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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对头面前A变O了(姜乌拉)


陈肴言掀开身上的被子问:“他们还在隔壁?”
周冽坐在他旁边, 看着他整理衣服:“我哥来了, 他在那边跟你爸…他们谈, 不然, 我们连那个门都出不了。”
周冽就看见陈肴言面无表情的理着自己的袖口,然后冷冷的吐出个词语:“破事。”
和自己身边那群混天混地的ABO的出口成脏比起来,陈肴言话少, 脏词脏字更少,所以偶尔周冽听见陈肴言说出这种话就觉得有点诡异的好笑——只要这词语不是对着自己。
甚至陈肴言生气的时候都很少,更多的时候,周冽在他面前的怒气都转过几个来回, 陈肴言还是状况外的平静, 或者说是不在意。
周冽撑着下巴坐在窗边看前方陈肴言清隽的背影, 看他微微低头后颈露出来的阻隔贴的边, 周冽看了一会, 突然站起来, 两步上前,一只手强硬的固定住了他的肩膀,手下的肩头摸起来有点硌手。
陈肴言要回头避开。
周冽摁住了, 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到阻隔贴的边沿:“别动。”他的呼吸轻轻的扫在陈肴言耳后。
他替陈肴言揭掉了有些碍眼的阻隔贴, 腺体上有点闷出来的薄汗, 细细的附在秀气略微发红的器官上。
周冽将陈肴言的衬衣后领口略微撑开了一点,给腺体多些空间,阻隔贴揭开,冷薄荷扑面而来,紧接着是追赶上来的有些浓郁的酸甜的柠檬味。
陈肴言自己每次揭阻隔贴的时候并不会如此细致,偶尔看不见会滑到或是扯到腺体,就会有很尖锐的痛。但周冽替他摘掉的时候即使架势看起来有点强硬,但动作却很细致温和,甚至注意着一点也没有碰到那个敏感部位。
周冽还在身后,呼吸间的气息偶尔扫过那个敏感的部位,实在不舒服,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的痒,陈肴言很快就回身避开,从周冽手里取回用过的阻隔贴,看了他一眼:“谢谢。”
周冽没有让开路,就一直站在他面前,挡住上方发散而来的光影,他的声音有点干哑:“陈肴言,你有没有…在意过一个人?”
周冽近距离看着陈肴言的脸,陈肴言眼睛闭着的模样他已经看过好几次,有种让人心软的安宁柔和,但每次陈肴言一睁开眼,那种冷漠的攻击性就无师自通的发散出来。
陈肴言被周冽挡在这里,有点不耐,他推开身边的窗户,让房间里的信息素发散出去些,问:“谁?”
“我在问你,你有没有曾经…或者现在,很重视、很喜欢、经常会想念的人。”冬日干燥冷冽的风呼啸着从打开的窗户外扑面而来,周冽伸臂关了窗户,摸到遥控器,打开房间的换气系统。
两人的信息素在房间内交错着融合,然后被交缠着卷入风口。
陈肴言没说话,只蹙起眉心。
周冽看着他:“我有点好奇,陈肴言,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周冽就直直的挡在他身前,堵住他的路。
周冽的问题,陈肴言听懂了,但他确实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从小到大,其实陆陆续续一直有对他表示强烈情感倾向的人,男女ABO都有,羞涩的、张扬的、执着的、温柔的、热烈的,甚至年长的和年轻的。
陈肴言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强烈的情感来源其实是不解,最严重的有一次,一位男性Beta追求不成甚至以当场生命相逼,说若是未来余生无法和他携手共度,就觉得看得到头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在这之前,陈肴言甚至都不认识他,陈肴言那个时候直接报了警。
而第二年,那位Beta和新交的男友黏黏糊糊的搂在一起时,还和陈肴言在街道上偶遇过,那位Beta还拉着男友大方的过来和他打招呼。
陈肴言身边的同门师兄恋爱的保鲜期是半个月,只享受恋情最初那段短暂时光的刺激和新鲜;而低年级的师妹则永远在失恋的途中哭泣;甚至某段时间,表弟对一位Alpha有好感时,也是一整颗心挂在对方身上,完全找不到自己…像是被情感支配,变成另一个人,变成爱情的奴隶。
