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温泽熙忽然想起什么,继续吩咐道:“记得把他丢进顺风处一块烧了。”省得身上的鞭伤被人发现。
柔甲没说话,只是握了握拳头,随即开始拖拽树霸的尸体。
处理完一切后,柔甲沉默地坐在地上,望着燃烧起来的尸体,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是我…是我杀了树霸,为什么杀他…因为……因为……”
嘶哑的声音飘荡在火光热浪中。
温泽熙没听见他的低喃,在帐篷和篝火“噼啪”的轻响,很快在高烧中被睡梦召了回去。
他感觉自己掉进了舒适的温泉里,在半醒半梦间,他恍惚被人从温泉里拖了起来,落入了一个干燥温暖的怀抱里。
作者有话说:
下章祭司和月烁祭天,正好祝大家跨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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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不是来祝贺他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温泽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毫无意识地打着寒颤,原本白皙的脸蛋此时潮红灼热,鼻腔像似被棉花堵住,他只能张开唇齿, 急促地呼吸着。
在昏昏沉沉中, 他感觉提不起劲的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几次想要掀开身上压着的沉甸甸的东西, 可每次刚掀开就被一股不容反驳的力道再次盖上。
他蹙起了眉,想要反抗, 可浑身无力,黏糊糊的脑袋里还一直回荡着他自己增快的心率, “怦!怦!怦!”地毫无间断, 让他感觉脑子“嗡嗡”的, 难受极了。
忽然, 一阵尖锐的求饶声惊醒了他,没等他睁开眼, 耳边又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男低音。
“不是我!不是我!是树霸!”
“哦?”
“树霸见温泽熙长的好,就想与他好, 温泽熙不愿意, 两人就爆发了冲突。我看不惯树霸, 所以用棍子敲了他的头,我也没想到他会死!半夜温泽熙开始发热, 我见他是沧渊大人亲自送来的, 就想着告诉守卫,可是守卫一直不在, 我才想着把帐篷烧掉的!”
耳边是断断续续的模糊音, 温泽熙费力地睁开眼, 就看见近在咫尺的赫尧。
他身体本能地僵硬了一下,眼皮更是跳了跳,随后扫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赫尧的帐篷里,而他睡着的正是赫尧的石床。
他沉默了一下,就这一晃神的功夫,他的脑袋又开始变得昏沉沉的,不知道是发烧难受还是其他,对于赫尧的惧意一点点消散。
他歪头蹭了蹭对方的胸膛,迷迷糊糊喊了一声:“首领…”
赫尧听见他的声音,垂头看来,见他似乎醒了,眉梢处的冷漠淡去了些,伸手板正他的脑袋。
“你发热了,温泽熙。”
“唔…难受。”温泽熙闭了闭眼,感受着脸颊边赫尧的手指,冰凉凉的,是他从来没觉得的舒服,于是又蹭了蹭,绯红着脸一脸餍足,咕哝着,“首领,摸摸脸嘛~舒服~”
赫尧顿了一下,真顺着他的话摸了摸眼前红扑扑滚烫的脸颊。
温泽熙的皮肤很细腻,或许是没经过风吹日晒,比部落里的亚兽人皮肤还好,摸着光溜溜的,此时因为发热烫烫的,正是赫尧喜欢的温度。
赫尧喜好温暖,这也是他帐篷内一年四季都燃着篝火的原因。
帐篷内其他人看见这一幕都沉默了,有人一脸古怪,有人一脸诧异,而被按压在地上跪着的柔甲则是一脸见鬼的神情。
他是听说过万兽部落的首领——赫尧最近极其宠幸一名兽人,但他也没猜想到会这样的宠!
难怪白天温泽熙一脸笃定一定能带他出来。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点燃帐篷后,很快便来了人,知道温泽熙发热后,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报告了赫尧,而后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赫尧就来了。
柔甲从没想过,万兽部落的首领——赫尧会亲自来!而且还是亲自把昏厥的温泽熙从湿漉漉的兽皮毯子里挖出来抱走的。
祭司帐篷里。
“师傅,温泽熙才关押了一天就被放出来了,怎么办?他现在在首领帐篷里,万一他说了些什么,我…我就死定了!”
