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死前我的人格融合了(佞蜀)


他起身,脖颈依然被揽着。
京宥加重手上的力度,凑近去吻了吻他的眼角,重复着那句话:“你不能让我做囚鸟。”
欲厌钦呼吸加重,单手抬起他的膝弯,抬抱在怀里,埋头张口用牙尖轻触了触他颈旁的肌肤,声音哑了一个度:“宥宥,听话。”
“难受就休息。”
男人刚洗了头还没来得及吹,湿润的黑发难得反方向塑贴在头皮上。
京宥指尖碰了碰欲厌钦的耳后,染了一手水润。
他眼角下坠,眉心蹙起,眼眶泛红,缩在身前的手落下,手指微曲去掀欲厌钦的睡衣角。
他说:“我想你了。”
又是这句话。
应该是喜悦的才对。
怪异从本能的知觉里抬头,像颤尾蛇拐行爬动,低冷的感触搅动蛮缠上神经梢头,在即将捕捉住那节蛇头时又豁地被热浪挤开。
欲厌钦猛地皱着眉,捉住他的手,把人压在床上:“宥宥?”
对上青年的眼睛,男人一字一句问:“我、是、谁?”
京宥半阖着眼,昏暗的室内把视野里能掠走的清晰都掳走了。
他张了张口,没能立刻出声。
藏在昏暗中的瞳孔微不可查地缩动了个来回。
“真是可惜……作为‘祭品’。”
星星点点的烟火掉落下地,那昏暗里推出个畸形人影:“我的儿子数不胜数,你既没有遗传到我的狠厉、也没有遗传到我的聪慧。”
“蠢得和生你那个女人一样,自以为手持把柄便能从我身上撬走想要的东西。”
“……你。”
“哦——”畸形人影将烟斗递给身边的人,在轮椅上摘下独只眼镜,“忘了告诉你。”
“你母亲也是这样死的,警方‘窗口’被迫给毒.枭诞下孩子……哈哈,真有趣。”
“我猜猜,她要是还活着,要怎么看待你呢——季嵘?”
“多肮脏啊,从她身上拔下来的骨肉。”
“令她恨不得立马作呕而死的东西。”
“害她死于生产,嗯……”
“但是没关系,你继承了她惊人的美貌。”
“美丽是原罪。”
“无关性别。”
“有好多人,想要从我手上得到你,甚至开出‘超越货物’的筹码。”
呼吸迫拧着他的喉管与肺叶,他几乎吞咽着口腔中的血肉,尤其艰难地嘶声:“你……”
“哈哈哈,有趣。”
你不能。
“带去拍卖吧。”
“温柔点,对我的‘儿子’。”
你不能让我做囚鸟。
他的肩膀被猛拍了几下,无法违抗的力道把他拖起扯拉上墙,热得滚烫的铁烙对准腰下。
太迟了。
原来他是害怕的。
被打上“烙印”。
感知到脖颈上双臂收缩的力道愈重,欲厌钦迟迟没能得到回应,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宥宥,看着我。”
“我是谁?”
“……”
良久,肩畔传来青年微弱的回应:
“欲厌钦。”
男人松了口气,刚想起身,摩擦间骤然触到对方冰凉掌心里的猛汗。

第94章 -十五声-
欲厌钦五指扣入,察觉到他细微的肌肉抽搐和颤抖,用唇试了试京宥额头的温度:“宥宥,我叫医生来一趟。”
“没事的,他们很快就走。”
“你有点发烧。”
病人显然对“医生”这个词的反应很敏锐,缩了缩相扣的手,拧着眉:“不严重,低烧而已。”
欲厌钦扯过床头的纸巾,松开动作,低头仔细擦过他的指节。
身体不适让京宥的四肢有些肿大,原本瘦削的骨节中膨出□□,修剪整洁的指甲盖被衬托得很圆润。
纸巾像团白絮漂浮环绕过指缝。
“听话。”
知道他这会儿思维不完全清醒,欲厌钦并没有理会他的话,拿起床褥上的手机就要拨通。
“都说了……”
病人带有不耐的声音戛然而止,京宥猛地翻坐起来,单手捉住欲厌钦的手腕,向身前拽动一节:“你到底能不能听人说话?”
