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镜缓缓的抬起自己的手,释放出本应是仙家的真气。
曾经的红光不再晶莹,其中透出着黑色的光晕。
已经快掩饰不住了。
时间也不多了。
辞镜叹了口气,风眸中的光芒有些暗淡。
他起身,为楚寒远掖了掖被角,随意披上一件白色长袍走出了寝殿。
关门的时候特意放轻的动作,怕吵醒了楚寒远。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关门的一瞬间,本应在睡梦中的楚寒远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看着紧闭的大门,眼中满是担忧。
辞镜的心情...一定很压抑吧。
上一世他迫不得已入魔,这一世却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入魔。
若是可以,谁会愿意离开一直培养自己的剑宗,一直生活的家。
他知辞镜不想给自己看到他这等颓废的一面,可是...他真的想同他分担。
有时他甚至都在想,自辞镜与齐昭的灵魂融合后,为什么没有保持住齐昭的肆意妄为。
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这般难过,就会同自己说了。
楚寒远躺在床上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
罢了,就让他自己好好呆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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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镜并没有走的太远,他来到了第七峰的一处书房。
这是凌云尊者未飞升之前最喜欢呆的地方。
为了留个念想,辞镜将凌云尊者的魂灯放在了此处供奉。
辞镜走到了魂灯面前,衣袖一挥,魂灯前出现了好几个酒坛。
“师尊,这是阿远亲手为徒儿酿的酒,今日闲来无事,特地带来给你看看。”
他有些不着调的坐在魂灯面前的蒲团上,随手打开了一坛酒,饮了一口。
“有时候徒儿就想着,若是您晚个几百年飞升的话,是不是徒儿也不会变得那般蠢,被人当成一条狗。”
“啧。”辞镜散漫的靠在放置魂灯的桌腿上,看着不远处被打理的整整齐齐的书架,双眼放空,“算了,回想当初阿远重伤的时候您来过,显然那副表情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却没法说出口,想来就算您没有飞升也没有什么大用,抵御不了天道。”
“早飞升也好,起码入魔的时候您看不到,免得别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教徒无方,到时候揪着徒儿的耳朵也不太雅观。”说着说着,辞镜笑了。
想起幼时出来剑宗的时候,他性子很犟。
最后因为什么事惹得凌云尊者气飞了胡子,揪着他的耳朵骂了他整整一日都没有停下来过。
“而且徒儿现如今也不似您一般连飞升的时候都是孤身一人,徒儿身边如今有阿远陪着,倒是不孤独。”
“阿远生的好看,比曾经您见到的时候还好看。”
“徒儿要趁着尚能在剑宗的时候,同阿远在剑宗结为道侣。”
“哎,本应是您做主事人的,奈何师尊修为通天,飞升的早,参加不了徒儿与阿远的大典,也没有那个口福尝到阿远的酒。”
辞镜自顾自的念叨着家长里短,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听着让人来气。
九重天上,凌云尊者透着面前的云镜看着辞镜。
听着他那些个不着调的话气的直拍桌子,近在咫尺的酒坛却碰不到,这不是故意折磨他呢吗?
呵,找了个媳妇就会跟他炫耀?以为他听不出这个逆徒在嘲讽他孤家寡人?
辞镜这个不孝徒!
可是随着辞镜接下来的话,凌云尊者的神色越发的凝重。
他捏着法决,不停的算着辞镜的命格。
可是,他查不到。
曾经还能看透,如今竟是一点都查不到了!
他看着眼前明明轻松的与他谈天说地,眼中却是异常苦涩的辞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远?是当初那个重伤的孩子吗?
这两个人果然是走到了一起。
凌云尊者不是老古板,辞镜若是当真能得到幸福,同谁在一起他都会欣慰。
看着辞镜明明难受的不行,却又故作轻松语气的模样与自己说话,凌云尊者忍不住一阵心疼。
镜儿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曾经的轻狂傲然全然不见,怎么看怎么脆弱。
莫不是有人欺负了他凌云的弟子?!