月烁自从祭司半夜被叫去给温泽熙包扎伤口后就一直战战兢兢的,直到祭司回来,他才哆嗦着抱住了祭司的大腿。
“他还半昏迷着,能说什么?我早就教你不要得意忘形!”祭司现在也被月烁的一系列愚蠢的举动弄得心烦意乱。
他可是亲眼看见首领把温泽熙抱在怀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部落里谁受伤能得到首领如此关怀?
只有温泽熙!
而他这个徒弟竟然还好死不死地去得罪温泽熙,还朝别人草药里放药!
更要命的是,这放了药性相克药粉的草药最后还被首领吃了,真是什么蠢事都碰到了一起,这让他怎么办!?
一想到这,他就气血翻涌,胸口胀痛。
首领受伤,整个部落都会彻查此事,好在温泽熙应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还有挽回的余地。
“师傅,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一定要救救我!”月烁眼眶微红,泣不成声。
祭司剜了他一眼 从喉咙缝隙里吐出来一句:“闭嘴!”肯定还有办法,他在部落的威望怎么也比一个毛头小子强!
月烁捂着嘴,望着从来没有如此喜怒于色的师傅,眼眶里翻涌着恐惧,嘴唇也抑制不住地颤抖。
在师傅离开的这一会儿时间里,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就怕下一秒沧渊和雄力就会来抓他,甚至在他的梦里,他都已经梦见过好几次他被处死的画面了。
不!他不能死!他以后可是万兽部落的祭司!他怎么可以死掉!
该死的是温泽熙,这人为什么没有死在关押的帐篷里!
要是温泽熙担着所有罪行死掉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为什么温泽熙不能死掉呢?
祭司正在一边想办法,一边熬煮给温泽熙的汤药,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月烁眼神已经变得疯狂和神经质。
首领帐篷里。
赫尧望着石床上重新睡着的人,视线瞥了眼一旁跪着的虎涯和犽果。
这两人说他们之前有照顾温泽熙发热的经验,所以他特地留下了他们。
至于跪着的柔甲,赫尧原本是想直接把人处死的,不过温泽熙晕过去前说这人救了他,希望他能把人赐给他。
赫尧还在琢磨和思考中。
“首领,药来了。”这时,祭司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进来。”
“首领,这药要趁热喝。”祭司说着,目光瞄了眼石床上的人。
赫尧眉头拧了一下,看向祭司的目光瞬间就凌厉了几分,不过想到这是有助于温泽熙恢复的药,到底没说什么,只是俯身把刚睡着不再哼唧的人重新唤醒。
温泽熙迷迷糊糊睁开眼,绯红的眼眸扑闪扑闪的,像似沾染了水汽,波光潋滟的。
他压下睡意,揉了揉打架的上下眼皮,哼哼着移向赫尧,一脸乖顺仿佛在询问“怎么了?”
赫尧看着他不加掩饰地倚靠自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动容,放缓了音调道:“喝药。”
说着,他手法青涩地替温泽熙拉了拉兽皮被子,棱角分明的兽皮差点把后者勒断气了。
“咳咳……”温泽熙的睡意顿时被勒醒了,他抬手自己捻了捻被子,慢慢借力坐了起来。
接过祭司手里的陶器,望着黑乎乎的药汁,他嗅了嗅,然而堵塞的鼻腔什么也没闻到。
想着在赫尧眼皮子底下应该不会出问题,便仰头喝了,谁知刚喝下一口,敏锐的舌尖就尝出了不对劲。
他神色倏地一变,“噗!”地一下吐了出来,抬眉望向祭司的眼神似惊愕又似疑惑,最后在身体微微颤抖中凝结成了恐惧和害怕。
“怎么了?”赫尧见他反应剧烈,伸手拍了拍他颤抖的身体。
“首…首领,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温泽熙神情激动地尖叫了起来,像似惊弓之鸟一般,他单手抓着赫尧的衣服,一脸恐慌,捧着陶碗的手腕都在颤抖。
他缩着双肩,惊惧地不断朝赫尧怀里钻去,方才绯红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起来。
赫尧眉头一锁,神情凝重,接过他快要洒出来的药碗,询问道:“谁要杀你?”