本应琥珀般透亮的眼瞳恍惚间沉了墨,陌生情绪脱笼而出,名为烦躁、不耐、厌恶的深色毛毡一片又一片地覆盖在眼池里。
欲厌钦忽然皱眉,视线压在他身上,一言不发。
两人拉扯不到几秒钟,京宥忽地收了力,茫然一瞬划过,开始懊恼刚才的态度。
他又装进了那个名为“乖顺”的布袋子里,颓然地攘了攘头发,放软声线:“对不起……别叫医生好吗?我不喜欢白鸽在房子里飞。”
闪动翅膀,光泄下时,羽毛落在静谧里的样子。
男人抽回手臂。
欲厌钦在他收敛了负面情绪的眼神里重新拨通电话:“来一趟。嗯,不用很多人,他有点发烧。”
心底撕咬的焦躁和烦闷被诡谲的落空和无力感代替,京宥控制住想要扯拉肩侧发丝的力道,硬生生将那些怪物般失控的爆裂情绪吞咽下肚,轻轻仰倚在抱枕前。
男人的声音稍微放低了些:“……来的时候别上楼,就在下面。”
京宥揪着抱枕,视线失焦地打在天花板上,手背捻出了青筋。
欲厌钦把手机甩丢到一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俯下身来,并没有发怒的迹象:“宥宥,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疲惫开始打探京宥的神智:“没有。”
“别撒谎。”欲厌钦掀走他额前的发丝,露出他完整的脸庞。
京宥依然望着天花板上繁复夸张的吊灯:“没有的。”
男人最不喜欢他们独处私人空间时,病人那歪到床帘、独凳、和花盆上的视线:明明他们已经同在一个世界了。
已经同时、同空间;
已经一栋房子、一间屋子、一张床;
已经鼻息贴近、呼吸交融、咫尺之间;
甚至已经紧密黏合了。
但只要京宥的注意有一瞬在别的地方——或许只是轻轻停在房间里的某个部位、或许是一直歪着头在观察什么。
他都会觉得,那一瞬间,他的金丝雀并不存于此世。
是能够随时消散的;
是两个重合在一起却无法互通的世界;
他永远、永远永远,也没有办法触及到的那个世界。
欲厌钦将他整个拢在怀中,依照他的角度,回头往卧房内的天花板看:
“宥宥。”
“谁在那里?”
欲宅是欲家祖辈就已经建造的房邸,这间卧房后来重新装修过。
吊灯的版样是从知名设计师手中花重金购制的:角勾缠着灯触,设计师将对称美巧妙地拖引展延,不论是从样式、材质,亦或者做工,都称得上精中之精。
京宥不感兴趣、或者说,从不欣赏欲宅中的这些花哨东西。
沉甸的坠感好像拽住了他的发尾,迫使京宥没能第一时间错开视线。
欲厌钦拧动他的下颌,挨近:“京宥,谁、在哪里?”
京宥下颌的皮肉蹦跳两下,仿佛正被什么东西蒸煮着:“没有,没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他尽力剥走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男人脸上:“什么都没有。”
就算已然料到对方的回答,那股拧曲的怒意还是堵酿在了胸口。
欲厌钦松开手指,凝视着他。
药效迫使青年连伪装的力气都卸去,不正常攀高的体温有节奏般跟着太阳穴鼓动。
京宥还想调出笑意来安抚他,但最终只能弯弯嘴角,呲出一个明显虚弱的表情:“欲……”
气若游丝,卷着还可以控制与塑造的讨好意味。
啊,别再说了。
一个字,都不要。
所有的、都吞咽掉。
野兽阖眼,猛地捧着他的头啃噬下去。
京宥剩下的话被迫堵回头脑。
他们像两个不太契合的破碎零件,略微大的尺码钳制住另一个呼吸的破口。
京宥推拒了一下,力度太小甚至没能引起男人注意。
平时的克制和收敛更能衬托无意间引爆出的疯狂肆虐。京宥大脑混沌,几乎跟不上他的节奏。
比沐浴香气更浓烈的欲念铺天盖地迎面罩来。
重生后这种事情的节奏一向把握在他的手里。
或许是男人怕完全失控时伤到他,或许是规避什么创伤记忆。
已经很久没有……
因为这种事情感到畏惧了。
“等……”
能出声时他已经被对方抱着抵在墙面上了。
男人动作一停,像狠狠拉了一道刹阀,手肘撑在他头侧,咬着他耳根问:“京宥,到底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他嗓音哑得可怕:“告诉我。”
“告诉我,是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
京宥以最大力道扯了扯欲厌钦胸前的衣料,手心钻满汗渍,喘着气垂下头来。
病人眼神有些空洞,身体被架空的不安感从四侧袭来。
他有些不常见的惊恐:“去床上,别在这里。”
欲厌钦一动不动:“京宥,你到底在怕什么?”
