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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为李世民剧透玄武门(三傻二疯)


骤听此言,正在惶恐的萧瑀登时大喜。心想你这老小子可是自己送上门来,须怪不得老夫下狠手!
于是也不顾皇帝的反应,迫不及待便开口质问:
“魏大夫莫非能预测星象?”
魏征微微一愣,俯首道:“臣可以勉力一试。”
勉力一试?分明是不自量力!萧瑀心中冷哼,不由生出鄙夷。他是皇族出身,与精擅天文术数的道士傅仁均常相往来,因此对这星象颇为熟稔。以傅道士的看法,以术数计算历法及日蚀月蚀还算可能,但要预测星象变化,那就真是难如登天,完全已经超乎人力可以理解的范畴了。
显然,这魏征出身寒微,见识实在太少,才会有这样癫狂错乱的妄想。
但无论癫狂与否,都不妨碍萧宰相趁机下手。他冷哼一声,立刻抓住了机会:
“欺君是重罪,魏大夫要是预测得不对,又当如何处置?”
魏征再愣了一愣:“臣愿辞官伏法……”
“那就一言为定。”萧宰相迅速开口,生怕对方反悔:“我也愿意做此约定,如若魏大夫预测不错,那便是萧某欺君,一样是辞官请罪,绝无二话。”
眼见宰相贸然开口,吐露惊人暴论。原本安座于御塌上的皇帝猛然弹起,张口便欲招呼。但萧宰相语速实在太快太急,皇帝还未伸手阻拦,那辞官的约定便已经兜头浇了下来,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李二陛下颓然坐倒,只觉头皮发麻嘴发苦,唯有伸手揉搓额头,长长吐气。他头大如斗,只能咬牙喃喃自语:
“耶耶的,怎么一上来就折进去一个宰相……”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等侍奉在御座之后,闻言只能嘴角抽搐,面无表情:
萧相公啊萧相公,您老干嘛要来趟这个浑水呢?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皇帝也实在拦不住萧宰相千里送人头的决意,只能无可奈何同意二人的赌约,为了保证赌约的公正,皇帝令人从内库中取出三个机关密盒,让魏征将星象的预测誊写三份藏于盒中。皇帝、萧宰相、魏大夫各持一个,等数月之后再比对验看。
诸位大臣全程围观,结结实实吃了一整日的瓜,当真是吃得心满意足、神思舒畅。只是满足之余,却难免有所疑问——魏征的谏章固然搅动朝局,但终究也不是什么军国大政,为何圣人要如此大张旗鼓、郑重其事,甚至亲自下场为臣子的赌约做见证?
几位敏锐的公卿若有所觉,下朝后邀约了几位同乡老友,归家共同计议。
太极宫内,两仪殿。
皇帝退朝之后,身边侍从便赶紧揭开了御座后的一卷轻纱,却见轻纱后端端正正跪坐着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见到皇帝后欢然出声:
“阿耶,阿耶!”
虽然被萧相公的神奇操作搞得头皮发紧,但眼见一双宝贝儿女,李二陛下心头仍旧喜悦万分。他快步走上前去,接过白巾擦拭手脸后抱起女儿,又伸手抚摸儿子额头:
“大郎、五娘,初次随阿耶听朝,可还觉得憋闷么?”
没错,当萧相公与魏大夫彼此撕得不亦乐乎时,大殿后的帷幕中正襟危坐的却是李世民的一双心肝宝贝,长孙皇后的嫡子嫡女,大郎李承乾与五娘李丽质。
这倒也并非李二陛下爱子心切,一时上头,而是极为用心的安排。自聆听天音之后,李二陛下反复思索,渐渐有所领悟——虽然贞观朝名臣如雨,也不是事事都能仰仗。如收拾河北人心、荡涤谶纬迷信等寻常事务,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尽可处置;但疏不间亲,天音反复提及的后世子孙与继承人问题,却非得自己亲自料理不可!
