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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往事(云雨无凭)


新的招聘启事已经张贴出去,由于工作繁重,店里急需一名理货员。丁邱闻放下手中的扫码枪,接过了男人从钱包里拿出来的钞票,他验明钱的真伪,然后,将零钱数给他。
男人却说:“四块二……不用找了,要麻烦你。”
“不麻烦的,稍等。”
丁邱闻还是坚持着将纸钞和两枚硬币递了上去,他并不认为年轻男人是一位特殊的顾客,附近有写字楼和商圈,所以,店里每天都会接待形形色色的人;这是他第一次仔细地看向男人的脸。
随即,丁邱闻脸上机械的笑变成了自然的微笑,因为他发现站在收银台那一侧的人尚且不能客观地称为“男人”,如果以望向他脸庞的直观感受来说,只能称作“男孩”。
丁邱闻在想,他或许真的是一位年纪轻轻但打扮稳重的大学生,也或许——是有一定年纪但是会花大手笔保养容貌的有钱人。
年轻男人接过了零钱,但是没有拿稳,所以,两枚一角的硬币全都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我帮你捡吧,等一下。”
丁邱闻打算绕过长长的柜台走出去,他看到年轻男人弯下了腰,接着,在一旁理货的塔塔蹲了下去,说:“我捡,在这儿。”
男人接过硬币,对女孩说了谢谢,然后,把手里的零钱塞进了钱包里。
他对着丁邱闻轻轻摆手,说:“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
看到男人出了店门,短头发的塔塔立即走过来了,她将一只手搁在收银台上,对着丁邱闻弹了一下舌头,说:“哥,你的桃花来了。”
“啊?”
“不信我啊?你等着看好了,我给他递硬币的时候瞄了一眼他的车钥匙,宾利,虽然说……在北京也不算什么,但还是挺好。”
丁邱闻与她打马虎,淡笑,说:“什么意思啊塔塔,我不懂。”
“他看上你了呗,那眼神,都飞你脸上了,我不信你没感觉。”
“我有什么感觉……你不要乱说话。”
“哥,别看我年轻,我什么都明白,你肯定感觉到了,别装了。”
二十多岁的塔塔,是在胡同里长起来的纯正北京人,她个性平稳,最重要的是细心冷静;她有着超过年纪的成熟感觉,有洞察力。
她又说:“他还会来的。”
塔塔继续去一旁理货了,丁邱闻因为被她一语道破而脸热,他确实感觉到了那个年轻男人非同寻常的态度,也能根据气质和装束猜测到对方的生活状态。
于是一整个上午,丁邱闻的脑子里都飘着塔塔的那句话——“他还会来的”。
年轻男人第四次光顾,丁邱闻独自值夜班,看到没有别人在,男人变得比前几次放松了一些,他穿着量体而裁的衬衫和西裤,领带和外衣都拿在手上,他拿了两瓶气泡水,到收银台前来,问:“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她不在?”
一时间,丁邱闻腹诽起自己,他觉得是自己弄错了,甚至算是自作多情了。
他拿起扫码枪,微笑着说:“今晚她不在,明天白天在,你找她吗?”
“不,就是我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她告诉我你今晚在,她很热心,”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把提前拿在手上的钱递给他,男人盯着丁邱闻找零钱的手,好半天了,他终于像是鼓足了勇气,问,“你好,改天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丁邱闻帮他把水装进了塑料袋里,然后,把零钱和小票递给他,仍然微笑,说:“我不方便,不好意思”
“我公司就在附近,还有我开的餐厅,也在附近,如果你以后有时间了,我希望……能请你尝尝店里的菜。”
“不了,还是谢谢你的邀请。”丁邱闻说。
“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和你有缘分,觉得可以做朋友,”对方说,“我叫顾夕,你叫什么?你不介意……多个朋友吧?”
