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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碎品(过期的蜜桃罐头)


魏风尘走近了,屈膝半蹲半跪下来,左手搭在大腿上,右手牵起顾亦然正指着自己的手,指尖冰凉彻骨,魏风尘心疼,又舍不得说一句重话,连控诉都无可奈何:“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要自己开车,又要喝酒,还不带我?手冰成这样,为什么还脱外套?”
魏风尘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顾亦然的预料之中,听完他便笑了起来,脸上泛着红晕,眼神也有些涣散,嘴里絮絮叨叨,却没有一句是说给魏风尘的:“师兄,我要走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我再带好酒来陪你喝……沈局风湿关节炎严重得很,一下雨就疼,你多关心关心他,你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最挂记的人,我太没用了,没能把你带回来,我真的无颜面对他,害我现在都不敢轻易死掉,你得帮我多跟他说几句好话……还有,你帮我看着老顾,让他少吃点肥肉,脂肪肝加高血脂,这么下去,在天上想要二婚都够呛,不会有老太太看得上他的……”
魏风尘抓起顾亦然搭在石栏上的警服外套,飞快地抖开了,一把将顾亦然拽进怀里,把制服外套披在了他的肩膀上,又背过身去,背着他站了起来。
顾亦然是真的醉了,浑身都是软的,靠在魏风尘的背上,笑出了声来,看来他是心情极好,竟又哼起歌来。
一阵风吹过来,树叶沙沙作响,顾亦然不自觉打了个寒战,秋天是真的来了,换季本来就容易感冒,顾亦然还敢这么喝,魏风尘心口一紧,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他这祖宗,可是一点小病也生不起。
空旷的警察公墓没有其他人,顾亦然靠在魏风尘的背上轻声哼着小调,气息微弱,断断续续,跨出冷禹明所在的墓区,魏风尘总算听清了他在哼什么。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顾亦然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看来再贵再好的酒,也还是会宿醉。后腰酸软难耐,被魏风尘禁锢在怀里,顾亦然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魏风尘坚实的胸膛,顺势伸直了腰。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在动,魏风尘的意识逐渐清醒,没有睁眼,手上的力气松了一些,确认顾亦然姿势变换完毕了,又最大限度地将顾亦然圈回自己的怀里,嘴唇贴着顾亦然的额头,用沙哑的声音安抚道:“还早,睡吧……”
“不早了,松手,我要去局里了。”顾亦然的声音格外清醒,他没记错的话,自己被魏风尘从警察公墓带回家也不过中午,魏风尘再勇猛,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他超过两个小时的折腾,那之后便一觉睡到现在,也得亏有酒精的辅助,自己才能睡这么久。
魏风尘猛地睁开眼,床头的数字时钟显示凌晨三点过,他听话地松开手翻身躺平,顾亦然刚坐起来,打开床头的台灯准备下床,手腕就被魏风尘扣住了,魏风尘抬起另一只手,小臂搭在眼前挡光,长舒了一口气,倒是没有生气:“等我,我送你去。”
有些无奈就是了,这祖宗倒是倒头睡了,清醒的魏风尘可不行。
“那就快起来,我不会等你的。”顾亦然抽回手,并没有计较这只大狗趁自己喝醉了对自己做了什么,断片的顾队知道大概率是自己勾引的,也清楚魏队在自己面前的把持能力有多差,这个时候来兴师问罪未免太无理取闹了一些。
顾亦然起身进了浴室,虽然不记得春宵一刻,但顾亦然依稀记得,魏风尘来冷禹明的墓前接自己,背着自己走在警察公墓的小道上,他丝毫没有掩饰声音里的心疼,说:“然然,所有人都有感到难过的权利。”
顾亦然在浴室里冲了个澡,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新鲜的吻痕,摸了摸脖子上不可忽视的咬痕,哭笑不得:“这个季节就想骗我穿高领了?真是给他脸了。”
看到顾亦然穿着半高领黑色羊毛衫走出房间,魏风尘那张鲜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揽过顾亦然的腰,把脸埋在顾亦然的颈边,隔着衣领吻自己留下的咬痕,表扬道:“真乖。”
顾亦然抬起手来推,声音很冷淡:“再碰我脖子,我就把你的牙全拔了。”
魏风尘挑眉,没有答应,也没有狡辩——是天气预报说的,国庆假期有雨,昨天气温满30减10,这会儿雨已经下起来了,温度绝对在20度以下。
虽然没吭声,但魏风尘固执地把脸又埋回顾亦然的颈窝,隔着衣领亲吻顾亦然以示不满,这次顾亦然却没有再推开他。
顾亦然洗过澡,沐浴露香香甜甜的,很难想象,在市局乃至全省公安系统内,让所有人望而生畏的顾队,私底下也是香香软软的小宝贝,在床上会流着眼泪抱着自己的脖子讨一个安抚的吻。
但当他穿上警服,他又会变成万人敬仰的顾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他秉公执法,冷漠又强大,从不念及情分,像个冷漠的执法机器,只把忠诚献给国家。
因为他说,但我没有,难过的权利。
国庆节凌晨四点,银色的赛博坦克停在了市公安局办公大楼前的空地上,顾队领着魏队走进了接警大厅,只有几步路的功夫,两人没有撑伞,头发上沾着细碎的雨珠,打着瞌睡的值班接警员听到动静,连忙起身问好:“顾队、魏队!”
