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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可观不可撩(苏三酒)


当初他在下了这个阵法的时候,外不可入,内却可破。
只要寒远到达了一定的修为,这阵法自然而然的便会被他收入体内转化成真气。
可是...
辞镜脸色越发的难看,莫不是寒远出了什么岔子?
指尖微动,辞镜告诉自己别想那么多,他自闭关后便在闭关室为寒远设下了命灯,在他出关时那盏命灯还燃烧着火光,生机盎然,不似会出事的征兆。
“寒远...”辞镜半举着手,凌空抚摸着屏障,冷然的表情早已完全不见,凛冽的凤眸之中满是怀念,“为师好想你。”
想你想的,快要按捺不住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便伸出手将身上的衣衫尽数退却坐进寒泉,双眸的目光却迟迟锁定在冰窟的方向,一次都不曾移开过。
辞镜有些害怕,他想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却又是最怕见到。
他怕那双桃花眸,可他有畏惧曾经在那双桃花眸中存在的仰慕依赖全然不见。
最后一次见那双眸子时,还是自己扇了他一巴掌。
绝望,痛苦,悲切,怨恨,最后..直至淡然嘲讽。
太疼了,每每想起寒远当时的表情,辞镜就有些上不来气。
辞镜闭上双眸用手指捏了捏鼻梁,凹凸不平的触感让辞镜微微眯起双眼,看向自己满是疤痕的右手,面无表情。
“寒远,求你,别恨我。”
求你了...
低哑的声音在偌大的寒泉中不断回旋,奈何心尖上的人与他只有一墙之隔,却什么都听不见。
许是精神紧绷的有些疲惫,好不容易再次距离楚寒远这般近,辞镜紧绷的心倒是松懈了不少,竟是缓缓的睡了过去。
“师尊...”
黑暗中,辞镜皱着眉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却怎么也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这人是谁?
他唤自己师尊,会是寒远吗?
缓缓向前走了两步,他想靠近那个唤自己师尊的人。
这的环境怎的这般诡异?莫不是梦?
忽然,一道凌白的剑光从眼前闪过,有些刺眼,还未等辞镜有什么反应,腹部便被这一把剑生生穿透。
怎么回事?辞镜瞪圆双目表情愕然的低首看想插在自己腹部的剑,他明明感受到了杀气,为什么没有躲开?
“师尊...”
那人又在他的耳边唤他一声师尊,声线模糊,却是能听出这人叫的便是师尊。
心口撕裂般的疼痛侵蚀着辞镜的神经,能带给他这种感觉的只有楚寒远可以做到。
他是僵硬着脖子转头...可还是未曾看清那人的脸。
真的是寒远吗?
寒远...想杀自己。
“去死!”
随着那把剑从自己腹部抽出,猩红的鲜血喷溅,辞镜猛然睁开双眼喘着粗气。
入眼的是一片飘着水雾的温泉。
自己...是在寒泉。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明明没有任何伤口他却感觉到了丝丝疼痛。
辞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额间遍布着细汗。
忽的,他苦笑了一声,侧过头将视线落在紧闭的冰窟,轻声道:“多年未曾有过梦魇,今日居然入了梦。寒远,你想杀为师吗?”
然而说出这句话并没有人回复他。
辞镜也没指望有人会给自己回答,而是将捂在腹部的手移到了左胸口那处,喃喃自语:“若是想,记得刺这里才好。”
“为师...给你杀。”
话音依旧落地无声,依旧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辞镜在寒泉呆了好一会儿,才穿好衣衫用一只黑色的蛇皮手套戴在自己的右手上,走处冰窟。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出去后没过一会儿,笼罩在冰窟外围的屏障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缓缓出现一道裂痕。
辞镜来到了桃花林,看到了正在练剑的丁勉。
他并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丁勉身上才一瞬便移开了眼,走到凉亭处坐下。
丁勉见辞镜来了,忙甩了一记剑花收尾。
“不用停。”辞镜见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淡声道:“动用子午心诀,再给本尊看一看。”
看一看丁勉的子午心诀到底练到了什么程度,是否已经快接近了他曾偷偷设下的关卡。
丁勉不明所以,听辞镜提此要求便立马动用子午心诀开始起剑,试图告诉辞镜他的修炼未曾落下过,甚至比以前更加努力。
辞镜面无表情的盯着丁勉的一招一式,嘴角的弧度勾起一瞬便隐了下去。
若这丁勉是个好的,不处处与寒远针锋相对,他倒还真是一个好苗子。短短二十年便以修炼至元婴期,可惜...