温泽熙脸色煞白,额间还因为害怕冒着虚汗,听到赫尧的话,颤颤巍巍指着药碗:“毒…有毒…有人要毒死我…”
赫尧一听他的话,面目瞬间阴沉起来,目光锐利地直指送药的人。
祭司被赫尧锐利的目光笼罩,顿时跪了下来,带着一脸愕然和惊慌解释:“这是治疗热病的汤药!绝对没有问题!”
温泽熙听见他的话,又往赫尧怀里又缩了缩,带着哭腔和无辜道:“祭司大人,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不仅要害我说我给首领下毒,现在还要给我一碗剧毒的汤药,是不是真的像外面说的那样,我的存在真的妨碍到了祭司大人?”
祭司神情瞬间紧绷起来:“你胡说!这是我亲自熬煮的!就是平时治疗热病的草药!”
赫尧听着两人的话,神色阴沉的都可以滴出水来,他是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
“沧渊!带个奴隶进来。”
“是!”
没过多久,一碗热腾腾的药汁尽数灌进了一名奴隶的胃里,紧接着不过十几分钟,那名奴隶就感觉到身体开始软弱乏力,而后捂着胸膛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像似被什么扼住了脖子一般,胸脯剧烈起伏着。
“!!”祭司看见这一幕,瞪大了眼睛,摇着头难以置信,“不可能!这药是我亲自熬煮的!绝对没有问题!”
“呕!”奴隶开始呕吐,随即两眼上翻,倒地抽搐不起了。
赫尧看着这结果,显而易见,那碗汤药确实有问题,他眼神阴冷地看向祭司,神情堪称恐怖。
“不是我!首领!这药绝对没有问题的!”祭司“砰”地一声磕了一个头。
他想不通一碗普通的治疗热病的汤药怎么可能导致死亡呢,他甚至怀疑是温泽熙用了其它他不知道的手段,亦或是这名奴隶之前就吃了什么剧毒的东西。
“祭司大人,我知道你仁慈,一直为部落救回过数不清的命,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你仔细想一想,这汤药有没有谁中途碰过?”温泽熙咬着唇,说的一脸为难。
“没有!这是我亲自熬煮亲自端过来的。”祭司猛地摇头,然而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徒弟,瞳仁猛地震颤了一下,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他…他怎么会这么傻…”
赫尧审视着祭司的反应,眯起了眼:“看来祭祀是知道下毒者了,沧渊,去祭司帐篷把人押过来。”
“不!不会是月烁的!他…他向我保证过不会再做了!”
赫尧眯起了眼:“哦,那意思是之前做过了?祭司,看来你知道的挺多。”
祭司浑身一颤:“首…首领…”
“首领,月烁带到。”帐篷外响起沧渊的声音。
赫尧冷声道:“先让他在外面清醒一下,什么时候愿意开口说实话了再带进来。”
“是!”
随着沧渊的声音落下,外面很快响起了月烁的尖叫声和求饶声,听得人胆战心惊,尤其是帐篷内的祭司,外面正被行刑的兽人是他的徒弟,他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颤抖着正要向赫尧求情,就听见沧渊说:“首领,他承认了。”
“带进来。”
帐篷内,浑身鞭痕的月烁终于坦白了一切,连刚刚意图用祭司熬煮的草药毒死温泽熙的事也事无巨细地交待了。
“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碗里的毒…”月烁双眼血红地望着祭司,忽然崩溃似的大喊大叫,“对,那毒也是我下的!我就是看不惯温泽熙!一个小部落来的贡品,他凭什么和我师傅平起平坐!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在部落里给人看病!”
