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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攻专治反派BOSS受(鹿野修哉)


农家乐的屋顶已经全都塌了下来,于洲十分惋惜地看了两眼,突然发现屋顶的材料有点奇怪。
他蹲下来仔细观察,发现屋顶居然是用防水的纸壳板做成的。
再一看砸在金属桌上的横梁,那么大的一根横梁,于洲一只手就能轻松拎起来,他瞪大眼睛看了看,发现横梁居然也是纸壳板做的,而且还是空心的!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孟复:“孟哥,你这农家乐......”
孟复擦着脑门上的汗,“为了环保嘛,用的都是轻型环保材料。”
于洲看了看金属桌,觉得这可能是农家乐里面唯一一个实心的东西。
手机依旧没有信号,下山的小路被堵死,众人只好回到了农家乐里面,在一地的纸壳板中坐下。
下山的路被山石堵死,手机又没信号,于洲和孟复的一帮兄弟虽然身手好,可是缺乏装备,又怕还有余震,谁也不敢轻易下山。
一行人捡了几个完好的纸壳板搭建了一个遮风挡雨的简陋帐篷,互相依偎着取暖,于洲身上披着外套,有些心焦地看着手机。
还是没有信号。
除了等待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郁昙摔破了脑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郁双德和唐玉叫了救护车,一路前往医院。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郁昙轻度脑震荡,额头被楼梯划出了一道3厘米长的口子,已经找美容科的医生用美容线缝补好了。
人倒是没啥大事,就是一直昏迷着。
郁双德和唐玉在病房里守着,脸色十分憔悴。
郁昙并没有完全失去对外界的感知,他能听见身边人的说话声以及医院里来来回回的脚步声,这些声音带着遥远的回音,如同水面上的涟漪一般在脑中蔓延开来。
眼皮似乎灌了铅,变得沉重无比,他尝试了很多次都没能睁开眼睛,之后放弃了挣扎,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
强烈的眩晕感像不断摇晃的囚笼,将他死死地禁锢在里面,郁昙急促地喘息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震颤着,他能够感觉到有人按住了他的身体,一管冰凉的液体从他的手臂注射进来,在他的血管中顺着血液游走全身。
他迷迷糊糊的,依稀听到有人在说:“一针镇定剂不够,他有抗性。”
又是一管冰凉的液体注射到他的身体里,郁昙不断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开始平缓。
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在药物作用下产生的松弛和放松的快乐感觉。
灵魂变得轻飘飘的,好像在云朵上飞,内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郁双德和唐玉坐在床前,看着郁昙在药物的作用下恢复平静陷入沉睡。
两人松了一口气,握在一起的手已经冷汗涔涔,夫妻俩相互依偎在一起,唐玉趴在郁双德的肩膀上,的忍不住痛哭失声。
他们联系不上于洲,现在郁昙又昏过去了,两人心力交瘁,神色疲惫不堪。
晚上下起了大雨,尽管关了窗子,雨滴拍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声音依旧很刺耳。
雨声入梦,混混沉沉的郁昙又梦到了很多年之前的那个雨夜。
那一年他9岁,于洲15岁。
15岁的于洲已经脱胎换骨,再也不是刚来郁家时那个黝黑干瘦的乡下小子。
于洲是一个话很少的人,这样沉闷的性格注定他没什么朋友,所以在来到郁家的这三年里,只有一个园艺师的儿子和于洲成为了朋友。
其实于洲在学校并不受欢迎,一个男性在青少年时期长得太出色,必定会受到许多女孩的喜爱,也注定会受到许多同龄男孩的嫉恨。
把这些讨厌于洲的男孩组织在一起非常容易,煽风点火,略微挑唆,这群人就势必要给于洲一个教训。
于洲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可是园艺师的儿子很单纯,郁昙只是让人告诉他山上有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植物,园艺师的儿子就兴冲冲地和他们上了山。
