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吐了吐舌芯子,蛇头亲昵的在楚寒远的掌心处蹭了蹭,表示自己听主人的话。
“乖。”
将自己的担忧交代完,楚寒远才微微放下心。
金鳞自出生后便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异常温顺,根据原书讲述吞天蟒在跟在丁勉身边的时候还是丁勉的一大杀器。
书中的吞天蟒弑杀,如今他不得不先交代一番,不然,万一金鳞当真是野性难驯,怕是会惹出不小的祸端。
回头看了看自己不知是呆了多少年的地方,楚寒远嘴角勾起悠然一笑,他抬腿向外走去,既然他没有死,那么...该讨回来的东西,他就一件不差的全部讨回来。
不然旁人真的会认为他楚寒远是一个面团,可任由人揉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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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里行走,楚寒远本就模糊的视线变的更加模糊。还好如今修为提升了很多,没有了经脉的束缚,就算是失了视觉的他也依旧能向正常人一般走动。
忽然,他感知到了附近有人,缓缓顿住了脚步,“谁。”
那人没有说话,楚寒远明显听到他呼吸一滞,随后步伐有些凌乱的跑到他的面前跪下身,“主...子...”
楚寒远心中骇然,入耳的是嘶哑不能再嘶哑的声音,在他的印象中并不认识这样说话的人。
这人叫自己主子...
楚寒远沉思了片刻,墨青色的双眸猛然瞪圆,惊疑道:“你是....郝多余?”
郝多余一听楚寒远叫他的名字,更加激动的用膝盖往前移了两步,语气激动道:“主子,您终于...出关了。”
越听越不对劲,郝多余的声音不是这样的,而且...他的身上居然没有半分真气波动,楚寒远忙俯下身扶起他,轻声问道:“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修为呢?”
提起这两件事郝多余的眼中恨意迸发,“是丁勉,他将属下带至蛇窟,蛇毒猛烈...属下的修为只能堪堪保住自己的性命。”
又是丁勉。
楚寒远挑了挑眉梢,郝多余落在丁勉之手竟是活了下来,“那你如今...”
恍若知道楚寒远要问的是什么,郝多余扯着嗓子回答道:“他以为属下死了便离开了蛇窟,殊不知属下命硬,最后还是遇到了成泽师兄认出了属下将属下送回第七峰,丁勉不敢随意在第七峰杀人,属下也是装成自己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才就此逃过一劫,苟活着等待主子归来。”
金鳞在此时嘶鸣了两声,楚寒远微微侧耳。
因为金鳞已经认自己为主,定了血契,楚寒远知道它表达的意思。
‘主人,这人的脸也被蛇毒侵蚀了。’
‘金鳞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楚寒远皱眉,金鳞的话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对着郝多余说道:“莫要跪着,你先起身。”
郝多余也没有犹豫,听话的站起了身,没想到楚寒远的举动吓的他生生后退了半步,忙捂住自己狰狞的侧脸。
“主子,蛇毒外泄,您碰了会中毒的。”
楚寒远的手就这样顿在半空,他抿了抿唇,声音温和却也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你别动。”
说完,他走上前将手覆在郝多余的侧脸上轻轻摩擦,郝多余一动不敢动,他紧张地看着楚寒远的表情,见他没有任何一样才松了口气。
手下凹凸不平的触感让楚寒远平稳的心渐渐开始生气怒意,郝多余之所以遭此横祸完全是因为自己,丁勉这个举动是无声的在向自己宣战吗?
若是不给回礼的话,还真当自己好欺负。
“金鳞,此毒可解?”
楚寒远一边问着一边顺着郝多余脸上的疤痕慢慢往下移过去,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他不知道郝多余越发羞红的脸,也正是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他只能摸。
‘小小蛇毒自然可解,不过此毒已深入骨髓,麻烦了些。’
金鳞说完忍不住抱怨道:‘灵云大陆上所有蛇族的毒金鳞都能解,主人莫要忘记金鳞的身份。’
自己不过就是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这小家伙还发起了牢骚,楚寒远用另一手轻拍了一下金鳞的蛇头,轻声道:“是,金鳞最厉害了。”
‘那是。’金鳞得了夸奖骄傲的甩了甩蛇尾。
哄好了金鳞楚寒远才将覆在郝多余身上的手收回,月光折射在他的脸上,让他本就温和的脸变得更加的如玉般精致。
“既然可解便不是大事,修为没有便可再修。”
“郝多余,我这里有解毒的法子,就是痛苦了些,你可愿尝试?”