顾亦然瞟了他一眼,并没有答应。
电梯在3楼停下,顾亦然跨出电梯,径直朝着禁毒队的办公室走去,推开门,禁毒队依旧忙碌,贺仙站起来,叫他:“顾队!”
顾亦然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带着绝对的压迫感,跳过了寒暄直接进入主题:“吐得怎么样了?”
禁毒队其他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等待着领导的检阅,贺仙点头,答道:“工厂内都是底层打手,对杨广隆手上的货源并不清楚,他的两个保镖很忠诚,什么都不说,司机审了几轮,自己绷不住了,但他知道得不多,只是说杨广隆近期开始频繁联系一个人,他叫对方……”贺仙顿了顿,眼里有些犹豫,但视线和顾亦然对上,自知无法回避,便开口轻声道,“‘九先生’……”
站在顾亦然身后的魏风尘眼神一凛,顾亦然却来了兴致,嘴角勾起一个笑来:“九先生……他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九先生吗?”
青盐,过去二十年毒品市场的霸主,作为苯丙胺衍生物,问世后迅速崛起,盐帮的青盐纯度远超高质量冰毒,二代毒品根本没有能与之匹敌的对手,而不断迭代的第三代毒品除了那个北美大毒枭裴松南带回来的虞美人在国内市场以及东南亚市场站稳了脚跟,其他的别说撼动青盐的地位,大多昙花一现,甚至来不及登上擂台。
盐帮,全球最大的青盐供给商,独揽最高纯度青盐的合成技术,制毒工厂遍布全球各地,作为青盐最大市场的中国,自然也有制毒工厂的分布,但二十年过去了,国内仅发现一个青盐制毒工厂,还是在十年前,C市公安局前局长沈祎牵头,联合四省十八市投入千名精锐缉毒警和特警,端掉了盐帮在新疆的制毒工厂,缴获成吨青盐,但对盐帮的影响却微乎其微,青盐流通仍然猖獗,温远为依旧逍遥法外。
四年前,C市公安局局长沈祎被枪杀,与此同时,世界各地多名警方高层被枪杀,温远为在暗网上叫嚣,这只是开始,所有干涉青盐交易的虫子都会被他捏死。
沈祎突然离世,作为沈祎爱徒的顾亦然自然对盐帮恨之入骨,但他并没有完全被恨意蒙蔽双眼,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沈祎的爱徒,顾亦然素未谋面的师兄,代号“葵”的钉子打入盐帮超过十年,过去十年他一直与沈祎单线联系,除了沈祎,没有人能够联系得上“葵”,而已经深入敌军腹地的“葵”更是孤立无援,顾亦然有责任也有义务联系上“葵”,并将他解救出来。
三年前,顾亦然试图与“葵”接触,也收到了“葵”的回应。“向日葵行动”是市局禁毒队的机密行动,仅新任局长罗允政和禁毒队参与,全员守口如瓶,谨小慎微,却不料风声走漏,“向日葵行动”被盐帮利用,顾亦然被信任的下属亲手献给了温远为最器重的手下之一——向野,圈里人都尊称他为“九先生”,但公安内部习惯叫他的代号“冥王”,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不论黑白,不看势力,所有阻碍青盐流通的人都会被抹杀,掌控国内青盐近三成的流通,公安部A级通缉令榜上有名的毒贩子。
顾亦然走进审讯室,正在审讯的何念和曾重都站了起来,杨广隆目光呆滞,两天没有换衣服,身上的西装皱皱巴巴,抬眼来看顾亦然,他的眼里布满血丝,被禁毒队这么没日没夜地审讯了超过二十轮,正常人谁都得崩溃。
杨广隆认出了顾亦然,这个人是抓捕行动的总指挥,他的肩膀上依旧披着警服外套,看起来弱不禁风,脸色比抓捕行动的时候更差,过去近40个小时,杨广隆被这群警察排列组合、翻来覆去,审得都快没脾气了,却是第一次见到顾亦然。
何念懂事地让开,顾亦然坐下,抬眼看杨广隆,翘了翘嘴角,声音依旧冰冷:“向野真的是你的上家?”