每个人都有弱点,于洲得到消息后果然急匆匆地上了山,生怕这些人伤害园艺师的儿子。
于洲来到山顶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山上正好下起了暴雨,郁昙记得9岁的自己把于洲骗到了崖边。
“你的朋友就在这里。”
于洲脸上憎暴怒阴沉的神色他已经记不清了,他记得于洲站在崖边往下看,他狠狠地推了于洲一下。
他的手刚刚挨上于洲的后背,于洲就猛地侧开了身体,猛地把他往前一推,而他因为惯性,又因为雨夜路滑,再加上于洲那一推,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滑了悬崖。
万幸的是,悬崖边长着一颗小树。
郁昙已经忘了那是什么树了,只记得那棵树很小,扎根在岩石后面的树干也就比他的手腕粗一点点。
他挂在了那颗树上,暴雨打在他身上,他顺着小树使劲往上爬。
暴雨倾盆,大雨和黑夜模糊了于洲脸上的神色,郁昙记得于洲当时穿着一件黑白色的西装,缠着绷带的手掌垂在裤腿边,微微低下头看着他。
郁昙想起来了,他前几天偷偷往于洲的拳击手套里放了很多锋利的刀片。
于洲就是这样的性格,就算被欺负,也不会告诉他的父母。
于洲向来是一个很能隐忍的人。
郁昙满不在乎地往上爬,他的手刚刚扒到崖边,站在雨中的于洲微微往前走了一步,抬脚踩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狠狠踢了下去。
从来没有想过于洲会反抗,他有点慌了。
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郁昙的心头,他扒着那颗小树,一次次的往上爬。
他用出了全部的力气,指尖深深地嵌进岩石和泥土中,因为太过用力,十个指甲全部外翻,手指头血淋淋的,郁昙却感受不到疼,只想尽快爬到山崖上。
他的手一次又一次扒在了山崖上,于洲一次又一次的把他的手狠狠地踩下去。
冰冷的雨水敲打着郁昙的身体,身体的力气在寒冷的暴雨中消耗殆尽。
郁昙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的滋味。
他大声地哭喊起来,扒着小树向于洲求救,在他终于力竭快要掉下去的时候,于洲突然蹲下来看了他一会,又伸手把他拉了上来。
“我不该救你。”
他趴在于洲肩膀上,于洲背着他往山下走,他已经被吓的失禁了,趴在于洲肩膀上小声啜泣,血肉模糊的手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搂着于洲的脖子不肯松开,生怕于洲把他丢掉。
“我唯一的朋友被你害死了,你这样的人,就该死。”
郁昙因为过度惊恐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趴在于洲的肩膀上拼命摇头。
“我为什么要救你。”于洲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踩着崎岖的山路往下走,似乎是想找个能躲雨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郁昙趴在于洲肩膀上,浑浑噩噩地看着地上的小水洼,突然间,于洲身形一晃,眼前顿时天旋地转,两个人从山坡上一起滚了下去。
郁昙在医院里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于洲了。
他曾悄悄问过别人于洲在哪,这些人只会摇头,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能感受到家人对他的忌惮和恐惧,以及别墅里的那些佣人隐隐约约对他投来的异样的目光。
他们的眼神好像是看见了一只丑陋可怕的怪物。
郁昙这时候终于明白做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后来他被郁双德送出国了,一边读书一边进行行为干预和心理辅导。
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和正常小孩不一样,他很有病,而且天生就很坏。
他刚去国外的时候很不适应那里的环境,妈妈就会买很多玩偶给他。
他从来不珍惜那些玩偶,随意摔打丢弃。
唐玉对他说:“对玩偶可以这样,对人不能这样,因为玩偶没有灵魂,不知道痛。”
