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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游戏也可以作弊吗[无限](黄金厚蛋烧)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就是警察,但因为他的工作很机密,所以极少有机会回家,我和他多数的交流也只是逢年过节时那通仅仅一分钟不到的电话。”
严律从小崇拜他的父亲,尽管几年都碰不上一次面,但这种由心底而起的钦佩让他在成年后也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和父亲一样的职业。
但当他吃过了足够的苦,挨过了足够的训,直到穿上那身整洁笔挺的制服时,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和父亲虽然同为警察,但父亲遭受的却远比他要来得残酷许多。
更可悲的是,严律收到父亲死讯的那一天,他的父亲已经死了整整一年。
“他在毒.贩的窝点里做卧底,然后和很多你所能听到的故事一样,他被发现了。”这之中他受到了多少残酷的虐待,又在何种绝境下被人折磨致死,严律已经不想要继续回忆。
而令他最难受的是,当他去年因无聊而打开了那台早就被弃用的手机时,他收到了一条来自于五年前的短信——
你是爸爸的骄傲。
时间往前推算,这条信息应该来自于他的父亲意识到身份已经暴露的时候,所以在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的情况下,他编辑了这条短信发给了严律,只可惜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根本就没有收到。
那个手机号码已经换了,但因为严律无法联系到父亲,所以没能告知给他。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严律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明是那般厌恶的话语,他的语气却带着细微的哽咽。
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危,身为缉毒警的父亲就连死亡也不能留下任何的照片或是信息,他是英雄,却只能被雕刻在无名方碑,而他身为父亲,却缺席了严律的童年。
“我本想用憎恨来代替我对他的思念,可在收到那条消息的那一刻……我从没觉得自己会这么可笑过。”
他的尊严,他的自信,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防都在尽数崩塌。
“所以我从不觉得自私有什么不好,我甚至希望那家伙也能自私一点,因为我不需要什么英雄,我只想要我的爸爸。”
故事说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严律淡淡笑着叹了口气,“那之后我就转行当了个小警探,只偶尔做做侦查工作,毕竟我还要照顾我的妈妈。不过事与愿违,没干多久就被拉进副本咯。”
“听着很惨。”池昱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他只能似懂非懂地点头。
他无法和任何人共情,好在至少可以不太KY。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了汪明哲,那个善良到就算被怪物转化,也会循着本能而帮助自己的人。
他似乎也悄悄改变了许多。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10 18:31:45~2023-05-11 19:2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子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别墅狂欢夜(11)
三天后的午夜, 在进食日到来之前,众人就按照约定的那样,将小女孩作为怪物而票选了出来。
圣女空灵的声线划破夜色, 中庭广场上掀起狂啸的风浪,人们因紧闭双眼而完全漆黑的视野中, 时不时有荧蓝色的光点透过眼皮照射进来。
「邪魔已除。」
随着圣女祷告的结束, 刚才的嘈杂与喧嚣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只不过在池昱睁开眼查看状况之前,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就已经从右侧传了过来——
“啊啊啊!!我的孩子!你们这群畜.生!为什么要投她!”父亲跪坐在地, 崩溃地看着他眼前那处已经空无一人的白色小点。
怪物被圣女消灭, 他的“女儿”如今只剩下了灰褐色的一滩粉末, 它们成堆地拢在之前女孩儿所站过的白点上,无声地诉说着曾有一个人也在这里参加过祈祷的仪式。
“啊!不要……”
又是一阵微风刮过, 它们卷起毫无重量的粉尘在空中成片散开, 不出须臾便在月光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父亲绝望地跪趴在地,不断用指腹摩擦着地面,好像只要这样就能找回他女儿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别难过了,它不是你的女儿, 它是怪物变的, 从一开始就在骗你。”玩家们好心安慰他。
“对啊,你想想它在副本刚开始时就诱骗大家怀疑你是怪物, 良心大大的坏啊!”
