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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李书锦)


春生看着男人修长挺拔的背影,期期艾艾地问:“晚晚,你喜不喜欢吃香蕉呀?”
“不算喜欢。”
“那葡萄你喜欢吗?”
男人听到这才意识到手里沉甸甸的袋子装的是什么,打开粗略一眼扫去竟有香蕉、葡萄、水蜜桃等好几种水果,他不禁微蹙起眉,无奈地看向春生,“你不要再为我多花钱了。”
“我有钱的。”
春生还怕他不信,从环保袋里拿出今天花剩下的二十元给他看。
“有钱就好好存着,我不需要这些,如果是你需要的,那你可以买,但是不要为了我……”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春生把钱塞进他手心的举动打断,他面容愣怔地看着那旧旧的二十元,也不知道这张钱经过了多少人的手,最终被春生塞进他手心。
春生弯腰从他手里提回水果袋,明明五官生得也不惊艳,只能算清秀,可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淳朴又天真,说不出的好看。
即使他满头满脸都灰扑扑的,落满从工地带回来的粉尘,可他澄澈的眼眸却让他有种一尘不染的干净,就像水泥砖缝里顽强生长出来的粉白小花,迎着太阳努力芬芳。
“我买了好多水果,还有李子和黑车轮。”
听到黑车轮三个字,男人终于从被强塞二十元的惊愕中回过神,看着春生笑得讨好的脸庞,心绪复杂不宁。
“是黑加仑。”
“对对黑加仑,老板说好吃,我给你洗好不好?”
春生很努力想要讨他欢心,他不敢强留人在他家里,但如果能多留一天,哪怕一个小时也是好的。
两人回到家,春生马上拿出袋子里的水果,把该洗的洗干净,再摆到桌上摆得满满的。
黑加仑和葡萄一小串,香蕉三根李子五颗,还有圣女果和西梅若干,春生明显是每一样都挑着买一点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盒饭,一盒只有干焖豆腐和水煮白菜,另外一盒则荤素搭配了好几道家常菜。
男人坐在床上,舒展笔直修长的双腿,沉默地看着方桌上的东西,视线缓缓平移,对上春生亮晶晶的双眼。
春生献宝一样把一颗西梅放进他手里,软声哄他开心,“晚晚,你吃吃看喜不喜欢,你喜欢吃我明天再买。”
男人握着手里的西梅,看向被春生收在裤兜里露出一角的手帕,淡笑不语。
春生见被发现了,红着脸捂住裤兜,“我洗干净就还给你……”
男人并不在意手帕被他藏起来,倾身从方桌上拿了一颗西梅给他,“你尝尝,是甜的还是酸的。”
春生接过咬了一口,眼睛倏然变得更亮,“是甜的!”
“你喜欢吃甜的?”
春生点头,“你不喜欢吗?”
“一般喜欢。”
春生犯了难,纳闷他说的一般喜欢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所幸男人如他所愿吃起了甜甜的西梅,吃完就把那张有些皱巴巴的二十块拿出来还给他,“你赚钱不容易,好好存起来。”
春生摇头没有接。
男人手指捏着那张二十元面额的纸币,不太明白为什么春生要把辛苦挣来的钱给他。
“为什么给我钱?”
“给你买东西。”春生拿起筷子开始吃盒饭,还没忘了招呼他一起吃,“晚晚,再不吃饭就凉了。”
男人把那张二十块放在桌上,拆出一次性筷子,看了看两人盒饭菜色的差距,把排骨和煎蛋夹给他,“我这份多少钱?”
春生比了个数字。
“那你的呢?”
春生又比了个数字。
两个盒饭的价钱不出所料差得很远,男人把自己盒饭里的肉都挑给他,“就那么想把我留在你家里?”
春生沉默地往嘴里扒米饭,避而不答。
可他不知道沉默有的时候也可以是一种回答。
他是从记事起几乎没有感受过温情的人,所以连挽留的手段都那么拙劣,叫人能一眼看穿,笑容是讨好的,就连眼神也是,唯恐惹人不快,于是累了一天挣的钱一分也没给自己留。
明明生日愿望是许的好好存钱,结果挣的都给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来路不明的人花了。
男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春生,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要更纯粹,更贪恋温情,也更好骗。
他毫不怀疑他此刻要是让春生拿出所有钱来,他连一块钱都不会藏。
这样弱小的“蚂蚁”,真的适合被卷入名为魏家的浑水吗?

