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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让三大佬火葬场后(挂星星)


正要让裴度来时,腰间搭上一只手。
也不叫搭,那只手只是短暂的调整了他的腰发力的方向,很快又往上顺着他的胳膊调整弓箭的方位。
未免惊到猎物,几乎是耳语:“站稳,胳膊伸直,不要歪头......”
连翩一一听从,看上去是个听话的好学生,只是他自己知道,脑子里有些木。
他后背几乎靠着裴度的胸膛,裴度的胳膊和他的胳膊平行,裴度的唇齿在他耳边吐息。
两个人面颊也贴的很近。
连翩看不到,但能感觉得出。
没人和他贴这么近过,不排斥,但很不自在,应该往前或者往旁边让一步,躲开这种侵略似的亲近。
他不是说裴度侵略,不是怀疑什么。
而是裴度这个人大概是处于打猎阶段,气息很凌厉很摄人,而连翩进入对方的围猎区域,被辐射到。
只是要躲开,会不会显得他想太多,太矫情了?
神思起伏间,那两只野鸡似乎察觉到了不对,扑闪翅膀,有离开的趋势。
连翩有些急,偏头想看裴度有什么想法。
但他忘记两人靠太近的事了。
这一侧头,原本脸和脸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贴着,这下变成唇和唇,因为裴度也正侧了下脸,似乎要和他说什么。
好像亲到了,好像没有。
连翩也不知道。
两人好像有一瞬的对视和怔楞,裴度的视线很深很锐利但又似乎很沉,有种吞噬人的感觉。
但也许是错觉。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也结束的太快,完全让人来不及思考。
电光火石间,两只野鸡扑棱翅膀飞了起来,这东西飞不远飞不快,但长翅膀就是优势,林子又密......
机械张弓搭箭到手都有些酸的连翩,心中生出遗憾,但更多东西占据了他的心神你,这点遗憾便显的十分微末。
下一瞬,手被攥住。
张弓的手和搭箭的手都被攥住。
包裹着他手的手掌大温暖,筋骨微绷,带着他的胳膊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和气势往上一扬,骤然松手。
再而后是长箭飞出的破空声。
精准而强横,长箭楔入半空中野鸡的身体,野鸡徒劳的扑腾两下,落在了地上。
血脉迸张感伴随着巨大的惊喜腾然升起。
连翩兴奋的去看裴度,只见裴度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侧颜冷冽眼神锐利,有种摄人心魄的说不出来的东西。
这种东西让人被摄住了似的,竟不知说什么。
直到面颊被捏了一下。
裴度已经是松开手又后退一步的姿势,问他:“高兴傻了?”
连翩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太复杂太无序,他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只本能的道:“又捏我脸!”
有点恼又有点骄横。
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曾经运筹帷幄的连董事长身上,但偏偏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毫无顾忌的倾泻出来。
然后,面颊又被捏了一下。
裴度上前一步,有点儿玩笑的,但语调有些沉,带着几分浅淡又不容忽视的迫人感:“捏了能怎么样?讨厌我,再也不理我?”
连翩垂着眼:“反正不要捏,男子汉大丈夫,总被人捏脸,我又不是小孩。”
他听到裴度笑了一声。
有点儿哄人似的:“知道了,知道你不是小孩,你这个年纪,可以谈恋爱,可以结婚,可以做一切成年人能做的事。”
连翩看他,意思是这事就算了。
但目光有点说不出来的心虚还是怎么的,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几分躲闪。
裴度看的一清二楚,更低声了:“可是你在我这就是个小孩,我愿意照管你,也愿意你在我这横行霸道,想怎么扑腾都行。”
这话细听似乎有几分暧昧,有点什么说不出来的让人紧张的指向。
连翩色厉内荏道:“谁横行霸道了?”
但他有点回避裴度的意思,本能的,在自己掌握不住某些情况的时候,会暂时避其锋芒。
于是紧跟着就道:“我去捡猎物!”
