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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蓝鲸不流泪)


元晔继位后,先是命元信守孝,将她蹉跎至近二十岁,后逢夏祌继位,便借“贺仲渊新朝”之名,送元信入仲渊为嫔御。虽是行刺探之事,但也是为了夺去沛王元焘在西楚朝中的势力。
送走元信后不久,元晞便替已是皇帝的元晔清理朝堂,首当其冲便是沛王元焘。先是逼迫他交出密库管辖权,又连番贬官,将元焘手中权力尽数抹去,在知道元信已有身孕后,皇帝元晔更觉不安,恐元信倒戈仲渊,便命元晞便捏造了自己叔父元焘的通敌罪证,将沛王一支全数斩杀,元信也被夏祌毒害,便只剩下夏翊清一人尚有部分元焘的血脉。
剿灭沛王一支后,元晞成为了皇帝最器重之人,待元晞有了嫡长子,便特赐元晞恩典,让其嫡长子随皇子排序。而此次前来的元邈,便正是元晞的嫡长子,当今西楚皇帝的亲侄。
许琛想了想说:“所以……元邈算起来应该是你的表哥?”
夏翊清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才不认呢,我只认你这个表哥。”
“姑表和舅表还是不一样的。”许琛笑着说,“不过不认也好,反正西楚也没几个好人。元邈既然是元晞的儿子,又已入朝,对当年之事定有些了解,你要当心。”
夏翊清倒是并不在意:“我是有元氏血脉,但我姓夏,是仲渊的皇子。他们若再想从我身上找出些什么,天家定然饶不了他们。”
许琛:“这倒是。如今天家对你的态度缓和不少,也多有回护器重。西楚搅合到耶兰战事之中已然大错,如今使团入我仲渊,他们大抵也不敢在京中对你做些什么。”
“所以啊,我躲起来就好。”夏翊清靠回到许琛怀里,“这种事情宏王乐意去做,就让他去罢。”
“宏王借此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与朝官交往。”许琛问,“你不怕?”
夏翊清笑笑:“怕他做甚?临越府陆执是天家钦点,鸿胪寺负责祭典接待,虽重要但并非如六部一般掌握实权,而剩下的无非是兵马司衙四旅。宏王虽想拥有自己的势力,但他也不是急功近利之人,他对戚烨的拉拢都是暗中缓缓进行,戚烨进京之后宏王也并没有什么明示。他知道天家忌惮什么,也隐隐感觉到了天家对他的疏远,这次得了这个差事,他定会先认真办差。”
转眼便是六月,一切正如夏翊清所说,宏王这个差事办得十分认真。
自五月接旨以来,宏王就忙得脚不沾地,如今西楚使团进京已有十余日,宏王更是忙得几乎不见人。相比而言,夏翊清倒是闲得很,这一日休沐,他接了消息去三品居品茶,约他的是永嘉和荻黎。
夏翊清问荻黎道:“你这般跑出来,宏王没意见吗?”
荻黎摇头:“他都没理过我,王妃成天围着长绅转,我在府中待得无趣,就让永嘉带我出来了。”
“宏王最近忙,肯定对府里有所疏忽,你别怪他。”夏翊清开解道。
荻黎笑着说:“他不忙的时候也不理我,除了进王府那晚他来看过我一眼,就没再找过我。不过也好,我不喜欢他,也不愿意跟他多说话。”
永嘉轻轻拉了拉荻黎。荻黎说:“放心,我没有不开心,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我平常在自己院子里看书赏花,或是舞剑练武,落得个清闲自在,反而比之前在耶兰皇宫里更舒心。”
夏翊清之前从院里得到消息,新婚之夜宏王都未曾在荻黎的院中留宿。如今听得荻黎这么说,恐怕她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你也想开些,若是觉得闷了,就到宫里找我。”永嘉劝道,“我在宫中待着也不过就是看书写字。”
夏翊清也说:“是,大姐如今也不去学堂了,在慈元殿里想来也是无趣。”
永嘉笑笑:“那倒还好,如今有你家长纾在,我觉得闷了就去看看他,小孩子一天一样,好玩极了。”
荻黎:“你若喜欢孩子,还不赶紧嫁人自己生一个?你可比我还大,怎么天家和皇后还不给你议亲吗?”