和其他审讯的警察不同,没有刨根问底——“货从哪里来”,“和谁交涉”,“怎么联系上买家”,而是站在一个已知的立场上,质疑其真实性,真相他都了然于胸,反倒让杨广隆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杨广隆明显一滞,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对顾亦然说:“我想喝口水。”
顾亦然没有指示,何念和曾重都不敢有动作,顾亦然从不和毒贩讲人性化,严厉地开口:“答完了喝。”
杨广隆目光游离,顾亦然继续说:“换一种说法吧,你车上的青盐样品经过鉴定的确是盐帮的青盐,你并非盐帮的人,也不是盐帮的长期合作伙伴,手里为什么有这么大量的盐帮青盐?是盐帮的谁,给你的?”
杨广隆被审了这么久也疲了,闭上眼舒了一口气,才哑声道:“九先生,要搅浑C市的水……我知道,这是他给我的试练……”
“试练,还是陷阱?你真的到向野本人了吗?又真的,看到他说的货了吗?”顾亦然的眼睛很漂亮,带着笑意,声音里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傲慢,杨广隆痴痴地望着顾亦然,嘴唇颤抖:“不……不可能……我们无怨无仇,他犯不着陷害我……不可能……”
“谁知道呢。”顾亦然收起脸上的笑意,眼里是对杨广隆失去兴趣的淡漠,站起身来,难掩失望,吩咐曾重,“就这样吧。”
顾亦然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杨广隆激动的否认:“不!九先生,就是九先生!他不可能骗我!”
顾亦然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却也没有停留,拉开审讯室的门走了出去。
贺仙迎了上来,顾亦然朝着禁毒队办公室的方向走,泰然道:“晾半个小时,你和一诺再去审。”

杨广隆被晾了半个小时,贺仙和郑一诺一进审讯室,他就迫不及待要和盘托出。
审讯十分顺利,顾亦然在旁边的指挥室旁听,魏风尘就坐在顾亦然身后看手机。
杨广隆在当地是个小有名气的地头蛇,表面经营着一家外贸公司,本想凭借自己的优势和盐帮建立长期合作关系,也成功通过掮客对接上了向野,向野之前主要在C市活动,因为三年前的事情,他沉寂了好一阵,圈子里有人传他被抓了,有人传他已经被公安击毙了,直到半年前他又公开露面,流言才不攻自破。
“绝对是九先生!我们面对面在一起一整个下午!样品就是那个时候他给我的!”杨广隆双眼通红,情绪也逐渐激动,“他说他和C市有些渊源,三年前的事情让盐帮丧失国内一半市场,老板对他很失望,他被迫转战海外市场,因为在海外市场有些成绩,老板才肯再给他一次机会。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他应该是这个意思……三年了,之前的人脉资源肯定都变了,他需要新的合作伙伴……他没理由陷害我……他没理由……”
审完杨广隆已经六点过了,顾亦然吩咐贺仙把这两天的笔录汇总给他,休息的人赶回去休息,今天当班的人赶去休息室睡觉,自己回支队长办公室了。
顾亦然的办公室里很干净,墙上没有锦旗,桌面上没有灰尘,只有几盆绿植,连叶子都擦得锃亮,全是陈副局让人搬到他办公室来的,为了呵护他脆弱的肺,领导倒是十分上心。
七点过魏风尘就把早餐买回来了,青菜粥、白煮蛋,顾亦然本身是过敏体质,能吃的东西就不多,早餐里能够供他选择的品类也不多,翻来覆去吃的都是这些,他自然也有情绪,扫了一眼魏风尘买回来的早餐,满脸都写着“不爱吃”。
魏风尘见怪不怪,打开青菜粥的餐盒盖子,将勺子放进去,推到顾亦然的面前,轻声叫他:“然然,吃了再看。”
顾亦然眼皮都不抬一下,随口答道:“放着,我一会儿吃。”