“你们别再说话了……”可惜那位父亲好像根本听不进去其他人的劝说,他跪在地上, 握着那仅有的几颗连骨灰都算不上的尘埃, 嚎啕大哭——
“我的女儿是怪物还是人, 我能分不清楚吗……”
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其他人夺去生命, 不管她做了多少罪大恶极的事情, 但这对于一位父亲来说足以摧毁他所有的理智与信念。
他蜷缩成一团,哭得浑身都在抽搐,一时之间也再没有其他玩家敢上前去安慰。
毕竟连他们自己都知道,身为“杀人凶手”的他们,话语太苍白无力,恐怕也只会对这失去孩子的父亲造成第二次打击罢了。
墨发的少年就站在那位父亲的身旁,他无神的眸子里随着晚风的吹拂而微微晃动了光点。
怪物模拟人类,按理说这根本不是一个物种的东西再怎么互相模仿也不可能达到完全一致的水平,就像是太与人类相似的机器人会让人产生恐怖谷效应,怎么看都浑身不舒服。
可偏偏这位父亲完全保留了人类应该有的情感,他对于女儿的死痛不欲生,甚至会用怀着恨意的眼神看着那些票死他女儿的玩家。
这种情绪饱满的家伙真的会是怪物……?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最后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都怀着愧疚的心情慢慢从场地上散开了去,只留下那位崩溃的父亲依然跪在原地悲痛大哭。
一行人陆陆续续回了宴会厅,但在他们准备走上二楼的住宿区休息时,严律抢先两步拦住了众人上楼的路径。
“虽然现在说有点不合时宜……”在玩家们不悦的注目下,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还是决定爽快点开门见山,“但下一次我们票那位父亲吧。”
严律在卡bug,神明说不能交流被投票的对象,那么直接命令大家跟他投同一个人应该不算交流吧?
“哈?你还是人吗?他已经那么难过了啊!”第一个指责他无情的人是卢木忠,也是在乌鸦口中那第四个怪物的人类形态。
以前玩家还很多的时候,反对意见也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没人会去在乎到底是谁说了哪句话。
但现在人少了,提出异议的人就很容易被记住。
卢木忠似乎很会拿捏人类内心深处的柔软,所以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其他人也跟着不满地叫嚷起来,“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呵呵,我知道你们这些当过警察的人都是冰冷无情的,毕竟法律面前无人情,所以你们对待这种人情世故也是这样……”有人阴阳怪气地悲叹。
“不不,你们误解严律了,”总喜欢围观热闹的小少年第一次主动帮严律打了圆场,“撇去那个小女孩本来就是怪物根本不值得同情以外……”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旋即弯起眉眼绽开个灿烂的微笑来,学着那人阴阳怪气的语调继续道,“与其让那位父亲继续留在世上为女儿的死而痛苦,还不如让他陪女儿一起去了吧?这样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团圆呢!”
众人:“……”
严律:“……”
他认真的?这是什么活阎王??
