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春生(李书锦)


男人只盯着他不断开合的嘴唇,还是没舍得让他太担心,“那就粥吧。”
春生眼睛一亮,“你想喝什么粥?”
“你喜欢喝什么粥?”
“唔,甜的。”
男人点头,“那就买你喜欢的粥,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春生拿出早上没用完的钱,“不用啦,我很快就回来。”
男人侧身趴在床上目送他出门,额前略长的黑发遮住半只眼睛,笑颜温柔如花,“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这个人格快“下线”了

西角路外有一家开了二十年的粥铺,菜单红底黄字地贴在墙上,甜口咸口写了一整面。
春生喜欢喝甜味的粥,像南瓜小米粥、红枣糯米粥、黑米红豆粥之类的他都喜欢,但他不知道晚晚是否也和他一样喜欢。想着出门前他让自己买喜欢的,春生进店菜单都没看就买了大碗的南瓜小米粥和中碗的黑米红豆粥。
两碗打包好的粥他一路小心提回家,一滴没洒,回到家里打开盖子粥还是热乎的。
一大碗南瓜小米粥男人喝了一半就喝不下了,剩下的都给了春生。
他一点也没嫌弃那是男人吃剩下的,还开心自己喝了两份味道不同的甜粥,去丢完垃圾回来脸上还是笑的。
对春生来说他日复一日的生活每天只忙两件事,上班赚钱和休息睡觉。
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娱乐性的活动,没电视能看,没有音乐可以听,连个能聊天说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当他不用上班赚钱也不用休息睡觉时,他待在家里就像个运行程序丢失的机器人,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男人睡了一觉醒来又吃过东西,精神已经好了很多,此时正坐在床上后背贴着墙,沉默地看着坐在床沿舒展双腿发呆的春生。
屋子里很安静,偶尔能飘进来几声麻雀和杜鹃鸟的叫声,叽叽喳喳的热闹。
“春生,我们来玩个游戏好吗?”
男人的提议打断了春生发呆,他眼睛晶亮地转过头,“玩什么游戏?”
“家里有纸笔吗?”
春生去找,翻箱倒柜找出了半根铅笔和一本灰扑扑的田字格。
男人接过,翻开一页在田字格上写字,头也不抬地说:“春生,不可以偷看。”
春生讪讪地缩回脖子。
男人写好了就把铅笔放下,对他说:“1到10,你猜我在纸上写了哪个数字?”
春生绞尽脑汁地想,“唔……8?”
男人摇头,把刚才写在本子上的数字给他看,是个端端正正的5。
“你猜错了。”
春生叹气,伸出左手给他,掌心朝上。
他输了,该被男人打手掌。
但男人无视他伸来的手,“这局不算,当做给你热身,输了我也不会打你手掌,我要别的惩罚。”
春生没收回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别的惩罚呀?”
“等我赢了再告诉你。”
男人翻开新的一页田字格,又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
“20到25。”
“……24?”
“你又猜错了。”
男人给他看纸上写的数字,是25。
春生顿时露出懊悔可惜的表情,“我差一点就猜对了!”
男人被他脸上生动的表情可爱到了,声音都溢出笑意,“30到35。”
“35?”
“不对,是34。”
“啊……又是差一点。”
“真可惜,你又输了。”男人把手里的铅笔和田字格放在一旁。
春生见状语气充满遗憾,“不玩了吗?”
“现在是惩罚时间。”
春生眼巴巴地看着男人,实在很可怜,“你要弹我脑门吗?”
“不是。”
“那要揪我耳朵吗?”
“不揪。”
提出的惩罚方式被接连否认,春生一脸疑惑地看着男人靠近,“那你要怎么惩罚我?”
