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边的另一间卧室,主调是深灰,屋里装了隔热墙板,被套、窗帘、地毯看着都相当厚实,脚踩上去,地面似乎都是软的,不开空调,房间都要比外间温度高些。
“可这是我的卧室。”周冽再次笑笑补充,他还挺好奇的追问:“那间也很暖和,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心思。”
陈肴言看着周冽,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能幼稚到这种地步:“你喜欢那你就去住,刺得我眼睛疼。”
周冽像是真的觉得很好笑:“那当然,我的要求就是高饱和度高亮的大红色,多喜庆。”
周冽笑着笑着就将视线放到陈肴言的后颈处,那处被阻隔贴严丝合缝的遮挡,周边有浅浅的红肿,他单手稳住前方的陈肴言,陈肴言皱眉回过头。
周冽的声音就响在耳边,混着他海风般的信息素的味道:“别动。”
之后便是渐渐放松呼吸和紧绷消散的感觉,周冽将戴了一天的阻隔贴替他摘掉了。
但对方并没有退开,等了半分钟,“可以了吗?”陈肴言回头问。
周冽抬眼,两人一瞬对视,周冽松开手,退开两步,又回到最开始那个话题:“你真的不住那间吗?”
“那你叫我一声哥,我就把这间让给你。”周冽的手里还捏着刚从陈肴言腺体上摘除的浸润他信息素的、还带着体温的阻隔贴,阻隔贴温度明明不高,周冽却觉得自己的手心像是被灼伤。
陈肴言很是不解:“周冽,你的大脑萎缩掉了吗?总是喜欢浪费时间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他不想再在周冽身上浪费时间和他无聊的扯皮,准备进主卧将那些刺眼睛的大红装饰撤掉换掉算了。
但他刚提步转身,就有人大力将他扯回去,周冽靠在门框上,脱去外套,他里面还是件黑色的短袖T恤,他就这样直直的盯着陈肴言。
很深很深的眼神。
陈肴言看着眼前的周冽面无表情的脸,他看见周冽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周冽裸露的手臂就紧紧拦在他的后腰处,依旧是用臂弯卡着他的腰侧,很紧很强硬的一个姿势。
“不是说要标记吗?我现在给你标记。”周冽说,出口的声音有点干哑。
陈肴言要将他缠在自己身上的胳膊甩开,但周冽不仅没松反而加强了力道。
“等我先换个衣服,洗个澡。”陈肴言皱眉道。
开会的原因,陈肴言里面是件很规整的白色衬衣,周冽单手控在陈肴言的腰腹处,另一只手在陈肴言的颈线上轻轻一滑,然后直接往下扯掉了他的领口,几颗扣子崩开弹在地上,融入厚实的地毯无声无息。
陈肴言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一凉,紧接着,潮热的呼吸就喷薄而来,陈肴言最后挣了挣,甚至想抬手打他,警告道:“周冽!”
周冽直接将他的头按在他自己的锁骨处,让对方的脸贴着自己侧颈,说:“别动,等会我给你洗。”
腺体就在颈骨下方,连接脊椎的那块松软处,两人站在房间门口处,几处灯光交错而来照着两人。
周冽将陈肴言的衬衣更加松下去,露出整个肩头锁骨和半个后背,他终于看见那里光滑无暇的秀气腺体,不止其上,连周边都毫无瑕疵或是任何的斑点痣痘,就像陈肴言这个人本身,其实是由内而外的干净透彻。
周冽看着那里,想,等会自己会在那里咬出血,然后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标记表明,陈肴言属于自己,在陈肴言身上烙上独属于自己的记号。
然后呢,然后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个标记随着时间淡化,即使只是临时标记。而终有一天,他会彻底标记陈肴言。