虽然天音暧昧不清,似乎暗示了李承乾未必能在夺嫡中取胜,但以至尊的本心,当然还是希望嫡长子能正常继位——玄武门之变已经开了恶例,继承人问题实在是出不得差错。正因为如此,李二陛下才特意将大郎接到身边教养,并百般用心,斟酌了极为详细的章程。
天音预言中的那位好重孙李隆基相距毕竟甚远,李二陛下鞭长莫及,只得无能郁闷而已;但每每想到好大儿给自己上的“文武大圣”谥号,以及封禅祥瑞大兴土木等等败家举止,那真是怒从心头起不能再自制,虽然不至于抽下腰带将大郎抽得如陀螺一般旋转,但依旧将怒气发泄到了章程之中。真正是吹毛求疵,百般挑剔,定要为大唐培育一位贤能之君。
简单来说,李二陛下编了一份鸡娃指南。
这份指南中,小小年纪的李承乾提前十年体验了朝中社畜的人生。李二陛下为爱子延请了德高望重的女官,每日晨起时督促皇子背诵先秦两汉魏晋以来的辞赋名篇,歌咏《诗》《骚》,以此陶冶性情,荡涤心灵,清除一切可能有的土炮审美。半个时辰的晨读之后,李大郎便须跟随圣人一起上朝,在帷幔后端正坐好,仔细聆听诸位大臣唇枪舌剑的嘴炮,还得用心牢记,费力理解那些高深莫测的引经据典。
散朝用过点心,又是四五名学士多对一轮流讲学,分别教授经史子论诸多典籍;午后休息半个时辰,又于马场练习骑射、箭术,听禁卫讲解兵法。等一日功课已毕,休息就寝之前,还要写一份当日的心得,供皇帝御览。
这份指南可谓详密周到,无所不包,将鸡娃流程安排得妥妥当当。内侍宣读旨意之时,八岁的太子李大郎脸色便渐渐白了下去。看看这一份细密冗长的清单,再回想自己前几年潇洒旷荡的日子,真正是摇摇欲坠,有苦说不出来。
——阿耶这是怎么了?
李二陛下端坐在侧,听着内侍宣读他精心拟定的流程,心中却犹觉不足。继承人的教育固然需要加紧,但天音中那句“嫡子相争”却一直是皇帝不敢稍有遗忘的噩梦。以李二陛下的想法,嫡子相争固然是因权力引诱,也未必没有骨肉亲情淡漠、彼此视为路人的缘故。正因如此,他才一直苦心斟酌,想着能因势利导,培养几个子女间的感情。
而今这同窗共学,不正是增进彼此情谊的天赐良机么?
李二陛下移开目光,刚好看见了坐在身侧把玩九连环的嫡长女李丽质。
……反正鸡一个是娃,鸡两个娃也是鸡嘛。
李二陛下露出了微笑:
“五娘,阿耶与你说一件大大的好事……”
总而言之,除长孙皇后的嫡次子李泰过继在外尚未归宗,勉强躲开一劫以外,李承乾李丽质兄妹都没有逃过父亲的鸡娃热情,提前品尝到了皇帝九九六的快感。李二陛下还向两兄妹振振有词,声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因此万万不可退缩等等。
李大郎倒没敢说什么,五娘李丽质却险些哭了出来:“大哥是太子,自然要有大任;臣又有什么大任要承担,非要吃这个苦呢?”
李世民哼了一声,却不由想起了天音中的种种描述——那个糟心的重孙子,以及宫廷内公主皇后一齐上阵的盛状。
“那可难说。”他道。
正因这鸡娃的种种经历,当幕后听政的李大郎李五娘瞧见父皇的笑容时,固然欣喜不已,但心中却也惴惴不安。果然,阿耶笑着开了口:
“大郎,今日诸位大人都讲了些什么呀?”
李承乾天资聪颖,记性犹佳,简明扼要的便把几位大臣的争论复述了一遍,但轮到魏征与萧相公的争论时,却难免有点结巴——小孩子也喜欢吃瓜,萧相公的瓜又大又甜,反倒把魏大夫那句惊世骇俗的正统论给压住了。李大郎迟疑片刻,依旧难以记忆。
李二陛下还在殷切的俯看自己的长子,在一旁把玩衣衫配饰的李丽质却轻轻咳了一声,在阿耶看不到的死角悄悄一指——殿外正摆着一架长筝呢。
李承乾灵光一闪,登时脱口而出:
“魏大人说,正者,所以正天下之不正也……”
眼见儿子背出了最关键的一句,李世民登时微笑点头,大为喜悦。他又考问了李丽质几句,拍一拍两个孩子的肩膀,牵着手往两仪殿去。乘着父皇不注意,李承乾探出头来,对这妹妹嘻嘻一笑,大为感激。李丽质回以鬼脸,悄悄向哥哥伸一伸手,显然是要大敲竹杠
——同窗共学果然增进了手足的情谊。只不过增进的方式嘛,稍稍有那么一点超出李二陛下的预料。
走出几步之后,李世民突然记起一事:“大郎,五娘,现今关中正在闹旱灾呢,古来贤臣们救灾济民的良法,几位学士给你们讲过没有?”
