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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李书锦)


春生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听他说魏庭之一直在找自己还是起身了。
“我再不把你带回去,魏先生该着急了。”
春生虽然因为自己没有看到送葬车队回来而对这个人所说的话存有疑虑,但他又很难抗拒那句魏庭之在找自己,找不到他该着急了,于是便跟着陌生人离开。
他原本待的位置就有一整面墙的玻璃,可以清楚看到酒店外面,这样送葬车队回来了他能第一时间看见,唯一的缺点是这里没有什么人走动,春生待在这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待着,走了也没有人看见。
他跟着专门来找他的陌生人越走越偏,偏到他们这一路走过来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遇见,春生心里那点疑虑也因此越来越大,直到他看见墙壁上贴着的牌子,上面用中文和英文写着“宾客止步,非工作人员请勿入内”,还有个禁止进入的符号。
春生知道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一下停住了脚步。
他一停原本走在前面带路的人也跟着停了下来,回头疑惑地问:“怎么不走了?”
春生默默看了眼墙上那个禁止符号,他本想说这里写了不让人进去,但是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一直觉得有哪里很奇怪的原因。
“你是骗我的。”
春生微微抿唇,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人,“庭之回来了看不到我,他会自己来找我的,而且还会让林先生也来找我。”
他想说魏庭之不会让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过来找他,就算让人来找,也应该是林羡才对,怎么想都不应该是这个他从前见也没见过的人。
年轻人听到他这么说脸上竟然露出了好笑的表情,“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看看魏先生是不是在这里面。”
春生顺着他手示意的方向看去,这条转角进去的走廊里面也是静悄悄的,看不到人,灯光也有些昏暗,没有外面那么亮。
“你是骗我的,庭之不在里面。”春生站在原地不动,面露踌躇,显然他嘴上不相信,但内心深处也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你老说我骗你,我骗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还担心我能把你抓起来不成?你又不是坏人。”
春生思路一下就让他给带跑了,越想越觉得这个人说的挺有道理,庭之在不在里面他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进去看看了他就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在骗他的。
“那好吧,庭之在哪里?”
“这里进去,左边那个门。”
年轻人给春生指了方向,自己却没有动,而是站在原地等春生走过来。
擦肩而过时春生多看了他一眼,被他温和的笑容迷惑了,只不过他仍是半信半疑,直到他推开那扇门,挺大的一个房间里堆满了打包好的纸箱,还有些空箱子能看到里面装了一半的东西,似乎是些已经过期要被处理掉的节日礼盒。
房间里只有箱子,没有人,更没有魏庭之。
“这里没有庭之,你真的是骗我的,你怎么这么坏?!”
春生有些生气地说完,刚要转身就被人从后面牢牢锁住了,一条有力的手臂突然紧紧环着他的胳膊和肩膀。
这一下猝不及防,春生被吓到的第二秒就开始用力挣扎,他拼了命地想要挣开身后人的桎梏,但是很快,一条带着刺鼻气味,闻着还有点甜的手帕迅速捂紧他的口鼻。
这种即将窒息的危机让春生下意识地用力呼吸,而他这一呼一吸间,大量乙醚顺着他的鼻腔被吸入体内,春生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的身体瞬间软了,巨大的睡意如山倒来,眼皮宛若有千斤重。
健壮有力的年轻人面目狰狞,两条肌肉能爆出青筋的手臂死死抱紧怀里的人,直到怀里人彻底失去意识。
看着躺在地上因吸入过量乙醚陷入沉睡的人,年轻人平复了一下呼吸,拿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唯一的一个电话。
“搞定了。”
“动作快,送葬队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知道了。”
年轻人挂断手机,将地上的人打横抱起装进纸箱,再用透明胶封死。
几分钟后,一队穿工装戴鸭舌帽的人上楼,将房子里成堆的大纸箱都搬出去。
就在他们将纸箱搬运下楼,送上货车的时候,酒店正前方的公路上驶来了从墓园方向回来的送葬车队,一辆接一辆的黑色汽车驶入酒店停车场。
与此同时,酒店的后门也有一辆载满大纸箱的红色货车悄悄离开。
魏庭之下车进入酒店就看见林羡迎面跑来,他忍不住沉声质问:“人在哪里?”