在他提出惩罚方式的时候男人已经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等春生意识到时他已经失去了躲开的所有机会。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脸越来越近,直到他们的鼻尖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春生也被他仿佛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卷到寂静无声的海沟,失焦地望着他,说不出话。
“春生,不能闭眼,你得看着我。”
男人的声音放得很轻很低,磁性低沉的音色自带蛊惑,把春生迷得晕头转向。
他下意识地想应一声好,可他唇缝刚打开就被堵住了,那东西又凉又软,还有滑腻腻的东西往他嘴里钻。
春生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闪,他只是圆睁着双眼愣愣地呆坐。
春生的嘴唇比男人想象中的感觉更好,丰盈肉感含在嘴里软得好像能化开,上面还残留甜粥的甜味。
春生湿漉漉的双眼不敢闭,半眯着轻而薄的水雾,喉咙里终于又发出了那种叫男人心猿意马,像猫叫的呻吟。
男人目光幽深地继续深吻他,春生什么也不懂,他只知道男人说这是输了游戏的惩罚,所以他连害羞都没有,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觉得舒服了喉咙就会本能地发出一两声呻吟。
这绵长的深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才结束,春生被松开时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大口呼吸,原本淡色的嘴唇被亲出胭脂一样的红,让那张没多出彩的五官显出一抹艳色。
男人伸手轻捏着他的下巴往那小小的唇珠上轻咬了一口,留下一片晶莹水迹才退开身体,重新拿起铅笔和田字格。
“这回难度会比前两次大,你还想玩吗?惩罚也会升级。”
春生揉着自己被亲得又红又肿的嘴唇,感觉麻麻的,脑子也成了浆糊般,“玩。”
“50到100。”男人漫不经心地写下一个数字。
“100?”
男人一顿,给他看田字格,“你猜对了。”
春生完全没想到自己能猜对,愣了一下后双眼迸发出光彩,他高举双手欢呼,“我赢了!”
“对,你赢了。”
男人笑着放下纸笔,表情期待地靠近他,“轮到你惩罚我了,来。”
春生奇怪地咦了一声,“不是要赢两次才惩罚吗?”
“你猜对一次就可以惩罚我了。”
“这样。”春生看着男人英俊秀美的脸庞露出带点狡黠的笑容,然后出其不意地伸出双手揪住他的耳朵,力度轻轻的,不像是在揪。
他捏着男人白皙的耳朵尖微微往上拉,提拉两下哈哈笑着松开了,这对他来说似乎特别好玩,笑得他躺倒在床上咯咯不停。
男人看着春生纯粹无暇的笑脸,无奈地叹了一声,“好吧。”
“还玩吗?”
男人看着他对玩游戏充满期待的小脸,忽然有些不忍心再让简单的游戏沾上情.欲的色彩。
他是个恶劣的大人,动心也动情,可春生没有,春生是笨笨的大人,他没动心也没动情,他不理解接吻,所以他不会害羞,也没有难为情。
有太多东西在他认识范围之外,没有人教过他,所以他懵懂无知,乖得像根木头。
男人不许他闭眼他就睁着,惩罚是什么他都接受,反正不疼,还挺舒服的,就是时间有点久,他嘴巴和舌头会麻麻的。
“我们玩其他的,你有什么特别想玩的吗?”
春生摇摇头,“我不知道能玩什么。”
“你会玩井字棋吗?”
“什么是井字棋?”
男人拿起丢在一边的纸笔,给他示范,“你看,这样连成一条线就赢了。”
“喔喔!”春生学得很认真。
他家里只有一支铅笔,只能和男人轮流用,我画完了就把笔给你画,谁也不嫌麻烦,涂涂画画玩了一整页田字格,春生几乎没赢过。
他输太多次了,输得他脑袋顶上如果有朵小花那估计是无精打采的。
男人见他愁着小脸又可怜又委屈,忽然探身往他头顶亲了一下。
春生惊讶地抬起脸看他,“这也是惩罚吗?因为我输太多了?”