不行,他要找个机会去一趟修仙界,哪怕不能以真身与镜儿相会,也要搞一个分神回去剑宗看一看。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能让辞镜变成这副模样!
就在凌云尊者满心担忧百般焦急的时候,辞镜忽然默了声响,垂着眸半天没有说话。
那一动不动的模样,凌云尊者差点以为辞镜睡着了。
“师尊。”
辞镜的语气一改方才的不着调,他放下手中的酒坛,跪在了魂灯面前。
这个动作让凌云尊者心头一紧。
“为保住剑宗千年荣耀,徒儿提前同您告罪,自请退出师门。”
“总不能因为徒儿一人错处,牵扯的整个剑宗还有您背负世人谩骂。”
这句话宛若一声惊雷,劈在了凌云尊者的头顶。
哪怕知道辞镜听不到他说的话,他还是忍不住的指着云镜中辞镜的脸痛骂:“你个不孝逆徒!什么事让你敢说出退出师门的这种话。”
“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找到办法下了这九重天,回剑宗第一件事便是把你这耳朵揪掉!”
辞镜并不知道他所说的一切都被凌云尊者听了个正着。
毕竟这个魂灯在修真者飞升后便没了作用。
他把魂灯放在书房不过就是有个念想。
他对着魂灯叩了三个头,便站起了身。
看着魂灯面前的几个酒坛,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酒坛收回了储物戒中。
后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大厚道,对着魂灯解释道:“反正您也喝不到,阿远酿酒辛苦,徒儿总不能浪费了他这一片苦心,就先收回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凌云尊者眼前的画面消失,被气的眉毛胡子都飞了。
嘴上不停的咒骂着:“不孝徒,不孝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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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殿时,天已经蒙蒙亮。
辞镜悄声走进来,楚寒远正窝在被窝中睡的正想。
他蹑手蹑脚的上了床榻,还没等将楚寒远搂入怀中,腰身便是一紧。
原来,是楚寒远整个人都黏了上来,手脚并用的搭在了他的腰上。
辞镜轻笑了一声,轻轻的在楚寒远的唇瓣上落下了一吻,把人往怀中带了带,下巴抵着楚寒远的头顶缓缓闭上了眼。
他觉着自己未免太过于较真了。
这一世眼见着自己入魔又如何,只要阿远陪在自己的身边,就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
埋在辞镜怀中的楚寒远缓缓的睁开了眼,嘴角轻勾,蹭了蹭辞镜的胸膛,再次闭上双眼。
这次,他可以安心的睡一觉啦。
翌日,辞镜便早早的跑去了第一峰,同云澜仙尊他们商议着鬼神秘境的事。
这正好给楚寒远创造了机会,他蹑手蹑脚的摸到了昨日辞镜来过的书房,准备找寻一下凌云尊者当年留下的书籍,看看里面可有什么珍宝踪迹。
翻着翻着,他珍宝倒是没找到,反而在书架最高处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满是灰尘的图册。
“这是什么?”
好奇心驱使着楚寒远将那本图册拿了下来,图册的封面什么都没有写,乌漆麻黑的,看起来很脏。
楚寒远皱着眉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打开了这本图册。
下一秒,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得扭曲,涨红。
如同烫手的山芋般,他慌乱的把图册扔到了书桌上。
这这这…这是一本双修用的图册。
这种东西怎么会放在这个地方???
楚寒远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踌躇了片刻想着要不要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
若是被辞镜发现了这本图册该怎么办?
这诡异的想法一闪而过,楚寒远刚准备把它放回原位的手生生打了个转,把它放入了储物玉佩中。
算了,以免被辞镜发现这个图册,他还是以后找个位置把它销毁的好。
不是楚寒远不想给辞镜看,而是里面的动作太过大胆,看的楚寒远这个现代人都面红耳赤的。
第229章 同辞镜求婚前奏
不是楚寒远不想给辞镜看,而是里面的动作太过大胆,看的楚寒远这个现代人都面红耳赤的。
现如今辞镜都已经够折腾他的了,让他知道了这样东西那还得了?
