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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香的礼物(郁棠)


姜何这晚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辛久,什么才称得上是“吻”。
由轻到重的抚慰,由浅到深的试探;视觉被剥夺,唇部细小的触觉感官被放大。姜何的嘴唇很烫,带着类似酒精的灼热感,一毫厘都不放过地一遍一遍印上辛久的嘴唇。
辛久觉得姜何的吻像是某种毒液,酥麻的触感从嘴唇传导到了全身,从皮肤渗入血液和心脏,让他整个人一边发热一边晕眩起来,浑身发软,下意识地攥住了姜何两边的衣角。
姜何没感觉到辛久的反抗,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从吸吮嘴唇到撬开牙关,触碰湿软的舌尖。啤酒麦芽的香味在两个口腔中绽开,借着舌间的推拉进退来回传递。
酒精又一次发挥了作用,意乱情迷间,姜何一手搂紧了辛久的腰背,一手拖住了辛久的后颈,吻得越来越深。唇舌间响起了让人脸热的湿润水声,在黑暗中昭示了每一次深深浅浅的吸吮和舔舐。
姜何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停一下,征求辛久继续下去的同意。他只来得及在换气的时候,用颤抖的气声叫辛久的名字,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吻回去。
辛久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控制不住自己愈发急促的喘息声,发酥发软的身体下意识倒进了姜何怀里;就连手指尖都脱了力,攥不住姜何的衣角,抬起来搭上了他的腰侧。
两人越贴越紧,姜何放在辛久腰背上的手缓慢地上下捻动摩擦;辛久觉得姜何手掌所过之处似乎都燃起了火,顺着脊柱一路蔓延,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掉一样。
直到辛久忽然意识到,自己小腹上存在已久的硬硌触感,形状好像并不像姜何的皮带扣……
“嘶——”
见姜何吃痛,辛久赶忙适时地松了牙齿,趁此机会后退两步到卧室门口,跟姜何保持了一米以上的距离。
姜何理智回笼,眼中迷离的情欲却还尚未褪尽;抬眼看向辛久时,用手指试探地轻揉方才被咬的嘴唇。
辛久的心脏又猛地紧了一下。混乱之中,情急之下,辛久只扔下一句“今晚我睡隔壁”,就猛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姜何在卧室里喊了好多声辛久的名字,按了好多次门把手,辛久都没说话,只是牢牢堵着门不许姜何开。直到渐渐听不到卧室里的动静了,辛久才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走去了已然积了点灰的小卧室。
看着没有床单被套枕头的、光秃秃的一张床垫,辛久甚至鼓不起勇气去主卧把东西搬过来。
不过辛久转念就想通了,搬过来也没有用。今晚,他不可能再奢求一夜的安眠了。

第36章 35.给个基会
从吻上辛久的一瞬间开始,姜何就知道自己要闯祸了,并且是很难弥补的那种。
但姜何并不后悔,这个吻驱散了困扰他许久的阴霾,让他瞬间想明白了这些天自己的异样;所以即便是闯祸,即便要面对未知的后果,姜何也认了。
姜何不想再掩饰自己地心意,幼稚又拧巴地对辛久做出病态的、带有伤害性质的行为;与之相较,即便稍稍有点丢脸,姜何还是觉得直接把事情挑明了比较好。
辛久把卧室门从外面关上之后,姜何其实很想真心实意地跟他解释;很想抱着他,说“对不起”也好,“我喜欢你”也好,“我们试着交往吧”也好……可辛久根本就不放他出来。
姜何想找点辛久无法拒绝的借口,比如他要出去上厕所。但姜何自己低头一看……觉得还是等那一团反应消掉了再说吧。
可惜不知道是床太舒服了,还是姜何太累了,还是酒精的催眠效果上来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姜何发现自己竟然保持了坐在床边的姿势,向后躺倒,连鞋也没脱就睡着了。
而且这一觉还睡得特别安稳,梦都没做。要不是今天天气好,从卧室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很刺眼,姜何还不一定什么时候醒。
姜何一个咕噜从床上坐起来,眼前因为低血糖有些发昏;使劲眨了眨眼睛勉强缓了过来,就赶忙到卧室门口试着开门:
“辛久?”