若是留下,日后必是祸害。
不过...他如今的子午心诀已然深入骨髓,只待此子再晋升修为至出窍期便会被子午心诀反噬,最后成为一个废人。
辞镜心中想着,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眼中带着满意故意让丁勉看到。
丁勉虽然在舞剑,可也是试试的将注意力放在辞镜的身上,高悬的心在看到这抹满意之时瞬间落到了肚子里面,更加卖力的舞动着手中的剑。
与寒远相比,无论是从什么方面来讲,丁勉永远都欠缺了火候。
辞镜眉宇微蹙,在丁勉看不到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明明处处都没有寒远强,为何身上的气运会这般昌盛?
看来有时间应再去翻一翻师尊留下的典籍,自己长时间都再忙于追求剑道,并无心其他。再加上后来寒远出现,他便将心思全然放在了寒远身上,更别说去了解其他事情了。
“师尊,如何?”剑法耍完,丁勉几步跑到了辞镜面前。
辞镜微微回神,点了点头,“这二十年,你并没有荒废了修炼。”
“是。”丁勉并没有像小时一般黏在辞镜身边,甚至连坐都没有坐下,恭敬的立在辞镜身前,“自师尊闭关后,徒儿一日都不敢懈怠,唯恐师尊出关后见到徒儿失望。”
“恩。”辞镜漫不经心的恩了一声,见他没有如同从前一般做出自己厌恶的动作心中甚是满意。
想来,这二十年此子倒是学乖了不少。
也好,寒远如今还没有出关,便再留他一些时日,待到寒远出关后,让寒远解决他。
气氛有些冷然,辞镜并没有再说什么,丁勉也没有一丝的不满意,一直在辞镜的身前站立。
后来,丁勉见那石桌上空无一物好像想到了什么,试探的问道:“师尊,徒儿为您沏一些茶来?”
辞镜掩在袖口下的手指微微一顿,想到当初因为那茶惹得寒远与自己的隔阂越发越大,半垂的风眸中闪过一丝狰狞,他冷声道:“不了,本尊一会儿要出去一趟。”
“呃...是。”丁勉尴尬的闭上了嘴,想问辞镜要去哪,看着辞镜那张冷然的脸却迟迟不敢问出口。
他有些担心,师尊才出关,并不知道外面的事。
若是他出去的话,在听到灵云大陆中楚寒远的那些恶劣名声,会是什么反应。
以辞镜的头脑,必然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
不管怎么说,楚寒远向来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与人相处,在剑宗唯独只同他有恩怨,辞镜会想到是自己传播的并不难。
在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后,不远处想起沙沙的声音,陌生的气息传进辞镜的鼻腔,他皱着眉看向声音来源目光一顿。
丁勉随着辞镜的目光看着过去,表情一僵,双全不自觉地握紧。
该死的,他怎么将这个废物给忘记了。
那人半弯着腰,面色是不正常的灰白,此时正拿着一把扫帚扫着地上的桃花。
“你是何人?”辞镜冷声开口,他怎么不记得第七峰有这等人的存在。
问完,他将冷然的目光落在了丁勉的身上,莫不是他不顾规矩将外人带至第七峰?
丁勉胆子再大他也不敢随意带人入峰啊,被辞镜这眼神瞎的心尖一抖,丁勉忙解释道:“回师尊的话,此人是郝多余,徒儿的同乡,也是...”
