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很高?表哥!这两个关键词,几乎可以让周然确定了。
没错,是沈思朗。
他也回来了。
当初毕业后,周然本没有打算回竹城的,但乔以安坚持要回来,作为他可以说是唯一的朋友,他放不下他,只能跟着回来。
他一回来,余薇薇也跟着来了竹城。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八年后,一直杳无音信的沈思朗,也回来了。
“那人真是老乔的表哥?”周然在失神之中再次听见了余薇薇的质疑,“他俩长得没一点像的地方啊!”
“表兄弟嘛!”周然悠悠地说着,补充道:“况且,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可能像。”
“没有血缘?”余薇薇更加疑惑了。
周然眼皮快要打起来了,他歪了脑袋,继续靠在车窗上,有气无力地说:“这事儿,三两句说不清楚,以后再跟你说。”
余薇薇见他闭着眼,没再继续追问。
车水马龙把城市里的人烘托得行色匆匆,整夜的流光溢彩让这座城市仿佛永远无法安眠。灯光灭掉的那一刻,日出就升起来了,城市永远都是亮的,黑暗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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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特别的人(3)
隔日一早,沈思朗推开门之际,3305的房门几乎同时被推开了,但出来的人,并不是乔以安,而是林瑜青和那个小女孩。
沈思朗见着林瑜青有些手足无措,他举着手想要打声招呼,但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心里虽然有个备选称谓,但他觉得林瑜青看上去年纪比他大,叫“弟妹”的话,好像不太合适。比兜兜的那声“伯伯”更让他觉得惊恐。
日光已经爬上了走廊,沈思朗浸在那暖阳之下,双唇紧闭,面露尴尬。
对乔以安的老婆孩子,他在心里权衡着交流的尺度和态度。以往他对待想要占有或是侵犯乔以安的人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狠狠揍就完事了。
但现在,他是不敢那么野和冲动了。
林瑜青看着沈思朗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一手拉过门把锁上,转身看着他问道:“昨晚那碗抄手,味道还行吗?有盐味没啊?”
沈思朗木然地看着这个女人,愣了片刻后说:“还行。”
“那就好!”林瑜青忽然释然一笑,“我还以为我没放盐呢!”她说完,冲着沈思朗温柔地笑了笑,又说:“我要送孩子去幼儿园,就不跟你多说了!先走了!”
沈思朗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然后看着她们母女朝着电梯走去。
她俩刚走过去,电梯就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徐声声叫苦连天的声音:“沈思朗你他妈的……一会儿别让老子见着你!电话打不通,还害老子搬这么多东西!不好意思啊,让一让啊……小心,别磕着了……啊啊啊,对不起啊……”
“我帮你吧!”林瑜青见电梯里堆了好几个纸箱,刚要搭把手,一只大手就从她身后伸了过去,接住了徐声声递来的一个纸箱:“见着我了你想干嘛?”
徐声声顾着搬东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越发生气,他直起身体转头看向沈思朗,开口就质问道:“你电话怎么回事?怎么一直打不进去?坏了?”
沈思朗这才想起昨晚乔以安的那话,反应过来,是乔以安把徐声声拉黑了。他不以为意,反而觉得乔以安那操作有些可爱,而且,他也觉得徐声声有点吵。
“坏了就赶紧修,别耽误事儿!”徐声声累得喘着粗气,一个劲儿地将纸箱往电梯外面搬。
沈思朗右手受了伤,搬不了,只能一只手将那些盒子拖出来,拖动的时候,他笑着说:“没坏,一会儿你就打得进来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将纸箱放在电梯外面,催促了一句:“赶紧搬,别耽误别人送小孩!”他这样说着,冲林瑜青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神情。
林瑜青微微摇了摇头,顺便一起帮他们把电梯里面的纸箱搬完后,才带着兜兜乘坐电梯下去了。
徐声声搬得满头大汗,累得一屁股坐在了一个纸箱上,四下打量了一下后突然问道:“你不会真被谁包养了吧?这小区不便宜啊!不对不对,给我打电话那人是个男的,什么情况啊?”