姜何边喊辛久的名字边在屋里四处走,阳台卧室都找了一遍,辛久没在家。姜何又给辛久发消息,打电话,辛久都不回应。
姜何一下子着了急,匆匆去浴室冲了澡换了身衣服,连早饭也没顾上吃就跑去了店里。
“赵以温!辛久来了吗?”姜何猛地推开店门,扶着门把手弯着腰喘气儿。
“啊!”赵以温刚好蹲在外间正给玫瑰剪根,被姜何吓得“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满脸惊恐:“这么大声干嘛!”
“啊?怎么了?”伴随着从里间传来的急促脚步声,辛久小跑着过来,一脸担忧地去扶赵以温的胳膊。
虚惊一场,姜何的心这才放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你……干嘛这么早来店里?”
辛久微微睁大了眼睛:“啊……不是说,今早来看店长未来的女朋友吗?”
“喂,”赵以温被辛久扶起来了,惊魂未定,语气还有些虚飘;轻蹙着眉朝姜何抬了抬下巴:“那你呢?一大早来店里找辛久干嘛?”
“我……”姜何张口结舌,有点心虚地模糊道:“我来跟他道歉。”
“哦——”赵以温立马换了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看看辛久,又看看姜何,然后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十分用力的笑:“懂了懂了,那你们聊吧,我刚好想出去透透气。”
赵以温往前迈了两步,在姜何耳边小声叮嘱:“你昨晚那些话确实过分了哈,给人家辛久好好道个歉,昨晚还是他送你回的家。”说完,劝慰似的拍了拍姜何的肩膀,才推开店门走了。
赵以温一离开,店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了起来。
辛久站在原地低垂着眉眼一动不动,姜何紧张得咽了好几次口水,愣是想不到一句合适的开场白。
店里的音乐刚好播到了“I Fall in Love Too Easily”,几乎每句歌词都在“Love”;辛久听得耳朵发热,忍不住开口说话,想要覆盖掉歌里的声音:
“那个……不用道歉了,我没关系……”
“我没打算道歉。”姜何低低地出声,打断了辛久的话,朝辛久缓缓走过去,在他面前不过二十公分的地方站定:
“我需要道歉吗?昨晚你明明也很喜欢吧……”
辛久的上半身稍稍向后仰了仰,忍耐着没有后退一步,只是偏开了眼神,沉静地说:“你记错了,我昨晚明明把你推开了,还咬了你。要不是怕你来店里的时候嘴巴上带着伤,不好解释,我才不会收着力气……”
“所以呢?”姜何把脸转到辛久视线偏移的方向,强迫辛久对上他的眼神:“我不好解释是我的事情,是我强吻别人咎由自取,你为什么要替我考虑?”
辛久的眼神猛地闪了一下,像是被蓦地掀开了底牌,手足无措,甚至连现编谎话也做不到了。
“辛久,”姜何缓缓把双手搭在辛久两侧的胳膊肘上,柔声说:“我也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辛久的头埋得更深,脖子几乎折成了一个直角,姜何只能看到他的发顶和一段白皙的后颈。
姜何的心越跳越快,仿佛自己的嗓子眼和耳鼓膜都在跟着跳;搭在辛久胳膊肘上的手也同时开始向下滑,想要牵住辛久的手。
可才刚滑到手腕,辛久一抬胳膊,把姜何的手甩开了: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什么机会,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确定我喜欢你,这种事我自己都确定不了。哥,坦白来讲,我只会做点没有技术门槛的工作;再复杂的事我应付不来的。你……你别为难我了。”
“不是,这有什么复杂的?”姜何明显有点急了,稍稍提高了音量:“昨晚我亲你你不觉得恶心吧?明明我们俩都亲得那么乱七八糟,但我们还是喜欢得停不下来不是吗……”
“小声点!”辛久压着嗓子呵止,低着头不敢跟姜何对视;羞赧的红色从脸颊直漫到耳朵根,颜色之夸张有如昨晚喝醉了的姜何:“瞎说什么啊……”
辛久做了个深呼吸,尽力把自己回忆中的旖旎画面先清理掉,言简意赅地跟姜何讲道理:
“我是禾鼠精,不是人。我没谈过恋爱,也不懂要怎么爱别人。在你看来很简单很平常的事情,对我来说就是很难很复杂。而且我们俩甚至不同物种,还是同性;就算我们在一起了,你真能从这样的爱情里看到持续下去的可能吗?”