他看着那处,和周围脊骨的浅浅轮廓,直接低下头去。
周冽先用唇在陈肴言的肩头轻轻碰了碰,然后才缓缓的以唇移挪过去,直到他的呼吸终于轻轻喷在腺体上方。
似是感知到危险,陈肴言下意识的动了动。
“别怕。”周冽握住他一边肩头。
然后他听见陈肴言的声音从自己颈间传来,并不紧张,反而泛凉,尤其与自己干哑的声音形成对比:“你是不会吗?要咬就快一点。”
标记分临时和终身两种, 像是自然选择也给人试错的机会。
临时标记根据标记两人的契合度和身体因素可维持1个月左右,若不再注入信息素加强,标记的印号就会自然消退终至了无痕迹。
而终身标记则不然, 终身标记强势霸道, 百年前医学不发达时,被标记者甚至一生只能一次被终身标记, 而现代医学高速发展百花齐放, 才应运而生专门去除标记的手术, 不过手术危险系数相当高, 后遗症强, 多的是手术结束洗去标记但腺体留下永生不可磨灭伤痕的Omega。
中学时大家大都未分化,整个班里基本都是无ABO性别的孩子,老师将他们集中起来特意讲解过ABO性别的分化以及其他生理学知识。
然而那个时候陈肴言在医院修养, 而承担此责任的父母一年见不到几次面,所以陈肴言初次的ABO性启蒙居然是来自自己那位没分化就开始撩上撩下不安分的堂妹。
那时陈盛云不爱蹲家里写作业,周末就来医院看陈肴言,某次她过来就神神秘秘的将护士和李成赶出去, 遮着嘴巴对陈肴言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哥, 来,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咱们提前做做准备。”
陈肴言手上挂着输液的针头, 目光从Kindle上方挪过来。
陈盛云笨手笨脚的把他的被子往腰上拢了拢, 自己一屁股坐到被子上去,占据陈肴言的半个枕头,然后拿出自己背着家长老师私藏的手机。
陈盛云从小到大就没消停过, 但她每次到陈肴言的病房里来, 都会带很多自己以为的新鲜玩意, 分享给陈肴言。
陈肴言没有特别感兴趣的,但也总是陪着她看和玩,也或者是,她陪着自己。
陈肴言以为这次又是什么超级英雄的大电影或者热血漫画,陈肴言的目光轻淡的扫过去,陈盛云捏着他的手机放在两人眼前,目光紧盯屏幕,黑色背景中外文字母逐次出现,前奏很悠扬轻缓。
没有翻译的生片,陈盛云皱着眉眼巴巴的看陈肴言,陈肴言无奈,只能依着字幕给他逐句翻译,随着电影的进程告诉他影片中主人公的交流谈话。
但没走几分钟,陈肴言随着翻译的进程就逐渐停了停,主人公话里的意思越发露骨挑逗,成年人的敏感话题,甚至不用他再翻译,画面里面的人已经搂上了对方的脖子,靠在医院的办公室门框边。
白大褂脱了一大半,Omega颈后的腺体影影约约露出来,片方打上了稀薄的马赛克。
陈肴言抬手挡住了妹妹好奇睁大甚至在仔细研究的眼睛,但手机里暧昧的声音不停。
陈肴言皱眉用自己挂着针头的那只手探过去去关了手机。
隔着7.8年,此时此刻,陈肴言被人控制在怀里即将要咬下标记时,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部影片。
那部医生角色的特殊影片,当时的陈肴言只和妹妹看到两人互相为对方急迫解衣服的部分,陈肴言熟悉所有理论知识,知道要如何找到腺体的“接受点”,要如何咬破自己的齿间注入信息素,也知道在排异反应强烈时,接受方会难受,应该使用“促标记素”加速融合…
但他没有再次见过具体操作,他只后知后觉自己和周冽现在在两道门边的站姿和那部影片里诡异的相似。
然后接下来,要如何做,当年那部没有看完的影片,似乎是以另一种方式在继续下去,以陈肴言的亲身体验。
腺体暴露在一个成年的Alpha眼中,其实是一件危险的事,尤其他现在作为一名迟迟分化的Omega。
陈肴言感受到周冽在自己腺体上方的迟疑和观察,他以己度人:“周冽,你是不会吗?”