春生家里没有冰箱,有些容易坏的水果今天不吃完放到第二天肯定就不新鲜了,也影响口感,为了不浪费两人只能分着吃,你一颗西梅我一颗李子,吃完两人都有些吃撑了。
强烈的饱腹感让春生因大脑缺氧而两眼发直,面容又困又呆,男人伸出五指放在他眼前挥了挥也没见他有太大的反应。
“春生,你困了吗?”
听着耳边低沉温软的声音,春生露出憨甜的傻笑,“晚晚,你的声音真好听。”
男人微微一顿,也跟着笑,“要出门散步吗?消消食。”
春生勉强提起一点精神,跟在男人身后走出家门。
静海市的夜晚几乎看不到星星,因为这座城市太亮了,巨型的广告牌和霓虹灯,打在夜幕上的灯柱,这建立在高昂电费上的一切都将夜空映得微白,隐匿无数繁星。
春生从小就待在静海,从静海市的福利院到西角路,他至今为止的人生有太多找不到星星的夜晚,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这世上有一种绝对的安静是倾听电流声,在没有晚晚的红砖水泥房里,春生度过了许多个这样的夜晚。
对于不自知孤独的人来说,家里的声音和温度是最珍贵的,春生对此的幻想朦胧没有画面,既无声又冰冷。但晚晚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境况,他让幻想变得具象,他可以倾听,也可以用眼睛看见,他甚至可以伸手触碰。
只不过虽然近在眼前,他却不敢伸这个手,因为他的手太脏,被砖块和水泥袋磨出的茧太多,用多少香皂都没办法彻底洗干净,洗出一双不那么粗糙的手。
男人漫步在前,并不知道走在身后的春生脑袋瓜在想什么,他只是在认真地散步消食,专心致志地做这一件事。
他们绕着西角路昏暗的街巷走,走过或是亮着灯的门窗,又或是空着没有住人的屋子。走了一大圈,走得春生两眼清亮,不复刚才吃饱时连视线都是发直的呆滞。
男人见了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现在还困吗?”
春生傻笑摇头,“不困了。”
“以前也这样?”
“没有。”春生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不吃那么饱的。”
他几乎没有吃过这么撑,所以也是第一次吃完饭后身体乏累犯困成这样。
男人推开漆红铁皮门,走进屋内摘下腕上的表带,轻声问:“春生,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春生怔怔地看着男人,好像没听清他的话。
男人解开了黑衬衣领口的纽扣,露出曲线优美的脖颈,皎白肤色与成熟的喉结艳出摄人心魂的性感,极昳丽英俊的眉眼缓缓舒展开烟雨般雾蒙蒙的温柔,像一杯度数极高的酒,只一个举手投足就能醉倒春生。
“我快一天没洗澡了,只用毛巾擦身体还是不行,我想洗个澡换身衣服穿。”
春生看着他解纽扣,心跳如擂鼓震响,砰砰跳得他有些害怕,脑子一片空白地转身去翻出一件宽松的棉背心和短裤给他。
男人接过,棉背心勉强能穿,但是短裤不行,他的身材和春生相差太远,没有可能穿进去。
“有再大一点的裤子吗?”
春生眼巴巴地摇头。
“那长一点的衣服呢?”
春生有些难堪地低下头。
男人轻轻一叹,“春生,我没有嫌弃你,只是你的衣服对我来说有些小了,如果没有合适的裤子,我可能要光着腿出来,你可不要骂我流氓。”
春生闻言抬起脸猛摇头,“我不骂人的。”
“好吧,那你明天回来可以给我带一条新的内裤吗?”