“包养?”沈思朗琢磨着这两个字。
他的确还没给房租,欠着乔以安呢,自己这算是被乔以安包养了?他觉得有些荒唐。
徐声声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那些没头没脑的想象和猜测险些让沈思朗绕进去。他摇了摇头,踢了踢徐声声屁股下的纸箱说:“赶紧起来搬,搬完去站点。今天不是要去城西考察吗?”
徐声声不情愿挪开了屁股,长叹一句:“唉……搬搬搬……我真是欠你的!”
沈思朗的东西不多不少,但也足足有七八个纸箱,堆在站点里,也占了一些地方,的确有些碍事。徐声声老早就劝沈思朗找个房子安置,但却一直被无视。他搞不懂沈思朗为何不给自己倒腾个家,非得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所以昨晚徐声声在接到一个自称是房东男子电话后,被突如其来的激动冲昏了头脑,立即就把沈思朗的东西尽数打包,然后一早就运了过来。他根本没有任何怀疑,他就是这么一个容易轻信别人的人。
而这,也是为什么沈思朗在回到竹城后,第一个找的人便是他。沈思朗是真的把他当朋友的。
二人搬完东西后,徐声声瘫倒在了沙发上,他没有对房间里面的任何东西产生疑惑,而是对刚才那对母女产生了好奇。他突然问道:“刚才那女的,是邻居啊?”
“嗯。”沈思朗平淡地回答着。
“挺漂亮的!那是她孩子?”
“嗯!”
“她家几号?”
“3306。”
“她家里有其他人没?”
“有!”
“他老公?”
“嗯。”
“人怎么样?”
“好。”
特别好。在沈思朗的眼里、心里、脑子里……乔以安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她看着比我们年长,她老公应该也比我们大吧?”
“没有。”徐声声听到沈思朗这句回答后,有些好奇地坐了起来,追问道:“不会吧?”
沈思朗已经不想理徐声声了。
徐声声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的每一个问题都踩在了沈思朗的雷点上。
许是为了打消徐声声的一问到底,沈思朗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对,所以以后,咱都得叫人家一声——弟妹!”
“什么?”徐声声惊叫一声,弟妹?他在心里盘计着,得到一个结论:“这……叫不出口啊!”
“叫不出口就别叫!”不知从哪里来的怒气,沈思朗突然吼了一句。
徐声声被吓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他愣愣地看着此刻咬牙切齿的沈思朗,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看什么!”沈思朗叹了口气,“开车了没?”
“开了呀,不然这些东西怎么运过来的!”
“走!”
徐声声还委屈着,不解地看着他:“去干嘛?”
“考察!”
中午有些热,余薇薇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没有看见乔以安,她给他带了一份饭。她知道乔以安一旦忙起来就会忘记吃饭这回事儿。
急诊科不比其他科室,有时候真的会忙到一整天水都喝不了一口。
她只希望今天晚上乔以安能有时间去参加周然的生日聚会。
周然上午睡醒了之后给她打电话说,他请了好些人,这是他回到竹城后,第一次攒局做东。
周然的意思是,大家一起聚一聚,日后有事互相帮衬着,另一方面,周然的公司刚开,他也需要竹城一些自己的人脉。他不能只依靠他父亲,他需要开辟自己的事业。
他不能永远活在他父亲的光环之下,那光环太大了,他觉得顶着那光环,就永远无法拥有自己的名字。只要他父亲还是周氏地产的当家人,他就永远只能是周维生的儿子,周氏地产太子爷这些听上去就让他尴尬的头衔。
他不想要这些光环,所以他毕业后没有进入自己公司,他选择成立自己的公司,在生意上,他切断了与周维生的血脉相连的那层关系,他要走出属于周然的道路来。
只是,在周维生长久的影响下,他也难免会有一些生意场上的那些世俗,而今晚的聚会,便是他世俗的其中一面。
余薇薇并不忌讳这些,她觉得创业路上,缺不得这些人脉,她支持周然,也从来不对他的任何决定指手画脚。
她的原则只有一个,不是歧途就行。
他们三个比谁都明白,这世道,在推着人改变。要想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就必须为了反抗命运去改变自己,但只要初心还在,任何洪流或是污水都无法把他们淹没。
所以他们,成为了朋友。
而此刻,她的其中一位朋友,快下午两点了还忙着。
余薇薇见诊室里面没有患者,敲了敲门后径直走了进去,将一盒饭放在桌子上推到了乔以安的面前,“吃饭!”