在想要提到楚寒远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出了口,“也是...师兄的随从。”
辞镜的眉峰猛然蹙起,看向不远处跪趴在地上对着自己行礼的人,命令道:“过来。”
郝多余踌躇了一会儿,埋在地上的双眼闪过一丝恨意。
他得了辞镜的命令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挪的走到了辞镜面前,再次跪下,此间郝多余却一直低着头,没有让辞镜看清他的脸。
直觉这人是在隐藏着什么,辞镜心中闪过不耐,再次发声,“抬起头来。”
郝多余顿了顿身形,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可怖的脸。
饶是辞镜也被他吓了一跳,郝多余这个人他记得,当初他还因为寒远收了此人而不舒服了好久。
可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左脸完好右脸像是腐烂很久最后形成的疤痕。
他印象中这人虽然有些胆小,可不至于连一句话都不会说,可是他到现在为止竟没有同自己打过一声招呼。
丁勉好似猜到了辞镜的疑问,而郝多余的反应已经让他放下了心,便好心的替郝多余解释了一番,“师尊,是这样的,那日郝兄回来后得知师兄的事...一时之间想不开,便在一次任务中坠落蛇窟,中了蛇毒。”
“虽是堪堪保下性命,可这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修为也因着蛇毒消散。”
辞镜会相信吗?他自是不信的,丁勉的话在他听来处处都是漏洞。
可这郝多余中的毒确实是蛇毒,他便也无心多管。这人如何,与他无关。
不过,既然是寒远的人...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瓶七品解毒丹递给郝多余,话语依旧没有任何波动,“是个忠诚的,这解毒丹你暂且用着。”
郝多余看了辞镜一会,灰白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麻木,他慢慢伸出如同僵尸一般的手臂接过丹药,再次缓缓的冲着辞镜叩了头表示谢恩,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辞镜身边的丁勉。
“退下吧。”
辞镜见他这幅模样也属实是伤眼,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郝多余站起身微微俯了俯身便听话的准备退下,后来还是辞镜想到了什么忽然叫住他,状似不在意的提了一嘴,“寒远无事,不日便会出关。”
郝多余正挪动的脚步因着这句话生生顿住,鼻腔中酸涩弥漫,他转过身再次跪下对着辞镜磕头,而后站起身离开了。
他双手紧紧握着手中的扫帚,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辞镜方才说的话。
主子,真的要回来了吗...
郝多余走后没多久,辞镜便也起身下了第七峰,他并没有告诉丁勉他要去哪里,因为他也不知道...心魔...要去的地方。
下了剑宗,在静谧的百草林内,阳光借着树叶中的缝隙折射在辞镜面无表情轻闭着双眸的脸上。
紧接着,辞镜睁眼,其中暗红色光芒一闪,淡色的薄唇微微勾勒,喃喃自语道:“你倒是越发自觉了呢...辞镜。”
话音未落,只见他衣袖一挥,身形消失在原地。
你们猜的不错,这人正是齐昭。
当初辞镜说的闭关不过就是掩人耳目,寒远闭关那日辞镜压抑不住暴躁的齐昭,一个不察便将他放了出来。
后来,消失了许久的心魔居然意识离体,以灵魂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心魔顶着自己的脸,眼中满是对他的藐视与不屑。
“辞镜,此时的你,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废物。”
齐昭眼中肆虐横行,暗红色的双眸与辞镜对视着。
“你输了呢,辞镜。”他笑的狰狞,言语间带着旁人轻易便可察觉到的疯狂,他炫耀着,“小孩儿说他想本尊了。”
辞镜没有言语,就这般静静的看着齐昭,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没有看到他痛苦的表情,齐昭有些失望,他歪了歪头,嘲讽道:“堂堂剑尊就这点能耐吗?还是被天道那狗东西治理的傻了?”
提起天道,辞镜的双眸终于带上了情绪。
他恨自己的无力,无力与天道对峙,无力从天道手中抢回主动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寒远沦落至此。
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因为天道的插手,一步步的走向深渊。
齐昭的话音刚落,天空便响了一声闷雷。
这声闷雷让齐昭的脸色越发的狰狞,他看了看天,低吼了一声,“滚。”
许是这次并不是在魔域的关系,天道并没有妥协,再次以雷声作为回应,却迟迟没有落下辞镜臆想中的天雷劈落。
“他怕你?”辞镜惊愕道,“为何他怕你?”
“呵。”辞镜的问题像是触碰到齐昭的某个点,暗红色的双眸越发猩红,他靠近了两步,反问着辞镜,“为什么呢...”