郝多余吃惊的瞪大双眼,他做梦都不敢想自己如今这身体能恢复,他强撑着一口气也不过就是不甘心,想撑到楚寒远出关看在曾经的面子上为自己报仇。
像是知道郝多余的惊讶,楚寒远笑意更深,“我记得曾经就与你讲过,仇这东西,还是自己报着才爽快,不是吗?”
“是...是。”郝多余痛哭流涕,他还想跪下谢恩,“不管有多痛苦都没关系,求主子救救属下。”
楚寒远先一步伸手拦住他,对于他动不动就下跪的举动有些无奈,“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再者说,丁勉对你的所作所为无疑于是冲着我来的,若是这么说,你还是受我的连累,你不怪我又何来言谢一说?”
“不。”郝多余疯狂的摇着头,鼻涕和泪都混到一起,还多亏此时楚寒远看不见,不然的话这一大老爷们在自己面前哭成这幅德行,楚寒远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若是没有遇到主子,属下或许会活的平淡长久,不过...这一辈子都会寄人篱下报不得大仇。所以,属下觉不会后悔遇见主子。”
这一口一个主子的,楚寒远听着有些别扭,却没有矫正他。
郝多余这般称呼自己就是心中认定了跟随在自己身后,绝不会有二心。
如今他出关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曾经在丁勉那里所受的一切委屈一点一点都讨回来,这样的话身边还是需要像郝多余这般忠诚的人辅佐。
至于辞镜...
楚寒远无意识的眯了眯眼,玄青色的眸子闪过暗光。
便随意吧,井水不犯河水,他是师尊,仅此而已。
倒是辞镜若是遇到书中死劫,自己作为他的弟子便替辞镜挡一挡劫难,看在多年的师徒情分上,总不能让师尊在他眼皮子低下出事不是?
而且...心中的酸涩一闪而过。
辞镜的身体里,曾出现过齐昭。
楚寒远叹了口气,嘱咐郝多余,“你先回去休息,我先去第二峰找一趟柏林师兄,顺便帮你找那些解毒用的药材。”
“是。”郝多余点了点头,恭敬道:“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恩,去吧。”
郝多余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最后离开,他都没有发现楚寒远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楚寒远在郝多余离开后召出了随君,踩着他便去了第二峰。
“故友到访,柏林师兄可要来后山竹林一聚?”
他选择停在了第二峰后山的竹林,给尚在修炼中的柏林传了音。
正在打坐的柏林接到传音后猛然睁开眼睛,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他刚刚好似听到了寒远师弟的声音?还是自己分心出了幻觉?
不管是不是幻觉,柏林忍不住按照传音所说的地点来到了后山的竹林出。
没走两步他就突然顿住脚步,远远望去,葱翠的竹林间站着一个人,墨发半挽与身上月牙白色的衣衫随风飞舞,腰间还缠着一条金色的蛇。
这一瞬间,他有点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寒远师弟了。
若说是的话,周身的气质不像,若说不是的话,这人却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柏林张了张嘴,试探的问道:“寒远...师弟?”
那人身形顿了顿,随后慢慢转过身面向他,额前的六片青莲让柏林失神了片刻,那人听出他语气中的不确定,调笑道:“怎么?听柏林师兄这语气,好似还认不出我了?”
“真的是你!”见真的是楚寒远,柏林晃神过后一个闪身就出现在楚寒远面前,伸手刚想触碰他的手腕就听到两声嘶鸣。
是金鳞的警告。
“金鳞。”楚寒远轻声阻止,拍了拍护住的金鳞吩咐道:“你且在这竹林中玩耍,我与柏林师兄有话要说,不过...切记不可出这竹林。”
‘知道啦主人。’
金鳞听话的从楚寒远的身上游了下去,不过一会儿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竹林深处。
柏林将目光收回,挑着眉梢好奇道:“这是?”