乔以安忙着录入病历,眼珠随着鼠标的滑动在屏幕上下移动着,问着:“几点了?”
“你自己不会看啊?”
乔以安视线落在电脑屏幕的右下角,发现竟然快两点了。他停了手里的动作,后仰着伸了个懒腰,扭了两下脖子霎时瘫软了下去,“我怕不赶紧弄完,晚上去不了被周然骂啊!昨晚他几点回来的?”
“凌晨两点飞机才落地,回到家鸡都要叫了!他怕打扰你睡觉,所以没给你打电话。”
“哦,他倒是体贴!”乔以安坐直了起来,打开盒饭的同时淡淡地说着,“今晚在哪儿?我下了班不和你一起去了!”
“你要去干嘛?”
“接个人!”
余薇薇反应了过来,但没说话。她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下午,沈思朗和徐声声去城西考察到很晚才回到平时他们常待的那个站点,而这个站点,是离同善桥街同善苑最近的一个。
徐声声起初并不同意把他们的办公点定在这里,但后来发现了这个事实后,他妥协了。
他猜想可能是沈思朗有什么故土情结,所以才会选了这里,虽然这里离他家有点远,但他向来是个为他人着想的好人,所以也就依了沈思朗的决定。
夕阳已经尽数落入了山头,江面没有了余晖,站点外面的路灯亮了起来。一辆白色的小车停在了外面,徐声声看着车里下来的男人,吐槽了一句:“正要关门呢,拿快递的就来了,真会挑时候!”
乔以安下了车,朝着站点走去。
徐声声看着眼前这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没好气地问:“取件码!”
乔以安扶了扶眼镜,忽略掉徐声声的不良态度,问他:“沈思朗呢?”
“阿朗?”徐声声有些诧异。
沈思朗在竹城,除了自己,应该没有别的朋友才对。
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徐声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这个男人,有点像是——对沈思朗来说,十分特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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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安!?”沈思朗从后面的仓库里钻了出来,见着乔以安有些惊讶。
而徐声声不止惊讶,他觉得乔以安这猝不及防地出现有点惊恐。
他大学毕业后就回了竹城,回来后几乎没有见到什么老同学,多数人在外面飘着,所以乔以安的出现,让他有种说不来的感受。
乔以安算不上他的老友。他在高中的时候,只见过乔以安几面,他知道沈思朗很在乎他这个表弟。他也知道,他们表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互相珍视。
至于其他的,他了解不深。
沈思朗三个月前突然回来,徐声声虽然有很多好奇,但也没有过分打听。他不知道八年里发生了什么,沈思朗不主动提及,他也不会去问。
从高中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沈思朗是个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私事儿的人。
在徐声声的印象里面,乔以安是个瘦高瘦高的,看上去营养不良的少年。可如今,他虽然依旧纤细,但俨然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体魄,而且,他看上去没有当年的那种让人见之就容易生出一种保护欲的破碎感。
此刻的乔以安戴着眼镜意气风发着,显现出一种独属于精英人士的干练气质,和穿着一身工作服的徐声声截然不同。
徐声声看着眼前这个褪去高中少年青涩的乔以安,有些失神,因为他看上去,真他妈干净。
他在失神中把乔以安打量了一下,还来不及说什么,乔以安就直接冲着沈思朗催道:“忙完就跟我走!”