林羡刚从监控室出来,脸色很难看,“摄像头最后一次拍到他是他跟着一个人走了。”
“谁?”
“从来没见过,春生跟着他进了员工杂物间后就没有再出来,只有工人进出。”
“里面没有摄像头?”
“有,但是信号被干扰了,从春生他们进去开始满屏都是雪花。”
魏庭之脸色阴沉至极,“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
“庭之,他们可能是有备而来,监控室的人被调走了,我去查监控想看看春生去了什么地方的时候里面没有人在。”
林羡根本不敢想最坏的情况,哪怕眼下的情形已经给出了最坏的结果。
“杂物间在哪里?”魏庭之沉声问。
林羡只能给他带路,带他去摄像头最后拍到春生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十分隐秘的转角,转角进去就是一条光线昏暗的走廊,里面有很多扇门,有的房间放着成堆还未送去清洗的床单,有的房间则是堆着清洁工具。
魏庭之一扇接一扇地推开门,从头看到尾,又再从尾看到头,可是哪里都找不到春生。
如果林羡不是亲眼看到了春生跟着一个人进来,他都要以为春生从没来过这里。
“这里还有别的出口?”魏庭之问。
林羡摇头,“这是小杂物间,放杂物用的,只有一个门,就是我们进来的那一个。”
只有一个门,只拍到春生进来却没有拍到他出去,这里面所有的房间又都找不到人,那他人去了哪里?
魏庭之铁青着脸心乱如麻,他站在寂静的廊道内沉默,忽然问林羡,“你刚才说春生进来后就没有拍到他出来,只有工人进出。”
“对。”
“什么样的工人?进出这里又是在忙什么?”
“是搬运公司的人,在运纸箱。”
魏庭之眼神一凛,“什么样的纸箱?”
林羡让他问得一怔,“……要两个成年男性才能抬得动的纸箱。”
“叫经理过来,把监控录像也带过来。”
林羡心跳如鼓,不敢耽搁,转身快步去办,不一会儿就带着监控录像和酒店经理回到了小杂物间的廊道上。
酒店经理从林羡要求查监控开始就知道出事了,只是一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此刻他和魏庭之,林羡站在一块看平板电脑上的监控录像,只有紧咬牙根才能压住惊慌,认认真真地看。
十分钟不到的监控录像结束,魏庭之脸色铁青,手指平板电脑屏幕,指着上面穿深蓝工装戴鸭舌帽的人,对酒店经理冷声道:“搬运公司的人进去了4个,出来5个,搬走了8个纸箱,你有什么想说的?”
酒店经理汗如雨下,“这,这搬运公司今天来是早就定好的,他们是来搬走过期礼盒的,他们……”
魏庭之眼神锐利如刀地盯着他,“那些纸箱原来放在哪个房间?”
“这,原来都放在这。”
魏庭之顺着酒店经理粗胖的手指方向推开了一扇门,房间一如他之前查看过的一样,空无一物也空无一人。
但是春生可能在这里待过的前提给了他一些耐心,他缓缓走入房间,在这只有门没有窗的房间里一寸寸扫视,直到他看见一样无比眼熟的东西正孤零零地躺在角落。
魏庭之看清楚的那一瞬间,眼前止不住一阵阵发黑,耳朵嗡嗡作响。
那是一个木雕,刻的是未完成的小葡萄,独一无二,绝无仅有。木雕原本系着的小绳不知道为什么断了,所以主人也不见了。
从电话里听到林羡说春生没有和他在一起开始,所有压抑的情绪宛若熔岩,又像蛇一样爬上魏庭之的心脏,留下一条条深得焦黑,又散发焦血恶臭的痕迹。
——泓之在绑匪手里,绑匪只要钱,要多少都给他,千万别报警!
