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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你做个人吧(谢初之)


可那一次,圣位早已定好,即便如此,也在后来衍生出诸般变动,引来滔天恶念。
而如今,天道意图给通天拉满仇恨,又遭他一言推拒。
此番行事,便是将在座的三千红尘客尽皆拉入了圣位之争,毕竟连表面上最有资格,甚至差点当众成圣的人都拒绝了圣位,谁还有这个资格得以“保送”。
往后之事……风起云涌,波澜迭起,如他这般精通卜卦之人,只低头瞧了一眼,便已觉触目惊心。
“风希,你们上一次说的圣位已定,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了又想,伏羲终于想起先前那个一时之间被遗忘的问题,不觉侧身向女娲低声询问。
女娲托着腮望了望上方,熟练地掐了个法诀装出认真听讲的模样,方才顶着鸿钧投来的目光,同伏羲交谈起来。
“其实这件事也很简单。就和通天师兄所说的一样,七位天道圣人对洪荒而言意义非凡,故而,这片天地择选圣人时,并非单纯看他们的修为和天资,而是在考虑他们所修之道。”
伏羲眉头微微一皱:“所修之道?”
“对。”女娲微微颔首,直截了当拿自己举了个例子,“就比如我所修的造化道,能在洪荒如今已有的百族之中,创造出新的生命与种族。”
“这片天地需要这样的能力,也信任我会守护好这片天地,所以,我才会有机会成圣。”女娲平淡道,“只要我是修造化道里最强的那个,圣位便注定属于我。”
“这也是我成圣日久,又逢红云陨落之后,方才得出的道理。”女娲轻轻一叹。
“表面上,上一次的圣位是看谁先坐上紫霄宫那六个蒲团,谁才能成圣。实际上,圣位早已定好。”
女娲幽幽抬眸:“红云和鲲鹏不过是两个意外。”
“不对。”她想了想又摇头,“准确说,接引和准提才是那两个意外。”
伏羲手指轻轻敲着桌案,忽而笃定道:“他们来得太晚了。”
女娲颔首:“他们本就不该是这两个圣位的主人,所以他们不是最先到达紫霄宫的六个人之一。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们上来‘抢’了这两个圣位,因而背负了莫大的因果。”
“而红云和鲲鹏,则因为这一场我们谁也不清楚的‘博弈’,同样沾染了圣位的孽果。因为他们坐上了同样不该他们坐上的位置。”
女娲说到这里,不由得侧身望了望对面的红云。后者感应到一种被注视的感觉,茫茫然地抬起首,四处望望,却一无所得,又一脸懵逼地听课去了。
女娲已然收回了视线,同伏羲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坦白说,我一直怀疑那两个圣位,其中之一应当是属于后土的。”
伏羲的眉头跳了跳,神色中颇有几分讶异,很快又反应过来:“后土在未来的地位,确实太特殊了。”
洪荒明面上只有七位圣人,鸿钧道祖、三清、女娲、接引、准提。而后土后来身化轮回,创建地府,同样被称为“平心圣人”。
在洪荒大陆上,这个称呼尚且不准确,但在幽冥地府中,依仗地府之力,她确确实实拥有了圣人的实力与地位。
细思恐极,细思恐极啊。
伏羲默默地在桌上摸索了一会儿,沉思着举起了墨汁,在思考要不要喝下去压压惊。
女娲轻轻垂眸:“当然,这仅仅只是我的揣测,背后的玄机太深,连我也不能断定。只是……”
她略微抬了眼眸,望了眼通天的背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师兄以后的路,大底不会那么好走了。”
短短三千载,转瞬即逝。
人心因圣位而浮动,也将因圣位生出种种波澜。
鸿钧微垂了眼眸,面上仍是不露声色,只定定地瞧着面前仍然专注于听讲的红衣少年。
明明最该心神不宁的他,此时却是最为安静,鸦羽似的长睫垂下,一丝不苟地听着他讲道。
偶尔同他视线相触,宛如在茫茫人海之中遥遥相望,周遭的一切都被置之度外,只余下他们两人。
不知何时,鸿钧轻轻松开了广袖中无声攥紧的手指,目光平静舒缓,静静地落在通天身上。
他选择相信他的弟子。
到了既定的时间后,鸿钧依着惯例又多讲了一年半载,算是将之前的插曲弥补了一二,方才彻底止讲。
道祖漠然的视线掠过在场的诸人,直看得他们下意识止住了口中之言,低下头去,凝视着桌案、纸笔,又细细端详着自己的手指,丝毫没有抬头的欲望。
“今日,你们同聚在紫霄宫中,那便是一场缘分。”鸿钧垂眸望去,语气无波无澜,“尽管你们心知肚明,你们中的很多人,同贫道无缘。”
众人纷纷把头埋得更低。
“贫道依照大道之意,将三千大道传下。或许你们的道正在其中,又或者,来此地苦修的这万载时光,亦不过是虚度光阴。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贫道不会过多干涉。”
鸿钧扫了他们一眼,公事公办道:“下一次,贫道将讲授成圣之法。”
“!!?”
