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焚风灼心(际歌林)


聂氏确实对博物馆支持不少,相辅相成的作用。博物馆开幕和聂得欢的八十大寿在差不多的时间,这场庆贺尤为声势浩大,聂山律也回去待了几天,不算特别愉快。
白珩却没被博物馆带偏话题,继续问:“所以你们关系不好,只是因为他嘴贱?”
聂山律从善如流地点头,“我也嘴贱。”
说完,他没等到白珩的反应,抬头一看刚好撞上他严肃的视线,深知今天糊弄不过去,还是不死心问:“你听到多少?”
“还想现编?”白珩无奈地牵起嘴角,兜着些嘲讽,“也是,十年前你不愿意说,想必现在也初心不忘。”
聂山律终于放下侥幸心理,一五一十交底,恨不得从爷爷学艺开始讲。但是他略过了和聂贺汉的不对付,好像那些都不值得一提。
“我要参赛,他想来看看对他有多大威胁,只要不和聂氏扯上关系他就安心了。最后冲你发火纯属意外。”聂山律如此总结。
“以聂氏名义参赛有什么好处,你给自己的品牌增添荣誉不更好?”白珩把业内追捧的金字招牌说得比吃饭睡觉还平常不过,但是这样的态度却正和聂山律心意。
“做继承人,最无聊。”白珩逗着小灰说这种话,颇有几分玩世不恭。
他确实有底气说这种话,并且堪称最理解聂山律选择的人。
聂山律走到鸟笼另一边,透过鸟笼缝隙盯着白珩,“你又是为什么不做继承人?”
白珩把谷物棒交给他,选择权也转交给他,“你是想听和你有关系的理由,还是没关系的理由?”
聂山律根本不接谷物棒,他神色微动抓着白珩的手腕,“我全都想听。”
哪知白珩根本不领情,抽出手。
白珩比他高出一截,站得过近的距离,让他的注视充满审视的意味。“高三那年我决定不出国,所以什么准备也没做。但是一毕业你就甩了我,再重做打算时手续也很复杂,那段时间压力太大我爸就带我骑行两千多公里去拉萨。”
白珩的语调堪称冷漠,线条分明的手却贴上聂山律的侧脸,继续说:“那二十多天里白天我只管骑行,什么都不用想,晚上听我爸的开导和奋斗史。他的本意是让我看开点,但是我却发觉他讲的那种日子我并不想要,我当时想过出国了就不回来。骑行最大的收获是我终于忘了你。”白珩垂下手,冰凉的指腹擦过他的下颌,犹如一滴雨滑落,一路滚烫落进聂山律的心里,泛着烧灼的疼痛。
还好,白珩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忘了他。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掌心总是温暖的人,变得薄凉起来。
聂山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闭了闭眼熄灭发烫的眼眶。

聂山律所有情绪都堵在胸口,发不出声。
白珩已经不再看他,恍若无事地继续喂鸟,小灰似有所感安静地进食。
“山哥,你东西忘了拿。”孔岑提着纸袋,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左右为难地看着气氛怪异的两人。
聂山律接过纸袋,道谢后看着孔岑离开的背影,顺手带上这道许久不曾关过的门。
他发现聂贺汉不仅带来了补品,还有几件旧衣物,他看了一会才认出这是安骞落在建县的。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攥紧拳头至羊毛衫变形。
衣服很快又被他塞进纸袋深处。
白珩说的话,过了好一会才落进他耳朵里。
“你呢,想必过得不错吧?”白珩又问了一遍。
聂山律的视线从纸袋上移开,不敢去看白珩,他怕伪装太单薄。“嗯。”
白珩一直冷眼静看他,似乎在等他更详细地回答,他的自我剖析不应该只换来一个单音节词。
但是聂山律能给他的,只有沉默无言。
空旷的房间里一时只剩鸟踩横杆的噼啪声,白珩给了他很多时间,远超出他该有的耐心。
聂山律终于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相机?”