——庭之别怕,爷爷一定给你把哥哥带回来。
——泓之没了……
魏泓之被绑架后的一幕幕仿佛能搅烂他的五脏六腑,切肤之痛几乎能让口鼻喷出鲜血来。
那些似乎被埋在时间长河的过往并未真的被完全遗忘,他根本就没有忘记,他哥哥从消失到找回来就是由活生生的人变成躺在停尸间,一具冰冷即将腐烂的尸体,面目全非,手筋脚筋尽断……
“庭之!!”
林羡惊声冲上前,稳稳扶住身形不稳的人,接住人了才发现他竟浑身冰冷,身体更是止不住地发颤。
魏庭之双目猩红,呼吸急促,“不要报警,要多少钱都给,要什么都给,只要别碰春生,别动他。”

第68章
“这就是魏庭之的相好?我还以为像他那种人怎么也该喜欢个出水芙蓉的美女,搞半天原来他喜欢的就这型啊?还是个男的!”
“声音小点。”
“我可得好好看看,这小弟弟有什么本事。”
“别随便碰他,要有个差错尾款拿不到我就把你卖到缅北。”
“得得得,你是老大……唉哟他醒了。”
废弃仓库,长年风吹日晒锈得不成样子的铁皮自有一股雨水混夹烂泥的恶臭,熏得人反胃,勉强能遮风挡雨的铁皮房顶下放了个破洞的铁皮桶,里面烧着火堆,火光勉强能照亮眼前这一小圈地,其他的都在无边的漆黑里。
春生手脚都被绑着,团成团像颗球一样只能侧躺在地上,嘴巴被封上了好几圈的胶带,严严实实地堵着,叫他一点声都发不出来,此时他就睁着双眼怔怔地看着眼前围着自己坐的三个男人。
剃了寸头,穿黑色羽绒服和牛仔裤的男人就是第一个发现春生醒了的人,他的年纪约莫二十六七,很像春生以前住在西角路的时候特别害怕的那种飞车族,眼神很凶。
“你醒了怎么不出声啊?”
寸头男蹲到春生面前,他的身体挡住了大半的灯光,黑压压地带着一股奇怪的甜味去揪春生露出发丝的耳朵。
“你有病吧?他嘴巴被胶带封住了怎么出声?”
“狗张田!少这么跟老子说话!”
寸头男眼神凶恶地松开被自己拧得红肿的耳朵,起身扭头对角落圆头圆脸的胖子怒指两下。
胖子张田让他骂了个没脸,心头有火也没敢发。
三个人里明显是领头的那个长了张辨识度不高的脸,连发型都毫无特点,像混到人堆里一转眼就找不见的,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寸头男都要忌惮两分,天生的暴脾气面对真正的硬茬子也只得收着。
春生保持侧躺在地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地面,不敢抬眼看这三个人,他的耳朵刚才被拧得非常疼,他拼命忍着才没有挣扎没有动,但眼睛还是被疼出了一圈泪水,将落不落地含在眼眶里。
从睁眼醒来到现在,他害怕得呼吸都不敢用力,他好想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庭之在哪里?能不能送他回家?
每一个问题他都无法问出口,因为他知道就算问了也没用,这是三个坏人,他被坏人抓走了,可是坏人为什么要抓他?
“你一定很奇怪吧,我们为什么要把你抓走。”
内心的疑问被人用一种淡得毫无情绪的口吻说出,春生惊讶地抬眼看向说话的人,也因此对上了一双小眼睛,单眼皮,两眼无神。
小眼睛的男人抛出了这句吊足春生的话后却没了然后,好像只是随便聊了一句,又不打算告诉春生答案。
漆黑的废弃仓库里一时沉默得没有人说话,只有铁皮桶里被烧干的树枝发出噼啪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仓库大门外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很快就有一个人推开虚掩的铁门走进来,还带着烧烤的孜然和辣椒面的味道。
春生没想到坏人竟然不止三个人,眼神充满惊讶地看着头戴摩托车头盔,手提外卖的人走近,等人走到火光能照亮的区域,摘掉头盔了他才认出这人就是骗他庭之在找他的那个陌生人。
寸头男心急地打开外卖袋子,“你怎么去那么久啊?我都要饿死了。”
“这个点你以为路边摊好找?嫌我磨叽下次你去。”年轻人说完就发现躺在地上的春生醒了,嘴里唉哟一声,“春生啊,你终于醒了,睡得好不好啊?”