“我叫丁邱闻。”
丁邱闻不得不报以积极的态度,无论是出于人和人之间基本的礼貌,还是店员和顾客的身份;他说:“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哪儿都去不了。”
“理解,都理解,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咱们随时联系,”顾夕从西裤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和丁邱闻互相添加了微信好友,后来,他又说,“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怀疑我,我不是什么坏人,下次我给你拿张名片。”
有其他顾客进来了,丁邱闻不得不去微波炉前帮他们加热食物,他对顾夕说:“对不起,不能聊了,我得忙了。”
“好,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丁邱闻转身去另一边,顾夕还是站在原地,后来,他去了窗前的座位旁边,再后来,他接了一个简短的电话,就急匆匆离开了。
半夜回到家,丁邱闻看到徐嘉乐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炒菜。
“吃点儿吧,我不管你你就天天凑合。”徐嘉乐的两只手里都端着盘子,一盘土豆炒肉丝,一盘烧带鱼,他穿着背心,额头上全都是汗水。
“你不困啊,冰箱里有剩米饭,我本来打算熬点儿粥喝。”
丁邱闻坐在餐桌旁边,他顺手抽了两片纸巾,然后,站起来给徐嘉乐擦汗。
徐嘉乐放下了盘子,说:“有粥,我熬的小米,本来就是晚上,你也别吃太饱,吃几口垫垫就行了,我还给你烫了几根菜心,放点香油酱油。”
“好了,别忙了,”丁邱闻抓住了徐嘉乐的手,他因为当下发生的事而动容,又因为与韦舒霞之间的困局而担忧,他抱住了徐嘉乐,说,“有你真幸福。”
“是累了吧。”徐嘉乐拍着他的脊背,说道。
“还好,店里在招人了,再多一个人就更轻松了。”
“好了,快吃饭吧,吃饭。”
徐嘉乐的声音很轻,话末,他顺势吻在丁邱闻的耳根处,丁邱闻自己去厨房里盛稀饭,徐嘉乐切了一个咸鸭蛋,把蛋黄挑在丁邱闻面前的碟子里。
“你不吃?”丁邱闻问道。
“我不饿,晚上吃了,专门给你做的。”
丁邱闻摸着额头,笑着说:“我以前哪儿敢想啊,半夜下班回家,居然能有人做好了饭等我。”
“快吃吧,那么多感慨。”
“还不许感慨啊?”
“可以啊,可以,吃完了慢慢感慨好吧?我不睡了,就听你感慨,”徐嘉乐给丁邱闻夹菜,说,“夸人的话谁不爱听啊?我不作假,我爱听。”
丁邱闻笑着皱了皱鼻子,脚尖轻轻踹在徐嘉乐的小腿上。
这个画面平凡得过了头,在装修略微过了时的房子里发生,因此蒙上泛旧的滤镜;徐嘉乐穿着随意的背心和短裤,坐姿不拘一格,丁邱闻用一个小熊花纹的碗喝稀饭,碗是小考拉以前用过的。
吃完了饭,丁邱闻从坐着的徐嘉乐身后抱他,吻他的脸颊,徐嘉乐看着手机,说:“你松开,我站不起来,我要去洗碗。”
丁邱闻还是抱着他不放,说:“我洗,我们徐护士长辛苦,不敢再劳驾您了。”
“警告你别瞎称呼。”
“老公。”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
“哎,你刚才说了什么?明明说了,两个字的。”
“老公呗。”
徐嘉乐还是举着手机的,他缓缓转头,看着搁在自己肩膀上的丁邱闻的脸,低声地说:“你再叫一声。”
丁邱闻只是注视着他,不说话。
徐嘉乐抬起手,捧住了丁邱闻一边的脸颊,他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自控能力的、即将犯错的男人,丁邱闻的眼睛是两潭水深无底的湖泊。
他转过身,站了起来,闭上眼睛,意乱情迷地吻了丁邱闻。
丁邱闻的胸腔里流窜着气息的声音都是好听的,像是夏季林子里的风声,不迟缓也不急躁,这不奇怪,因为他的样貌完美,会使人变得很不理智,在这里,“不理智”又等于“疯狂”。
徐嘉乐一直知道,对很多人来说,爱上丁邱闻是一件不需要努力的事。
“嘉乐,我在店里遇到——”
当丁邱闻打算说起遇到顾夕的事,他却发现抱着他的徐嘉乐已经睡着了,他只得噤声,随即就忽视了这件事,他枕着他的手臂,说:“好了,我关灯了。”
“你说什么?”
