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存在的,如果被周炀知道他发那种图,无论他怎么解释,周炀绝对不会手软。
网黄的冷汗都下来了,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
他这辈子的智商都用在了这一刻,摆出一副温柔倾听的模样,像是安抚恋爱脑的好姐妹。
他好声好气劝周炀:“事情已经发生了,沉湎过去不是办法,我觉得你要做的是争取未来。”
周炀被这样的冯远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今天的好友怎么怪怪的。
他同时忍不住问:“怎么争取未来?”
冯远的语气更为耐心:“你想想你们之间的根本问题,是不是顾明鹤回国?”
虽然周炀不愿意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顾明鹤没有突然回国的话,他应该还和顾朝年过着安稳的日子,要是顾明鹤没回国就好了。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不就完了?”冯远一拍手掌,“他是担心失去你,你要让他看到你心里有他,这时候搞什么雄竞啊,还不快点把老婆追回来。”
周炀顿时如梦初醒。
他俩在一起是顾朝年主动的,他甚至没提过在一起这三个字,少年自然很没安全感,怎么可能动动嘴巴就能追回来?
还好他有冯远这个朋友。
他不由得拍了拍冯远的肩膀:“你真是我好兄弟!”
做贼心虚的冯远被拍得一激灵,抹了抹额上的汗水。
大学的马原课堪称催眠神器,上课不到半小时,一大半的人昏昏欲睡,建议加入失眠科疗程。
顾朝年的眼皮直往下坠,忽然他的手机响了,唐瑶发来一份文档。
【唐瑶】刚才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帮你问了问社团里的人,文档是圈内太太的联系方式
这也太贴心了吧。
他赶紧回了句谢谢学姐。
【唐瑶】不客气
顾朝年顺便回其他消息,点开冯远发来的图,看到图他彻底清醒了。
冯远穿着黑色的渔网袜,趴坐在校队的更衣室,蜜色肌肤和丝袜的交界处凹进去一小块儿,配着结实壮硕的胸肌,有种说不出的色气。
他抬头看向前方的冯远。
人前的冯远打扮得严严实实,只看得到衣服下的微微凸起,人后给他发渔网袜。
也太骚了。
他看完图神清气爽,挨个联系文档上的太太。
后排的人看得匪夷所思,怎么有人上马原课还这么精神!
真是恐怖如斯。
下课后周炀来到两人面前:“年年,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
顾朝年:“你知道就好。”
周炀刚开口就被噎了下,不过来之前冯远给他喂了许多鸡汤,说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因此他没有生气:“你现在不相信我没关系,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
周炀的语气依然硬邦邦的,有种颐指气使的感觉,但比以前好太多了。
周围人眼里流露深深的震惊,顾朝年单纯觉得挡到他的路了。
他赶着回家等太太的回复,懒得和周炀废话:“别在我面前装深情了,当谁不知道你昨天勾搭小男生去了。”
即便周炀做好持久战的准备,毕竟养尊处优惯了,听到顾朝年的话,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周炀上前拦住顾朝年:“什么小男生?我昨天想你想了一天,从你家离开后倒头睡了,哪有时间勾搭什么小男生,何况我也不稀罕!”
顾朝年没想到周炀这么激动,看神情不像是假的,冷静地后退一步。
“ 当我没说行了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周炀闻言更激动了,哪只兔崽子在背后栽赃他,怪不得顾朝年这么冷淡,说不定就是那天看到的骚货!
他拳头硬了:“妈的谁跟你乱说?”
顾朝年当然不会卖队友,不想继续争论这个问题:“你还有完没完?”