刚刚还在装死的众人纷纷抬头,目光炯炯地望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道祖瞧:“您说的成圣,是那个……那个成圣吗?”
鸿钧微微颔首,直截了当:“是。”
热切的目光瞬间便包围了鸿钧。
道祖眉目不动,望着他面前同样抬起首来,弯眸轻轻一笑的通天,心下又是微微一叹。
“往后,紫霄宫闭门止讲,非量劫不出。”鸿钧随意地宣布了最后一件事情,方才抬步从阶上走下,停在了通天面前。
“方才可有受伤?”他低声询问,手掌搭上他脉门。
通天微微摇头,拉着他的衣袖往外走:“师尊,弟子无恙。那场顿悟来得很及时,我这三千年来颇有一些感悟。我等会说与您听。”
鸿钧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便又旁若无人地牵着他的手一道出了广殿。
女娲顺手理完了自己手上的东西,又转头对着后土微微一笑:“正好,我们也一起聚一聚?”
后土凝视着鸿钧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一时难以止息。听到女娲的话后,她略微慢了几拍,又抬起了眼眸,定定地望着她。
“……好。”
后土:“一起论个道吧。”
庭院间,软乎乎的云朵糖们依旧一个挨着一个,多宝的修为进阶至金仙之境,已然是一副稳重靠谱的青年模样。
赵公明颇有些不爽地持着剑,仰头听着他慢条斯理的指导声,思考着该用剑削掉他的头发还是衣袖。
多宝对此自有一番防备,广袖拖地,步法精妙,身影在纷纷扬扬的桃花瓣间若隐若现,手中秋水长剑轻轻一挑,便又将赵公明手上的剑挑飞了出去。
“公明师弟还是要再练练啊。”笑眯眯的大师兄如是道。
赵公明轻嗤一声,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清风一卷便又握住了长剑,转而便朝着多宝刺去。
多宝竟也不避,犹然垂眸,笑着瞧着他的动作。
赵公明心头警铃大作,本能地防备起他的后手,却又听见多宝扬唇一笑:“师尊。”
“?!”
赵公明又怒:“你又拿师尊骗人!”
却不料通天的声音自远处而来,一晃就到了眼前:“多宝、赵公明。”
红衣少年挑了挑眉,端详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姿势,不免奇道:“你们这是……”
“可是为师来得不太凑巧?”他歪头一笑,远胜融融春光。
赵公明顿时身体僵硬,赶忙将剑一收,赶忙辩解道:“没有,师尊,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咳咳。”多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又迎了上去,俯身行礼:“师尊,可是讲道结束了?”
通天挥一挥衣袖就将他托了起来,闻言慨叹一声:“是啊,结束了。”
多宝察觉到异样,微微抬首,望着面色略微凝重几分的通天:“师尊,可是发生了什么?”
通天摇头,又甚是无奈地笑道:“你啊,怎么总是这么敏锐。”
多宝点了点头:“果然是发生了什么。”
又道:“师尊可要说予弟子听?”