春生用力点头,恨不得把这句话刻进心里。
男人拿着那件背心走进卫生间,春生家里没有热水器,只有烧水棒,这东西有一定危险系数,男人不想使用。
现在夏季天热,洗冷水也不是一件那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他就用自来水随意冲了冲,冲得身体清爽干净,忍耐许久的不适感终于消散了。
十分钟后,他湿着头发,带着一身泛凉意的水汽走出来。
春生扭过头,只看了他一眼就红着脸匆匆转开视线。
他给男人的棉背心确实小了,小到穿在男人身上紧绷得他胸肌轮廓和腰线弧度都清晰可见,黑色平角内裤下是双笔直修长的腿,从漂亮的肌肉线条和纹理来看,不难看出身体的主人有良好的健身习惯。
男人头顶毛巾走到床边坐下,见春生蹲着,头低得都快埋到地上了,心觉好笑,“我有的你也有,不用不好意思。”
春生滚烫的脸颊埋在臂弯里,露出的耳廓通红得像熟透的虾,“可是……”
“嗯?”男人没有听见他可是之后的话,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看着他,“你说什么?”
春生两手捂紧眼睛,“你太好看了,我觉得我不能看你。”
男人一愣,脱口而出,“为什么?”
春生不知道有一个词汇叫做“亵渎”,他没有办法表达他看见男人嫩笋般皎白皮肤时不听话的心脏,也说不清当下自己这种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又不敢看怕被发现的羞怯,像怀春的少女。
他嘴唇嗫嚅了两下,没说出什么来,红着脸站起身,“我要洗澡了。”
“嗯,去吧。”
春生洗澡的时间比他长许多,长得男人开始意识到他可能是把衣服也一起洗了时,春生已经抱着盆洗好的衣服出来了。
屋外有一条晾衣绳,就悬在窗户前。春生拿出衣架把洗好的衣服挂在上面,包括了男人的衬衣西裤。
春生晾衣服的时候他就站在窗前看,能清楚看见外面的人仔细又小心地对待他的衣服,生怕皱了,生怕洗得不够香,晾好了还要再三确认不会被风吹掉,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抱着盆走回来。
反倒是他自己的衣服晾得歪七扭八无所谓。
等春生进屋,男人已经转身坐回床边,他的头发在毛巾擦拭下已经干得差不多了,而才洗完澡没多久的春生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他朝放好盆的春生招手。
春生不解地走过去。
“低一点,蹲下来。”
春生听话地蹲在男人腿间,他还没明白为什么晚晚要他蹲下,一条毛巾已经轻柔地覆在他的头顶,手指力度恰到好处地帮他擦拭头发,就像他被辣椒味呛到的时候,那张贴在他口鼻上的手帕一样。
好似在将春生年轻青涩的心脏轻拿轻放地掏出来,塞进自己的胸腔里,于是就连跳动的频率也只能交由给他。
“头发一定要擦干了才能睡觉,不然会头疼。”
春生呆呆地听着,眷恋不舍地追随余韵还留在空气的尾音。
他哪里能懂?
他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一脚无知无觉地踩进去,踩出温暖的鲜血来也不觉得疼。
男人不厌其烦,一遍遍帮他擦拭头发,擦到半干才停手,以五指为梳探进春生发质柔软的发根,他本意是想检查一下看看发根干了没有,但这出乎意料的触感让他不由多摸了几下。
“春生,你的头发好软,像小猫小狗的肚子。”
春生腮颊红红地抬起脸,漆黑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像浸在清澈溪水里墨黑的鹅卵石,是干净的,也是专注的。
这猝不及防的对视让男人心跳重重漏了一拍,一向平稳的节奏竟在这一秒里失了衡。
两相对视,无声胜有声,春生怯生生地垂下眼睛,难为情地低下头,没舍得让探在他发根的手指收回去。
他听到头顶有一声不太自然的轻咳,在当下有丝难以掩藏的刻意。
男人缓缓收回手,面容有一丝尴尬地转过脸,“擦好了。”
春生抬手自己摸了摸,也挺难为情,嘴唇嗫嚅着,“谢谢。”
“……起来吧。”
“喔喔。”春生急忙站起来。
但他忘了自己蹲得太久,这一下起身起快了,全脑供血不足导致头晕眼黑,清瘦的身形一个踉跄,若非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难说春生会不会一头栽到地上。
男人心有余悸地扶紧春生的手腕,“没事吧?”
