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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往事(云雨无凭)


他温柔而坚定,一口气喝干了易拉罐里的咖啡,然后,打开纯净水漱口,徐嘉乐说:“那就留下。”
他们的目光相遇,又不动声色地错开,至今,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却不知道怎样开口,这不是和解的最好时机,他们却都变得温和,不再针锋相对了。
“我想知道,你现在真的过得好吗?”徐嘉乐急促地问着,想知道答案。
丁邱闻说:“不差吧。”
他的表情,显然不是一个爱情幸福的人应该有的表情,徐嘉乐不解其中的缘由,心中却有了一点合理的猜想,或许,丁邱闻现在的生活只是表面光鲜,却拥有灰暗的内里。
“等考拉做完了手术,病也好了,你们一家三口,还有一起生活的机会吧?”
到了这一刻,丁邱闻意识到自己多么嫉妒宋昕榕,他看向她,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徐嘉乐说:“当然不会,这么久了,你应该能坚信这一点,毕竟我跟你都不会了,更不要说——”
“嘘……”丁邱闻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徐嘉乐的话,他示意他有人在场。
徐嘉乐抿着嘴,瞄了宋昕榕一眼,然后,就低下头,不再说什么了,他的肩膀被枕得有些酸痛,就在这时,宋昕榕睁开了眼睛,她坐了起来,问:“几点了,出来了吗?”
徐嘉乐说:“你就没睡几分钟。”
宋昕榕却令人意外地站了起来,说:“我去楼下透透气,太难受了。”
“你可以吗?”徐嘉乐问。
“可以,出来了你就给我打电话。”
宋昕榕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丁邱闻对徐嘉乐说:“那天我去家里找你,是小宋来开门的,我还以为你们要复合了,当时想的是这样也不错,以前是不了解她,但见了几面之后,发现她是个非常好的人,说得严重一些,是你不配她了。”
“你真会胡思乱想,可能我真的会有新的感情吧,但不可能会是她,我现在跟她这样相处,完全是因为孩子,等考拉的病好了,一切都会回到从前了。”
丁邱闻却说:“你和她有永远剪不断的关系,你自己发现不了,但我能看得出来,你们之间很有默契。”
“那你就这样想吧。”
徐嘉乐认为丁邱闻是在推开他,而他自己,不但没有余力弥补他们之间的裂隙,还要目睹它从缝隙变为鸿沟,再变为难以翻越的山谷、奇险密布的天河。
TBC.

傍晚七点多,手术结束,小考拉住进了加护病房。
丁邱闻厌倦着如此漫长的冷季,他握住冻得僵硬的手指,后来,干脆将手放进衣服口袋里,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长款、收腰,几天之前才摘了吊牌,而徐嘉乐穿的是耐脏的深灰色冲锋衣,衣服背部的反光条呈现夺目的莹白色。
经历过漫长手术过程的煎熬,此时,徐嘉乐又要忍受无法探视的忧心,同时,小考拉还处在危险期之中,随时要面对各式各样的新情况……等到这些全都度过了,徐嘉乐便要为高额的治疗费用烦恼,然后,再回到平凡的生活里。
唯一的慰藉是,他今后不会觉得平淡是一种痛苦了,那意味着健康、生机、安稳,是许多人做梦都得不到的幸福。
徐嘉乐下楼是为了吸烟,顺便送陪他们到深夜的丁邱闻上车。
“好了,”丁邱闻说,“现在不用担心了,手术做好就成功了一大半,孩子年纪小好恢复,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是,”徐嘉乐站在路沿石上点着头,看向车流驶来的方向,他说,“我给你拦车。”
“我明天还来。”
“算了吧。”
“那……如果孩子出了ICU,你就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看看他。”
“行。”
一辆接着一辆的出租车驶来,红色LED均显示“有客”,徐嘉乐埋头轻咳,举在空中的胳膊一直没有放下来,他说:“考拉这一生病,我想明白了很多事,以前总觉得自己没有出人头地,想变得更有钱,想更成功,现在觉得普通人只要健康,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你要爱你自己。”
实际上丁邱闻难以自恰,更做不到对自己好,他却对徐嘉乐说出了这样的话,在他的心里,徐嘉乐是称得上“好”的人,他不需要额外的修饰,也不需要改变。
徐嘉乐问:“你的病……最近好点了吗?”