还带着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催促似的:“要咬就快一点。”
然后下一秒,他感觉箍在自己腰腹处的手臂突然收紧,他前移脚步站稳甚至踩上周冽的脚背,但他根本没有余力去顾忌这些。
颈后的腺体像是被从中被直接剖开,霸道的痛,极冷的寒流和极热的暖流汹涌着直击颅腔的神经中枢。
周冽的五指像支架,让他的手稳稳的交叉置于其上。
他的额头在冒汗,但又冷的发抖,胃部涌上来想要呕吐的欲望。
有手指从左到右抹了一层他的下唇,有点粘腻的血腥味沾上来,他听见周冽在自己耳边的声音,好低:“你嘴巴太白了。”
微痒的感觉停留在唇上,陈肴言下意识抿了抿,一点甜腥味。
他抬眼,看见盯着自己的周冽,对方眼瞳很深,嘴角带血。
察觉到视线,周冽很快收回去。
下一秒,周冽就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陈肴言的呼吸间,两人的信息素味道浓郁,其中混杂着浅淡的血腥味,他将胳膊理顺搭在周冽的肩头,说:“我可以了,再来。”
像是叠印记,初标三次是正常程序,能将标记成功率控制在90%以上。
第二次是在新房间的床上,他背对着周冽,衣服已经被他自己脱掉,衬衣松垮半缀,实在碍事。
周冽一只手的掌心绕到前面来,掌心贴在陈肴言依旧纹理分明的紧实腹部,一个多月的孩子正在顽强的从细胞团分化成有身体特征的胎儿,其实连他手掌的一半都不能占到,但周冽却还是以手挡在此处,像是支撑陈肴言的身体、也像是遮挡孩子的意识。
陈肴言背对着他,这样看过去其实他很瘦,后背薄薄的一层肌理贴合在骨骼上,略微一动,后背的肩胛、肋骨和脊柱就形成隐约的起伏轮廓。
周冽单手隔空触了触他凸起来的几块骨头,最后手指停留在陈肴言的肩头,抹去上方的一点薄汗,手停在陈肴言身上,他能感受到陈肴言呼吸的起伏。
这次他没待陈肴言的冷静催促,直接照着后颈处红肿破血的腺体“接受点”再次以尖牙咬破,咬出更深、更红的伤口,他感受到陈肴言一瞬间的紧绷,像是拉开的弓,紧绷的、却是脆弱的。
他从来没听过陈肴言叫痛。
陈肴言说自己累、说自己困、说自己不耐烦,但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痛。
周冽想很用力很用力,想咬到陈肴言最深处,想把陈肴言咬的很痛,让他抑制不住的流泪颤抖,甚至是叫出来。
周冽却根本下不了手也下不了嘴。
外强中干说的就是陈肴言,表面看上去强硬冷漠,好一位一丝不苟的强势精英,但其实底下的身体并不好,体温常年偏低,动一动就冒虚汗,手一用力捏揉就留下晃眼的红色痕迹,是真的容易累、容易困,连睡着时呼吸的起伏都小。
为什么有人能将脆弱与强硬融合的这样好?
像是艰难撕开外层坚硬的铁皮,里面却是一推就散的饼干芯。
第二次的咬合,注入的信息素更多,跟随血液走到身体的更深处,反应自然是更强烈的。
陈肴言的身体开始升温,自然不会是正常的暖意,而是两人信息素交叉的反应热,周冽摸到陈肴言逐渐滚烫的手臂和脖子,但他露出来的上半身,除了红肿凝血的腺体,依旧是冷淡的白肤,甚至脸上还是苍白,刚刚抹到嘴唇上的那点血迹已然干涸,在陈肴言的唇上凝固。
“难受吗?”周冽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到陈肴言的眼睛上,出口的声音有点干哑。
头顶的灯光套着护眼的光罩,但直射而来还是有些刺眼,陈肴言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呼出口气:“第三次。”
但身边的人半天没有动,陈肴言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淡淡的拂过自己裸露的皮肤。
他将手拿开,看着灯光下的Alpha。
但只有一瞬,陈肴言的眼前再次恢复黑暗,空气中的海盐味从来没有这么汹涌强盛过。
周冽一手握着他的后颈直接将他的头从床上撑起来,而他则覆在自己上方,以唇舌强势的席卷陈肴言的口腔。
周冽的手用力揉着陈肴言后脑勺的黑发,牙齿有点收不住似的,吻着吻着就开始咬陈肴言的舌和唇,一如他今晚的信息素给陈肴言的感受,霸道的无法控制。
这吻、这种靠近,却奇异的抚平某种莫可言说的燥意,陈肴言的一只手搭着周冽的脖子往下走,走到他凸起的喉结处,陈肴言抓住了周冽的脖子,手掌心无意识的卡着他的喉结。