“这是当年在地宫争夺的那颗神兽蛋,如今孵化出的吞天蟒。”
柏林点头,对于楚寒远得此异兽感到高兴,感叹道:“原是这般,出生的未免晚了一些。”
楚寒远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早晚都一样。”
说完,他自觉的伸出手腕递给柏林,让他继续方才被金鳞阻止的动作。
“你倒是自觉。”柏林笑骂道,用手指捏住楚寒远的手腕探查这他体内的经脉与丹田,最终的结果让他面露喜色。
“如今你这经脉已全然恢复,修为更是令我探查不出。”
楚寒远收回手腕,调笑着:“比你的修为高深你自是查不出。”
柏林冷哼了一声,“就算是比我再高深,我依旧还是你的师兄。”
“是是是。”同柏林一起说话楚寒远心中是说不出的放松,他侧过身靠在身旁粗壮青翠的竹竿上,双手抱臂,神色有些慵懒,“师兄,近来可好?”
柏林也是挪动着脚步靠在了楚寒远对面的竹竿上,轻声调笑:“我能有什么不好。”
“你与袁峰师兄如何了?”这两人在当初自己闭关的时候感情很不错,不知过了这么多年,是否还是如初。
“恩。”柏林点了点头,随手拽下一片竹叶叼在了嘴里,“我与阿峰挺好的,就是有一遗憾。”
“不过嘛...”柏林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楚寒远一眼,“如今这遗憾在你出关后也全然不见了。”
“哦?”听闻柏林的话楚寒远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梢,问道:“是何遗憾?”
“自是结侣大典。”
这个消息让楚寒远面露惊喜,这二人终是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
“二师叔还有三师叔知道你们的事了?”
一提到这事柏林就突然变得很无奈,语气都变得要死不活的,想起当初若不是师尊阻拦,自己的小命差点就没了 ,“知道了。当初三师叔知道的时候差点没把我扔到炼丹炉里面炼了,还好我聪明,让师尊陪着我去的。”
“哈哈。”楚寒远忍不住笑出声,他能想象到那段鸡飞狗跳的画面,“你也莫要唉声叹气,三师叔能同意就是好的,想来各位师兄师姐也已经知晓此事了吧。”
“知晓了。”柏林又想起当初被那几个人围成一圈批斗的画面,“他们都是一些好事儿的,没少折腾。我倒是无所谓,阿峰倒是个面皮薄的,常常因为他们几个的调侃而拿我撒气。”
柏林的语气中虽是抱怨,听在楚寒远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幸福。
“还不是因为你有所隐瞒。”楚寒远调侃道。
这话说出来柏林可就不乐意了,忙反驳道:“诶?你可别瞎说,当初我是想说来着,这不是阿峰他脸小不乐意吗?我这人向来是个宠人的,自己的宝贝自己宠着呗。还能有什么法子?”
“总归是我的,别人知不知道他都跑不了。”
楚寒远嘴角的笑意渐拢,他想到了辞镜。
总归是丁勉的,无论自己怎么追逐都没有用。
这是剧情初始意识天意命定,辞镜就算是死,最后心中的人不还是丁勉吗?
见楚寒远没有再发出声音,柏林纳闷的抬起眼皮,心道一声糟糕。
寒远师弟心思向来是个敏感的,一定是自己的这句话让他想到了当初他与小师叔之间的事。
“寒远师弟...”柏林张了张嘴犹豫自己要不要说出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此次楚寒远出关,他是不是也该告诉他小师叔所筹谋之事了?
“小师叔他...”
“师兄。”楚寒远打断他,他微微抬眼,月光折射在瞳孔上,随是无神却依旧闪过一道青光。
柏林讶异,方才天色太暗他倒是没有注意寒远师弟的眼睛,如今想起来他忙凑近一看,竟是玄青色。
感觉到柏林的靠近楚寒远并没有闪躲,反而任他打量。
柏林左看看右看看,这双眼好看是好看,可是...