春生憨笑着摇头,“没事了,刚才突然看不见了。”
“因为我让你蹲太久了。”男人松开他,侧身拍了拍床沿,“过来坐。”
春生听话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和他的肩头距离不足一个拳头。
没有电视,没有音乐,也没有人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早点睡好像就是唯一能做的。
“早点睡吧?”男人问。
春生低着头嗯了一声,嗯完了却坐在原地没有动。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睡在哪里,要继续坐在地上睡吗?晚晚还愿意和他搂着睡吗?
他不确定,所以就没有动。
直到男人侧身,“春生,今晚你睡在里面。”
春生声音低低应了声好,脱了鞋往里爬,视线愣是没敢往上抬,生怕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这张单人床春生买的时候其实特意往大了买,怕买小了还得花钱换一张,但眼下这张床就算再大一号也不够他们两人睡,就像男人早上时说的,床太小了,不抱着一定是会摔下去的。
春生侧身面对着墙,为了给晚晚腾出位置,他尽力把自己缩得小小的,可他再怎么缩也是一个人,不会变成一张纸。
男人只要躺下了,热乎乎的体温顷刻贴上他的后背。
春生被他的气息烫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睁大双眼,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他的心跳又跳得好快了,快得他有点害怕。
“晚,晚晚……”
“嗯?”
男人健硕的手臂自然而然地从后环上他的腰身,好像从后面抱住了他。春生是天生小骨架,该长身体的时候营养没跟上,人瘦腰细,细得男人两只宽大的手掌能轻松掐住他的腰。
只是从后搂着他这个动作,俯视着看很像他缩在男人怀里,不那么单纯,像搂着情人。
春生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他不吱声男人好像也知道了他的意思,声音含水般温柔,有点点模糊,好像呢喃。
“我不抱着你就要摔下去了。”
“啊?那你抱紧一点。”
一听他会摔下去春生也不害羞了,有些粗糙又有些温暖的手掌心扶住了环在腰上的手腕,“你可以再睡进来一点。”
“好。”
睡在外面的身体往里蹭了一下。
平角内裤包着的那一团沉甸甸的肉也重重蹭了一下春生的臀。
“嗯~”
猫叫一样的呻吟从春生喉咙里溢出。
两人都惊了。
男人露出了极罕见的慌乱,“抱歉,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春生埋着脸没答,身体细细发抖。
他也是男人,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因为他也有。
他羞得浑身发颤的原因是为了自己那声奇奇怪怪的嗯。
他不太懂,但那真的听着好奇怪好奇怪,他觉得自己没有脸见人了。

夏天的夜晚也并不都是静谧的,哪怕西角路绿化率并不高,野蛮生长的灌木不会娇气地挑个好地,连带藏匿其中的昆虫也一样。
也不知道是蟋蟀还是螽斯,到了晚上就可劲叫,灌木与灌木相连间,虫鸣声响成了一片。
春生逼自己去听屋子外的虫鸣,努力忽视紧贴在自己背上的温暖躯体,还有搂着他腰的健硕手臂。
可一切努力在当下都是徒劳的,并不强烈的虫鸣声还是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背后一起一伏的呼吸,缠缠绵绵地响在他耳畔。
更叫春生难以忽视的是臀上那丝残留的异样,好像那团肉能硬挤进来似的,他不禁一遍遍回想,又疑惑,那挤进来又能怎么样呢?
没有答案,但他的思绪跑了,这一跑自己那声猫叫一样的呻吟也被抛到脑后。
他不算轻松地脱出尴尬,可男人还浸在其中。
从春生发出的那声呻吟开始,他的心跳就失去了该有的平稳,连呼吸也乱了节奏。
怎么会有那么软的声音?软得像只猫儿一样,尾音婉转发甜,和春生平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若非那声就响在他的怀里,他都有些不敢相信那是春生发出来的。
因为他平时给人的感觉太老实了,也太干净,干净到让人不会把他往那个方面去联想,甚至因他气质里难以掩藏的那份淳朴青涩,他就算说自己从未自渎过男人都不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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