周炀望着顾朝年漠视的眼神,心脏如同被重重砸了一拳,以前的顾朝年绝不会对他这么说话,心疼自己还来不及。
是他把那个满心眼里只有他的少年弄丢了。
周炀不是一个默默退出的人,从他上幼儿园开始,打架便从不退缩,宁愿流血不愿流泪。
他重重捏紧拳头,面对情敌一步不让:“告诉我谁说的。”
周炀的身材十分高大,两只手撑在课桌之间,严严实实挡住顾朝年的去路。
正在空气变得焦灼之际,宋思甜怯生生开口:“对不起是我听岔了,要骂就骂我,别为难朝年哥哥好不好。”
周炀本想把那人好好骂一顿,然而瞥见说话的人,长得跟个兔子似的,比顾朝年高不了多少。
一看就是娇零。
大老爷们还不至于跟个零计较,晦气地朝宋思甜摆了摆手:“这次就算了,以后别听风就是雨。”
顾朝年将宋思甜护在身后,宋思甜晦暗不明地低下眼。
周炀洗清了自己的冤屈,冲顾朝年讨好开口:“周末有个派对你来吗?”
周炀记得顾朝年十分热衷参加派对,而少年只是敷衍了一句:“到时候说吧。”
他虽然有些失望,可还是没阻止顾朝年离去。
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顾朝年和宋思甜走出北楼,听到身边人不安地说了声:“对不起。”
顾朝年摸不着头脑:“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不应该说未核实的假消息。”
顾朝年停下脚步看向宋思甜,宋思甜浅色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不清楚宋思甜为什么这么忐忑,温柔摸上宋思甜的头:“八卦嘛很正常,有什么值得道歉的?”
“八卦?”宋思甜重复这个词,“朝年哥哥不怪我影响和周炀的关系吗?”
顾朝年毫不在意:“我和他早没关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宋思甜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宋家的司机今天没来,宋思甜不愿意独自回家,两人到校门口坐公交。
宋思甜换了女装,露出两条又白又直的腿,在车厢中尤为扎眼,车上的男生都在盯着看。
宋思甜不安地拽住他衣袖。
顾朝年后悔坐公交了,担心宋思甜被人占便宜,把宋思甜护在身后,挡住裙下大片风光。
其他男生把他恨得牙痒痒。
上车的人越来越多,上不了车的人催促往后退,他只好紧紧挨着宋思甜,两人间没有任何缝隙。
他听到宋思甜闷哼一声,立马问:“我没有压疼你吧?”
宋思甜小声说了句没有。
他这才安心地转回头,但这安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车开始动了。
车上的人实在太多,每次刹车便会掀起汹涌的人潮。
顾朝年好几次撞上前面人的背,比起撞到头的疼痛,更令他在意的是后面。
怎么有什么东西硌着他啊。
顾朝年今天穿的衣服很薄,一件藏蓝色的短外套,一条宽松的长裤。
以至于能切实感受到,身后的人围绕他的皮肤逡巡。
考虑到环境因素,他并未出声喝止,仅仅往前移了移。
可尴尬的感觉并未消失,并且由于公交车再次起步,对方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裙摆贴着他的长裤。
他的皮肤本就敏感,稍微按压便会红,在隔着衣物的挤压下,染上湿漉漉的红晕。
这种感觉实在太要命了。
顾朝年紧紧握着前方的扶手,否则无力承受身后的重量,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猜测,宋思甜不会是个1吧?
卡哇伊也是1。
正当他思考如何处理时,回头瞥见对方包里的雨伞,恰好抵在两人之间的位置。
对不起是他多想了。
他看着宋思甜红扑扑的脸,怎么会觉得对方是1的啊。
顾朝年到站后走下车,发誓再也不坐公交车了。
人挤人不说,还差点玷污纯零的友情。
他回到家直奔电梯,好巧不巧撞上顾尘夜,对方穿着西服衣冠楚楚,冷冷扫了眼他。
他自觉滚去楼梯,忽然顾尘夜问:“今天坐的公交车?”
顾朝年下意识嗯了声,正想问顾尘夜怎么知道,电梯门直接关上了。
他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半晌才继续往前走。
这时顾泽的电话打了过来:“之前没想起来,家里距学校比较远,你没配司机不方便。”
这是要给他配司机了?
他对此大为惊奇,正想问顾泽是不是撞坏脑子了。
顾泽有些酸溜溜地开口:“你小叔正好和你顺路,以后你就坐你小叔的车吧,多少人没这福气。”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顾朝年面无表情挂断电话,狗男人不仅在他胸上画小狗,还不让他坐电梯,会让他坐自己的车?
