原先加上林江的父母一共有四人,但最多也就只能腾出两处供人歇息的房间,因着家境不富裕,用来隔开房间与小厅的只有一面草编的垂帘,柳承午见前边有东西阻挡,忙先主人一步地伸手将那长帘掀开,等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抿着笑的主人进屋了之后才跟着踏入其中。
房间里边空间狭窄,即使并没有堆放什么多余的家具,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仍然十分拥挤,柳栐言漫不经心地环视过一遍,便绕开门边上的矮木椅,直接走到床榻边坐下。
曾经做过暗卫的柳承午自然不会觉得这里拿来住人有多差强人意,但那是在只有他自己的情况下才会得出的结论,柳承午有些担忧地看向他的主人,不过与医仙应当有的养尊处优不同,柳栐言对这个地方并没有出现哪怕一点的嫌弃与抵触。
倒不是他觉得直接表现出来会对身为屋主人的林江不礼貌,只是柳栐言小时候呆的那家孤儿院资金不算充裕,有时遇上无法避免的坎坷了,就得由里边的老师跟孩子共同忍耐度过,吃穿住行一切从简,若真要说起来,倒比现在这样的处境都还要艰难些。
出于这么一层原因,不管是饮食还是居住环境,柳栐言会做出的要求就都非常低,更何况这里虽然空间狭小了些,却被整理的非常干净,柳栐言轻摸了摸垫在床上的平草席,应该是林江在下午拿冷水浸布擦过,用手指触上去后又冰又凉的,对这正要入暑的天气来说十分舒适。

第52章
明明年纪尚浅, 但在许多事上却又做的极为周到,柳栐言在心里感慨了会,才抬手招了柳承午过来,他每次行针前都要替那人诊一次脉, 而经过这么些日子调整着药量的仔细医治, 现下总算是解去了大概,柳栐言心情轻松, 就忍不住用拇指在那人同样透着些凉意的腕间蹭了蹭,
“今天开始就不用再施针了, ”
柳承午本来被主人贴近的温度弄得有些痒,结果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回过神后最先冒出来的感觉居然是失落。
毕竟他的主人施针时会不会弄出疼这一点先放到一边, 对柳承午来说, 那种因为静谧而变得明显的,主人动作时所带起的细微声响, 以及若有若无的,在不经意间触碰到时由指尖传递过来的温暖, 都像是在无形中围造出了一个无法言喻的荫庇, 哄的他心中安稳, 同时又昏昏欲睡。
刚有些消沉下去的柳承午在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被猛地吓了一下,是说他的主人要拿他来试药练手, 即使到目前为止没有一次会令他觉得难受, 但那仍然是必须要认真看待的任务,怎么到了现在反倒变得像是在享乐一般,竟是希望主人能继续下去, 又哪里有一点恭敬的态度在。
柳承午还在自我责备的情绪里头越陷越深, 忽的就被带着些力道地往上轻拽了下, 却是柳栐言将放在他腕上的手改蹭为握,见那人受到惊动后疑惑地抬起脑袋了,就又拿另一只手在旁边的床榻上拍了拍,坦然自若地朝他道,
“上来,”
这下柳承午连先前准备拿来请罪的事则都没有精力去管了,如果说昨日是因为要由主人行针才必须躺下,那现在都不需要施针了,他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该再逾越至此。
柳栐言看那人没顺着他的意思起身,反而将原先半跪的那只腿也压着跪下去,干脆仗着自己的手没松开过,开始用这姿势跟他对峙起来,
“这屋子就这么点大,你还想呆到哪里去?”
其实这话在柳承午听来,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毕竟这暗卫,从来都是在暗处护主的影子,又有哪里不能呆,柳承午暗自吸了口气,才试着请命到,
“请主人...允属下在角落值守。”
“嗯?”
只一个字已经让他明白了意思,柳承午抿了抿嘴,还是下意识地做了最后一次挣扎,
“属下,属下守在床尾即可...”
柳栐言几乎要被那人弄笑了,他没怎么用力地捏捏柳承午的手腕,温和地重复道,
“上来。”
同样的话说上两次,便已是不容反驳的命令了,柳承午再不敢推脱什么,动作利落地翻上床榻,沿着边稳稳跪了,接着却被主人压着肩膀移开重心,一下便成了跪坐的姿势,柳栐言没因为方才的事生什么气,只笑着看他,
“叫半天了才肯上来,这么不情愿?”
“属下不是...”