通天微微抬了抬首,望着同他记忆里相差不大的多宝,神情中又带出了一二的恍惚:“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他不觉抬了抬手,似想摸一摸多宝的头,下意识地,又止住了动作。
月白风清般的道人却毫不犹豫地半跪了下去,低眸垂目,神情分外恭敬,轻声唤他:“师尊。”
赵公明只怔了一瞬,又同样跪了下去,旁边的云朵糖们迅速地飘了过来,照旧是一声清脆的“师尊”。
通天望着他们,缓缓闭上了眼。
他站在满树繁华锦绣之下,却在那一瞬间,宛如误入了寂寥人间,回首望去,俱是风雨飘摇,山河不复。
“多宝、赵公明、云霄、碧霄、琼霄……”通天一个个地念过他弟子的名姓,专注地望着他们的模样,良久,微微一笑。
“走吧,我们也该去把大家,都找回来了。”

洪荒越发热闹了起来。
昔日龙汉初劫的痕迹渐渐消失, 被鲜血覆盖过的土地上又生长出新的生命,郁郁葱茏,生机盎然。
崎岖的树上, 倒挂下来的果实颗颗饱满,仿佛随时都会炸开崩裂, 将种子落向四面八方。底下又有开得漫山遍野的不知名野花, 泛着点点幽蓝的光芒。
碧色的蝴蝶悄悄落在了花上, 自在地舒展着自己的蝶翼。
微风不燥, 轻轻拂过山野。
万物安然自若,唯有点点元炁随晨曦而生,悄无声息地落在葳蕤的草木之间, 似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般,转瞬便消失不见。
一只红色的小狐狸藏在其中, 悄悄抬了抬眼, 发觉周围没有其他生灵后,甚是放心地张开了嘴, 吸收了那些许元炁,一双狐狸眼愈发灵动纯粹。
很快,此间初生的几许元炁便被它吸收了个彻底,它甚是满足地往地上一躺, 又顺势打了两个滚,窝在了那片幽蓝草中, 一晃一晃地摇晃着自己的大尾巴,一时之间竟要昏昏睡去。
却见长风自它身旁轻轻拂过,送来远方的讯息。
小狐狸一双眼睁得溜圆,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 几下跳跃之后, “刷”的一下就消失在了草丛之中。
很快,徐徐而来的风便将此地的痕迹抹去,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花草自顾自地生长,仿佛从来就没有一只小狐狸在这里出现过。
而在那之后,一只斑斓猛虎倏地从林木中蹿出,环顾周围,目光炯炯有神。
蝴蝶骤然被惊飞开去,远远地,能够听到一声低沉的咆哮声,震动山野中无数生灵。
紫霄宫中。
通天将徒弟们往衣袖中一收,手指轻轻整理了一下衣着,又静静地在树下站了许久,方才起身往外走去。
他出了庭院,又踏过几重溪水亭阁,在落红缤纷的小径上走过,步履不觉微微一顿。
有人静静地立在那里,衣袂如雪,霜寒冷寂的容颜上,不沾任何红尘的气息。昔日乌黑的发彻底堕为雪白,以发带束起,冰冷彻骨。
此时天光淡薄,云影无踪,极为冷清的天地之间,唯有他一人立于万千寂静之中,衣袂被风吹拂而起,寂寥而宁静。
玉清,元始。
通天认出了来人,不觉站在原处,微微抬首,以一种静默的姿态望向他。
他打量着他的模样,视线尤其在他雪白的发上停留了许久,不觉微微敛了眼眸,忽觉一种无言之感。
之前发生之事,仿佛就在昨日,又仿佛,已然隔了千山万壑,久到再也无法回头。
而他也不曾想过回头。
通天低垂了眼眸,静默无声地从元始身旁经过,什么话也没说,那人也一言不发,仿佛只是偶然碰巧遇到一般,目不斜视地望着那旁边开得姹紫嫣红的花。
如此便好。
少年似是浅浅地松了一口气,抬眸望向头顶的天穹。
无爱亦无恨,方得一副清静身。
他匆匆而去,未曾回首一眼。元始亦负手于后,静静地等着他走远。
良久良久,他垂落了那双玄潭般幽静空旷的眼眸,掩着唇,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血色溅落在地面之上,泛着妖异的色泽。
老子从旁边走出,静静地看他一眼:“如此,可还安心?”
