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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你做个人吧(谢初之)


先前所见的一切,仿佛皆是一场梦。
除了……通天手中执着的那一朵金莲,依旧袅袅娜娜地盛放在他手中,清风徐徐而来,轻淡的香气溢散而出。
他们的目光下意识投了过来,似贪婪,又忌惮。
一时之间,紫霄宫中的氛围凝滞几分。
元始微微抿唇,淡漠疏离的面容冰冷至极,袖中的手指往里探去,已经扣上了盘古幡。
女娲含眸淡笑,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们几人一眼,两只手拢于袖中,瞧不清她此刻的动作。
分外寂静的氛围之中,通天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一般,低眸望着怀中的莲花,细细打量着它:“师尊,这朵花里,您藏了什么?”
鸿钧淡淡地望他一眼:“自己不去看,还等着为师给你解答吗?”
“若是看了,这莲花就保不住了。”少年执着那金莲,抬眸望来,“弟子于心不忍,故而想求师尊解惑。”
鸿钧便道:“一朵花罢了,何须如此?”
他凝视着他的弟子,意味深长的一眼:“世间万物,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福祸相依,自古如此。”
似乎有人清醒了过来,神色顷刻苍白几分,修为随之倒退;又有人目光直勾勾地望来,神情恍惚,更显几分贪婪。
通天没有去看。
这般平庸寻常的人性,他见得多了。
他只是叹息着,以执剑之势挽起那朵灿金色的莲花,抬手一扬,露出一双淡漠疏离的眼眸,倏地开口道:“你想要此花?”
“还有你,你们,都想要它?”
春风拂过少年的发,斜斜落下几片打着旋儿的桃花花瓣,衬得那双眼愈发纯粹无瑕,显出几分无害之感。
见此,竟当真有人上前一步:“若是上清道友愿意割爱,贫道感激不尽。”
通天笑了一声。
如美玉般灼灼生辉,绮丽得近乎幻梦。
那人顿生几分惊艳之感,又不免觉出些许轻视之意。如此天真愚蠢之人,如何能在洪荒生存下去?想来,若是他并非道祖的弟子,早就被那豺狼虎豹给吞了去。
他自得于自己第一个站了出来,也笃定自己会拿到那朵金莲,面上的神色几乎不加掩饰地暴露了出来。
然而……也便是这样一个人。
以花为剑,携着万千肃杀之气而来,在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的瞬息,生生废了他一身的修为!
本为传道而生的金莲顷刻间溅上了艳红的血迹,顿生几般妖异之色。紫霄宫纤尘不染的地面上,缓缓坠下一滴嫣红的血珠,它落地的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一声轻响。
他那份得意的神采还停留在面上,来不及转换为难以置信,便已成了永久的定格。
通天却看也没看一眼,只凝眸望着那金莲,轻轻叹息一声,眼底波澜不惊,一片漠然之色:“可惜了这花。”
鸿钧淡淡道:“若是通天想要这金莲,纵是千朵万朵,为师也是给得了的。”
少年旁若无人地从那人身边走过,衣袂流云,脚步轻淡:“弟子要那么多花做什么?师尊好生奇怪。”
他连一丝停顿也无,自然地说了下去:“我有您就够了。”
鸿钧抬眸定定地望他一眼,微微摇头:“倒也有些道理。”
“是十分,十分地有道理!”通天纠正他。
鸿钧又是无奈:“你啊……”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急急地冲上前来,扶住那人的身躯,神情中颇有几分惊怒之色,又强行掩饰着:“道友一言不合便伤人,这是什么道理?若是不想给我们金莲,那就不给便好,又何必如此?!”
“就怕有人想强夺机缘。”不知何处,忽而传出一道声音。
又有人幽幽摇头:“这里可是紫霄宫……”
“紫霄宫外面就是混沌,尸骨无存地死在那里,谁又能知道呢?”那道声音又嗤笑一句,近乎讽刺,“这种事情,大伙儿谁没见过?”