大概是池昱说这话时的表情太真诚,再配上那张看上去阳光明媚却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笑意的脸,众人竟在此刻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
就连习惯了这家伙脑回路的严律都感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不安。
在确信池昱是认真地提出这样的意见后,严律的心底发了毛。
就算他不会安慰人,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足够撕裂宇宙的炸裂发言吧?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披着羊羔皮的屠夫,在为自己的杀戮寻找合理的庇护。
最后他定了定神色,安慰自己,池昱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应该不会有那样猎奇的想法。
于是在众人震撼的注目下,严律继续了之前的话题,“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总之事实是这位父亲在第一场祷告仪式上就已经被大家票为怪物了。”
见大家都皱着眉头抱有迟疑态度,他又不疾不徐地继续补充,“神明给予我的能力可以让我看到人与人之间交流时心情的色彩,自那次祷告仪式之后,这对父女的交流就不再有颜色的变化了。”
在大家都只在乎要如何保全自己的情况下,严律居然毫不犹豫地曝光了他的能力,并逐一分析了他们身上的疑点和票选父亲的理由。
这等同于是在拿他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来换取其他玩家的信任,
在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另一个人小声地开了口,“我的能力其实是看到大家投出的票数……但不能看投票者的身份,只能看到被投票者获得的总票数。所以我可以替严律做担保,第一天被投出来的人就是那位父亲……”
他的名字在白墙上有写,唐俊驰。
但因为平时很少会发表观点,所以大部分人对他没什么印象。
“哈?你能看到怎么不早说!?”一旁的焦月忽然来了火,漂亮的女人咬了后槽牙,伸手就提起了唐俊驰的衣领,好像非要他交代个因果关系出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因为当时我还记不住大家的名字,再加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死掉,我就误以为那个人是被票死的父亲了……”唐俊驰惊恐万分,只小心地扒拉着焦月在他衣襟上用力揪着的手指。
女人个子不高,但气场至少两米八,愣是吓得这大男人气也不敢出一口。
最后他又像是怕对方不肯信任自己般,颤颤巍巍地补充,“后来我虽然把人名都记清楚了,但他一直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所以我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我记错了名字。”
听到人这么解释,严律顿感疲惫,他无奈地扶着额头,哀叹道,“你怎么不早点公开你的能力,这样我们可以避免死去很多人啊……”
趁着那位父亲不在,这余下的十几人暗暗定下了三天后的投票对象。
为了在找出剩下三个怪物前能够苟活更久,他们又等了三天的安全期,选在进食日即将到来的那天晚上进行祈祷投票。
并且不出所料的,圣女又提示了正确的结束语,当狂风在众人身侧骤停,那位父亲也化作了灰烬消失在了祈祷仪式的场地上。
现在还剩下十二个玩家与三个怪物。
望着地上在玩家离开时被随意践踏的那堆尘埃,池昱若有所思,看来乌鸦给予他的答案基本可以断定为正确。
它和之前那些怪物一样,都在莫名地帮他作弊。这是否可以将副本的npc和怪物归为一类呢?
“只剩下林启航和卢木忠了。”肩膀忽然被人从后拍了一下,池昱回眸正对上严律那张愉悦的大脸,他好像看到了通关副本的希望般,满眼都闪烁着兴奋的光。
“嗯……但我们没有证据。他们两人从始至终都没露出过任何马脚,林启航一直靠着生病的人设来博取同情,而卢木忠就是嘴皮子会动了些,没有其他适合被怀疑为怪物的地方。”
让其他玩家毫无根据地就跟着他们两人来投票,那不现实。
游戏时间马上就要结束,此刻剩下的玩家就算加上怪物,人数也不过原先的一半,虽然大家明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很显然,所有人都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团体。
就像池昱和严律组了队伍,其他人也一样会搭伙。
没有人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坐以待毙,哪怕用上最残酷的手段。
在清楚了自身的处境后,严律有些无措地皱眉,“我们到底该如何解决这场荒诞的闹剧……”
“荒诞?”池昱嗤笑,他眼底的猩红一闪而过,让严律恍惚间想起了当时因杀人而癫狂的安谷泽,“看来你已经想到对策了不是吗?”