京宥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宥宥。”欲厌钦压了压声,和他对视,“是什么?”
“我说过的,你忘记了吗?”
“我说过,我再也不会让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伤害你。”
“告诉我,好吗?”
京宥指尖颤了好几下,他似有被安抚,缩在神情中的惊恐渐渐摊平。薄毯落到他的臂弯,病人密长的睫毛盖住一半神色。
欲厌钦还在等他的答案。
京宥静默了一会儿,渐起的头痛袭得眼圈周框模糊起来。
视野中心被欲厌钦的轮廓撞得膨满。
男人的衣衫因为闹动稍有歪落,浓眉薄唇,五官立体凌冽。
不知等了多久,京宥才微弱回应道:“什么、都、没有。”
欲厌钦身周气压一低,神色几乎瞬间深沉下去。
京宥弯下脖颈,不正常的体温散染着:“你应该知道的。”
“有些人只是好好活着就已费劲了全力。”
无穷无尽的幻视,时近时远的幻声。定期治疗像囚禁魔物的灭魂钉,在面目全非叫嚣恣意的恶鬼身躯上凿出洞口,锁在现实中。
“你还希望我怎么样呢?”
他笑:“欲厌钦,别再奢望什么了。”
“我最终会溃烂。”
“现在的、所有的一切、到最后不过是一场泡影。”
他确实不擅长撒谎,就连同着哀意和一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毫无阻拦地泄露出去:“如同我一直找寻的那个豁口一样。”
起先,以为是活得足够灼热的人一同感染了他。
京宥侧头,让额角贴在男人的脸庞上:“在病院里。”
“不论他的作为和想法怎样不着逻辑、在外人看来怎样稚嫩和荒唐。”京宥喃喃。
“但是。”
“他在他认为错误的世界里,做了认知里最正确的一件事。”
“……消散掉了。”
在看见那个女孩子挺着孕肚下来时,就像无数艰苦病垢和闲言碎语裹挟着的一颗蛋滚落下来:蛋壳残破陈旧、壳内包裹着一个爬满血管纹路,分不清黑白的生命。
她其实。
已经尽了全力想要好好生活了。
家庭悲剧、封建陈思、校园暴力……或许还有更多,常人不清楚也未尝经历一二的事情。
她还要怎样坚强呢?
“就好像,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一样。”
“所有的东西都会回归到它原本的‘规则’里去,重生也无法带来过多的改变。”
“这是死局。”
“和演绎的所有戏剧一样。”
京宥的手指绕动着男人后脑的发丝,视线又错开他,放在了卧室落地窗前那排横长的沙发上:“每一个人……”
“早已被撰写好了结局。”
横排沙发是墨绿色的,衬得那袭红裙女子娇艳欲滴。
细眉翘鼻、白肤若凝脂,亭亭玉立、巧笑嫣然。
东方美人交叠双腿依靠着,朝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晚会上没有看见你, ‘陈、宇、柯’同学,明天的毕业典礼上能再见最后一面吗?”
那席红酒衬着杯底,跟随她的红裙朝前送来:“嗯?怎么了,不说话吗?”
京宥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
“不说话我就算你默认了哦。”美人触了触新烫的卷发尾,踩着高跟鞋又上前一步,“嗯……你其实可以说了。”
“你之前说的,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京宥瞳孔猛缩。
快走啊!
“你怎么了?”红裙上扬。
地底豁然钻出一尊黑色巨棺,破开精细的瓷砖独独立住!