“不太好。”
丁邱闻露出了苦楚的表情,他站在有北风刮来的夜色里,显得那样孤单无助,这样子,弄得徐嘉乐心里一震,而后,说道:“及时复查,药得记得吃。”
徐嘉乐看向丁邱闻的眼睛,那里面写满了复杂的“愁”,“愁”已然灌注他的灵魂,不外显,却厚重到挤压他的全身器官,令他难以喘息。终于,一辆的士在两人身边停下了,丁邱闻上了车,说:“上楼吧,回去吧。”
他们相视相顾,再次有了想要倾诉的冲动,可是,谁都是懈怠的、沉默的,后来,徐嘉乐望着那辆车,直到它在夜色中汇入车潮、离开。
不远处,宋昕榕抬起手,把脖子上的围巾裹得更紧了一些,她转过身离开,脑子里却在反复地播放刚才的情景,不仅是这些,还有徐嘉乐和丁邱闻在手术室走廊里的谈话,以及从前从小考拉那里听说的很多。
宋昕榕不能完全确定,却有了猜想。
顾夕不在家,丁邱闻扔掉了放在床头盘子里的、燃到一半的香薰蜡烛。
到了凌晨,睡意还是没能来袭,偌大的卧室被阅读灯的柔光充满,丁邱闻合上了翻过几页的画册。几番犹豫,他终于拨通了顾夕的电话。
对方还没睡,听声音不像是喝了酒,应该是很清醒的。
“我找到工作了,”丁邱闻说,“我在想,我得离开你了。”
电话那端是意料之中的沉默,好一会,顾夕才应声,他说:“大半夜的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呢,原来是为了说这个。”
“我想离开你了。”
执着并非因为丁邱闻有底气,恰恰相反,他很怕顾夕,他硬着头皮,再次开口,说:“那些视频……你给他看吧,反正我跟他也不会有以后了。”
顾夕说:“你别胡思乱想了,睡不着就吃点药,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我明天回来再说。”
“我天亮了就走。”
这么久以来,丁邱闻的胁迫第一次奏效,没过多久,客厅里就响起电梯的开门声,顾夕风尘仆仆,他没来得及脱掉大衣,就冲进卧室,把丁邱闻从床上拖了起来。
“丁邱闻,你要走去哪儿?你告诉我,走去哪里?”
“声音小点,大半夜的。”
丁邱闻挣脱了顾夕的控制,他坐在床边看向他,说:“我之所以待在这里,无非是你拿视频威胁我,而我又正好怕他看到,可现在我不怕了,所以我能离开了。”
丁邱闻话音没落,就挨了顾夕响脆的一巴掌,他疏于察觉,所以没有防备地倒在了床上,然后,他被爬上床的男人压制,腿和双手都失去了力气,动弹不得。
他像是快要昏睡过去,觉得眼前的什么都是模糊一片的,脸颊上的疼痛变成了灼烧的感觉,皮肤表面像是触到火舌,即将融化。
顾夕在掐他的脖子。
“丁邱闻,是我让你过得太好了,直到现在,你心里还想着别人,你只能爱我,明白吗?你只能爱我!”男人英俊的脸成了幻视中扭曲狰狞的样子,他并非有明确的动机、明确的目的,而是与丁邱闻一样处在了矛盾里,甚至,他比丁邱闻更加矛盾,这样的情况下,已经分不清楚是深爱他还是要凌虐他。
顾夕慢慢地松开了丁邱闻的脖子,丁邱闻半趴在床上,费力地喘息,折磨和惊吓使他迎来了高强度的惊恐,他用发软的双腿支撑起了身体,向客厅走去。
肩膀被顾夕的手掌压住了,丁邱闻转过身,却失去了平衡,于是,他的身体难以抑制地向后倒去,“砰”声发出之后,丁邱闻的后脑勺撞在了墙边的陈列柜上。
柜子里的木雕滚落下来,掉在了丁邱闻的肩膀上。
顾夕跪下去,再次压制住了丁邱闻的身体,他用一只手托着他的头,说:“我说过了,你不用去上班,不需要找工作,待在家里就好了,另外,视频我不会发给任何人,你不要走,我们好好地在一起,我向你保证。”
他将丁邱闻揽入怀里。
丁邱闻的呼吸慢了下来,他用尽了力气挣脱,却只得在疾病的制约下妥协,他告诉顾夕:“我真的要走,你不是以前的你了,或者说以前的你根本不是你,我现在不是不喜欢你,而是讨厌你。”
丁邱闻伸出手去,捂住了顾夕的嘴巴,拒绝他的亲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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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生生荒芜-03