被这样的反问给吓了一跳,严律怔忡,终于正视了这个从始至终都在游戏里显得无比被动的少年。
见对方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池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露出了唇瓣下那两颗略显锋利的犬齿,“从一开始,神明就告诉我们发现怪物的方式了。”
【人类转换的怪物可以直接杀死,而本身就是怪物的人,会在被杀后变成原型。】
所以在这群和人类无异的家伙中把它们区别出来的唯一方法,就是杀死它们。
用它们在血泊中化为怪物的画面,来让其他玩家彻底信服。
那是神明教于他们的绝佳“作弊”方式。
但唯一悟透了这点的安谷泽却被当成了疯子。
“可还有一个怪物的身份是未知啊,这不等于在让我们自相残杀吗?只有杀光全部的玩家,直到真正的怪物出现,才能结束这场游戏?!”严律拍桌而起,对于池昱的说法竟一时不知是该困惑还是愤怒。
但回应他的是少年轻轻的低笑,“看,我就说你知道。”
两个人的争论一直都没有什么结果。
毕竟一个持着保护玩家的信念,一个又是翻版的安谷泽,提议杀光全部玩家就能通关的利己主义。
不过池昱是那种根本就没办法和他吵起来的类型。
小少年平时就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不管严律怎么和他声明生命的可贵与做人不能太利己的概念,池昱就只是一句话,“我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最后实在是感到和他沟通困难的严律气得一拍桌子,只捣鼓着自己那本笔记本再不想搭理他了。
但两秒后,池昱又默默凑到他的身后,好像全然不记得自己和他有过争吵般,笑嘻嘻道,“那我再去问问那只乌鸦吧,逼迫它把最后一个怪物的身份也告诉我。”
严律:“?”
饶是这副本里任何一个玩家都不会像池昱这样能得到NPC的帮助,可现在他不仅得到了,还试图从那可怜的乌鸦身上摄取更多。
“行。”然后严律一边心疼着乌鸦,一边爽快地答应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早餐过后的时间点,玩家们都各自回了房间,整个宴会厅内寂静无声,只余满桌的残渣与脏污餐盘等待着乌鸦来收拾。
见四下无人,池昱轻敲了两下钟箱,本该生锈的齿轮在一阵咔咔的怪响后兀自转动,合拢的门板向两侧打开,黑羽的鸟兽果然从中挥舞着翅膀回应了呼唤。
它优雅地降落在红木椅的靠背上,毕恭毕敬地向面前的少年俯首鞠躬,不过在它说话之前,乌鸦发现了站在池昱身旁的严律。
它似乎对这个多余的青年感到有些不悦,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忽然一收羽翼,语气僵硬地开了口,“用餐时间还未结束,我会在半小时后对餐桌进行清理。”
“它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严律皱了皱眉。
乌鸦只有在玩家用餐前后才会像个机器一样准时地出现,它为众人带去资源或是收拾残局,并且在做完这些事后它就毫不犹豫地回到钟箱,绝不多停留一秒。
也曾有人试过打开钟箱检查,但里头除了锈迹斑驳的齿轮之外,连根乌鸦的羽毛都没有。
所以此刻就算它与平时没有任何变化,但能被池昱敲敲门板就主动飞出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但小少年才没有情商去思考这么多有的没的,他抿了抿嘴角,自顾自地继续追问,“快告诉我最后一个怪物的身份。”
黑羽鸟不说话,它的脑袋僵硬地左右晃了晃,就像是普通的麻雀在寻找地上可以吃的玉米粒,对池昱的问话不予理睬。
“啊,口好渴,真希望刚才喝剩下的橙汁还没有被乌鸦收走……”
彼时楼上忽然传来了其他玩家的说话声,似乎有两个人正结伴一道下了楼。
“池昱。”生怕他们与乌鸦有联系的事情会被发现,严律小声地唤了对方的名字。
池昱撇了撇嘴,好像有点不满意这次乌鸦的反应,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只得冷哼一声,同那小鸟勒令,“快回去。”
乌鸦颔首,羽翼一挥便消失在了钟箱后,不出须臾,楼梯上的两人也缓缓走出了拐角口,看到了底下正望着立钟发呆的严律和池昱。
“哟,你们两位,刚才没吃饱么?”女性的声线有些尖锐凌厉,透着股叫人不敢抬头的威压。
池昱转身,正见到焦月拉着莫云帆的手大步走来。
她眼底满满的戏谑,似乎已经将调侃他们当做了某些趣味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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