这本图册要是被他看到的话,那自己以后非落个菊花遍地开的下场。
必定会整日冠冕堂皇的美名曰为修炼,实则就是狠了劲的折腾自己。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
他还想逛一逛这美丽的灵云大陆,他不能被困死在床上。
会被做死的。
楚寒远赶紧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自己脑海中甩出去,再次认真的翻找起来。
而在另一边,辞镜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师兄,气氛异常严谨,脸色难看的对峙着。
因为就在刚才,辞镜一个理由都不给他们,就让他们启动宗门大阵,将整个剑宗都与世隔绝。
要知道,若是大阵开启,不过百年不可出宗。
那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可开启的?
“小师弟,你这突然就要将大阵启动,又死活不说理由,这要本尊如何听取你的意见?”
云澜仙尊皱着眉,完全不知道辞镜的目的是什么。
不论他们怎么问,辞镜都是藏着掖着愣是半个理由都不告诉他们。
“鬼神秘境过些时日便会开启,咱们剑宗避而不去到时候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为了避免他人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大师兄还是尽早开阵的好。”
没错这就是辞镜的目的。
提早将宗门大阵开启,让剑宗与世隔绝一百年,到时候他自请退出剑宗,彻底堕身为魔大开杀戒,剑宗也不会受到任何波澜。
一百年后剑宗阵法退却,万事早已尘埃落定,他人也说不出任何对剑宗不利的话。
奈何他们几个做师兄的太过了解辞镜了。
“小师弟,咱们做了几百年的师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了?”白黎不乐意,“还是说你觉得我们这几个做师兄的不能同你分担?”
辞镜抿唇反驳:“六师兄,你知本尊没有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你就将话说清楚了。”修元语气不太好,“不然你就是那个意思。”
“…”辞镜不言,心中不由得生起躁动。
他知这是因着魔气的影响,忙将那股躁动压了下去。
若不是因着他的修为比几位师兄来的高,这么一瞬间魔气暴动,云澜等人一定会感觉得到。
“你总是这般。”文昌叹气,摸了摸胡须:“从小到大你都是这般性子,太犟了。”
云澜仙尊沉默了良久,最后出声:“鬼神秘境一事你不必担忧,本尊自是不会明知那是上一任魔尊的地盘还派我剑宗弟子去送死。”
他话锋一转:“不过,至于你说的大阵,你不给本尊一个合适的理由,本尊是断不能随意开启的。”
“鬼神秘境本就是有钥匙便可进入,咱们剑宗今年就是不想去,他人还能说出什么?”
“大师兄!”
见云澜这般执拗,辞镜气极,但是话到嗓子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罢了。”冷冰冰的留下这两个字,辞镜头也不回的转身便离开了第一峰。
独留下几位仙尊坐在原地脸色难看,纷纷在心中暗骂。
妈的,犟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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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二人之精血合二为一再经过提炼成锁情石,一分为二制成吊坠佩戴在身上,无论二人相距多远,都可在一息之间出现在对方身边,一滴精血仅可用三次。”
楚寒远一边思考着一边在第七峰漫无目的的瞎走。
这是他刚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功能吸引人,而且提炼的晶体能制成吊坠也一定能做成戒指。
可是…他要怎么样才能得到辞镜的精血呢?
主动要吗?辞镜一定会问他要做什么吧…
他沿路来到了被天雷劈的面目全非的桃花林,地上冒出了很多娇嫩的枝桠。
诶?楚寒远靠近一看,面露惊奇。
竟是长出了新的树苗吗?
“在看什么?”
