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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碎品(过期的蜜桃罐头)


回到禁毒队办公室,除了个别出外勤同事的不在,其他人整整齐齐都在办公室里忙碌着,一个月没有见到顾队,众人纷纷起身向顾亦然问好,关心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顾亦然还是平日里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从不对任何人的关心表现出过分的感动,客套地回答大家“好多了”,但走向支队长办公室的脚步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贺仙昨天在电话里被顾亦然训了一通,给顾亦然发了抓捕行动方案和检讨,顾亦然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回,她又自责又害怕,一看到顾亦然,眼眶就红了,但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跟着站了起来,她不敢出声,偷瞄了顾亦然一眼,在顾亦然将视线移向她之前先一步低下了头。
顾亦然路过贺仙,停下了脚步,那只骨瘦如柴的手停在了贺仙的视线范围内,贺仙目不转睛地盯着顾亦然的手,很难想象这是市禁毒支队长的手,而他正是用这样羸弱的手握着枪,抓捕毒贩,打击毒品犯罪,保护人民群众的。
贺仙的鼻尖一酸,好像下一秒她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她不是觉得委屈,也没有丝毫不满,她知道顾亦然昨天发火不是针对自己,他一直有意培养禁毒队里大家的能力,因为他知道,禁毒是危险的工作,而他的身体不允许他时刻陪在他们身边,他希望他们强大,也希望他们在行动中听从他的指挥,但他不希望他们离开他的指挥就无所适从。
贺仙突然有些怨自己不够懂事,不够勇敢,自己作为顾亦然的左膀右臂,在他不在的时候只是墨守成规处理常规工作,就连他之前就安排好的行动,因为没有得到“执行”的指示,就没有拍板的底气,这样的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他委以重任。
“第二版,容错率高一些。”顾亦然开口,语气淡淡的,和平时无异。
贺仙一愣,他以为顾亦然还在生自己的气,其实他不理自己,或是当众训斥自己,说对自己失望,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这些贺仙都能够接受,甚至会更好受一些,但他没有,他像往常一样对自己的工作做出了指示,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犯过错误一样。
贺仙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顾亦然,顾亦然也正转过头看向她,微微挑了挑眉,看到贺仙红了眼眶,顾亦然的眉心一动,露出了一丝的不耐烦,贺仙深吸一口气,这是顾亦然主动递出来的台阶,虽然他对他们严格,但他负责也温柔,这件事贺仙一直都知道,她知道自己不该矫情,便忍住哭腔,点头答道:“嗯!”
顾亦然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贺仙的肩膀,用只有贺仙和跟在他身边的魏风尘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又不是做不好,再自信一点,仙鹤,你很优秀,也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进了办公室,顾亦然径直朝着会客区的沙发走去,魏风尘开了暖气和新风,也跟着走向沙发,顾亦然在长沙发上坐下,瞥了身边的空位一眼,魏风尘懂事地坐了下来,顾亦然便靠上了魏风尘的肩膀,闭上了双眼。
魏风尘有些无奈:“就这么睡啊?”
顾亦然没有回应,魏风尘也只能依着他,抬起另一只手抚摸顾亦然的脸,巴掌大的脸颊,一只手就能捂住,魏风尘试图捂热顾亦然的脸颊,小声抱怨:“脸都是凉的。”
“你知足吧,要是烫的,有得你紧张的。”顾亦然梦呓一般顶嘴道。
魏风尘快被他气笑了:“这么说来我还得表扬你,熬了一晚上没把自己熬出毛病来?”