徐嘉乐听见了声音,猛地醒来。
“我说我要关灯了,快睡吧,”丁邱闻关掉了台灯,然后,被徐嘉乐重新揽进怀里,他紧贴着徐嘉乐,说,“晚安。”
“你再叫一声。”
“叫什么?”
“你吃饭的时候怎么叫的?”
“你幼稚不幼稚啊……”
“我不管,我就要听。”
“那我也不管,我已经睡着了。”
说着,丁邱闻闭上了眼睛,然而,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还是在嬉笑,徐嘉乐在丁邱闻身上乱摸,然后,抱紧他,说:“叫了就让你睡,快点儿。”
“好吧,”丁邱闻凑近了他的耳朵,小声地说,“老公。”
“老公好不好?”
“好。”
“老公喜不喜欢你?”
“喜欢。”
丁邱闻咬住了嘴唇,他在幸福着,也在担忧着。
他不知道人生的下一次巨变何时发生,不知道那将是仁慈的,还是残酷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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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的宝贝冒个泡捏,真的很需要写下去的动力55~~

第88章 世事流沙-01
省内之行,目的地是省会兰州,当起点是玉门的时候,沿途便是很长的河西走廊。
耗费了不少的时间,丁娇才来到这里。
“玉门的厂子,你打算继续干下去?”
丁娇枕着男人精瘦的胳膊,她没有化妆,从面容到身体都具备另一种风韵;薛继杰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的腰,吻在她细腻的肩头上,回答:“先干着吧,要是那时候是你和我结婚,我肯定早就带着你来兰州安家了,但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
这是薛继杰在兰州的房子,地处闹市中心,打开卧室的窗帘,就能望见黄河沿岸夜晚的、白昼的风情。丁娇缓缓眨动着眼睛,她没有接薛继杰的话。
“我知道你有心事,”薛继杰说,“但是你不告诉我,我也猜不到。”
“我生来就是还债的,”丁娇低声地、叹息一般说道,“我儿子在外边经常受欺负,因为我。”
“我知道,你以前跟我说过了,”薛继杰将丁娇抱得更紧,他说,“实在不行……我给你想想办法,你调到别的地方去,把孩子也带着,让他换个新环境。”
丁娇轻笑,说:“那都一样。”
她风情万种,用纤美的胳膊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从床头拿了香烟,抽出一根来,含在嘴里点燃,她说:“其实我老是告诉自己,不必在意,我对邱闻也这么说,可是到了一定程度,还是会承受不了。”
薛继杰将柔软的枕头垫在她身后,然后,揽着她,两个人靠在床头。
“我现在是破罐儿破摔,”丁娇把口中吐出的烟气洒在了薛继杰脸上,她用夹着烟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和他接吻,她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薛继杰却岔开了话题,他的下臂触碰到她不着寸缕的胸部,他拥抱她,说:“我这次回去就离婚,我们结婚。”
丁娇却仰起脸笑了,她说:“你别傻了,薛继杰。”
“你什么意思?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以前愿意,但现在不是了,我们总要——”
丁娇咬着牙捂住了额头,她的情绪忽然变得激烈,很需要冷静的时间,几秒钟以后,她抬起了头,说:“总要想一想,自己本该过什么样的生活。”
薛继杰表情凝重,他问出了那个自己最恐惧的问题:“丁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丁娇用明亮美丽的眸子看向他,想了想,回答:“可能是的。”
“你喜欢谁?他凭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丁娇放在被子里的腿变得不老实,她将膝盖的一侧放在男人身上,然后,翻身,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说,“因为喜欢他是一种罪过,我不能告诉他,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强迫自己放弃,这挺难的。”
“丁娇,你喜欢别人,那我怎么办?”