瞬间快乐了。
他快快乐乐爬到四楼,刚上楼便看到佣人搬着一个个画框。
他不禁问了句:“这是干什么?”
圆脸庞的佣人回应:“明鹤少爷回来了,先生叫把陈列室收拾出来,将明鹤少爷的画挂进去。”
顾朝年不禁感叹同人不同命,顾泽为了顾明鹤回国,恨不得把家翻得底朝天,他连坐车都要蹭人的。
他唏嘘完走回房间,躺到懒人沙发上打开电脑,之前发的消息全被回复了。
他心情愉悦地点开消息,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发来的消息全是:
【双份奶油顶】最近风大不接单
【人外我超爱】扫黄打非……
【男妈妈斯哈斯哈】避避风头
【补肾中】过段时间约哈
“……”
之前看的渔网袜都不香了。
顾朝年想起前两天听到的广播,原来那么早就有铺垫了吗,这狗血剧情该死的严谨。
连唐瑶提供的画手都是如此,更何况公共平台上的太太。
他开始考虑读档再来了,必不可能给潘嘉荣下跪叫爹。
先喝杯可乐冷静冷静。
顾朝年关上电脑走出房间,瞄见走廊上的画。
不得不说顾泽偏心顾明鹤是有原因的,顾明鹤的画生动写意,即便山水国寥寥几笔,也能看出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洲的纵情。
只是有两张油画美则美矣毫无灵魂,颜色用得太腻了,按理说顾明鹤不该这水平。
他瞄了眼落款——
好家伙是顾尘夜。
此时他脑子里充满两个大大的问号,一个是顾尘夜居然会画画?
一个是居然画成这德行?
平心而论顾尘夜的水平决不算差,比不少科班出身的强,但对比天赋纵横的顾明鹤,只能算个三流画手。
顾朝年神清气爽点评完,继续往楼下走,余光瞄见顾明鹤出色的仕女图。
他突然大彻大悟。
十分钟后,他端着精心准备的果盘,敲响顾明鹤的门。
虽然顾明鹤没给他开门,但他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正当他要继续敲时,一个年纪小的男佣弱弱提醒:“明鹤少爷去拜访徐老先生了。”
小狗缩回爪爪:“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佣人为难地开口:“这个我也不清楚,您要不要打电话问问?”
顾朝年不以为意摇头:“反正我不急。”
实际上他快急死了,之所以说不急,是因为他们关系差到没有联系方式:)
不知道顾明鹤哪天回来,顾朝年只好退而求其次,用同一份果盘敲开三流画手的门。
感觉三流画手配不上这么高的待遇,进去前他吃掉了最贵的草莓。
顾尘夜没发现果盘矮了一截,坐在红木桌前批文件,似乎是中和递来的收购协议,这家以难缠闻名的企业居然会主动求顾氏收购,估计是有人心脏。
看得出男人因此心情很好,狭长的丹凤眼勾起浅浅的弧度。
他挑了挑眉走上前,顾尘夜翻开下一页:“你爸把你的事给我说了,以后你坐我的车上学。”
????!
顾朝年处在浓浓的震惊中,一时忘了拒绝,捏着鼻子回应:“谢谢小叔了,小叔工作这么辛苦,要不要娱乐一下?”
顾尘夜放下手中的文件:“怎么娱乐?”
如果小狗的观察力足够敏锐,便能察觉到顾尘夜嗓音低了低,但小狗只想着必不可能跪下叫爹。
顾朝年昧着良心开口:“我看到您画的油画了,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画,画画不是可以自娱嘛,恰好我负责社刊封面,不如您帮我画一下?”
顾尘夜无声盯着他。
他趁热打铁:“绘画内容也不难,主要是画一个双性少年,你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双性,双性就是既有女性|器官又有男性|器官,所以可以前面一个后面一个,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
“理解不了也没事,等会儿我画个草图,色调方面我不希望太腻了,特别是对比度太强的,因为我想画出少年肌肤的纤薄感,被人一压就红了。”
顾朝年认认真真讲述要求,没发现男人的眼神越来越晦暗:“闭嘴。”
他后知后觉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后退:“当然我只是说下要求,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找别人画就行——”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男人轻易拎回他:“没说不答应。”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顾尘夜平静开口: “衣服脱了。”
???什么画画需要脱衣服?