夜里,书房桌面上的那把美工刀几乎要刺入丁邱闻的动脉,皮肤被刀刃刮破,鲜红色的血珠顺着颈部下落,弄得睡衣和书房的地面一片狼藉,到这时,顾夕才终于愿意给丁邱闻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看向闭着眼睛靠在书柜上的丁邱闻,说:“放下刀,你走吧,想去哪里都行。”
这一刻,丁邱闻的心脏震颤,他从未具体评判过顾夕在他心中的位置,当真正有了分离的迹象,他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这种失落的来源是——他曾经认为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丁邱闻放下刀,捂住了流着血的脖子,他踩着拖鞋跑出书房,去客厅里寻找药箱,然后,颤抖着双手,把纱布缠绕在脖子上。
几分钟以后,当他转过身去看,发现顾夕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开始落雨,丁邱闻带着行李辗转许久,从顾夕家到了徐嘉乐上班的医院,他坐在急诊大厅里的椅子上等他,通过手机前置相机观察脖子上的伤痕,现在,那里是一处紫红色的血痂。
等了快要五个小时,丁邱闻终于见到了徐嘉乐,他注视徐嘉乐的眼睛,在看到诧异的表情后站了起来,一只手放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徐嘉乐走了过来,丁邱闻说:“我没地方去了。”
“你脖子怎么了?”徐嘉乐有些懵,他扯下了口罩,凑近,细看了红肿的伤痕两眼,然后问,“为什么带着行李?”
“我离开顾夕了,脖子……不小心割到了。”
“离开了?那你准备去哪儿?”
徐嘉乐认为丁邱闻有了自伤的倾向,他在心里暗自盘算,嘴上问着其余的事,丁邱闻说:“我不知道,我没地方可去。”
“那你也不能待在医院啊。”
徐嘉乐发出了叹气声,他置身事外,像一位不熟悉的朋友那样,表达着虚假的关心,他偏偏不落入丁邱闻的圈套,就连怜悯也是适度的。
“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丁邱闻说,“让我先在这里待会儿,而且,我的头撞到柜子了,很疼,我得挂个号检查一下。”
不知为什么,丁邱闻的话忽然令徐嘉乐警铃大作,他压低了声音,问:“顾夕打你了?”
“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
“头里面疼还是外面疼。”
“外面。”
“那不用去检查了,”徐嘉乐接过了丁邱闻的行李箱,带着他朝里面走去,说,“我帮你看看,处理一下,脖子上的伤也要处理。”
“谢谢。”
丁邱闻跟随徐嘉乐走进了治疗室,他坐在椅子上,徐嘉乐弓着腰为他处理伤口,告诉他:“不严重的,很快就能好了。”
“你昨天晚上没睡?”距离很近,丁邱闻看到了徐嘉乐眼下的乌青。
徐嘉乐说:“睡了会儿,担心孩子,挺清醒的,一大早就来上班了,也没觉得累。”
“考拉好些了吗?”
“医生说情况很不错,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今天我跟宋昕榕都在上班,我爸妈在医院。”
“叔叔阿姨最近也累坏了,要是你们愿意,我可以去换你们,让叔叔阿姨休息吧。”
“不用。”
徐嘉乐身上散发出熟悉而温暖的气味,他细心处置着丁邱闻身上的两处伤口,猜想昨夜的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丁邱闻看向他,凝视他,他回应丁邱闻的注视,说:“好了,可以了,你可以在这里坐会儿,现在没什么人。”
说完话,徐嘉乐就离开了治疗室,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他又回来了,他将手上的药水和棉签递给丁邱闻,说:“这个带着,每天擦一擦。”
“我得走了吧?”
丁邱闻并不知道该走去哪里,他明知故问,忽然期待起徐嘉乐的挽留,然而,他没能如愿,徐嘉乐只说:“想坐就坐会儿,想走也可以走,药的钱我付过了。”
下午四点多,徐嘉乐结束了白班,当他换好便装、走出更衣室,发现丁邱闻仍旧在走廊里坐着,身边放着手提包和行李箱。
丁邱闻睡着了。
徐嘉乐不忍心看到他这样,犹豫以后,还是叫醒了他,说:“不能在这儿睡,我下班了,得走了。”
“我去哪里?”