裴度转身提起箭篓,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是我横行霸道,小羽不生哥的气好不好?要不然让你捏回来。”
话有点慵懒,长腿支在蹲在地上看猎物的连翩面前,笑意盈盈。
这笑有点可恶。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连翩不是兔子,短暂的缓冲后他已经收敛了心绪,抬头看裴度:“真的?”
裴度蹲在他身边,颇有种任君施为的大气:“你捏,我绝对不躲。”
这好像是指使,但好像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只能是你捏,所以我才不躲。
连翩有点讨厌他下意识揣摩出的感觉,但人都送上门来了,这么一张无可挑剔似乎长在心坎上的脸,动动手就动动手。
手随心动。
在裴度脸上逡巡了一会儿,没舍得下手,最后轻轻的拎了一下对方的耳朵,得意的扬了一下下颌,语气有点儿飘:“好了。”
心里说,耳朵有点硬。
这人怎么好像哪哪儿都硬,简直像铁打的。
裴度猛的站起身:“我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猎物。”
他走的有点儿快。
连翩不明所以,心道难道是脸上挂不住了,没料到他真动手?
裴度这儿,没走远。
按着一棵树静静的站了会儿,半响摸了摸耳朵,又低头看看自家不争气的伙计。
总算山林温度不算高,入目绿意盎然,很适合清心寡欲。
十来分钟后,他平心静气的走回去。
连翩正站在距离死掉的野鸡十余步的地方,在练箭,野鸡旁边插着好几根箭,也有倒地的。
见裴度回来,走过去收箭。
问裴度野鸡怎么办,其实就是找个话头,看他是不是真的恼了。
裴度还和之前一样,看不出什么不同:“箭篓有网袋,装起来拎着。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连翩点点头,是有了猎物的兴奋感。
骤然想起两人一起张弓搭箭的那一刻,那个似是而非的吻,谁也没提,似乎根本就没发生过。
连翩想,一定是他想多了。
毕竟他不怎么直。
对裴度来说,肯定都没在意,只顾着专心教他射箭了。
不能以己度人。
心虚渐渐恢复平静,连翩暗道要注意距离,他最近好像和裴度太亲近了。
之前没觉得怎么样,就是投缘。
但想想自己喜欢男人,裴度却是因为他和沈拂行的关系,肯定不往歪了想。
这难免有种暗戳戳占人便宜的意思。
之前没多想,但距离到了一定的程度,就立即清醒过来了。
至于将来。
总要到沈拂行的事告一段落,告一段落后又怎么样,连翩也不知该怎么往下想,罕见的心烦意乱。
这就是从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的坏处了,纠结也纠结不出个什么东西,毕竟完全没有参照。
正将思绪捋妥帖,冷不丁听到裴度问:“那会儿我和你一块儿猎野鸡,咱俩是不是差点亲着?”
他一派就事论事,风光霁月的不得了。
已经将这件事按下心头的连翩:“......是......是吗?我没注意。”
裴度道:“如果亲到了,那可是你哥我的初吻,算了,既然是不小心,我又不能让你以身相许。”
好像是玩笑话,说过也就说过了。
他这么坦荡,连翩上下乱窜的心也渐渐稳了,禁不住问道:“初吻?哥,你没......你没谈过恋爱?”
比他大六岁,有才有貌,居然一直单着?
见连翩一脸不信,裴度认真看着他道:“真没有。”
连翩:“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但说不明白为什么又问,大概是人一直在变化,同一个问题的答案也不会一成不变。
裴度道:“遇到了就知道了。”
连翩心头一动。
他记得曾经也曾自问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当时给自己的回答也是大概遇到了才会知道。
只道:“要不要我给你介绍?”
这话也曾说过,当时裴度说不用。
裴度:“也不是不行。”
两个人是边说边干活的,譬如裴度,这会儿就张着网袋的口袋,等着连翩将野鸡放进去。
连翩不大温柔的将野鸡扔进袋子,力道大的自己都有点惊到,但只作平常态度问道:“那你要什么样的?”