众人一时缄默,又不由得悄悄望向鸿钧,想看看道祖是什么反应。
然而这一看,他们又是集体呆滞了一瞬。
刚刚还在谈笑间杀人的少年,此时又拉着鸿钧的衣角,踮起脚尖悄悄同他说着什么。道祖眉眼间那无可奈何的神色恐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因而又愈发显得震撼。
不多时,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鸿钧轻轻一叹,抬手便揉了揉少年的发,一副宠溺的样子:“依你便是。”
依你便是?
什,什么意思?
吃瓜群众很是茫然,吃瓜群众十分想吃瓜!
好在,鸿钧很快满足了他们的期待:“紫霄宫讲道共有三次,讲道三千年,间隔一万年,若是有觉得来往不便利的,可暂且在紫霄宫西边寻一处居住。”
从心阵中选出的人几乎是下意识抬起了头,一脸震惊地望着道祖,又扭过头去,看向那一袭青衣,眉眼淡漠的少年。
通天抬眸望着鸿钧,挽唇笑了一声,声音清脆悦耳,与先前携着凛冽至极的杀意的姿态不同,此时此刻,他倒真的像是谁家天真烂漫的少年郎:“师尊最好啦!”
鸿钧又揉了揉他的脑袋,什么也没说,只让人下去了。
此时的紫霄宫,寂静,十分寂静,说不清楚的寂静。大家都偷偷抬头望着鸿钧,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安静。
太一的目光中闪过几分惊喜之色,下意识就要回头拉上帝俊的衣袂。后者眉目微蹙,仿佛有什么与己身命数相关的东西在一霎之间被触动,令他不觉露出几分深思之色。
同样的,十二祖巫之中,最小的后土亦是抬起了眼眸,神色间携着几分凛然之色。
鸿钧的目光静静地扫过他们,神色仍是淡淡,又将视线落到了刚刚被通天一个接着一个指出的人身上。
那般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落到他们身上,透着彻骨的冷意,伴着沉沉的压迫感,任谁也不能将之轻易忽略了去。他们纷纷僵硬了身躯,紧紧盯着脚下的地面。
上面仍然留着那片殷红的血迹,刺目而妖异。
寒意顿生,悄怆幽邃。
“至于诸位……想来与贫道缘分不深。此次讲道之后,便不必再来紫霄宫了。”鸿钧的声音似自邈远之地传来,落入他们耳中时,宛如惊雷般生生震动心魄!
“道祖!”
他们倏地抬眸望去,却只对上一双居高临下,满怀不悦之色的眼眸。那般彻骨的寒意,仿佛在瞬息之间,真正深入了他们的心扉。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威武霸气的道祖(?)
感谢“若与花”、“山有木兮木有枝”、“梦幻的心”小天使们灌溉的营养液!
————
道可道,非常道。——《道德经》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清静经》

第65章 涌起弹棋局
东院这边桃花成荫, 西园那边亦有繁花无数,定睛望去,留下来的卷王居然还不算少。
至少, 通天最想留下的巫妖两族领袖人物,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留在紫霄宫, 从此, 一起过上了同居啊不, 同窗的“美好”生活。
“居然没有打起来诶?”偶尔通天也会感慨那么两句, 随后就被道祖斜斜地瞥了一眼。
“为师以为,这里好歹是紫霄宫。”鸿钧透着几分凉意的声音徐徐拂过少年的后颈,“并非每个人……都叫做通天的。”
猫猫无辜地眨了眨眼, 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瞧得鸿钧又好气又好笑。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轻叹一声:“你想要的人, 为师都替你留下了。但以后的事情……未必会按照你的想法发展下去。”
通天微垂了眼眸,凝视着自己露在袖外的手指, 似乎也被晚间的凉意浸透,无声地蜷缩了一瞬。渐渐地,另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掌伸了过来,轻轻拢住那微凉的指尖, 以自身的体温来温暖着它。
那手掌上覆着一层薄茧,轻轻拂过指尖时, 会带起一阵隐约的颤栗之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间悄无声息地传递。
那一个瞬息,他仿佛能听到身后之人低缓的呼吸声, 不急不缓, 徐徐拂过他鬓发, 携带着浅浅的风声,穿林打叶,不辨喜怒:“人心难测,万事小心。”
通天极为轻微地眨了下眼,心神略有几分不宁,忽而生出了想回头望上一眼的冲动。他这般想着,也便这么做了。
鸿钧似是未曾意料到一般,略带诧异地抬了眼眸,感受着一点暖意拂过他下颌,再度垂眸望去时,只见得少年吃痛一般蹙了蹙眉,人又往后退了几分:“师尊……”
真是的,怎么能傻成这样?