“不是,就是我想亲而已。”
“这样。”
男人笑着学他说话,“这样这样。”
春生害羞地低着头接过铅笔往井字格上画个圆圆的圈,然后他又输了。
到了晚上。
轮流洗过澡后他们就像之前一样躺在床上搂着睡,春生已经有点习惯了,而且他今天一天都没有上班,一直跟男人待在一起,愉快的游戏环节也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升温。
窗外如银蟾光透过铁制窗栏倾斜一地,在炎炎夏日里显得无端寂冷。
春生在男人的要求下和他面对面躺,因为都不困所以他们在小声聊着天。
“晚晚,你的感冒好了吗?”
“你想去上班?”
春生呐呐地说:“不上班就没有钱。”
“不能再陪陪我吗?”男人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忧伤,“我感觉我可能要走了。”
春生心底慌得发紧,再开口险些咬到舌头,“你,你要回家吗?”
“可能是的。”男人深情地执起春生一只手,贴到嘴唇边亲了亲,“不要忘了我,我会回来见你。”
春生疑惑地看着他,他还记得那天男人说过的话,“可是你不是说要我跟你一起回家吗?”
“嗯,你不要生我的气,那不是我。”
春生听得脑袋晕晕乎乎的,“晚晚,你在说什么?”
男人却不多解释,他不知道他要怎么告诉春生“我有可能不是我”,可能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脾气性格习惯都跟现在的他完全不一样。
那个人不认识春生,也不知道这两天发生过什么,他会像他夺取这具身体的意识一样把身体夺回去,可能在这一刻,也可能在下一秒。
他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才是外来的“入侵者”,这具身体原本就属于另外一个意识,他很难占据这具身体太久,所以他和春生的每一秒都可能是告别。
“我喜欢你春生,我对你好。”
这句话春生能听懂,他可开心了,“我也喜欢你晚晚!我也对你好!”
男人忽然有些后悔了,这情绪来得莫名而浩大,他无力抵抗只能被浸润在其中,被悔意彻底渗透,可他根本不清楚他在为哪个时刻感到后悔。
春生的生物钟很准时,到点睡觉了他就开始困了,眼皮打了会儿架后沉沉闭起,男人知道他这一闭眼就要到天亮才会睁开了。
他一夜没睡,用一整晚的时间安静地注视熟睡的春生,直到凌晨天快亮了,意识忽然像被拔了插头的白炽灯,不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断电熄灯的那一刻就仿佛他不断往下沉的意识,沉入至深的井底,没有人能帮他。
读者朋友们看到这里应该都发现了春生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行为,这个是有原因的,后面会写到~

春生很少会做梦,如果睡眠可以像心电图一样用不断跳跃的线条来记录,那他那根线条一定是笔直的,没有一点起伏。
老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春生从小到大不止一次在白天想过如果我有爸爸妈妈就好了,但他从未在晚上梦见过他们,一次都没有。
他不是不想他们的,他想过好多次,想如果他们愿意来福利院接他回家,他一定不会生他们的气,可是他们一次也没来过。
后来长大了一点,他被一对考虑领养他的夫妇领回了家,却在几天之后又被送回福利院,那次之后再没有人想领养他了。
在福利院里,被带走后又被退回去的小孩是没有人想要的,春生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有怨恨过任何人,他知道是他不够好,因为不够好,不聪明,不好看,所以爸爸妈妈不要他,所以他被人领走了又被送回来。
他怎么能怪别人呢?是他不够好。
春生很早就领悟了,他不带任何怨恨地活着,活一天是一天,赚钱不多那就省着点花,把钱存起来。
至于把钱存起来之后又要干什么他想不到了,他是生活没有盼头的人,只是离开福利院后因为找不到工作没钱他在天桥底下睡了一个月,露宿街头饿肚子的经历让那时才刚成年的春生很难堪也很恐惧。
他蓦然发现这座城市很大,可是没有一盏灯是为他亮的。
他只能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买一盏灯,买一张床,租一个有天花板,有墙有窗户,不用睁眼就看到大马路的房子。
他一个人也能好好活着,虽然在很多人眼里他活得一点也不体面,每天都脏兮兮,工作很辛苦,可他已经尽力了,他现在获得的所有一切都是他很努力很努力才换来的。
除了晚晚。
晚晚不是他换来的,是捡来的。
捡来的能算做自己的吗?当然不行了。
春生很小就知道拾金不昧,他在福利院的地上捡到小糖果都会老实还给阿姨,不会留着自己吃,更何况晚晚不是糖果,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他忘了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家,但他一定是有家的,有家就证明他是他爸爸妈妈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睡前男人和他说了很多他听不懂的话,这晚春生很罕见地做梦了。
梦里他变成晚晚的“爸爸妈妈”,他的家就是晚晚的家,白天他在外面上班挣钱,晚上回家就陪晚晚玩,玩猜数字,玩井字棋,还有好多好多,他家里的灯一直亮着。
梦里的他很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因为他变成晚晚的“爸爸妈妈”了那晚晚就是他的了,他可以不用像小时候捡到糖果还给阿姨一样把晚晚还回去!