“月烁!”祭司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
听到师傅的声音,月烁这才止住了发疯,他怔了怔,忽然眼睛一湿,无声地喊了一声:“师傅…对不起…”
石床上的温泽熙早就爬起来坐到了兽毯上,望着不远处的祭司和月烁,眸底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他原以为要揪出月烁来还需慢慢来,谁知这人竟先坐不住。
给他投毒?简直是自找死路啊。
坐在首座上审判的赫尧注意到他下了床,冰冷的目光投了过来,拧着眉头:“滚上去,谁让你下来的。”
“...”惨遭无妄之灾的温泽熙顿了顿,看了赫尧一眼。
得,他回去继续躺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还发着热的缘故,原本他是打算听听赫尧要怎么处置月烁和祭司的,谁知只听道月烁把一切下毒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坦言说祭司毫不知情的时候,他就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大中午。
赫尧不在帐篷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狩猎队出去了,而他刚穿好衣服下床,就看见雄厉带着犽果和寒疏走了进来。
“熙哥!你醒啦!”犽果见温泽熙起床了,兴奋地两步并成一步就跑了过来,要不是顾及后者还在生病,他肯定一个猛扑。
温泽熙左右环顾了一下:“我没事,首领呢?”
雄厉慢悠悠走了进来道:“首领带着狩猎队出去狩猎了,本来我也要去的,不过首领让我留下来照看你。”
“哦,那谢谢雄厉哥了。”温泽熙笑了笑。
雄厉摆了摆手:“那没事,哦,首领说了你醒了后就可以回去了。”
温泽熙沉思了一下,还是问道:“祭司大人那边?”
雄厉眯起眼:“月烁虽然本意不是谋杀首领,但敢在草药里下药,已经触及部落的底线,首领说了,明天处死,至于祭司,他不知情,所以只是罚了几天的食物,并且剥夺了他挑选继承人的权力。”
“...”温泽熙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犽果:“熙哥,咱们回去吧,我煮了肉汤,还有小兔子,它们昨天都不愿意吃草,我还以为要死了呢,结果今天就愿意吃了。”
“柔甲呢?就是之前和我关在同一个帐篷的亚兽人。”温泽熙没瞧见那人,询问起来。
“他啊,被沧渊大人带走了,说是还有事情要问,等问完了就把人给我们。”犽果说着,一脸不解地看向温泽熙,嘟哝道,“熙哥,干嘛要把他要过来啊?他之前可是盐霆部落的人,要来没什么用啊。”
温泽熙微微一笑:“他好歹救了我,我自当也要尽力救他。”说完,他怕之后忘记这茬,嘱咐犽果道,“等人来了就先由你照看了。”
犽果有些不情愿地努了努嘴:“好嘛。”
温泽熙回去吃了点东西就坐不住开始捣鼓他的兔子些,一会儿让虎涯制作笼子,一会儿又叫寒疏铺窝,而犽果则一直跟着他,帮着他把兔子和兔宝宝们迁移到笼子里。
“熙哥,这些兔子也太娇气了吧,这么软的兽皮竟然给它们用。”
犽果望着木笼里的兽皮,像似一些小型动物的皮毛,看着格外暖和,让他都有些嫉妒起这些小奶兔了。
温泽熙检查了一下木笼的情况,确定没什么纰漏后才淡淡道:“现在气温下降,兔子的生长需要在一个温暖的环境下,别说这还是一窝刚出生还没断奶的兔宝宝,不给它们弄暖和点,等不了几天就死翘翘了。”
犽果闻言撇了撇嘴:“哪有那么严重,熙哥你没回来时,我把它们放在背篼里,它们一样活得好好的呀。”
温泽熙听他说起这事,不咸不淡睨了他一眼,语气凉凉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没注意到这只亚兔子身上的毛都快被它自己咬秃了吗?再不给它铺个窝,它活不成,这窝小兔子也活不成。”
“啊!这只亚兔子的毛是它自己拔的呀?我还以为是兔宝宝喝奶不小心拽下来的呢。”
温泽熙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脑洞不可谓不佩服。
“熙大人!”这时,寒疏急匆匆跑了上来,望着温泽熙道,“祭…祭司大人来了,说找你。”
温泽熙听后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淡淡开口:“知道了,请他上来吧。”说完他看向身旁的犽果,“你和虎涯背背篼去摘点兔子要吃的嫩草回来。”
“我想留在这里陪你。”犽果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愿,不过被温泽熙瞪了一眼后还是老实跟着虎涯走了。
寒疏把祭司带到阳台后也没有过多停留,非常有眼力劲地回到客厅去继续温习温泽熙教他的新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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