那时候的郁昙,觉得人和玩偶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现在他终于知道,于洲只有一个,没了就是没了,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于洲。

第90章 坏种31
当地政府已经在浪鲸市迅速展开救援行动,作为曾经的特种兵,军人的使命一直牢记于心,孟复和他的一众战友们果断加入了救援队伍中。
于洲虽然不是特种兵,但有着特种兵的身手,当手机有了信号只好第一时间给郁昙以及郁昙的父母报了平安,随后就和孟复一起参与了救援行动。
这次地震发生在上午9点15分,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上班学习,居民区的伤亡者非常少。
由于浪鲸市是地震高发地带,所以这里的学校商场等大型建筑抗震能力十分过关,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伤亡事故。
一个星期后浪鲸市的交通已经全面恢复,参与救援的志愿者们受到了当地政府的奖励和表彰后,开始陆续返回各自的城市。
于洲一开始并不知道郁昙住院,郁昙的父母怕他分心,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他下了飞机之后给郁昙打了电话,郁昙给他发了定位,于洲这才知道郁昙住院了。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郁昙正倚着床坐着,郁昙的父母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一个手里端着汤,另一个手里端着饭,正无语又无奈地哄郁昙吃饭。
郁昙眼巴巴地盯着门口,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汤,见于洲推门进来眼睛立刻一亮。
他的脑震荡还没好,头一直晕着,脑门上还贴着一块纱布,金棕色的头发凌乱的像个鸟窝,脸色苍白,脸颊瘦了很多,显得下巴尖尖的,粉色的条纹病号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些空荡了。
看见于洲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郁双德总算放心了,很欣慰地说道:“总算回来啦。”
唐玉打量着于洲的脸,很心疼地说道:“怎么瘦了这么多,这次回来要多歇几天,得好好补一补才行。”
于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让你们担心了。”
他抬头看向床上的郁昙,郁昙正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只留下一个后脑勺给他。
唐玉瞅瞅郁昙,又看看于洲,赶紧捏了一下郁双德的手臂,郁双德回过神来,立刻笑着对于洲说道:“小昙这几天挺想你的,你们俩好好聊聊啊。”
病房里就剩下于洲和郁昙两个人,于洲坐在床上,伸手掰过郁昙的脸,掌心里摸到了一手湿乎乎的眼泪。
郁昙哭得梨花带雨,额头上还有一块白色纱布,看起来简直可怜兮兮的。
于洲一愣,抬手给他擦眼泪,“怎么还哭了呢?”
这几天救援的时候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一直很少喝水,嗓音粗粝沙哑,有一种成熟男人的厚重和沉稳,听着很让人心安。
郁昙往下掉眼泪,被于洲这么一问,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哭的更凶了。
他的脑震荡还没好,现在还晕晕乎乎的,趴在于洲肩膀上哭了一会,朝着于洲肩膀就是狠狠一口。
于洲嘶了一声,摸着他的脑袋:“属狗的啊你,咬人这么疼。”
郁昙咬了一半就不舍的用力了,松开牙齿舔着于洲肩膀上被他咬出的牙印。
人一旦经历了生死考验,有什么东西就会变得不一样了,郁昙简直没法形容这会此时此刻见到于洲的心情,像是打翻了调味瓶,心中又酸又涩又涨。
他用力地抱住于洲,一边哭泣一边小声哀求:“于洲,你快抱紧我。”
于洲把他抱在怀里,笑着说道:“抱紧了。”
郁昙说道:“你再抱紧一点。”
于洲就又抱紧了一点。
抱在怀里才发现郁昙真的瘦了好多好多,身上没有多少肉,于洲都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把他的腰勒断。
他摸着郁昙的脑袋,把他乱糟糟的头发理顺,低声安抚他:“没事了,我现在回来了,你的脑袋还疼不疼?”