鸿钧着实无奈了起来,抬起手指,似想敲一敲那不争气的小脑瓜,真正落在通天额头上时,又轻缓得如同一个浅浅的吻,一点一点替他揉开淤青之色。
……半晌之后,他当真落下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落在少年眉心方寸,像是飞雪抑或落花,状似不经意,偏又生执妄。
通天就这样睁着那双明澈的眼眸,一直一直望着他,长睫无声地颤动,一下又一下,落进他心底。
罢了……
鸿钧定定地想着:傻点也好,只要别被其他人轻易哄骗了去,那便是极好了。
他这样想着,又微微侧过身去,望那枝头似锦的桃花,一簇簇纷飞而落,衬得庭院深深,如画如诗。
不久,鸿钧听到了几声轻微的响动,有人夜扣柴扉,踏月而来。
月上中梢。
老子不急不缓地踏入庭院,身披鹤氅,眉眼间萦着那么几丝思索之色。先是给鸿钧行了个礼,又看向一旁对着棋子头疼的通天,微微挑起了眉梢。
通天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偏过头来,同他打了个招呼:“兄长深夜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老子平静道:“便是无事,也不能来看你吗?”
“自然是……可以的。”通天停顿了一瞬,微微抬首,懒懒散散地答他。
他的目光仍有大半停留在棋子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笃笃地敲着桌案,衣袂垂落在石凳边沿,上面还压着几片不知何时落下的粉白花瓣,仿佛已经维持了这个姿态许久。
可若是定睛去看那棋局,又是方方开始的样子。
是早已下了数局,还是佯装出的模样?
长兄凝视着这一幕,不声不响,又见青衣少年近乎无赖地伸出手去,将那棋盘一掀:“不下了不下了,好生无趣。”
鸿钧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怎么这般没有耐心?”
“兴起而至,兴败而归,皆从心所向,由心而定。”通天转了一下眼眸,眉眼间含着浅浅的笑意,“怎会是弟子没耐心呢?不过是——暂且失了兴致罢了。”
“好一通歪理邪说。”鸿钧微微摇头,笑骂一句,又侧首对着老子道:“大徒弟,你来陪着为师手谈一局吧。”
老子微微抬眸,一身气仪端正平和,如见清风明月入怀,他闻言面不改色,只轻轻应了一声,落座在通天身旁。
少年身上那缕清淡的莲香似乎又近了几分,连那低垂的眉眼都清晰可见,仍然如同他化形那日一样,锋锐到近乎刺目,定睛望去,却只见得春风拂面。
“兄长看我作甚?”通天略微抬了眼眸,淡声询问。
老子答得也平平淡淡,仿若家常之言:“为兄久不见三弟,心下实在想念。不知这些年在外,是瘦了,还是苦了,总想着能多看上几眼,就多看上几眼。”
“……”
一阵无言。
长兄没得到回答也不在意,指尖从容地去拾取那棋子,同鸿钧下起了棋。
鸿钧倒是又抬头看了老子一眼,目光偏移,落在通天身上,心下微微一叹:“若是当真觉得无聊,也不必强求自己坐在这里,寻伏羲他们玩去。”
通天闻言抬首,仰头看了看天色,幽幽开口:“半夜三更,他们兄妹俩怕是早就已经睡了,师尊是指望我去喊上一喊‘伏羲你睡了吗’,然后再欣慰地感慨一声‘伏羲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
鸿钧:“……”
“所以,还是让我陪着师尊吧!”他又眨着眼眸望来,神采飞扬,唇边带笑,让人怎么也不忍心去责骂他。
“油嘴滑舌。”鸿钧微微摇头,又抬手落下一子,令眼前棋局倏忽凶险三分,意味深长道,“那就好好看一看这棋!”