东方美人惊异的表情还没完全凝显在脸上,已被那棺开的利器搓断了半截身体。
滚烫的液体顺着她的裙底溅在京宥的侧脸上。
正如赵子晴的死必会成为推注陈宇柯启动“计划”的最后一摞砝码般。
未来得及听到他的告白。
未来得及得知他疯狂的计划。
她的设定、宿命,必然如此。
他喃喃道:“都说了……”
快走……
“是徒劳的。”
欲厌钦把他抱回了床上,整理被褥间听清这句话。
青年仰着面庞,侧过手臂,用衣袖不停地擦拭着左侧脸颊。
男人走过去,蹲在他身前,重复道:“告诉我,好吗?”
京宥动作一停,麻木地拧头去看他。
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莫大的惶恐再次袭碾入大脑:“你没有听……”
欲厌钦皱眉:“什么?”
京宥侧过眼。
他在迷蒙中捉住的那、堪称不值一提的杯挺。
像陈宇柯接过她留有指温的告别密酒。
想要从昏乱喑哑的酒席里揽走的女孩子,从额头被利器剖开,破损着身体……穿着红裙,正披着男士西装,站在不远处。
那个原本不应当在的地方。
她身侧的中年男人扣住女士瘦小的肩,对他举杯道:“这位,瞿小姐。”

京宥将嘴角触到欲厌钦唇下:“我说,什么都没有。”
他清晰感知着身体里埋藏的恶劣种子在迅速破土发芽,一字一句道:“欲厌钦,下雨了。”
耳畔大抵被什么碎星击打着,传来哔哔啵啵的响声。
京宥将声音减到最小,纵然敞开情绪的闸门,让那些他曾经最畏惧的神色都倾倒在男人身上:“你建造了一座囚笼吧。”
认为他是彻底坏掉了,所以要收藏到一个和欲宅一模一样的幻境里面。
用前世极喜爱的绘画、医学、甚至是还未挑开霉晕坛盖的扭曲亲情来萦绕熏陶,调拟成豢养的肥料,时不时浇灌憧憬、捏造出他曾经最、最、最想要躲藏的温床。
对,藏在主人格的“蓬莱岛”里。
他的囚笼中。
有些非本意的得意从淡色眼瞳里扬出:“欲厌钦,你到底有多变态呢?”
男人压在他身上的力度猛然一沉:“京宥,把嘴闭上。”
窗户没关,遮光窗帘被哭嚎的狂风掀起头皮。
京宥双手捧住欲厌钦的脸,手指刻意收缩夹拢,蓄力挤动他的皮肉,好似妄图将野兽的人.皮面具抽丝剥茧:“幻想过很多次吧。”
“去你不喜欢的地方,就砍掉双腿。”
“看你不喜欢的人,就挖掉眼睛。”
“说你不喜欢听的话,就拔掉舌头。”
看见液体喷溅会兴奋,能最直接刺激人体五感:或鲜红或浑白的液体、或腥臭或腥甜、或滚烫或黏腻;
刻意避开暴力激烈的电影片段,压抑着肌肤深处的共鸣因子;
鲜少放纵,在所有能得到快意的事情上拼了命克制自己,唯恐一点点甜头被恶鬼喰食。
尝荤,素食便再难果腹。
“为什么刚好是我呢?”京宥微坐起来,发尖垂在欲厌钦的肩颈侧,诡谲柔情,“让我猜猜。”
“没有什么原因,仅仅是你想要的东西都要得到。”
“人或物。”
“对吗?想那样做吗?拔光我的羽翼,卸掉我的皮肉,剔断我的翅骨,关锁在你的金丝笼里,做只会张开……”
缠有老茧的大掌猛地卡在京宥脖颈间,欲厌钦的指尖烫得可怕:
“乖。”
“不说了好不好?我们睡觉。”
窗外大雨随风猛烈起来,他刻意低沉的声音都被掩埋去大半。
会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嘈杂,那些哔哔啵啵的撞击声会掩盖掉所有的不堪和丑陋。
抵在他喉管前的力道并不重,京宥吞咽下口中的唾沫,喉结滚动触碰到对方发颤的虎口,那蕴藏着束缚欲望的力道正搅收在男人即将破栏迸发的失智中。
恶花在大脑中绽出蛊惑的卑劣,京宥嘲弄道:“承认你有病很难吗?”
“你又在怕什么呢?”
“怕……”
欲厌钦把手指搅入他的口腔,指节抵在他的两排齿侧:
“——我让你——闭嘴!”
他居然还笑着,星星点点的戏谑攀上眉梢,咬字不清道:“欲厌钦,真可悲啊。”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