姜何不说话了。方才的歌在沉默中播完了,姜何垂着头,也没再伸手去碰辛久的什么地方。
辛久以为是自己的劝告奏了效,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也有些沉甸甸的;想要安慰姜何,说他以后肯定能遇到比自己更值得爱的人;可张开的嘴唇却在发抖,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我明白了。”姜何点了点头,重新抬起目光,看向辛久的眼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了,你不用这么快答应跟我在一起,也不用给我什么承诺,我只想从你这里要一个机会。
“你说得对,这段感情会不会有未来、会不会有发展,我确实没有认真考虑过;好像这么轻率地开始才是不负责任。
“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么特别的人,也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谁。起码现在、当下,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就这样放弃。就算不知道要奔着哪个终点去,我也想要犯傻一次,全凭本能、没有保留地去爱你。
“所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吗?我不想再那么拧巴地把自己塞进朋友、老板的身份里,我想要能光明正大地吃你的醋的资格,也想要能随时随地跟你说我喜欢你的资格;这种程度的话,你可以答应我吗?”
辛久不知道自己要答应姜何什么。
姜何描述的这些,难道不是他自己想做就做得到的吗?完全不需要被喜欢的那一方配合吧?为什么要征求同意呢?
辛久想不出姜何提出要求的动机,也想不出自己拒绝他的理由。
“这些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吗?问我干什么……”辛久有些心虚地小声嗫嚅。
“意思是你同意吗?”姜何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瞳仁亮晶晶的,歪着头凑到辛久偏向一边的面前。
“我……”辛久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无所谓,你想这样就这样吧。”
姜何小声地笑了,辛久的头又低了下去。
借着这个视觉受限的动作,姜何悄悄凑到了辛久的耳朵边;轻声说话时,湿暖的气息喷在了辛久微红的耳尖上:
“遵命,亲爱的。”
辛久的脖子猛地一抖,赶忙后退了一步,忍不住抬手去揉自己的耳朵,警惕地掀起眼皮看向姜何。
姜何正带着一脸得意的笑,眉眼轻盈得像一只翩然的蝴蝶:
“我有资格表达喜欢,对吧?”
叮铃——
快递员来送今天的花,抱着一个比平时进货时大了不少的箱子。
辛久赶紧过去搭了把手,把字签了。姜何去里间拿了剪刀出来,两人蹲在地上,合力拆了包裹。
打开箱子的一瞬间,姜何和辛久同时倒抽了口气。
要不是亲自遇上了,他们万万不会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浪漫的巧合——
这是满满一整箱,开得正好的七彩玫瑰。

“你们和解了?”
赵以温扒着玻璃门,朝店里探了半个身子,挂着一脸慈祥的笑,看着并肩蹲在地上的姜何和辛久。
“我们昨晚就和解了。”姜何扶着膝盖站起来,向后伸手扶住了柜台边,给赵以温递了个眼神,问:“什么订单需要这么多花里胡哨的玫瑰?这做出来能好看吗?”
“怎么就花里胡哨了?这不是彩虹的配色嘛,挺好看的啊。”赵以温从店门口走过来,弯腰俯身大致看了一下鲜花的状态,直起身来跟辛久和姜何介绍:
“是南州市一个LGBT群体支持协会的周年庆派对要用的,好像派对规模挺大,所以订了超级大的花束。我上次做这么大体量的花束也是给他们。协会的会长跟我有点交情,说是照顾朋友生意,但其实他们也找不到别的能做这么大花束的人了,也就我……”
“你认识他们会长?”姜何稍稍瞪大了眼睛,思索过一秒,大胆提出了推断:“你是双性恋?”