所以陈肴言对这种东西其实是有些不相干的消极,再加上他算是务实派,脑海里天然就没有对于未知事情的浪漫想象。
周冽陡然这样一问,陈肴言自然没有答案,但他也没有兴趣去思索考量。
感情一事,对陈肴言来说并不是所谓必需品,甚至他也不需要这种调剂,他不愿意为了随大流或者仅是因为别人的不懈追求下就开启一段恋情。
陈肴言给不出什么答案,但他目前唯一确认的是,若他没有遇见自己想要的人,他不会为了凑合而找一位伴侣。
周冽似乎就等着陈肴言的回答,陈肴言顿了顿,还是实话实说:“不知道。”
周冽拉住陈肴言的一只胳膊,看着他:“那你想一下。”
陈肴言的耐心即将告罄,冷淡的吐出话来:“周冽,我不是你的调研对象,让开。”
“是吗?”周冽像是被激怒,突然往前逼近一步,陈肴言下意识要退开,但周冽伸手向后一拦阻挡了他退开的趋势,周冽一只手搂住了陈肴言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摸到了他的后颈骨下方腺体,腺体刚被解放出来,还有些红肿发烫。
陈肴言很少和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向来都是和人隔开一段距离的,更遑论这种类似拥抱的亲密动作。
其实刚刚,周冽将他从那边抱起来的时候,他在梦里模糊的有些微感受,能感受到温热和熟悉的气息,但眼皮实在太重,潜意识里又觉得这似乎是安全的,所以他很快就被意识扯进深渊。
陈肴言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周冽的接近触碰并不排斥——无论是几次梦中周冽的靠近他不会警惕的清醒,还是周冽时不时的拉扯他都不会反应过度,甚至是最开始那天晚上,在车里,就算在发/情/期信息素的影响下,他也都靠了过去。
他童年时期,多在海边的那间病房里,嗅着海水的淡盐味入睡和清醒,海盐味总是提醒他让他想起安静的医院、冷淡的护士和冰冷的针管,他明明是非常厌恶这个味道的。
周冽的手指在敏感的腺体上轻轻滑动,混杂着他将头搭在陈肴言肩头时呼吸间的淡淡湿气,两者混杂着带起来不可言说的生理刺激。
“陈肴言,你现在和我这样抱着,心里在想什么?”周冽的力使得巧,臂弯卡着陈肴言的腰,两人身体相贴,房间不大,两侧是离的很近的床和柜,陈肴言甚至连腿都抬不起来。
陈肴言能清晰的感知到周冽与自己身体相触碰的部位,温度、力度和气味,五感皆在发挥作用。
他在想,为什么他不排斥周冽的靠近?
陈肴言一时没说话,周冽安静半晌,轻轻转过头来,去看陈肴言的脸,然后他就与陈肴言面无表情的冷脸相对,周冽像是没看到似的转过头去,甚至还抬手将陈肴言的头轻轻拨了拨,让对方也靠在他的肩头。
周冽只有最开始轻轻滑了滑陈肴言的腺体,触碰腺体的生理刺激有点不要脸也让人有点不好受,之后周冽的手就只是安全的隔着陈肴言的衣服在缓缓用力摩挲他的后背心,周冽在陈肴言耳边说话:“我没有调研你。”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陈肴言的声音依旧凉。
周冽的腺体常年像是都在睡眠的状态中,他不戴限制人的阻隔贴,也几乎不会被别人的信息素撩拨影响到。
但这会的姿势,他可以轻易的看到、摸到、甚至影响到陈肴言那处敏感,同理,也存在在陈肴言身上。
他是故意,陈肴言是无意。
但顺承下来的感觉,周冽还是下意识加紧了箍住陈肴言的力道,但同时,他还得注意着身体另一个蠢蠢欲动的部位,若是有了反应,陈肴言可能真的会杀了他。
“陈肴言,刚刚我这样抱你,你没有挣扎,其实,这种拥抱,还是挺舒服的吧。”他接过话头,却像是换了个话题。
“陈肴言,其实你没有挣开…是不是也担心,万一没注意和我打起来,伤害到孩子?你很小心,你好像…比我们想象中,都要在意他。”周冽用脸在陈肴言肩头蹭了一下,他的衬衣看起来版型服帖规整,其实面料却非常亲肤柔软,只不过,衣料下方,陈肴言的肩头过于硬,周冽蹭的并不是特别舒服。
“我不能在意他吗?”陈肴言问。
周冽声音轻轻的,他的音色本来是偏冷硬的,这样特意放轻的时候就中和了那冷硬,显得清凌凌的温柔:“你刚刚说,你不知道你在意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你看,陈肴言,这不就有了你第一个在意的人吗?”