“因为,本尊生来就是克他的。”
辞镜不懂齐昭话中的意思,然而齐昭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他懒得同这人解释什么,继续道:“本尊本想着将你这身体抢夺过来,介时小孩儿出关,本尊便带着他离开这里。”
“不过...”
辞镜抿唇,想到自己在魔域初醒时的画面,心下如万蚁钻洞般的疼痛蔓延,状似淡然的问齐昭,“不过什么?”
“不过本尊现在忽然就改变了主意。”齐昭与辞镜拉开了距离,缓缓走到冰窟前,仿佛可以透过这道屏障看到里面闭关的人。
“狗天道既然敢把小孩儿折腾的这么惨,本尊总要讨回点公道不是?”
辞镜的指尖动了动,他将视线落在齐昭看的同一个方向,知道心魔话中的含义也不过多与他周旋,问道:“你要本尊如何做。”
齐昭满意一笑,像是辞镜终于做到了一件让自己开心的事。
“想来你也知晓本尊如今是何身份。”
想到齐昭的身份,辞镜面色一凛,薄唇中吐出两个字,“魔尊。”
“本尊的魔域是天道都不可掌控的地方,若是你想要小孩儿活的平安,日后就不要不自量力的同本尊抢夺身体。”
“想来小孩儿闭关后,这剑宗也没有什么值得你操心的地方了。”
“过几日//你便同云澜讲你要闭关的事,至于之后嘛...”齐昭诡异的冲着辞镜笑了笑,“就同你没什么关系了。”

辞镜冷然的看着眼前的灵魂,“本尊是不会将寒远让给你的。”
这句话他曾经就同心魔说过,许是今日的齐昭与往日的心魔差异很大,辞镜危机感加深,不由得再次出口警告。
齐昭听到这句话笑出了声,嘲讽之意明显,明明是灵魂的形态却能抓住实物。
他死死的扣住辞镜的脖颈,语气中透露着蚀骨的狠意,“辞镜,你觉得此时的你,还能再抓住小孩儿吗?恩?”
“乖乖的配合本尊,小孩儿的事日后咱们自见分晓,本尊看上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是吗?”辞镜并没有挣扎,风眸中带着丝丝冷意,“区区灵魂姿态,也妄想同本尊争抢?”
“只能在本尊体内苟活,与本尊争抢一具身体?”
这句话也是戳痛了齐昭。
两人眼中都迸发着灼热的火花,谁都不让着谁,势均力敌。
可他们都知道,在此时谁都做出了妥协,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为寒远所受的一切报仇。
向天道讨回公道。
之后的事进行的很顺利,辞镜宣布了闭关,实则是被齐昭占据了身体,回到魔域培养势力。
任谁都不会知道,身为仙家剑尊的辞镜会甘愿沦落将自己的身体交由魔族掌控。
他为了他心上的人,放弃了几百年自己所求所在乎的一切,与他曾经最为不耻的魔族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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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镜离开后,丁勉再次去第一峰接了一个外出的任务。
此时的第七峰格外寂静,忽然在某一方位发出一声破壳般的脆响,紧接着便是屏障破碎的声音。
楚寒远吸收完阵法的最后一丝力量,将这股力量纳为己用后才缓缓睁开眼,站起身。
月牙白的衣衫整齐的贴在他较好的身形之上,额前的六瓣莲花交织恍若谪仙一般冷清,玄青色的瞳孔与皎洁的眼白相互呼应,细看之下却有些无神。
他站稳身形后并未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就在此时,一条有小腿一般粗金蛇顺着他的腿向上盘旋,直至蛇尾缠绕在他的腰间,蛇头绕过后背停在他的肩膀处,时不时的吐着舌芯子,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
“金鳞,别闹,很痒。”清冽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楚寒远抓住在自己腰间作乱的蛇尾,轻声呵斥道。
吞天蟒...哦不,金鳞被抓住了尾巴,顿时便怂了,也不敢再逗自己的主人。
楚寒远被他这动作逗的再次轻笑了一声,指骨分明的右手抬起摸了摸金鳞的蛇头,语气温和,“你出生在这冰窟,想来对外界也是存在着好奇之心。”
“此次出关咱们先说好,你乖一些不要胡闹也不可伤人,介时我会带着你出去游一游这灵云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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