元始咳嗽着,微微掀起眼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想下界。”
老子衣袖微动,手掌中已经捏住了一颗拇指肚般大小的丹药,强制性地塞入了元始口中,一手又搭上了他的脉门,替他周转着法力。
元始眸光淡淡,视线没有焦距,不知落往何处:“他拒绝了天道的圣位,便只能另辟蹊径证道,紫霄宫那位只能教他成圣之法,而教不了他证道之路。”
“咳,这条路,他只能自己去走。”
老子重重地叹气:“元始。”
他弟弟淡漠地抬眸望他:“你不担心吗?”
片刻之后又了然地点点头:“也是,你若是不担心,就不会一直站在那里了。看来你也是担心的。”
“元始?”老子抓着他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微垂了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略显苍白的脸颊与鬓边拂落的霜发。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可以不说话的?”
元始忽而笑了一声:“兄长。”
他道:“我欲下界。”
老子垂眸瞥他,不急不缓道:“为兄不准。”
他仍然扣着元始的手腕,眸光平淡如水:“他不打算证这圣位,是因为他本就无路可走,你不一样,元始。”
白衣的青年微微敛眸,唇角勾了勾:“愚弟可以去证魔道的圣位。”
老子低眸望他,目光静默。
元始与他对视几息,又淡淡地移开了视线:“我说笑的。”
他阖了眼眸,内视自己的灵台,望着那仍然残留着净世白莲气息的所在,语气平静至极:“他不想我入魔,我便不入。”
“最好如此。”老子仔细地检查过元始的身体,又叹息几声,直截了当塞给他一把丹药,继而叮嘱道,“记得每吐一次血便吃一颗。”
老子:“我们那位弟弟心里是有成算的,此次说是危险,未必不是机遇。他求道向来一往无前,从不回头,你若是不想往后落后他太远,还是要继续努力的,争取啊,也证个道什么的。”
元始低头望着老子放到他手掌上的白瓷瓶,伸手轻轻晃了晃瓶身,听着里面几声闷闷的,极为轻微的响动,一看便是分量不轻的模样。
他的眸光微微暗下,忽而抬手揭开符箓,往手上倒了好几颗丹药,干脆利落往口中一倒。
“唉,你!”
元始抬眸望去,目不转睛地望着老子,神情中竟平白生出几分奇异之色:“你还是唤他‘弟弟’吗?”
老子欲要阻止他的动作微微一顿,便已为时已晚。
他垂眸望着元始,淡漠出尘的面容上,一时之间,竟然全无半分情绪。
良久,他方轻轻开口:“不唤他弟弟,又该唤些什么呢?”
巍巍殿宇之间,缥缈无垠的云霭充盈天地,蔓延到长长的台阶之下。入目所见,尽是云遮雾绕的景象。
若是凡人见了,自当赞叹一句:“宛如福地洞天,神仙居所。”
可于通天而言,并没有这个“宛如”。
道祖所居之地,自有万千气运聚集于此,风云变幻无穷无尽。
他如以往万千次一般踏入殿中,没有敲门,没有询问,自然而然地寻着熟悉的路径而去,路过廊下,转过长廊,去寻他师尊的所在。
鸿钧正在桃花树下等他。
伴一局残棋,一地落花。
他长身玉立,站在纷纷而落的粉白花瓣之中,却与这缠绵悱恻的花瓣格格不入。雪青的衣袍曳地,回眸望来,依旧是一派从容不迫、无悲无喜的姿态。
仿佛这世间万事万物,纷扰红尘,对他而言,皆是寻常俗物。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转身朝他望来,唇角轻轻上扬,原本漠然无情的眼中,便又染上了几分星星点点的笑意。
“通天,你先前同为师说,你这三千年颇有一些感悟。”
通天低眸颔首:“是。”
“那便同为师再手谈一局吧。”鸿钧道。
通天便上前几步,同鸿钧对坐,平平静静地来下这一局棋。
日升月落,霞光与白云共生。
不知岁月几何,太匆匆。
鸿钧一边下棋,一边抬了眼眸,凝视着身旁一袭红衣的少年:“女娲已经同后土一道同访巫族而去。你有空不妨带着云霄他们去寻她。”
通天微微颔首。
“接引他们最近异动频频,可能会追着你一道下界,实在不行,你就把他们弄死吧,若有因果纠缠,你就算到为师头上。”
鸿钧端详着棋局,用今晚我们吃个鸡腿般平静的语气随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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