“走?”沈思朗疑惑着,片刻又反应了过来,笑问着:“能带家属啊?”
“不仅能带家属,隔壁校友,也行!”乔以安淡淡笑着,看向徐声声说:“你要不要来?徐声声同学。”
高中的时候,乔以安虽然和其他人交往甚少,但徐声声,他是记得的。毕竟他是沈思朗的同桌,虽然只是见过几面,但乔以安记性好,记得徐声声以前总是跟在沈思朗屁股后面。不过,他们之间仅限于见过几面,没有深入的交集。
“你们要干嘛?”徐声声一头雾水,沈思朗走了过来,没有理会徐声声,目光盯着乔以安,说:“周然这是要……大宴宾客啊!”
“周然?”徐声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周氏地产太子爷?阿朗,你认识?你早说认识啊,这层关系,好好利用一下我们不就不用——”
“打住!”沈思朗制止了他危险的发言,否认道:“不熟。所以你别打那种主意!”
“我打什么主意了?”徐声声觉得委屈,嘴上否认着,但心底里想什么,早就被沈思朗洞穿了,所以他否认起来没什么底气。
但既然乔以安都这样邀请了,他又的确是想去开拓一下这层人脉,所以他就真的没皮没脸地跟着去了。
下班高峰期的城市交通拥堵得厉害,乔以安抄了小道很快便到了约定的地方。
而余薇薇虽然一下班就忙往周然那边赶去,但拥堵的交通还是让她迟到了。
她进去包厢的时候,乔以安他们已经到了,不过,大圆桌坐着的人中,她只认识乔以安,还有他旁边坐着的那位她只见过一面的沈思朗。
周然不知到哪里去了,她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望着乔以安。正当局促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揽住了她的肩膀,耳边传来周然的声音:“怎么不进去,去坐以安旁边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你干嘛去?”
“我去盯着一下,还有人没到!”
周然请的人里面,不乏一些业界新晋的翘楚,他请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为的就是建立自己的人脉。这些人依靠自己创业成功,是他想要学习和结交的不二人选,今晚借着他生日攒的局,目的虽然不纯粹,但他实在没办法。
只是,这让乔以安他们有些尴尬。
余薇薇坐在乔以安旁边的时候,乔以安不满地说:“他小子攒这个局明明就不单纯,还让我们作陪,怕不是让我们来给他挡酒的吧,这么消费我们的情谊,不怕我跟他绝交啊!”
“唉,理解一下他吧,他也没办法!公司刚起步,要学的多着呢!他不像我们,他也是为了能干出一番事业……为了那些人,他把黄思涵都搬出来了!”
“黄思涵?”靠在椅子上一直没说话的沈思朗突然开了口。
“阿朗,别说你忘了!人家现在可是大红的女明星,电视上她的身影无处不在,你别说你不知道哈!”徐声声说着,掏出手机就开始检索黄思涵的个人资料来,然后将手机递到沈思朗面前,示意他看看。
沈思朗将手机推开,没有看。
黄思涵是当红女星这件事,沈思朗当然知道。他只是疑惑为何大明星要来这个破局,他现在都后悔来了,这种没意思的饭局,最他妈烦人了。要不是乔以安,他真想立马拍拍屁股就走人。
黄思涵来这个破局,要是狗仔拍到了,说都说不清楚。他不想让乔以安被圈进那复杂的圈子里面,乔以安就当个普通的人就行了,他干干净净的样子,不容任何污泥侵染。
不一会儿,周然领着几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进来了,他们个个西装笔挺,神采奕奕,让徐声声有些自卑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工作服。
他本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饭局,只是高中同学的久别聚会,所以他根本没有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他现在真的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沈思朗没有他那种没来由的自卑,他虽然也是工作服,但他在那些人进来之后,没有任何异样,他从容不迫地坐在那里,冷静地看着周然将那几个男人领到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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