李大郎与李五娘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个干净。
不错,这几日李二陛下念兹在兹的,除了魏大人那封横扫谶纬迷信的谏章之外,便是关中的旱情了。天幕舆图的预测毫无差错,自二月之后,关中降水便甚是稀少,部分州郡已是二十余日不见甘霖。春耕将至,这旱情自然影响甚大。
所幸皇帝早有预备,除先前派遣官吏巡查各州水利与仓储之外,还下令免去关中一年的税赋徭役,自国库中拨下粮米布帛以供救济。除此以外,李药师在突厥虏来的牛羊也大有用处,朝廷将老病瘦弱的牲畜宰杀后晾成肉干,分赐给长安内外年过六十的老者,又将健壮的牛马与种子借予遭灾的百姓,约定春耕以后归还。
为表抗旱济民的决心,皇帝还在两仪殿外开辟了一个小小房间,每三日在此召见宰相及户部工部的诸位堂官,督促救灾的各项事宜。
今日适逢其会,皇帝考校完一双儿女后心中一动,干脆将几个孩子带进了两仪殿中,想让他们见识见识旱灾中的民生艰难,省得将来骄奢忘本,不恤民力。
皇子公主们乖乖在小阁后的帷幔处藏好,皇帝则端坐于御榻上,依次召见户部及京畿各州郡的长官,听取救灾的报告。
因为仓储充裕,救济及时,此次旱情并未酿成大灾,虽然关中的播种有所耽搁,但据地方的奏报,各地百姓却并无逃亡怨苦,尚且能各安本分,维持生计;春耕翻土也在逐步开展,并未荒废时光。
以数千年来水旱洪涝的惯例,灾后能治理出这样的局面,真正是尧舜也不一定能有的圣德。因此,各地方长官详细奏报之后,便难免要引经据典伏地颂圣,好好拍一拍陛下的龙屁。
李二陛下心中自然喜悦,但面上却未露出半点——数日前他倒是与几位大臣谈论过救灾的成绩,言谈时喜形于色,结果立刻吃了魏征一发进谏。魏征郑重其事,请求皇帝收敛神色,不能让外臣看出喜好,否则必然有人窥伺圣意。若陛下以救灾为喜,恐怕会有人要谎报灾情,逢迎主上了!
这倒实在思虑得对,但魏征紧跟着又来了一句:“臣曾听闻,尧、舜都是闻过则喜,只有昏庸的君主,才会听到一点功绩就欢喜啊!”
这句话又猛又直,差点噎的李二陛下翻白眼。他勉强咽下堵在喉咙中的那口气,总算明白天音中夸赞的“从谏如流”、“虚怀若谷”、“非常人可及”是什么意思了。
他耶耶的,这可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不过,魏征的话虽然能噎得人喘不出气,但也给皇帝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李二陛下神色和煦,出语亲切,既未怠慢几位辛苦抗旱的地方官,又未在言谈中露出什么倾向,只是将刺史们所说的要点暗自记下,预备与内卫收集来的消息一一比较。
皇帝做秦王时耳目便遍及天下,更不用说现在了。要是刺史实心用事还好,如果妄言欺君,怕不就得上房相公的裁汰名单了。
等到大臣们奏事完毕,皇帝温言抚慰,赐下点心茶水,而后借口离开小阁,步入了屏风后的一间密室。密室内颇为简陋,除去一个黄金香炉以外再无他物。但皇帝却郑重拈香,点燃后拜了三拜,才恭敬插入香炉。
香炉烟雾缭绕,很快浮出了李二陛下熟悉之极的天幕。而天幕光华起伏,正跳动着李二陛下数月来“偏差值”的收支。
——除仰仗内卫与亲信之外,这天幕也是李二陛下可靠的情报来源。他早就摸清了“偏差值”的套路,知道这东西与自己治理天下的成就息息相关,只有百姓安居乐业江山一统,偏差值才会逐步提升。而旱灾之后偏差值上升迅速,看来刺史们并未欺诳。
不过,今日李二陛下志不在此。他扫一眼偏差值后便拨动了光幕,调出了一个跳动的黑框:
【是否发送私信?】
李二陛下的脸上露出了极为真切的笑容。这正是他耗费不少偏差值兑换来的“私信”功能,据说可以向“up主”发送消息。虽不知这“up主”是什么神明,但似乎与天幕天音关系极为密切,想必也是博古通今,无所不知……