白珩放下鸟食,眼里布满无可救药的失望,“不知道,等我有空通知你。”
聂山律眼看他要离开,没好意思再碰他,只是挡住了他的去路,“等我一分钟,有个东西想给你。”
聂山律一手拍开储物间的灯,霎时间都能看清空气中的灰尘,他走进货架深处拿出一个纸盒。他稍事擦拭纸盒,就迫不及待交到白珩手里。
“很久以前就该给你的。”聂山律正色道,却没能直视他。
白珩打开纸盒,里面的物件还包裹着层层纸,甚为珍贵的样子。
他接着拆,很快就摸到冰凉的瓷器,那是一个雪白的圆柱形花瓶,瓶身有一定厚度,才能支撑瓶口睡着的猫。
猫是芝士般的亮黄色,没有精雕细琢的五官,只有简单的轮廓,却能让白珩一下想到芝士睡在猫爬架的模样。芝士总爱睡在猫爬架边缘,垂下一只前爪,随时都能抓人一把。白珩觉得它缺乏安全感。
“你什么时候做的?”白珩算是收下了礼物。
“很多年以前,具体时间不记得了。”聂山律深吸一口气,鼻子发酸,“这里有很多芝士,想它了就会做。”聂山律说到最后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刚好这样的颤动被一旁的白珩捕捉到了,他想他看见的是蝴蝶振翅时反射的眩光,“你想芝士?”
聂山律摸了摸鼻尖,“不敢轻易想你,你却总在梦里来找我。有时半夜醒来回忆梦境才知道我又梦见你了。明明我白天过得还算开心,却被梦惊醒,然后失眠。”
“怎么梦到我很倒霉吗?”白珩明知故问。
聂山律摇头,还是盯着货架上数不清的纸盒,“我总觉得一再梦见你,是不是我很不满现在的生活。”
过于鲜活的梦境总是拼凑出不属于他们的点滴,而他再怎么努力铭记的梦都是抓不住的。
忙完一天下来梦境变得斑驳,他的生活终究被现实填满,但是总会有新的梦境找上他。平日里的聂山律有着自控力,夜晚就只好在梦里放肆。
白珩吻上他,在不太干净的空间里,做了一个大脑缺氧的决定。
他的吻有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近乎啃咬撕扯,很快两人的鼻息中多了铁锈味。这个深吻产生于恨意,把彼此吞没进泄愤的情欲中。
聂山律下意识想退开,被白珩掐着腰又箍住后颈,无处可逃般只能腿软得缩进白珩的包围圈内。
他好像忘了呼吸,整个人都因为缺氧颤抖起来,白珩终于放开他,但仍然细碎地吻他的唇角。他还不忘抱怨:“你怎么连接吻都不会,以前不是教过你?”
聂山律难以找回自己的呼吸节奏,大脑空白得无法回答问题,只能一个劲喘气,却觉得整颗心跳动膨胀直到充满胸腔,氧气进不了肺里。
他想应该从罪魁祸首那夺回呼吸。
这次他温柔地吻起白珩,却被白珩钻进衣服下摆的手打断节奏,然后又被抢走了控制权。
白珩像是用他滚烫的身躯暖手,一节又一节抚着腰椎,描绘渴望的形状。
聂山律也不服输似的,触碰另一处滚烫,毫不意外地发现两人都硬得夸张。
这时,白珩也像玩腻了腰,手指滑向脊骨的尽头,聂山律绷紧背部,“旁边有休息室。”
白珩轻笑一声,呼吸都藏进了他的锁骨,“谁说我要上你。”
聂山律烧红了脸,好在储物间的灯处于将坏的边缘。此刻的他像个妓子,只懂得用身体挽留心上人。
“我又不需要你负责。”聂山律愣头青一般拉开了两人的拉链,将彼此欲望的源头凑在一处,蛮横地撸动。
白珩抓着他的手腕迫使他停了动作,阴晴不定地看着他。
聂山律越是看不懂他的情绪,就越是着急,更加迫切地想要证明他们之间仍然有最原始的冲动。
他跪了下来,准备粉碎他仅存的自尊,却被白珩攫着下巴,动弹不得,“这么多年你就学会这些无聊的手段?”白珩又加大了力度,聂山律疼得难以控制津液,更加狼狈不堪。
“别想着蒙混过关。”白珩为他宣判。
聂山律理智回归,他察觉嘴唇被咬破了,现在还能舔到血腥味,他抬手蹭掉,“你把我咬成这样了,有没有消气一点?”