“当然是回你住的地方。”
“但我没地方住了。”
“你和他吵架了?”
“不是吵架,我是真的离开他了。”
时隔一年,丁邱闻又变成了独自飘零的一个,他能得到徐嘉乐的同情,却难再得到他的庇护,徐嘉乐说:“要不……你去酒店开个房间吧。”
“只能这样了。”丁邱闻说。
徐嘉乐走出了急诊大楼,室外,零星的雨丝持续飘落,渲染着初冬时候萧索阴冷的氛围,不是夜幕降临时,天色却黑得可怕。
徐嘉乐站在院子里,缓慢地交换一次呼吸,然后,转身再次走进了急诊大楼里,他找到了丁邱闻,说:“走吧,我帮你去附近开个房间。”
“嘉乐……”
“走吧。”
谁都没有带伞的这个午后,徐嘉乐和丁邱闻一起淋了雨,天很冷,快到下雪的时候了,丁邱闻在酒店前台处翻包,寻找着身份证,然后,指尖发抖地将身份证递出去。
徐嘉乐接了他的身份证,触碰到他的指尖,那种钻心的冷意令徐嘉乐眼眶发热,他在想,丁邱闻不应该活成这样的。
“药带了吗?”徐嘉乐问。
丁邱闻点着头,说道:“带了,放心吧。”
他们一起走进了酒店的房间,丁邱闻脱了外衣和鞋,穿着袜子站在地毯上,徐嘉乐从柜子里找到了一次性拖鞋,递给他,说:“穿上吧。”
“你要走了。”
“对啊,我得回去休息了,睡会儿还得去看考拉。”
“嘉乐!”丁邱闻忽然抬高了声音喊他的名字,丁邱闻站了起来,和他面对面,说,“对不起,我要跟你道歉,以前,阿姨的事……是我太强硬,顾夕……我被他蒙蔽了,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听你的,是我做错了。”
徐嘉乐并没有预料到丁邱闻会道歉,况且,他不需要他的任何道歉,丁邱闻轻声喘息,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虚弱,他向前半步,距离徐嘉乐更近,几乎要将鼻尖黏上他的鼻尖了。
丁邱闻险些吻上徐嘉乐,却被对方推开。
徐嘉乐离开了酒店,寻找距离最近的地铁站,手机信号在人流密集处变弱,又猛地变强,当地铁口终于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徐嘉乐的手机收到了同事的新消息。
对方写道:嘉乐,有病人家属给你带了东西,我放在你柜子里了。
TBC.

十二月初,北京迎来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
卧室窗外的栏杆上挂满红锈,不南飞的鸟从高处落下,站在雪地里扑棱着翅膀。丁邱闻不喜欢这样的天气,由于雪将为早高峰增添拥挤之外的潮湿感觉。
他喝速溶黑咖啡,吃便利店的鳗鱼饭团,鼻子嗅见的却是同租室友煎鸡蛋的香气,几分钟以后,那位身高一米九几的室友把一只碟子扔在了丁邱闻面前的桌子上,说:“吃吧,给你的。”
碟子里有一个圆润饱满的煎蛋,外加半块削了皮的橙子。
“哥,谢谢。”
“不用,”室友把自制三明治往嘴里塞着,说,“你不用跟我客气,我这人就是喜欢交朋友,不管跟谁住,都能处得来。”
丁邱闻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我知道。”
这是他们合租的第三个星期了,十几天之前,丁邱闻带着单薄的行李,搬进了这间位于旧小区二楼的房子,后来,丁邱闻找到了在地下商城帮人看店的工作,也认识了眼前的朋友——王哲。
流心的煎鸡蛋,加了盐和黑胡椒,丁邱闻在拿到筷子后两口解决,然后,一边收东西一边吞掉半个橙子,他和室友道别,拿着杯子和包出门,将楼下路上的积雪踩得“嘎吱”作响,对他来说,这样的生活再次变为常态了,他既没有成为奢侈品销售,也没有成为时装设计师,而是整天浸泡在地下商城的沉闷空气里,向别人推销着售价几十元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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