陈肴言没说话。
“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故意去找人打几架,听天由命,运气好的话,我活下来,运气不好,我和肚子里的他一起玩完。”
陈肴言冷笑了一声:“那是条命。”
周冽靠在他后方说话:“陈肴言,我来替你回答刚刚那个问题,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会很温柔。”

第34章 luxury
在陈肴言的小客厅里当着几人说出那番话后, 周冽背对着陈肴言站在前方,其实最明显的情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身后的陈肴言,他甚至有些不敢转过头去。
听见陈肴言的父亲说出那样难听的话来斥责陈肴言, 甚至要找人来控制住他, 或者是使用武力镇压时,周冽唯一的情绪便是愤怒, 清晰的、升腾的愤怒。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听不得别人对陈肴言这样斥责和评价, 即使对方是他的父亲, 周冽不懂前情, 不懂后来, 他只知道当下,他忍不了。
而被蒋其文打断,周冽停住后, 直接无视对面两位父亲的冰凉的居高临下的打量时,他才开始反思自己。
他为什么会愤怒?他为什么看不得别人凶陈肴言?他为什么…对陈肴言的过往经历清楚可知,稍一回想,他就连陈肴言什么年级参加的什么比赛、获得的那些拗口奖项都能整整齐齐的说出来。
他记不住自己的任何考试成绩, 但他能说出来陈肴言几次大考每门科目漂亮的分数。
他总是记得陈肴言少年时, 唇角微抿站在主席台上发言的话, 打头总是平平无奇的:“各位老师、同学, 大家好…”结尾总是:“谢谢大家, 我是来自初三/高一/大二…的陈肴言。”
陈肴言和别人不同, 不论何种发言,他只在最后稍微提及自己的名字,但周冽总能在让人昏昏欲睡的晨会或是各种典礼上, 将陈肴言的各种冠冕堂皇的发言从开头听到末尾, 像是就为听到他最后自己轻轻的说出“陈肴言”那三个字。
周冽突然发现, 这些记忆是如此的清晰,像是在眼前,在昨晚的梦里,在记忆的一个转角,他甚至不用费力寻找和回想,出口即来。
他甚至替陈肴言感到委屈,他今天晚上和他蒋哥的想法一致,看见陈肴言时最先的反应就是他有没有吃过晚饭、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发烧,而他的父亲们呢,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堵在房间里头,冷漠的斥责他,丝毫没有温度可言。
可是,为什么?
陈肴言的手还安静的放在他的手心里,风从打开的窗户呼啸着吹进来,撞击窗框发出并不动听的“哒哒”声,房间几人的情绪都偏冷,暖气发散的温度并不能抵抗自然冷冽的风。
很冷的房间里,周冽后背却冒了点汗,他站在原地,唯一的感觉就是心脏在胸腔重重撞击然后掉下的沉闷响声,他有点心慌。
或者说,这种陌生的他很少体会的感觉是紧张。
蒋其文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他的耳朵里终于捕捉到其他的声音,他轻轻吸了口气,然后回过头去看陈肴言,他站在前方,挡住了大部分的光,陈肴言被他的阴影笼罩,在阴影后方,闭着眼睛正在安然平静的呼吸。
周冽突然就想,以后,他也可以替陈肴言挡住所有。
可是,为什么呢?