薛继杰咬着牙,用双手捧住了丁娇的脸,他有些用力,弄得她颊面上血色消散,然后泛红;薛继杰的泪光挂在了眼眶边缘。
他的眼睛红了。
丁娇告诉他:“喜欢是不能控制的事情。”
薛继杰还是偏执地发问,将她的脸拘到变形。
“那我怎么办?你告诉我啊!”他说。
丁娇也落泪了,她说:“我没有说我会和他在一起的,我不好和他在一起,就算我很想,也没有那个机会。”
“丁娇,”薛继杰的眼泪顺着下巴滴落,他谴责她,说,“你心里没有我,一点儿都没有我,哪怕我那么爱你,你还是……”
“我很累了,不想再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在一点点地摧毁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追求,只想有机会多透几口气,再是,看到邱闻长成一个大孩子。”
她哭泣着、绝望着,举着燃烧了一半的香烟,压着男人身上,呼吸猛地粗了起来。
薛继杰掐她纤细的腰侧,和她热吻,亦是粗喘着气,问:“就这么——你怀上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
“会,很容易会有的。”
已经是深夜了,卧室里的声音不停,人于原始之欲中溺毙,宽阔的客餐厅的桌子上还放着傍晚吃剩的菜和红酒,丁娇的行李箱和手提包放在进门处,能看得出她来得很急,一下汽车就到了这个地方。
寒潮南下,天气转凉,玉门的确成了诗词中萧瑟、寒凉、孤寂之地。
丁娇在几天前就去了兰州。
客厅里的灯开着,餐桌旁边,丁邱闻在用筷子扒着刚打开的鲮鱼罐头,作业本和练习簿叠放在一起,搪瓷碗中是还没加水但加了调料包的方便面……丁邱闻拿起天生橘红色的苹果啃了一口,他打算去厨房里烧热水。
敲门声响了起来。
“嘉乐……”
丁邱闻呆滞地站在门里,徐嘉乐微笑着站在门外,他表现出一种平日里少有的活泼,晃着手里的保温桶,大声地对他说:“哥,吃饺子。”
“饺子……”
“我妈包的,我给你送过来。”
“其实我已经有饭吃了。”
“哥,让我先进去吧。”
丁邱闻认为当下依旧是两个人关系的僵局,他依旧在持续地疏远着徐嘉乐,然而,冷天的黄昏,天际灰白,西北风从城市的这头涌向那头。
徐嘉乐造访在一个丁邱闻无法婉拒他的时候。
“进来吧。”丁邱闻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徐嘉乐一步就跨了进来,门虽然被丁邱闻关上,但那种来自室外的寒气仍旧没有消散,徐嘉乐取下手套打开保温桶,拿出第一层,是一半水煮的饺子,一半油煎的饺子;第二层,是辣椒油拌好的酸菜丝;第三层,是飘着几粒葱花和点点油星的饺子汤。
徐嘉乐抬起头,正对上了丁邱闻的视线,他下意识卷了卷衣袖,说:“羊肉馅儿的。”
“其实不用给我送,”丁邱闻顿了顿,说,“太冷了。”
“其实还好,没那么冷,我把作业写完就骑车过来了,就是风有点大,车不太好骑,”徐嘉乐拿起桌上的筷子,说,“快吃吧,还是热的。”
丁邱闻坐下了,说:“我本来都准备吃方便面了。”
“尝一个吧,很香,”徐嘉乐把筷子塞进了丁邱闻的手中,催促他,“快尝。”
“你吃过了?”
“吃过了。”
丁邱闻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一半也塞进嘴里,这是韦舒霞的手艺,他闭上眼睛也能尝出来,他刚要说话,徐嘉乐就站起来,去了厨房。
他把盛醋的瓶子拿了出来,打开,将醋倒进干净的碟子里。
“要蒜吗?”他又问丁邱闻。
“不要,你快坐下吧。”
“香吗?”
“香。”
徐嘉乐的手肘支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向丁邱闻,丁邱闻的表情过于淡静了,他抬眼的时候,徐嘉乐说:“哥,今后你不要不理我了,我们又没吵架。”
“你别怪我,”丁邱闻险些哽咽,他说,“要不是因为那些,我不会这样的。”
“我们越怕,越要被欺负。”
徐嘉乐这样一个软弱的孩子,却说出了这样的话,他至今还是接受不了丁邱闻的疏离,更接受不了他在学校对自己的漠然。
他问:“哥,你为什么在学校……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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