最开始是周冽单方面的掠夺般的一个亲吻,但陈肴言的手卡着周冽的脖子,还是给他呼吸不畅甚至窒息的感觉,周冽萌生退意,但陈肴言的另一只手却捏住了他的下巴,阻止了他的意图,并且压下他的脸,重重的开始咬周冽的唇。
两人接了个窒息的、血腥的、燥热的吻。
最后散开时,周冽将头搭在陈肴言裸露的锁骨上,轻轻喘气。
笑着骂:“你是不是要弄死我啊?陈肴言。”
今晚这场略有点僵硬机械的标记,到这里才像是点燃火星。
陈肴言摸到自己嘴角被咬破的血迹,周冽抬起眼皮看见了:“别在那装,你咬我可也是一点没收着,艹,要肿个几天了。”
说着,他缓过劲,撑起身体,捏着陈肴言的脸去看他的嘴:“来,我看看,你这牙齿怎么长的,咬的人好疼。”
陈肴言抬起眼睛,头顶上方是周冽的脸,周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天花板上的光,将自身阴影全部覆盖在陈肴言身上,遮挡住他。
第39章 Marine
陈肴言抬起眼睛, 头顶正上方便是周冽的脸,周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天花板上的光,将自身的阴影全部覆盖在陈肴言的身上, 遮挡住他。
陈肴言看着周冽微肿的嘴角, 与残留的血交融,是饱和度很高的红色, 不刺眼睛, 反而有种润泽的柔软。
陈肴言挥开周冽直接冲向自己脸上的手, 第二波标记的后遗症似乎在接吻的过程中消散, 他现在有些罕见的懒散。
周冽还在不放弃的要控制住他的手去捏下巴, 陈肴言动了动嘴唇,看着周冽说:“你嘴巴里一股甜味。”
周冽没再坚持去看他的牙齿,但仍旧没死心, 用食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去压陈肴言被咬破的下唇,陈肴言的牙齿时不时的露出来一点。
闻言,他笑笑,抬头将下巴抵在陈肴言的锁骨窝里, 用鼻梁轻轻抵着陈肴言的下巴颚, 瓮声瓮气的问:“能分清楚具体是什么味道吗?”
陈肴言没说话, 周冽看着灯光将他的眉毛染上柔软的浅色, 陈肴言细致的眉心轻轻皱了皱, 似在思索, 但没说话。
“分不出来?那再来一会?”周冽特意没将刚刚那次称作是吻,两人之间,似乎是互不相让的兽性和掠夺更多些, 温情和缠绵太少。
他直起上半身, 与陈肴言脸对着脸, 两个人鼻尖相抵,他低声说:“这次我不咬你了。”
他微微偏移角度,和陈肴言已经降温恢复温凉的唇相碰,为防万一,他这次根本没有用牙齿。
他轻轻抬着下巴,像是抚慰陈肴言口腔里的伤痕,舔.舐和交缠,贴合与吮吸。
周冽以前没有接过吻,他仅有的经验全是在陈肴言身上。
他总是想重重的咬这个人,所以他最开始只蛮横的啃和乱闯。但像是缠斗之后的安慰,他仍旧想要靠近这个人,想更亲密的贴合,很近很近,他毫无头绪,只温柔的、热烈的、不放过一丝一毫接近的空余,那便形成了两个人之间的吻。
似乎是无师自通的真正意义上的吻。
陈肴言有点懒洋洋的,周冽看见他眼尾松散的弧度,他的眼睛微微阖着。
周冽突然寻到陈肴言后方脖颈那处凝血的刺眼伤口,再次猝不及防的以自己的利牙咬上去——标记的第三次。
这种自然选择的标记过程之所以甚至渐渐发展出来特有的假期,就代表是极疼的,尤其是对于接受标记的这方。
但是猝不及防的转变到巨痛下,陈肴言并没有任何躲闪的态势。
周冽想起他们第一次的那天晚上,其实周冽在这之前并不常去回想那些细节,他觉得以自己和陈肴言那种关系,若是去回想纠结那些细节,像是在莫名其妙的意.淫他似的,周冽不齿,也不屑,甚至可能是不敢。
但此刻回想,那天晚上,周冽最强的一个念头便是“控制”,控制住自己眼前的陈肴言。
那天晚上他们罕见的急迫,酒店房间的灯一直没开,窗帘也根本没空拉上,那是个秋末,月光圆盘大脸就守在窗外,洋洋洒洒毫不吝啬的将莹白的灯光照到他们的身上。
周冽这时才想起来,那是自己压抑10来年的情感、不忿、怒意一朝爆发的时刻,他们之间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温柔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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