有些无神。
他想到了当初楚寒远眼中流出的血泪,踌躇了片刻,叹了口气,“你这双眼,没有医治。”
听闻他的话楚寒远下意识的抬起手虚碰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长睫微垂,莞尔一笑,“对啊,没有医治。”
“为何不医?”柏林因再次见到楚寒远而愉快的心瞬间静下来不少。
楚寒远歪了歪头,鬓发随着他的动作滑向一侧,问道:“师兄莫不是忘记当初我曾说过的话了?”
“第七峰的景色虽美,我却不愿再看到一分。”
“那人呢?”柏林问道,他不信寒远师弟当真已经完全忘记了小师叔,那般用力追逐的人,怎么会说忘记就忘记。
“人?”楚寒远抬了抬双眼,像是在疑惑他在说什么一般,发出了疑问,“人?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吗?”
“你入道了?”柏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发声问道。
这句话问的看似莫名,实则是因为楚寒远的变化有些大,听他的语气好像真的全然不在意了。
看他的行为举止颇为洒脱,莫不是入了逍遥道?
不,不会。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柏林当即就否决了。
修炼逍遥道的人向来万事随心,绝不会像楚寒远这般心思沉重。
听了柏林的话楚寒远一愣,忽然嘴角勾起诡异一笑,他反问柏林,“师兄觉着,我入了什么道。”
柏林没有回答,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楚寒远笑着打破了这场沉默,“若我说,是无情道呢?”
无情道?
柏林先是震惊了一瞬,下一秒却在看到楚寒远似笑非笑的表情时皱了眉,反驳道:“不对,修无情道者无喜无怒无哀无乐无惊无伤无惧,没有七情六欲一般的人绝不会像你这样。”
“师兄此言差矣。”楚寒远依旧笑着,“可据我了解的无情道可是随着修为越高越是像你说的那般呢?师兄怎的就不觉着师弟之所以尚有情绪在,是因为修为不够呢?”
“你不会的。”柏林笃定,珀色的双眼直直的看着楚寒远,丝毫没有方才的惊疑,与楚寒远相识这么久,就他不是完全了解眼前的人,却也是了解个六七分的。
“你向来是个挚情之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斩断七情六欲。”
“而且...”柏林想起当初楚寒远说过的话,心中更加肯定楚寒远说的是假话,“你心中,尚有所恨,也有所念。”
“又怎会入那无情道?”
楚寒远掩藏在袖下的之间微微一抖,嘴角挂的笑意微敛,他苦笑了一声,不再与柏林言语交锋,“师兄还是那般聪明。”
“所以,你到底修的什么道?你我兄弟二人之间还有什么隐瞒的?”
楚寒远垂眸,一阵冷风吹过,差点就将他的声音吹散。
声音虽小,柏林却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
“绝情道罢了。”
绝情道...
柏林在这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是心疼楚寒远还是心疼小师叔,两人之间的事谁又是对谁又是错。
绝情道与无情道不同。
无情之道,修大道之无情,往往在他人道心之中种下情种引动他人道心。自身看似有情,实则无情。
而绝情道不同的就是,要先有情而后绝情。
寒远师弟当真是已经全然放弃小师叔,也亲手摧毁了自己心中的那段情了。
断情绝爱,寒远师弟还真狠得下心。
“你当真...”对小师叔彻底失望了吗?
柏林没有问出口,可他话中的语气落在楚寒远的耳里,楚寒远倒是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楚寒远轻笑着,言语中丝毫不在意的提起辞镜,“师兄不必这般顾忌,人不会一直在原地打转而一直走不出去的,师尊对我无意,从前之事,是我太过极端了。”
第162章 师尊依旧是我的师尊
“爱慕一人,为那人失了曾经应有的本心,现在的我不过就是恢复成还在现世中的模样,这般正好。”
“如今我也不过就是斩断了对辞镜的情,又不是与师尊断了师徒情分。”
“师尊依旧是我的师尊,却也...只会是我的师尊了。”
不会再有其他的身份。
楚寒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绪没有一丝波动,柏林自然也是看得出来他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句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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