“话多。”顾亦然训他,语气倒没有很强硬,魏风尘叹了一口气,妥协道:“好好,我不说话了,睡吧……”
就这么靠了不到半分钟,顾亦然又开口了,这次是在撒娇:“魏风尘,我冷。”
魏风尘苦笑着摇头,这只阴晴不定的小猫真是一点也不坦率,端着架子,从来不愿意主动缩进自己的怀里。
魏风尘把顾亦然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脱下带着自己体温的外套把他裹了起来,双手将他圈在怀里,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又用脸颊贴着他的额头蹭了蹭,柔声哄道:“好了,老公抱着就不冷了。”
魏风尘熬了一晚上也倦了,办公室的温度升了起来,怀里顾亦然呼吸平稳,虽然他很疲惫,但好在病情似乎没有加重,魏风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眼皮就开始打架了,用脸颊蹭了蹭顾亦然的额头,也闭上了眼。
魏风尘很快就睡着了,抱着顾亦然的双手松了些力气,但还是把顾亦然牢牢圈在自己的怀里,靠在他怀里的顾亦然缓缓睁开了眼,怕吵醒他,动作的幅度很小,抬起手捂住嘴闷闷地咳了两声,嘴里尝到腥甜味,顾亦然垂眼扫过掌心,果然看到了点点血沫。
顾亦然闭上眼轻轻舒了一口气,垂下手,无比自然地把血抹在了警服藏青色的裤子上。

第63章
魏风尘睡了两个小时不到,觉得下颌角有些痒,挠了几次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发现是枕着自己肩膀的顾亦然在使坏,贴着自己的脸,正眨着眼,用他长长的睫毛撩拨自己,被闹醒的烦躁感立刻烟消云散,魏风尘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他顺势偏过头吻住顾亦然的额头,圈着顾亦然的双手紧了紧,声音还有些迷糊,尾音也拖得有些长:“才睡多久,就开始闹了。
“中午了,我饿了。”难得顾亦然说饿,魏风尘立刻就精神了,意犹未尽地又吻了吻顾亦然的额头,问他:“想吃什么?”
顾亦然却并不像平时那般挑三拣四,随口道:“在食堂随便吃点就好。”顾亦然的话音刚落,手机就震动了起来,魏风尘懂事地松了力气,顾亦然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数字,立马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清了清嗓,接通了电话:“妈。”
电话那头传来许舒月的声音:“然然,在忙吗?”
“不忙。”顾亦然回答,在语气上并没有平日里什么事都自带三分拒绝的意味。
许舒月的声音十分温柔:“吃午饭了吗?方便一起吃个午饭吗?”
顾亦然垂下眼,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单单只是在询问:“你还在市局里吗?”
“嗯,我还在,刚在处理姐姐的事情,剩下的需要交给律师来做。”说起许清婉的事,许舒月的态度仍然十分平和,已经没了昨天接到顾亦然电话时的慌乱,经过一夜的讨论,他们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对策,顾亦然倒是一点不怀疑许氏的律师团队有这样的能力。
“好,午饭就不一起吃了,我们现在见一面吧。”
顾亦然和魏风尘从电梯里走出来,穿过走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主动地向他们问好,顾亦然远远地就看到了汪月,她正站在茶水间外,身边还站了一个穿着正装的年轻女性,看装扮不难猜出是许舒月的助理。
汪月也看到了顾亦然,抬起手来轻轻摆了摆,用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示意许舒月正在茶水间里。
待两人走近了,汪月礼貌地向他们问好:“顾队,魏队。”
许舒月的助理看到顾亦然愣神了片刻,很快就回神了,连忙恭恭敬敬地鞠躬向顾亦然问好,汪月小声对顾亦然说:“我就在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的。”
顾亦然朝汪月点头,视线扫过许舒月的助理,眨了下眼,回过头望向茶水间,许舒月披着羊绒外套坐在茶水间的布艺沙发上,她双腿并拢侧坐着,后背笔直,颈部的线条优美舒展,像只漂亮的白天鹅,她也正看着顾亦然的方向,视线和顾亦然对上,她便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
魏风尘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许舒月,他只在新闻上看过许舒月,媒体吹得天花乱坠,她有着灵敏的商业嗅觉,和把所有野心付诸行动的魄力,她有智慧、有远见,她胸襟开阔,又富有爱心,她就是女强人的天花板,可就在此刻,魏风尘却没有想这么多,他脑海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她真的是顾亦然的妈妈,他们长得那么像,桃花眼,高鼻梁,一笑百媚生。
许舒月站起身来,轻声唤顾亦然:“然然。”
顾亦然快步走进了茶水间,在许舒月面前停下了脚步,主动伸出手,握住了许舒月朝自己伸过来的右手,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妈。”
许舒月抬起左手抚摸顾亦然的脸,仰着头看着顾亦然,眼里满是心疼:“然然,你不舒服么?脸色看起来好差。”
顾亦然心口一颤,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摇头答道:“没有,昨晚熬了夜,有点睡眠不足。”
许舒月的眼里满是歉意,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顾亦然的脸颊:“给你添麻烦了。”
顾亦然牵了牵嘴角:“怎么会。”
许舒月垂下手,把顾亦然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番,和所有的母亲一样,拧着眉头念叨着:“太瘦了,要好好吃饭,工作再忙,也得好好吃饭。”
顾亦然苦笑着答应:“知道了。”
“姐姐的事情,一定给你带来了影响,真的非常抱歉,”许舒月一边说着,顾亦然就已经在摇头否认了,许舒月继续说,“案子这边,我带了律师团队过来,他们能够处理好,你不用担心。白陶家属的善后工作,我已经安排了专人协助警方跟进,一定会给他们家一个满意的处理方式,不会让他们把事情闹到媒体面前。许氏的公关团队也已经介入进来了,连夜准备了多套预案,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我们也会时刻关注媒体的动向,一有风声就及时遏制。”
顾亦然边听边点头,许舒月交代完,视线投向了站在茶水间外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的魏风尘,小声询问顾亦然:“因为我是嫌疑人家属,所以我们的交流需要被监视吗?”