顾朝年后悔来找顾尘夜了,不仅是个三流画手,还是个下流画手。
他边腹诽边照顾尘夜的话做了,上次涂鸦的小狗显露人前,窗外的风灌进来,殷红的地方略微缩了缩。
他的声音不自觉发颤:“现在可以了吗?”
顾尘夜没有回应他,而是用铅笔起了个草稿,内容赫然是他之前描述的那样。
顾朝年不易察觉呼出一口气,连带着含着的胸都挺了起来,像一支颤颤巍巍打开的小玫瑰。
然而紧接着他听见一句:“我需要细节。”
什么细节?
顾朝年还来不及多想,顾尘夜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顾尘夜的体温向来比他低,被顾尘夜抱住宛如被冰冷的蝰蛇缠住,今天他吹了会儿冷风,反倒觉得顾尘夜的怀抱无比炙热。
他的分神是短暂的,下一秒顾尘夜低低地在他耳边说:“比如两个部位要怎么画。”
对方的语气太平淡,以至于顾朝年有种错觉,那就是顾尘夜早就埋好了饵,等着自己跳进来。
这个念头刚刚从脑子里闪过,顾尘夜的吻落在他脖颈处,动作说不上多温情,像蝰蛇的利齿噬咬皮肤,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顾尘夜难得安抚了下他。
但这安抚只是在那个位置舔了舔而已,顾尘夜从来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在这方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即便自己还要叫他一声叔叔。
对方把他抱到椅子上画画,没有用油画而是用的水彩。
比起油画的厚重,水彩无疑要清透很多,浅黄和玫红稍稍调和,在纸上晕开便成了肤色。
画外的他皮肤白皙,相贴的皮肤透出绯色,画中的少年同样透出绯色,连尾后那粒小痣都一般无二。
他被顾尘夜亲得狠了,忍不住骂了句老色批。
早上顾朝年打个哈欠起床,没打算起这么早,纯粹被顾尘夜弄醒的。
他不得不大早上洗了个澡,穿好衣服问:“我画呢?”
顾尘夜单手系着领带,听到他的话竟笑了笑:“你的画?”
对方的重音落在第一个字,显然是在戏谑什么。
这就是你当反派的原因。
小狗气得往外走,顾尘夜平静把画递过去。
顾朝年瞬间开心了。
吃完饭坐顾尘夜的车去学校,他本来不愿意坐对方的车,这个AI的性格太阴晴不定了,上一秒笑下一秒要你命。
虽然顾尘夜没要他命吧,但在他身上画了两只小狗,昨天又在他后面画了一只,庆幸学校不是公共澡堂,不然他立刻退游。
上车前他是这么想的,上车后他靠着舒适的座椅,不知不觉闭上眼补觉,嗯……明天再骑共享单车吧。
顾尘夜坐在车上视频会议,少年识趣地没来打扰他。
他对顾朝年稍稍有些改观时,睡着的少年缓缓往右倒,开始只是偏了偏头,后面直接倒在他腿上。
顾尘夜面无表情盯着顾朝年,熟睡的少年对此毫无反应,甚至在他腿上蹭了蹭,试图找到最舒服的位置。
于是电脑那边的手下便看到,自家喜怒不定的老板任由少年枕着腿。
吴秘书知道顾朝年的身份,倒不像别人那么惊讶,不过当顾尘夜到公司后,忍不住问了句:“小少爷怎么坐您的车?”
顾尘夜垂下眼没说话,被人射精了都不知道。
而顾朝年来到学校上课,一下课便走向漫画社。
同样等不及的还有潘嘉荣,他早早到漫画社等顾朝年吃瘪。
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赢,不仅因为这次的画超常发挥,还因为他猜到唐瑶会帮顾朝年,因此善意提醒那些画手扫黄打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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