聂山律站起来后,他们的身高差就不那么明显,白珩抹掉他唇边刚渗出的血珠,几近温柔的动作,“我没有生气。”
简单几个字就让聂山律的心情又上扬起来,嘴角都压不下来。
“只是从某个时刻开始,我就不会再想起你。”
聂山律没有被这样的态度打击,“至少你不讨厌我,可以给我个机会重新追你吗?”
“重新追我?”白珩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你就没追过我,哪来重新一说。”
“好,我就当你同意了。”聂山律厚着脸皮靠近了一点,“我肯定不会烦到你。”
白珩哼笑一声没表态,他拿着花瓶,又仔细看了看,“我回去加班了。”
“我送送你。”聂山律跟在后面,心情是前所未有地轻松,就连逐渐升温的空气也多了甜腻。
路过二楼的时候,白珩望了一眼展示架,他似乎格外喜欢红釉的器具。即使前面摆着夏季主打的青瓷,他也一眼看见了深处的绯红。
聂山律心下一动,“下周我送你一套餐具,还有几个杯子。”
“贿赂我?”白珩不为所动。
“要不你象征性给点?”聂山律欠兮兮地。
“你这强买强卖了。”
“这是你投喂小灰的回礼。”他不开玩笑了,“等我烧好了,再给你讲。”聂山律送到门口没再往前,说好不烦人的,他就会掌握好分寸。
但他还是目送了一会,等他转身才发现项梅影和孔岑都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明显是憋了一肚子话。
“我看聂贺汉下来脸色不怎么好,你又一直没出来,还以为发生什么了。”项梅影擦着杯上的水渍,却目不转睛盯着他。
“我们让你朋友直接上去,没什么问题吧?”孔岑颇为细心地问。
聂山律笑笑:“他来得正好,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我这有酒精。”项梅影明目张胆地暗示他,是否需要处理唇上的伤口。
“不用。”聂山律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像是刚领到奖牌的人,恨不得昭告天下。
这样无聊且幼稚的行为,他却高兴得纯粹。
“我们月底想去旅游,咖啡区我找了个朋友来。”项梅影眨眨眼,透着狡黠和放松。
“关着也没事,不用这么麻烦。”聂山律向来看得开,而且这小两口太努力了,这几年除了春节很少一起休息,都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刚好我朋友对工坊也感兴趣,早就想来工作,过几天上岗试试,你要不要看看?”项梅影对此很期待,说得特别认真。
聂山律摆摆手,“你们看着合适就行,我也不懂。”
“那山哥能帮我们看几天猫吗?它脾气特别好,肯定不操心。”小两口是特别有分寸感的人,很少会提麻烦人的要求。
聂山律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
吧台里的两人都轻松不少,孔岑解释道:“猫胆子很小,以前寄宿宠物店就不怎么吃东西。”
“没问题,提前几天送我家也行。我很欢迎它。”聂山律只在朋友圈里见过这只名叫猛猛的暹罗猫,早就对它充满好奇。
说着不加班的聂山律还是忙到了午夜,他先是完成参赛作品上釉,然后又将之前早就素烧好的餐具和杯子挑了一批出来,用的同款釉料。他暗戳戳做同款的主要原因是釉料调多了,而不是上头。
他给这些瓷器拍了个大合照,发给白珩让他猜哪个是要送给他的。
然后他又将瓷器送入窑内,夜里的园区过于安静,瓷器轻触窑底的声音也格外清晰。珍视的瓷器带着他的期待,开始发生质变。

聂山律收到回复的时候已经回到家,刚准备洗澡。
照片上有好几处被圈了起来,白珩的选择和他想的大差不差。唯独有一个例外,他选中了茶托。
茶托不在选择之列,但正好放在不远处,白珩可能误以为它是果盘。
聂山律突然有了新想法。
他打算明天为茶托上釉烧制,并且如白珩所愿送给他。倒不是他色令智昏,白珩的喜好和他一样,这份默契值得礼物。
所以他准备重新设计参赛茶托。
其实聂山律让白珩猜测也存在私心,试探他下意识地选择,这样让礼物更讨人欢心。