顾亦然忍不住一笑,柔声解释道:“不是的,”顾亦然也抬起手替许舒月理了理耳鬓的发丝,他有很多种回答可以打消许舒月此刻的顾虑,可就在刹那间,一个有些叛逆的想法闯进了顾亦然的脑海,从思考到话说出口只过了短短半秒,一切自然得就好像他本来就这么坦诚,“他只是看起来有点凶,他是在担心我。”
许舒月一愣,她足够聪明,第一时间就听明白了顾亦然话里的意思,她惊诧于顾亦然的坦率,反倒有些语塞,两秒后她才收起情绪,又悄悄看了魏风尘一眼,魏风尘也察觉到了许舒月的视线,忙恭敬地朝许舒月颔首,这个动作完成得有些仓促,他的紧张都一览无余。
许舒月忍不住笑了起来,立刻就认可了顾亦然的话:“的确只是‘看起来有点凶’。”
顾亦然又说:“抱歉,你那么远赶过来,我却不能陪你吃一顿饭。”
许舒月看着顾亦然的双眼,眼里满是爱意,轻轻摇头:“别感到抱歉,宝贝,是我不做缉毒警的太太太久了,忘记了。”
顾亦然抿着嘴唇,短暂的沉默后,顾亦然开口绕过了这个话题:“今天就回上海吗?”
许舒月有些委屈:“下午五点的飞机去深圳,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
“辛苦了。”顾亦然说完后,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知道这不是正常的母子之间该有的沟通,他已经不记得要怎么和“家人”相处,他离开许舒月太久了,也已经不再是初中甚至更小的顾亦然了,现在的他很难长时间去扮演一个“乖儿子”,他说的话越多,就越容易露馅,就好像他也知道,此刻的许舒月也在努力想要扮演好一个“好母亲”,绝对的包容和理解,绝对的慈爱和信任。
“然然,妈妈准备一会儿去看爸爸,你要一起吗?”许舒月突然开口,她眼里的笑意淡了几分,顾亦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许舒月爱顾容之,爱到骨子里,他还记得年幼的自己陪在许舒月身边度过的,那些她提心吊胆会害怕失去顾容之的日子,因为太痛苦了,以至于连顾亦然都觉得许舒月的放手是正确的。
顾容之殉职的时候,顾亦然给许舒月打了电话,他记得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到顾容之下葬,许舒月也没有出现,她没有来见顾容之最后一面,顾亦然知道她在逃避,因为漫长的等待让她终于找到了答案——只要不在家里等待顾容之回来,就不会担心顾容之再也回不来,同理,只要没有见到死去的顾容之,那她就可以当做顾容之还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活着。
顾亦然犹豫了片刻,开口答应:“好,那你先去吃午饭,两点,我们在警察公墓见。”
许舒月知道顾亦然的顾虑,点了点头,抬起手来揉了揉顾亦然的头发,眼角眉梢尽是掩饰不住的爱意:“那你也要好好吃饭,一会儿见。”

第64章
今天不是特殊纪念日,警察公墓外的露天停车场里只停了几辆车,魏风尘敏锐地观察到靠近公墓入口处的那排车位中停了一辆沪牌的埃尔法,他忙扫了一眼时钟,离两点还有二十分钟,他们并没有迟到,是许舒月早到了。
“你妈妈好像已经到了。”魏风尘小声说着,看着后视镜倒进了车位里,和埃尔法隔了一个车位。
“嗯。”顾亦然缓缓睁开眼,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一路没有说话,闭着眼端坐在旁边,魏风尘能够察觉到顾亦然的异样,这不是他最放松的姿态,他很疲倦,但又绷紧了神经,他生着病熬了一夜,状态非常差,明明是他叫醒自己说饿了,午饭却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他和许舒月见面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错,但两人分开后,又立刻收起了情绪,可他的神态看起来分明不像是逢场作戏。
顾亦然解开安全带,扭头准备开门下车,并没有看魏风尘,语气平平:“你在车上等我吧……”