李二陛下咳嗽了一声,端正衣冠后郑重再拜一次,而后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卷白麻纸。
这是二凤耗费数日功夫,仔细斟酌撰写的一篇律赋,骈四骊六,文词华美,用典精微,真正是一手一笔斟酌出的大文章。赋中除歌咏天音圣德、大表感激之意以外,便是极为含蓄而婉转的请求,希望天音能再降恩赐,挽回长孙皇后“早逝”的命运。
这样的大文章不能假手于人,李二陛下每日抽空撰写修改,倾注不知几多心血,今日才算完稿。他仔细将白麻纸展开,在香柱上引燃纸张,而后投入了金炉之中。
白麻纸上烟雾缭绕,天幕果然有了变更:
【依据保密条例,不得传递实物,正在转译中】
片刻功夫后,天幕上闪过了李二凤精心写就的那篇大赋。皇帝的书法实在不同凡响,但见半空笔走龙蛇、银钩铁画,清新笔意凛然于飘逸灵动的框架转折之间,一卷长赋徐徐铺展开来,真如美不胜收的墨画。
但这幅用心至深、笔墨精道绝伦的顶级书法作品很快便消弭于无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呆板的宋体转译结果:
【请问up主对唐朝皇室的健康问题是否有关注?】
李二凤:…………
——敢情朕这几日写的文章都白瞎了呗?
他莫名生出了一股郁闷。
在学校蹭了几天饭之后,某日上午,林杉又接到了白师兄的微信视频。
视频中白师兄双眼发亮,以极为兴奋的语气告诉他那把仿唐剑的研究进展,并连连感叹:
“仿得太好了,太真了,做这个的人一定是相关领域的专家!你是不知道,我导师分析完成分后眼睛都直了,说要不是氧化成分不对,他都能把这当出土文物!这么说吧,我博导这几天吃住都在办公室,还找了几个博物馆的研究员一起肝。真的,他们都说这是高手在民间,实在意料不到……”
说到此处,白师兄轻轻咳嗽了一声,流露出了有求于人的热切:
“当然啦,这样出色的专才,我们院里的各位教授都想拜见拜见,请教一下经验。三儿,你看能不能介绍介绍?”
介绍介绍倒没有什么,但林杉却只能摇头:
“师兄,真不是我不帮忙,这个直播网站保密得太严格了,实在是绕不开。”
这直播网站在所谓“隐私保护”上简直病态,不但打赏与礼物由网站代替投送,就连私下的交流也极为困难,up主似乎要升到一定级别之后,才有权查看粉丝发来的私信。
白师兄明显有些失望,但显然也不算意外,迅速便提出了替补方案:
“没事没事,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不过这样的人物不能放脱呀,三儿!你看,人家既然喜欢你的视频,那你可以勤奋更新,多多创作,先和大佬把关系打好再说嘛。关系好了,什么不能谈呢,是吧?”
白师兄停了一停,明白无误的捕捉到了林杉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那是属于鸽子的犹豫。
他立刻下了狠心,抛出预备已久的诱饵:“这样吧,三儿,你要啥资料你和师兄说。最近我导师和隋唐史学界吕教授吃过几顿饭,手上还有几本吕大佬亲笔批注的《隋唐史》,你要不要看一看?”
这一招极稳且准,林杉的瞳孔立刻开始了剧烈震动——吕大佬是隋唐史学界的泰山北斗,林杉自本科以来高山仰止的学术偶像;现在能有一本大佬亲批的学术著作,这简直能让小粉丝狂喜乱舞,不可自禁。
他立马下了决断。
“师兄说哪里话?难道我还要等着师兄给资料才作视频么?”林杉左手移开手机,右手翻开笔记本电脑,熟练的新建了文件夹:“师兄我视频早就准备好了,最多后期搞一搞,马上就能上传……”
林杉关闭了微信视频,仔细想一想后又点开了直播间软件。
在更新了第一期视频后,林杉up主的级别上升,终于可以查看一丁点粉丝的信息。他打开观看名单,看到了投送礼物的粉丝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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