白珩还发来一段语音消息:“你不是说熬夜少吗?”他短促轻笑道:“小灰都睡了不知道几轮。”
这一声轻笑还混杂着翻书的动静,聂山律仿佛已经看见他在灯下看书的模样,还有他逆光也优秀得过分的侧脸。以前在教室里,午后阳光正好的时候,聂山律睡了一个课间醒来,第一眼看见坐在窗边的白珩,就是这样地被温柔包围。
白珩总是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聂山律眼里只有这样的温柔,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不到十秒的语音,和旖旎毫无关系,却让他顷刻间重拾欲望。
他打开花洒,从头而降的温水成为他心虚的最佳掩饰,他草草了事,却烧红了脸颊。
如果白珩知道他对着这一段语音做了什么,又会是怎样的反应,聂山律不敢深思。
小灰复查情况良好,医生让他放宽心,再有两周它就能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
“你把它照顾得很好,小灰很幸运。”医生将小灰放回笼里。
聂山律只觉得自己更幸运,“它也让人省心,就是把我家当酒店,成天就想往窗外扑腾。”
“很正常的,流浪猫都不是每一只都能养熟,何况是鸟。可能它就是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医生每天都要接诊很多异宠,聂山律也不好耽误她太多时间。
在他等待的半个小时里,后面已经排着一只守宫蜥蜴、猪鼻蛇,作为远近闻名的异宠医院,总是忙得热火朝天。
聂山律没想过要强制留下小灰,或是想尽办法感化它,他觉得这些想法太过不切实际。而且没有意义,鸟儿就该活得自由自在。
他盘算着日子通知白珩礼物已烧制完成,还想借着送礼物的机会补上一顿饭。那顿不欢而散的晚餐,始终让他耿耿于怀。
他得知白珩还在出差,不过刚好今天就要回来,聂山律准备等他休息好了再约时间。白珩却坚持道:“吃顿饭能有多累,我回来待不了几天,周末过后又要去另一个项目。”
“你几点的飞机?”聂山律见缝插针,不放过任何机会。
“下午五点半到麓城。”
“我来接你。”聂山律怕他拒绝,还解释说:“我下午要去机场附近的柴窑运东西,正好顺路。”
白珩那边静了一会,只有模糊的交谈传过来,应该是他同事在说话,然后他就换到更安静的地方,才说:“这么巧?”
“当然没这么巧,我在机场等一小时也还好。”聂山律老实交代,也是减少白珩的压力。
白珩也没为难他,“等会发你航班信息。”顿了一会,又说:“吃饭的地方我来订。”
聂山律对此没意见,还省得纠结,“你预订,我买单就行。”
两人商量得差不多很快收线,聂山律也出发前往郊区的柴窑,柴窑所在的乡镇到机场需要绕路,他为了腾出时间只有早出发。
之前气窑烧出来的效果没达到预期,他又赶了一批进柴窑。为了减少熬夜,他尽量在白天完成工作。因此进度也稍慢一些,差点没排上烧制期。整个麓城只有这一个柴窑是达标的,其他的都是小作坊,所以这一家也格外难排队。
柴窑空间大,赶得上一个防空洞,因此同样的陶瓷放在不同位置,出来的效果千差万别。
所以为了抢一个合适的时间、绝佳的位置,都不太容易。
聂山律比约定时间到得更早,却不是第一个到达的人,没有多少陶艺师能抵挡开窑的吸引力。
旁边一人给他递烟,“哥们,你烧的什么?”
聂山律没接烟,却答道:“黑釉和鹧鸪。”他也用眼神询问旁人。
“巧了,我也是黑釉。”这大哥有几分社会气质,但是并不张扬,他比了四根手指,“这是我烧的第四轮,如果再不行,我真没办法了。”
“我素烧都不止四轮。”聂山律在劝大哥的同时,自己也紧张得手心冒汗。
“那你要求挺高。”
就这一会时间大哥都抽了三支烟,两人你来我往的进行了商业互吹,等到分别拿到自己的瓶瓶罐罐都傻眼了。
“小兄弟,你这有点太谦虚了。”大哥虽然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看着聂山律面前的茶具,还是流露出佩服和羡慕。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