裴度看他虎超超动作的样子,心里柔软一片,将网兜的抽拉绳一拽收紧,利落的打了个结:“你这样的。”
连翩捡起地从野鸡体内拔出来的箭,血淋淋不好拿,在地上蹭了蹭血迹,眼睫垂着:“哦,那我留意留意。”
裴度逗他:“要是你有个双胞胎兄弟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愁了。”
连翩站起来:“你想的倒挺美。”
裴度:“到时候把你兄弟送给拂行,咱俩这么熟了,正好凑一对。”
说罢怕小孩又炸毛。
一手提着野鸡,一手拎着两个箭篓子往前走了。
只握着一只箭的连翩,忽然那种不高兴的情绪就没了,只心道原来他喜欢男人,初恋都没有,喜欢的还是他......他这样的?
连翩握着箭跟上裴度,问他要东西提着,箭篓或者野鸡都行,能分担一点是一点。
裴度没让:“你玩你的。”
他在某些方面好像很宽松,某些方面却很干脆笃定。
但连翩也并非什么软耳朵软性子的人,会被人指派着走,直接拎过野鸡。
裴度没说什么,捏了把他的后脖颈。
连翩看他,心里冒坏水儿,走了没几步道:“哥,你脖子上落了片叶子......我帮你摘?”
裴度应了一声,站着了,还特意低了头。
连翩抬手,攥了下裴度的脖颈。
还是硬!
心里爽的很,一攥就跑,地势平坦,拎着已经亡命西天的野鸡一溜烟跑出老远。
裴度没追他,站那儿笑,也不意外。
与此同时,同一片林子的不同方位,卫天应惊愕的道:“行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沈拂行说他不是在开玩笑。
之前他一直隐瞒着和李宣玉的假情侣关系,而李宣玉在人前那么自然而然的和他相处,真情侣也就这样了。
这种相处方式骗了好多人,卫天应也是其中一个。
原本这正是沈拂行想看到的,姜还是老的辣,只有骗过外人,才有可能骗过他父亲,华清歌才能安全。
但现在,不能再瞒了。
眼看卫天应对李宣玉的敌意越来越重,越来越不掩饰,在小舅舅面前都和人别苗头。
小舅舅的为人他最清楚。
那么护短的人,如果卫天应在小舅舅面前挂上号,绝不会好过。
而且卫天应是在为他沈拂行不忿,不能坑了兄弟。
于是沈拂行趁着两人单独在一起的契机,将这件事说明白了。
卫天应心头震动。
想起次次挑衅那小白脸,小白脸好脾气不和他计较的样子,原以为他是心虚,没想到是让着他呢。
这么一对比,他可太不是人了。
懊悔极了。
又不禁问了句:“行哥,你说你们是做戏,但你这样的,朝夕相处,他一点都没动心?”
或者,也许还想问,都没动心吗?
沈拂行心绪有些复杂,但还是肯定的道:“他没有。”
他感觉得出来。
从没有人像李宣玉那样,自始至终都坦坦荡荡的对待他,即使最开始见面能感觉到他觉得你不错的那种赞赏和惊艳,但除此之外就没了。
有时候他甚至想,不知道这样的人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
心里有对李宣玉的愧疚,也难免埋怨沈拂行:“不告诉我,这么不信我?”
沈拂行:“你不喜欢清歌。”
这还真是。
卫天应挺看不惯华清歌清高倔强的样儿,要真清高真倔强,干脆利落的撂开手不好?
有一搭没一搭的犹豫,看的人闹心。
或者直接像李宣玉那样,就张狂从容的摆出就要攀高枝的意思,哪怕是装的呢,那也是个意思。
这样不上不下......
左想右想,总能想到李宣玉那张唇红齿白的脸,神采飞扬的说要勾搭他的话。
烦恼的搓了把脸,卫天应问:“行哥,人都得罪了,你说他能原谅我吗?我最近吧......”
沈拂行:“他不会怪你。”
卫天应:“真的?为什么?”