郁昙说道:“不疼了,就是晕,不想吃饭,不想睡觉,但是很想你。”
在浪鲸市这几天,于洲也很想郁昙,人在见过许多生死离别之后,往往会对人生有了一层更深刻的认识。
我到底烦恼什么
我到底想要什么。
从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豁然开朗,很多觉得困扰的东西都开始烟消云散。
不是所有努力都有结果,不是所有期待都有回响,人这一生注定要有许多遗憾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让遗憾少一点。
坐上飞机从浪鲸飞回京这几个小时里,于洲看着窗外的天空和白云,终于下定决定孤注一掷。
再不瞻前顾后,想爱就爱,无怨无悔。
于洲笑了笑:“有进步,小坏蛋都知道想我了,我还以为小坏蛋是没有心的。”
郁昙轻轻地捶了他一下,“我只是坏,又不是木头人。”
于洲看了看床边的小饭桌,从盘子里夹了一块丸子放进嘴里。
他这一回来,郁昙的情绪直线飞升,立马多吃了两碗饭。
一个星期后,他消瘦的脸庞渐渐长了肉,头也不晕了,精神也饱满了,精神一饱满,就又开始作天作地了。
吃饭要于洲喂,喝水要放玫瑰花,每天要敷足膜手膜臀膜,蛮横地要求于洲陪他打游戏。
偶尔也会陪着于洲去孟复的训练营里玩一会,孟复在山里的小木屋给他们留了一个专属房间,说是给他们的恋爱基地。
孟复对他们两人的恋情十分关注,总是暗搓搓地询问两人的进展和感情状态。
于洲不太理解为何孟复这样关心他们两个的事情,郁昙倒是理所当然地说道:“这还用问,孟复肯定是我的粉丝,粉丝自然关注偶像的恋情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忙碌的三个月过去了,郁昙终于空闲下来,和于洲一起在孟复的训练营附近闲逛。
这天是双休日,附件人很多,很多人都在草地上野餐拍照。
尽管郁昙带着帽子墨镜和口罩,奈何粉丝们一个个都是火眼金睛,路过一对野餐的情侣身边时,也就一个照面的功夫,那个染着灰色头发的男粉丝就认出了郁昙。
他非常激动,立刻不受控制地大喊一声:“郁昙啊啊啊啊!!!”
于洲立马竖起手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个男粉丝清醒过来立马捂住嘴,然而他的嗓门十分洪亮,声音传出很远,现在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对面就是孟复的训练营,于洲赶紧拽着郁昙往训练营里面跑,一群粉丝发出兴奋无比的尖叫声,疯狂地在后面追。
“郁昙!!!”
“啊啊啊啊郁昙!!!!”
郁昙的粉丝都特别亢奋,这附近野餐的人很多,听到郁昙的名字都纷纷朝这里跑过来,粗略一估计,起码得有六十多个人。
训练营里的人也懵了,赶紧跑过来拦在门前,郁昙上气不接下气地倚着于洲,站在铁栅栏后面看着兴奋的粉丝们。
郁昙扶着腰喘着粗气,转头问于洲:“你带笔了么?”
于洲还真带了笔,是那种颜色不断变幻的签字笔,刚刚逛街的时候郁昙觉得用来用这种笔给粉丝签名很不错,十分上色显色,就随手买了一只。
孟复的战友也是认识于洲和郁昙的,立刻放大嗓门朝着粉丝们喊道:“你们都安静点,排好队,维持好纪律。”
粉丝们乖乖排成长队,郁昙站在铁栅栏后面给粉丝签名。
作为位面管理员,孟复可是亲眼见到这个位面之子是如何丧心病狂地毁掉了那些位面世界的,对这位祖宗的脾气相当了解。
为了怕他黑化,赶紧给郁昙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郁昙说今天阳光明媚,孟复立刻战战兢兢地弄来一把遮阳伞杵在郁昙头顶上。
郁昙心情好,签了一个小时都不觉得累。
很多野餐的粉丝没带本子和照片,郁昙就签在他们的帽子和T恤上。
一个小时后,郁昙上了微博热搜,得到消息的粉丝们已经有一大批人准备开车前往孟复的训练营了。
眼看着事情要闹大,于洲立刻和其他人驱散了人群,带着郁昙朝着训练营的山里走去。
郁昙一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腿麻了,为了保持姿势优雅,他一直翘着优美的二郎腿,另一只腿一直没压在下面,这会又麻又痒,走路的姿势十分别扭。
走了没两步,于洲就把他背了起来。
于洲踩着石子小路背着郁昙上了山,天气太热,他身上出了很多汗。
郁昙搂着于洲的脖子,伸出舌尖舔着于洲耳朵上的汗。
于洲抖了一下,“郁昙,你别闹。”
郁昙怎么会听,他一肚子坏水,就喜欢搞事情,舌尖继续描绘着于洲的耳廓,还坏笑着往于洲的耳孔里吹气。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个。
他搞得于洲受不了了,于洲走到一棵树下,把郁昙狠狠往树干上一按。
天空很蓝,云朵很白,树干很粗糙,把郁昙的皮肤都磨红了。
三十分钟后于洲背着哭唧唧的郁昙走进了山里的小别墅,继续未完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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