春生看了他一眼,缓缓垂下眼皮,在心里骂自己笨蛋,傻傻地被人骗走,庭之要是知道了肯定很生气,也一定会骂他是笨蛋的。
春生躺在地上委屈又害怕,那四个人就在他面前吃烧烤喝啤酒,大快朵颐,没有人关心春生从被绑走到现在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寸头男烤腰子一串接一串地吃,一罐啤酒下肚了才想起看一眼蜷缩在地上的人,“这小子,倒是挺老实的,我还是头一次回见被绑架了还这么镇定的。”
骗走春生的男人,也就是刘峰,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他这里跟正常人不一样。”
“再怎么不一样也该知道害怕吧?你看他像害怕的样子吗?”
“你想他怎么害怕?你怎么不想着吓死他算了?”
“得,当我没说,这样老实点挺好。”
两大袋烧烤四个人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垃圾装袋随意往角落一扔,扔完了才想起一件事。
“这小子什么都没吃。”
“死不了,别管他。”
小眼睛说了不用管其他人也乐得轻松,吃饱喝足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没多久鼾声如雷,只有那小眼睛坐着没睡,时不时捡两根干树枝丢进铁皮桶里让火烧旺点。
春生一点睡意也没有,又饿又渴地躺在地上看破洞的铁皮桶里烧得正旺的火,也多亏了他离这火不远,所以就这么蜷缩着躺在地上也没有觉得很冷。
他正看着火发呆,想这时候魏庭之会在哪里?又在做什么?会不会已经知道他被坏人抓走了?
他想得正入神,忽然听见坐在对面的小眼睛男人手机响了,铃声是最简单的初始设定。
只见小眼睛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接起。
手机那头的人也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只能听见有人说话,但听不清楚,没过多久男人挂断电话。
小眼睛的动静另外三人都看在眼里,只有刘峰敢问。
“有消息了?”
“没有。”
“要等多久?”
“天亮了看看,魏庭之回去后就没动静了,估计在等我们给他电话要赎金。”
一说到赎金,另外两个人都坐了起来,不约而同地看向春生。
寸头男吃完烧烤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小子,值多少钱?”
胖子张田忍不住道:“我听说八年前魏泓之被绑架,赎金是六个亿。”
寸头男嗤笑,“天黑了你做梦呢?值六个亿那是魏泓之,这小子哪有那么值钱?”
“那你说他值多少钱?”
寸头男还没说话,小眼睛男人摸出一根烟点上,“雇主说好给我们的是这个数,兄弟们分完就能回家。”
他话里有话几个人都听出来了,但谁也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眼睛男人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只让他们等天亮了再说。
天亮后。
春生睡得迷迷糊糊地忽然被从膝盖骨传来的剧痛惊醒,睁眼就看见是寸头男在踹他。
“没死就起来吃东西。”
春生的衣领子被他用力拽起来,封在嘴巴上的胶带也被用力撕开,疼得春生眼底又冒出泪花。
寸头男满脸不耐烦地喂他喝水,又往他嘴里塞了半个馒头,塞完就走,也不管春生吃不吃得进去。
这个季节再热乎的馒头放一会儿就凉,更不用说这些人就不可能给春生吃好的,冷硬的馒头又干又噎,春生拼命想吃进肚子里可一大团嚼碎的馒头全堵在嗓子眼,根本咽不下去。
还是张峰注意到了春生的异样,赶紧去给他喂水,一边喂一边扭头怒骂,“把人噎死了我看你管谁要钱!”
“那就少指挥老子!”
两人的争吵在小眼睛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才停止,寸头男一脸心气不顺,张峰给春生喂完水便起身走向他。
“有消息了?”
“雇主让我们多刺激魏庭之。”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刘峰闻言回头看向坐在地上嘴里还有馒头没吃完的人,很快又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切手指还是割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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