“不行,趁热吃,烘焙店我去过了,焦糖布丁10点才出炉,你乖乖吃了我一会儿给你买布丁。”
顾亦然的耳朵动了动,视线这才从笔录上移向桌面上热气腾腾的早餐,乖乖拿起了勺子。
这是魏风尘一个人知道的秘密,那个在众人面前不苟言笑的顾队,私底下是个喜食甜食的小傲娇。
顾亦然小口地喝着粥,看魏风尘给自己剥白煮蛋,顾亦然不吃蛋黄,他就把蛋白掐开,顺手喂给顾亦然,顾亦然皱着眉,一脸不情愿,却还是张口,把这索然无味的蛋白咽进肚子里。
魏风尘一手把蛋黄塞进自己嘴里,另一只手把剩下的一半蛋白又喂到顾亦然嘴边,顾亦然不情不愿地张口,把蛋白含进嘴里的同时,闹脾气似的咬住魏风尘的手指,魏风尘毫不在意,端起豆浆喝了一口,把蛋黄咽了下去,才开口哄道:“好了好了,今天的白煮蛋吃完了,不逼你吃了。”
顾亦然青菜粥只喝了一半就喝不下了,是要留着肚子一会儿吃布丁,魏风尘也没有强求,他的这只小猫,胃口小得很,便端起青菜粥,两口就倒进嘴里吃完了。
待魏风尘收拾好桌面,顾亦然便抬手挥开他:“你回特警队吧,别在我面前晃了。”
魏风尘觉得好笑,抬手轻轻捏着顾亦然的下巴,声音低沉却难掩笑意:“哦,半夜送您来上班,伺候您吃早饭,完了就让我滚了?”
顾亦然抬起手来推开魏风尘的手,声音不咸不淡:“那要怎样?魏队,这里是禁毒队的办公室,特警队在市局隔壁,我只是提醒你,上班时间到了。”
魏风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抬眼看向顾亦然,妥协道:“那老公走了,过来亲一个。”
顾亦然不耐烦,却还是凑过去在魏风尘的嘴唇上毫无诚意地啄了一下,像个不走心的情场老手,魏风尘才不干,揽过顾亦然的腰,张开嘴舌尖就往顾亦然嘴里探。
在办公室把顾队吃干抹净的魏队,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一如既往顶着张不好接近的臭脸,走出接警大厅,站在长阶上,就看到一辆通体覆盖磨砂黑武士的大G开进了市局。驾驶座上的刑侦队长俞安雨也看到了正在下台阶的魏风尘,落下车窗探出头:“老魏!”
魏风尘只是朝俞队抬了抬下巴,他可不会在公共场所大吵大嚷的。
似乎是被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法医主任陆离训了,俞安雨缩回脖子,快速地把车甩进车位停好车。这妻管严矫情得很,就这么点距离也舍不得陆离淋雨,撑着伞绕到副驾驶座外开了门。
魏风尘走下台阶,俞安雨人高马大,撑着伞半边肩膀在外面淋着雨,关切道:“昨天表彰大会,顾队怎么没来,又病了?这两天降温急,就是容易感冒!”
“闭上你的乌鸦嘴,顾队健康得很。”魏风尘扫了俞安雨一眼,淋着雨朝着门口走去。
俞安雨耸肩,也没往心里去,看来“顾队会生病”这种话,哪怕是出于善意,也不能在魏队面前提半个字。
十点刚过,魏风尘就提着焦糖布丁敲开了顾亦然办公室的门,顾亦然还保持着魏风尘离开时的姿势看着笔录,耳朵动了动,也没有抬头,警告魏风尘:“下次我没有说‘请进’,就不要擅自进来。”
“怎么,我在顾队这里,这点特权都没有?”魏风尘把布丁放到办公桌上,“喏,新鲜出炉的,吃吧。”
顾亦然这才抬眼看向魏风尘,魏风尘懂事地替他揭开盖子,撕开小勺子的包装袋。
看顾亦然用勺子舀了一块布丁送进嘴里,魏风尘才开口说正事:“你不会真的相信杨广隆早上说的那些吧?”虽然他刚在坐在顾亦然的身后看手机,但还是分神来听了对杨广隆的审讯,他的表情有些凝重,笃定道,“他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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