柳承午急着想要解释,但刚脱口不过半句,就觉得这样回答似乎也是错,一时便显得为难又惶然,柳栐言早就猜到若自己像这样刁难似得发问了,这人就定会是如此的反应,怎奈他是无论如何都管不住自己冒出来的坏心,就是要把人欺负地无话可说慌张躲闪了才满意。
柳栐言还在逗弄人的兴头上,便装出副正正经经的样子来,先往边上让开点位置了,才拍着床板再接再厉道,
“来,到里边去。”
因为摆放的方式,床榻就有一面完全贴着墙,柳承午最开始还打算沾着床的边沿睡下,他仗着自己会武,便想尽可能往外侧挪,到时能给主人腾多少位置就腾多少位置,若是实在没办法,那趁着主人睡熟了之后偷偷翻身下榻也不是不可行。
可惜他把退路想的仔细,到头来却被柳栐言直接打乱,柳承午因着之前的请命毫无作用,现在也就没办法再尝试着开口,只能犹犹豫豫地往里挪,等完全挪到里边了,他的主人就奖励似得揉揉他,转而促狭道,
“不是欺负你,只是要让你睡外边了,半夜掉下去可怎么办。”
分明是把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柳承午在抚摸下乖乖低了脑袋,然而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主人到底是怎么看穿他的那些打算的。
他自个茫然半天,柳栐言倒是只顾揉着开心,等心满意足了之后见那人听话的不行,就隔了外边的位置坐着,把呆在里头的柳承午护的好好的。
可这里外的位置是分配好了,看时辰要歇息却还太早,柳栐言认真思考过一会,决定利用时间继续教那人习字。
而对于要学认字这事,柳承午自然是不可能拒绝,只是当他听到主人说要他把下午买的笔拿出来时,却是怔了好久才不声不吭地垂了脑袋,将那只始终被他揣在怀里,几乎要被捂出体温的毛笔双手奉到主人跟前。
柳承午当然也知道主人不会是要把这送他的东西再收回去,但只需跟之前主人说的识字连在一起想,就很容易能想明白是要拿这支笔来练习,虽说这毛笔毛笔,不拿来写字的话,就根本没有用处,可柳承午刚拿到手的时候,确实是打算当作宝物仔仔细细保管起来的,现在却是连一天都还没收放好,就要被蘸上那些乌墨了。
柳承午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是真的不舍得,偏偏主人无论要做什么,到了他这都绝对不会抵抗,便只能沉默地在旁边等着,柳栐言哪里又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他是提到练字了才记起来自己一时大意,居然就单单买了柳承午手上的这支,到头来反倒是他没有笔可以用,也就只能先借了对方的来教,等教完了再还给他学。
柳栐言从柳承午那接了笔,正想着今天该教哪些字好,手上已经由着前世的习惯开始来回转着笔玩,这毛笔比钢笔来的轻,但好在长度足够,转起来也算顺手,因此很快便能借着食指跟中指一齐施力,绕着拇指一圈圈地划了带虚影的弯弧起来。
柳栐言没转多久就想好了今天的课程内容,他刚准备引那人注意,就发现柳承午一直盯着他转笔的动作看,如果要论手上的灵活度,柳承午耍起匕首来可比他这个要好看得多,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还会对转笔这样的小动作感兴趣。
柳栐言觉得疑惑又好笑,拿手在柳承午眼前晃了晃,等他像被吓到地睁着眼睛看过来了,就开口询问到,
“今天教你写外边那俩小孩的名字,好不好?”
柳承午闷闷地点了点头,他最后看了眼主人握着的那支笔,还未沾墨的笔毫是干净的白色,然而在今日之后就再也洗不回这个样子了,柳承午在袖子底下偷偷蜷了手指,结果还没等到开始,就听得主人惊呼似得低喃了一声,柳栐言凝滞了一般地发了会呆,才看向柳承午慢吞吞地道,
“承午,我们没有买墨块...”
柳承午便也愣住了,而他的主人则对自己的糟糕记性很是无语,在说完后只能长长地叹了声,转手把那支笔又还了回来,
“看来今天是用不上它了,你先收起来吧。”
而等柳承午伸手接回去了,还有些不悦的柳栐言却被那人突然露出的如释重负弄的意外,他见柳承午捧笔的姿势小心翼翼的,马上就把那么丁点的郁闷给利索扔了,忍不住地想逗逗他,
“这么宝贝呢?”
柳栐言本来以为那人会手足无措地想否认,没成想柳承午闻言却是埋了脑袋,半晌后攥着笔杆低低应了声是。

第53章
在个人喜好这事上表现地如此坦率, 哪怕是柳栐言也是第一次遇上,他见柳承午因为紧张无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毛笔笔身,自个倒是从心底开始慢慢暖了起来,
“因为是我送的?”
这下柳承午简直要低伏到床榻上去了, 而柳栐言满怀期待地等了半天, 终于还是等到了第二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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