“然然!”魏风尘叫住顾亦然,顾亦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来,微微皱了皱眉,魏风尘够着身子把后座的围巾拿过来绕在顾亦然的脖子上,替他理了理,又摸了摸顾亦然的脸,看着顾亦然的双眼,声音很轻:“有什么状况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顾亦然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低了低头,把下半张脸埋进了围巾里,魏风尘能感受到顾亦然这个动作里的催促意味,凑过去吻了吻顾亦然的额头,这才舍得放手:“去吧。”
冬天的公墓格外萧瑟,树枝光秃秃的,冷得连一味在枝头叽叽喳喳的鸟儿也不知道躲到哪里避寒去了。
顾亦然熟门熟路朝着顾容之所在的墓区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了许舒月,她蹲跪在顾容之的墓碑前,手里拿着一张叠好的餐巾纸,正在擦拭墓碑上顾容之的遗照。
顾亦然放慢了脚步,许舒月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那小小的一块烤瓷照片,她来回擦拭了好久,就在顾亦然想要张口叫她时,许舒月突然将额头贴在顾容之的遗照上,肩膀轻微地抖动了起来。
顾亦然的心脏抽疼了一下,许舒月哭了,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开口安慰她,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走近了许舒月,走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许舒月小声啜泣,模糊视线中出现了顾亦然的身影,她猛地一惊,连忙抬起手来擦眼泪,想要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强装镇定开口叫顾亦然:“然然,怎么来得这么早……”
顾亦然也抬起手替许舒月擦眼泪,眉间微微拧了起来,有些无奈:“怎么哭了?”
许舒月瘪了瘪嘴,道:“抱歉,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看到爸爸的墓碑,眼泪好像有些不受控制……”
顾亦然说不出安慰的话来,无论是让许舒月不要难过,还是告诉许舒月顾容之的死是有价值的,太亲昵或是太冷静,他好像都办不到。
许舒月察觉到了顾亦然的为难,扯了扯嘴角,反倒主动安慰起顾亦然来:“然然,我没事,就是情绪突然上来了,让你担心了。”
顾亦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扶着许舒月站了起来,两人并排站在顾容之的墓前,许舒月主动开口:“然然,你知道爸爸和妈妈是怎么相遇的吗?”
“嗯……”顾亦然应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不止是曾经的许舒月,后来顾容之也常常和他聊起来,反正这两个人的记忆中,彼此一个是威风凛凛的帅气缉毒警,一个是冒失可爱的美女大学生,被亲爹亲妈掰嘴喂到腻的狗粮,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不能幸免,顾亦然苦笑着配合许舒月,“你大学的时候,社会实践作业,你想要了解缉毒警,就找关系把你塞进禁毒队体验他们的工作一天。”
“嗯,结果当天有个突发状况需要全员出动,因为有危险,所以他们不允许我去,社会实践被迫中断,那时的我倒没有因为这个感到扫兴,相反,我还有些兴奋,我觉得这才是我想要知道的缉毒警真正的工作状况。那时我太不懂事了,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出了警局就追上了他们的车。害爸爸为了保护我,手臂被歹徒用刀拉了好长一道口子,我吓坏了,爸爸训了我一通,看我哭得厉害,又安慰我没事。在陪爸爸去医院缝针的路上,我真切地意识到了缉毒警的危险,那些被逼急了的毒贩,他们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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