“怎么可能!”赵以温皱着眉斜睨了姜何一眼:“我跟他只是有点交情而已,又不是他前任。难道一定得喜欢男人,才能跟gay交朋友?老板你别太死板了,这样做生意容易把路走窄了……”
姜何莫名慌乱:“我……我是这意思嘛;我就问一句而已,怎么还给我扣上帽子了?”
“哎,”赵以温忽然颇有深意地微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有些炫耀地说:“不过也不怪你误会,据说gay就喜欢我这款的!有艺术气质,还风趣幽默,长相也很有男人味……”
姜何听不下去了,皱着眉打断:“人家就只是恭维你两句,当真就没必要了吧。”
赵以温悄悄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小声嘟囔了句方言:“你又知?真係……”
姜何无意跟赵以温争辩下去。确定赵以温对性少数群体没有偏见,能正常交往、一起工作也就够了。太早向周围的人出柜没必要,还有可能给他和辛久惹上麻烦,这就得不偿失了。
辛久没管其他两人在聊什么。那么一大箱七彩玫瑰都得先处理过,才能给赵以温用来做花束。辛久像之前一样把花都摊在了地上,自己蹲在一边,已经开始给花摘叶子除刺了。
姜何在柜台的抽屉里翻到了剪刀,想过去帮辛久一起处理;只是还没等他在辛久身边蹲下,辛久却先仰起头,看着姜何说:
“老板,你先去吃早饭吧。前一天晚上喝酒,第二天早上又不吃东西,容易低血糖。”
赵以温拍拍姜何的肩膀,又冲辛久挤了挤眼睛,夸张地拖长了语调感叹:“哎呦看看我们辛久,多宽宏大量!多知冷知热!也不知道哪个老板,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找得到这么好的员工。”
辛久朝赵以温弯起眼睛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又低下头继续。
姜何脸上也不由轻飘飘地浮现了笑意,像是一朵在海水的暖流里来回荡漾的海葵。
直到赵以温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疑惑,姜何才连忙借着清嗓子的动作调整表情,听劝地出了店门去吃早饭了。
在没有姜何的空间里,辛久才得以在保持正常心率的前提下,认真思考目前的情况。
现在姜何确定了他对辛久的感情是爱情,但辛久却没能确定自己对姜何是什么感情。
人类是社会性的生物,彼此之间的感情界定本来就很复杂。辛久只能说,自己是喜欢姜何的;觉得他人很好,也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可这种喜欢是出于对姜何善良品性的认可?还是出于对姜何收留自己的感激?还是一起生活太久之后的依赖?
辛久完全没有头绪,这种喜欢是朋友之间的?还是老板员工之间的?还是房东房客之间的?还是姜何所确信了的,爱人之间的呢?
姜何的判断依据是什么呢?
是他俩前一晚接吻的时间长度……
救命啊——
即便这段对话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辛久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荒谬,尴尬得皱起了眉眼,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但辛久却又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来前一晚姜何吻他的时候。
自己真的很喜欢跟姜何接吻吗?不是的话,为什么没有挣脱呢?为什么如姜何所言,放任他吻了自己那么久呢?
辛久之前从来没有跟谁接过吻。参考那些他曾经看过的电视剧和电影,辛久一直以为吻就是嘴唇相贴,然后换几个速度和角度贴,像是什么定情的特殊动作或仪式,只是表达亲密,就跟十指相扣地牵手一个性质。
直到昨晚辛久才意识到,原来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接吻居然是这么细致又私密的动作。一直被用来吃东西和咀嚼的口腔,原来竟然是那么灵活又敏感的地方。
二十四年的人生中,辛久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在和姜何接吻的时候,似乎所有思考的空间都被侵占了,辛久只能顺应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本能,笨拙地复制着姜何吻他的动作。
那时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脏,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浑身不间断却极富变化的酥麻感。
为什么没停下?
辛久不得不承认,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觉;就像是眷恋一个美丽的梦境一样,辛久不想这么快就醒来。
辛久没有过做这种“梦”的机会。
好像整个扰杂的世界里,他就那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可以贴得很近的人;可以做跟别人不能做的事,敞开自己也接纳对方。唇舌交缠的同时,是让渡,是融合,是在绝对自我的空间里,允许另一个灵魂的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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