老子向来是善棋的,下棋若是要下得好,总要有那么几分心计谋算在身。
通天的棋说不上不好,若是把它看做阵法,那也能困住一大片不识其中奥秘的人。但平日里他却又懒于布此迷阵,更不论循循善诱,诱敌深入,以杀阵诛之。
无聊,没趣,猫猫不喜欢。
鸿钧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笑着把他原谅。
眼下,他与老子落子成局,任凭其间风云变幻,杀气四溢,面上仍是一片从容不迫的姿态。
通天抬手撑着脸颊,目光落在棋局之上,又瞧了一眼同样淡定平和的老子,便又无趣地偏开了视线,甚是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就地趴在了桌上。
“……”静默之中,老子的眼角余光瞧见这一幕,手指微微一颤,又若无其事地落了一子,眼眸中却似浮动着无月无星之夜,特有的晦暗难明之色。
鸿钧淡淡地瞧来,面上露出微哂之色,仍然不动声色地凝视着棋局。
此一夜,暗流汹涌,漫漫不见尽头。
接引站在阶前,遥遥望着紫霄宫东面方向始终未曾熄灭的灯火,一盏连着一盏,像极了一个无眠之夜。
准提跟在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又略微带些不解地回过头来:“兄长在看些什么?”
身着麻布素衣的僧人面上仍是一片愁苦之色,他定定地望着那边,又垂下眼眸,凝视着自己瘦削的手指,忽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道祖他,似乎很是宠爱这个小徒弟。”
“天资纵横,生得又那般好,总归是得人喜欢的。”准提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道,“我们沿路化缘的时候,化个宝相庄严的形象出来,不也能多得几个信徒吗?”
接引淡淡地瞥了他的弟弟一眼,听他继续道:“只可惜,我们在紫霄宫这一待,不知还会有多少人仍然记得我们兄弟,先前积攒的那些香火,怕是留不了多少。”
言至此处,准提眉间又泛起几分苦意,眸中略带几分悲悯之色:“不怪他们,若不亲眼见‘佛’,如何信‘佛’?”
接引摇了摇头:“那么多的人都留了下来,你便是不留,也得留了。焉知你我不在紫霄宫的这段日子,道祖是不是又会忽而起兴开讲,抑或见你面善,多说那么一句两句……通天道友,果真是好手段。”
他话锋一转,却又轻轻感慨起来。
准提听到此处,似也有几分明悟,又更添几分不解:“可这位道友,喜怒皆形于色,怒起便拔剑削人修为,喜极便如同天真少年……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可惧怕的?”
接引只是叹气,眉眼微微搭下,神情间又染几分深色:“如此看来,同你一般想法的人,怕是不会少了。”
准提还待再问,又见接引微微摆手,立于那轻淡月色之下,影子顺着边际攀爬而上,一直落到那墙沿之上,影影绰绰,着实让人看不太真切。
另一边,颇有雄心壮志,想在洪荒一展拳脚的巫族亦是在庭院中布置好了隔音结界,轻声细语探讨着之后的计划。
无一例外的,他们宁可放弃在洪荒这两三万年的发展,也要在紫霄宫中多些求道的时间。
玄冥一边听着几位兄长的讨论,一边又好奇地侧过首去,推了推身边颇有些出神的后土:“阿妹,你在想些什么?”
后土仍然捧着她手中那束鲜妍的花朵,低眸垂目,任凭月色拂过她垂至脚踝的发,神情中似有几分思虑之色,忽而开口道:“道祖是故意的。”
闻听此句,烛九阴若有所思地望来:“后土?”
最小的祖巫平静地抬起了眼眸:“我想起来了,我先前见过那位通天道友,远在三族决战之前,他便已经涉足其间。”
这话实在大有深意。
毕竟人人都见到了道祖对这位小徒弟的宠爱。
玄冥眉头一皱,下意识焦急几分:“他对你做了什么?”
后土轻轻摇头:“他当时没有过于关注我的存在,只是顺手……送了我一朵花。”
玄冥:“??”
她的视线下意识落到后土捧着的花上,又见她轻轻一笑,露出个淡定的神情来:“阿姊,说不定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呢。”
毕竟,那可是一个……温柔得如同春日一般的神祇呢。
作者有话说:
“伏羲遖峯,你睡了吗?”
“通天,该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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