辞镜回来时便感觉到了楚寒远的气息就在不远处,到了桃花林就看见这小孩儿正猫着腰不知道在看什么。
动作挺可爱的,让辞镜烦闷的心情愉快了不少。
楚寒远直起身指了指地上的新芽:“师尊,这树苗竟然能在天雷劈过的土地上存活。”
辞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为楚寒远解释道:“第七峰的灵气最是浓厚,也不奇怪。”
楚寒远了然。
原来如此。
忽然楚寒远想起辞镜不是去第一峰了,“诶?你不是去第一峰同大师伯他们商议封宗一事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提起这事,辞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了不少。
他看了看天边的日光,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许无奈:“他们要为师给出一个理由,为师说不出。”
说句实话,这个结果在楚寒远的意料之中。
辞镜同他们的关系再好,在剑宗再有话语权,这宗门大阵是重大的事,怎么可能会单凭辞镜的一句话就可随意开启。
他走上前握住辞镜的手捏了捏,轻声劝慰:“不若...把这件事告知了师伯他们吧,若是就这般僵持着,日后在鬼神秘境的动荡他们也会知道的,这件事他们早晚都会知道,你何不提早让他们做个心理准备。”
“你若是怕他们参与鬼神秘境的事,可以在告知他们后再同他们好好商量,大师伯他们说不定会听你的话封宗呢?”
辞镜垂眸沉默。
半晌过后,他说出的一句话让楚寒远哑口无言。
“阿远,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若是因此随着为师一起堕魔,又当如何?”
这个楚寒远压根就没有想过。
可辞镜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他能说出这句话一定有他的想法。
当即皱眉:“若当真那般,我们剑宗...”
辞镜有些颓然的抱住楚寒远,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声音是说不出的疲惫:“为师重生之时想着这一世成魔也无所谓,可眼见这快到那个时候,为师总能想到上一世的场景。”
“阿远,你许是不知,上一世若不是为师阻止的及时,你的几个师伯...都会随着为师一同堕魔。”
楚寒远愕然,他不知要怎么才能安慰辞镜。
命运不公,明明经历过一次的事情,明明已经重活了一世,为什么还是没有丝毫可扭转的趋势。
“为师怎样都无所谓,但是剑宗对为师恩重如山,为师不能将这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我懂。”楚寒远心疼的环住辞镜的腰身,“那咱们就再等等,许是过几日就有办法了呢。”
他怎么能不懂辞镜的心情呢?
剑宗的所有人都很好,辞镜虽是少言寡语,却是及其护短重恩呢。
他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
嗅着楚寒远发顶的莲香,辞镜叹息,拥紧了楚寒远:“也只能这般了,若是到时拦不住,为师也只能破罐子破摔,再派出一队人马将剑宗团团围住,拖延他们出去的时间了。”
楚寒远安抚的拍着辞镜的后背,忽然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的锁情石,转移话题试探的问辞镜:“师尊...您能给徒儿一滴精血吗?”
察觉到楚寒远又自称徒儿,显然是心虚了。
辞镜微皱着眉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双手握着楚寒远的肩膀,问道:“要精血作何?”
楚寒远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眼神闪躲,不敢与辞镜对视。
他总不能告诉辞镜老子要跟你求婚,要用你的精血做戒指吧。
这么说出来一点惊喜都没有,还有什么意思?
眼前绝美的人明显有事情瞒着自己,而且看这副模样也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
辞镜眸底暗了暗,并没有继续逼问楚寒远。
左手大拇指在中指上轻轻一按,一滴朱红色的精血便被逼出体内,送到不楚寒远面前。
辞镜这一举动是楚寒远没有想到的。
他以为自己还要浪费一段口舌辞镜才能给自己。
不过眼前就是自己想要的精血,楚寒远笑嘻嘻的将它收了起来,动作很是小心,生怕将那滴血弄散了。
普通人的精血不好弄,修仙人的精血更是难求。
可得小心点。
辞镜被楚寒远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逗笑了,“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弄不散的。”
听得辞镜的话楚寒远松了口气,“那就好。”
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炼制锁情石,转身便朝着闭关室的方向跑去,边跑还便对着辞镜喊道:“师尊,我要闭关几日,就劳您在第七峰为我护法拉~”
楚寒远跑的快,甚至着急的用上了真气,一眨眼便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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