沈拂行:“他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其实是李宣玉早就告诉他卫天应的事,说的时候半点火气都没有,像大人看闹腾的孩子,不是大度,是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不在意。
但这话当然不能告诉卫天应。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候,大家出了林子碰头。
有人送午饭过来,会顺带拿走上午的猎物回去处理,还有就是天也热了,放在这再坏了。
连翩一手拎野鸡一手拎只肥兔子。
兔子是他猎的。
说起来倒有点不好意思,还真有守株待兔这说法,第一箭没射中兔子受惊跑的飞快,撞树上了。
没撞死,晕乎乎的蹲在那儿。
这情形,连翩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直到兔子缓了缓站起来,磨磨蹭蹭的小步往前。
大概是撞傻了,忘记了有人追杀它的事,也不跑。
裴度示意连翩继续,还问了句:“我教你?”
怎么个教法,前头有经验来着。
下意识抿了下唇,连翩说不用,张弓搭箭自己上了,准头不行,一箭射在兔子前面的空地上。
旁边适时递过来一支箭,还有简洁而冷静的一句:“别分神。”
连翩拿过箭,再一次,一箭命中。
兔子蹬了两下腿不动了。
没立即上前,转头看裴度,对方也正看着他,满是赞赏,还有些别的什么......
连翩道:“晚上请你吃兔肉!”
裴度说好,接过弓箭,让连翩去收自己的战利品。
其他人也都拿着猎物。
沈拂行拎着一只兔子,庄骁拎着一只野鸡。
猎物自有人处理。
他们坐一块儿吃饭,爬山钻林是个体力活,都饿了,最开始连话也没说几句。
当然也可能单纯的都不是多话的人,除了庄骁。
庄骁看着挨坐在一起的连翩和裴度,就见裴度拿过保温瓶拧开了递给连翩,其他人都是瓶装的矿泉水。
连翩接的很自然,一块儿吃惯了饭的。
而且他向来喜欢喝温水,之前在裴度车上就看到这个保温瓶了,知道是给自己带的。
转头拿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裴度,顿了下,另外一双递给了沈拂行。
沈拂行看了眼身后收拾猎物的人:“你猎的?”
连翩道:“没有,野鸡出力的是表哥,兔子么,自己送上门来的。”
卫天应好奇的问:“什么叫怎么送上门来?”
话说的自然,其实手里的筷子都要紧张的攥断了,生怕连翩不搭理他,心都是悬着的。
连翩看了眼卫天应,说了兔子自己撞到树上的事。
大家听的都笑。
卫天应笑的最大声,仿佛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
庄骁对连翩道:“都说林子欺生,我和小谢跑断了腿也才弄到一只野鸡,你倒好,竟然有猎物主动送上门,看来下午还得跟着老大才行,有他镇着,那不得满载而归!”
连翩想起裴度握着他的手张弓搭箭的样子,攥着保温杯喝了一大口水。
上午组队的模式延续到了下午。
连翩玩过枪和射击的,很快掌握了张弓搭箭的要领,准头也上去了,背着弓满山溜达,很有猎人的风范。
而且有意无意的,他不会和裴度挨太近。
毕竟有男朋友,自己心里又不大清白,而什么都不知道的裴度,真拿他当弟弟照顾。
躲躲闪闪的快半个下午。
他自以为做的很隐蔽,但其实裴度看的一清二楚。
直到又猎了一只兔子。
连翩去捡兔子,拔掉兔子身上的箭后就要接着往前,之前都是裴度给他收猎物,两只野鸡一只鸽子。
走了十来步下意识回头看。
裴度没跟上来,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根处,兔子也没捡,看着好像不舒服。
连翩走回去:“哥,你哪儿不舒服?”
裴度看他:“有点累。”
连翩翻背包:“喝点水?要吃的吗?”
上午只是试试水,没带吃喝的东西,下午时间长,每一对人都有一个背包,装着水和补充能量的小食品。
裴度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水,连翩去接他手里的瓶子想收起来,被他躲开了。
直直看着连翩,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连翩自己心里不敞亮,就莫名有点心虚,面上若无其事还带着点疑惑的问:“怎么了?”
裴度:“想拂行了?”
连翩:“......没有,他怎么了吗?”
裴度:“我哪儿做的让你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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