这种好事也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了,梦里的春生是这么想的。
做美梦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好到春生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也不愿意醒。
可这世上哪有不用醒的梦呢?再多不舍,再多美好的梦那也是要醒的。
只是他醒来的方式一点也不温柔。
仿佛从天而降的巨响炸在耳边,春生听见第一声“嘭”的时候就睁开了眼,他人睡在小床里侧,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茫然失措地看着男人,看着他脸色阴沉,举止狼狈地撞倒方桌,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理喻,又让他无比震怒的事情。
春生呆呆傻傻地看着男人,不敢说话,因为男人的表情太可怕了,他不笑,那双总是温和看着他的眼睛此刻是冰冷的,像在看一个陌生的,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在这种毫无温度可言的注视下,春生畏畏缩缩地落下视线,脑子一片空白,心脏好像被冻住了一样。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晚晚为什么要那么生气?他做错什么了吗?
“你是谁?这里是哪?”
男人的语调和他的眼神表情一样冰冷,冻得春生只穿背心的单薄身体一颤,脖子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掐住,掐得他脆弱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不敢叫眼前这个人晚晚,因为根本不像,晚晚不会这样对他的,他从来没跟他说过一句重话。
得不到回答男人好像也没有要继续逼问下去的意思,他紧锁眉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陌生的白色棉背心,从未见过的深蓝色平角内裤,没穿裤子光着腿。
两分钟前,他就穿成这样和一个陌生男人躺在床上抱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
男人眉眼积了片黑压压,阴沉沉,目光极具威慑力与压迫感地扫视周围一圈,在地上看到了和方桌躺在一起的手表和手机。
手机没电是关机状态的,手表完好。
他微微偏头看向呆坐在床上像块石头一动不动的春生,“我的衣服在哪里?”
春生结结巴巴地说:“在,在外面,晾起来了。”
男人回头,视线透过窗,确实看到了自己的衣服挂在晾衣绳上,头也不回地说:“拿进来。”
春生愣怔着没有动。
男人眉头顿时蹙得更紧,他转过脸对春生说:“我让你把我的衣服拿进来。”
春生让他吓了一跳,脸色发白,惊慌失措地爬下床去外面给他收衣服。
男人接过走进卫生间,在他换衣服的时候,春生听到了门外有汽车开进来的声音,他没有出去,就站在窗户往外看,看到了好几辆黑色的车停在外面,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从车上下来。
其中有一个戴金丝细边眼镜,气质儒雅的年轻人站在门外,深蓝色的衬衫很合他的气质,宽肩窄腰,修长漂亮。
春生听见了敲门声,但他不敢打开,他站在窗前盯着那不断被敲响的铁皮门,好像门外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
可没多久这门还是开了,因为男人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他沉着脸像座山一样挡在门前,面无表情地戴手表,听门外的人解释。
“定位出问题了,今早才追踪确定到你的位置。”
“多久了?”
“两天。”
男人戴好手表,转头看向春生,“你叫什么?”
春生嗫嚅地答:“春,春生。”
“我这两天一直在你这里?”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