他的脑海里情绪在走,在回忆、在展望,但最初提起的那个问题,周冽自己还是没有回答。
周凛带着人上门来,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微笑站在厅内的蒋其文,那张总是冰冷脸上带着点罕见的专注,而蒋其文也与对方轻轻回视,一扫而过,总是大气稳重的脸上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嗔。
蒋哥小时候过的很苦,但哥是他不倒的靠山,蒋哥并不依赖哥,但哥在那里,他就什么都不怕。
周冽也想成为陈肴言那座不倒的靠山,即使陈肴言不需要,但他在那里,他就想用自己的存在告诉陈肴言,你什么都不要怕。
周冽终于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他为什么一定要强硬的进入陈肴言冷漠的视线中,为什么对他的过往经历如数家珍,为什么见不得他难受委屈甚至一点的不舒服,为什么他身边一出现陌生的Omega他就暴躁不爽,为什么不忿对方对自己的平淡漠视…的答案。
周冽很少会自己争取什么东西,家庭的原因,让他在物质、情感方面的欲求得到极大的满足,很多东西,在他还不需要的时候都已经自发的到了他手上,不论是金钱、地位、涌来的各类ABO,甚至上面有哥哥蒋哥的存在,父母都不要求他上进坚强。
所以他似乎都不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他都忘记或者说他根本不会、不知道该如何去争取、去拥有。
但他的本能却强烈的指向陈肴言,他的本能告诉他他想要陈肴言,但他不懂、不会、或者是蠢笨的不知道,所以他才能搞成现在这副样子。
承认自己的欲/望是周冽人生第一次,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想要,是一个人。
九曲连环的关节打通,其他的似乎就很轻易就能思考清楚。
如果说他是有欲/望不自知,是接受的太多根本不用自己提出想要。那么陈肴言,似乎就是完全的没有所求,他好像完全没有“想要”。
但周冽此刻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陈肴言,鼻腔里是两人混成一起的信息素的味道,像是在夏日的海边吹着风轻轻饮一口冰凉的柠檬水,酸甜、惬意,周冽在陈肴言坚硬的肩头上蹭了蹭脸,他想成为陈肴言初次的“想要”。
周冽听见陈肴言在自己耳边的声音,冰冰的,在他话落之后:“松开。”
“再抱半分钟。”周冽的头发在陈肴言颈间轻蹭,带起点痒。
陈肴言皱眉避开:“我没有跟你讨价还价。”
周冽笑了下,声音被笑出来的尾音粘黏:“还有20秒,你肚子里的宝宝肯定也能感受到我。陈肴言,我替你做临时标记吧。”
陈肴言抬起手抵了抵周冽的肩膀,是一个拒绝的姿势,周冽看了一眼前方的挂钟,才终于松开:“好了。”
陈肴言的衣服又被蹭起细微的褶皱,他扯了扯:“标记的事情…先等两天。”
不论是临时标记还是彻底标记,都会按照标记和接受方两人的信息素适配、融合程度产生一个反应期,像是化学反应的反应时间。
接触、时间、条件,才能构成标记成功的结果。
而根据标记两人的各项身体素质和信息素的排异契合程度,这个反应期又会有不同的时间长短,大多在3-5天,排异强烈的则会达到10天左右。
反应期内,接受标记方自然是受影响更大的,普通的会休眠沉睡,排异严重的则会高烧和全身痛。
陈肴言想先等和教授出差回来再说。
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陈肴言抬头,才发现周冽还定定的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有些莫名的专注,不笑时面无表情,脸部的轮廓就是最完整安静的样子,天然带着锋利的冷冽。
陈肴言被挡在里面,他并不惧周冽的眼神,他皱眉问周冽:“到底在愣什么?”
周冽突然伸手将他的领口往前扯了扯,像是关闭刚刚阔开的给腺体“呼吸”的空间,然后无言的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
陈肴言跟在周冽的后方,拉开门蒋其文也看见后方的他,微微顿了下,然后露出个有点抱歉的笑来:“肴言,抱歉,我把你吵醒了吗?”
陈肴言走出去,摇了摇头,然后他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周凛。
周冽跟在后面,语调微懒,叫了声那边的人:“哥。”
周凛听见声音,收起手机回过头来,率先直接看向陈肴言,然后问:“陈肴言吗?”
周冽在后方扶了下陈肴言的肩膀:“哥你客气点,他不是你的下属。”
周凛根本不理会周冽,只说:“我是周冽的哥哥,周凛。你父亲他们已经离开,那边有人在打扫房间,可能还要几分钟。你先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坐一会,我们顺便商讨一下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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