永嘉却道:“从来就没有该嫁人的年纪,只有适合婚配的人。”
“你这话说得好,”荻黎顿了顿,再开口时却难掩心酸,“只可惜适合我的人已经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夏翊清劝道,“你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不要一直这般哀叹。”
荻黎轻轻端起茶杯,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在注定的命运中想办法让自己开心一些,我会做到的。”
夏翊清一怔,道:“我随口说的,你竟还记得。”
“你说得有道理,我自然记得。”荻黎喝过茶,又问,“怎的不见平宁侯?”
夏翊清:“他去骁骑营了,要午后才能回来。而且许公过几日便启程北上,知白这几日都不曾出来。”
荻黎疑惑着问:“定远公如今也这般年纪了,公府两个孩子还小,怎的不让平宁侯去?”
永嘉解释道:“知白哥哥是姑母从草原带回来的,草原各部之间纠葛联络复杂,与我们通婚后百姓之间更是盘根错节,若不是特殊情况,爹爹是不会让知白哥哥单独带兵去草原的。”
“器重但也忌惮。难怪你之前说平宁侯这些年不容易。”荻黎似乎是想起些什么,转顾夏翊清,问道,“寭王可是有元氏血统?”
夏翊清点头:“我生母是西楚郡主。”
荻黎:“前几日我路过王妃的院子,听到宏王和王妃在说你,还提到了西楚使团里的那个元邈,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打算。想着还是同你说一声的好,他在府里可是对你没什么好话。”
夏翊清笑笑:“无妨,以后这种事情你不用同我说,你毕竟是他府上的人,若是让他知道不好。”
荻黎翻了个白眼,道:“我才不怕他。你是我朋友,我不会任由他伤害你的。”
“他做什么都害不了我。”夏翊清说道,“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既是朋友,便不能让你陷入两难境地。无论宏王在盘算什么,我都不怕。”
“你……你看上去很有把握?”
夏翊清颔首:“我确实有把握。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朝堂之事与你无关,你远离母族远嫁已然很辛苦,不要再搅合到这里来。”
“你既有把握我就不操心了。”荻黎笑道,“你们抢来抢去也与我无关。”
夏翊清摇头道:“我可没想抢,身不由己罢了。”
此时品茗居的门被人推开,将屋内三人都吓了一跳,夏翊清看着来人说道:“何事教你急成这样?竟是不敲门就直接闯了?”
“我说完就走。”许琛似是一路跑来的,竟有些气喘,他顾不得许多,拿过夏翊清的茶盏就喝了个干净,而后说道:“南境不稳,我立刻出发,来不及回府传信了。义父也立刻出发去北疆,我们离开后家中就拜托你照顾一二。”
夏翊清立刻说:“京中有我你不必挂心,千万注意安全。”
许琛道:“我要赶去骁骑营了,保重。”
夏翊清目送着许琛离开,心中担心不已,这一次战况起得如此之急,院里竟也未先得到消息。
永嘉倒了杯茶推到夏翊清面前:“南境有五十万驻军,没事的。”
话虽如此,但永嘉知道此时夏翊清心中一定百感交集。她略想了想,道:“我估计爹爹很快就会找四哥进宫的,不如你先回府去,我同荻黎再坐一会儿。”
夏翊清在外人面前从来不会显露自己的心思,此时他看起来依旧神色淡然,似乎并未被刚才许琛所说的事情影响到,他轻轻摇头:“天家既已派了知白和许公出发,想必是都安排好了,用不着我操心的。”
荻黎却道:“永嘉说得对,你还是回去,国事重要,不必陪我们。我虽打不过平宁侯,但是对付一般人还是没问题的,保护永嘉也绰绰有余。”
夏翊清这才起身:“既如此,我便先回去了,你们也别在外面待太久。”
走出三品居后,夏翊清飞快回了王府,刚一进门,院里的木鹞就落在了手上。夏翊清边走边打开木鹞,里面有两条消息,一条是南境不稳,另一条则是西楚元邈得了天家允许,要亲自登门拜访。
没有一件好事。
夏翊清走进书房,提笔写了几个字放入白色木鹞之中放飞。待木鹞飞离,夏翊清轻叹一声,无力地坐到椅子上。
另一边,许琛正带着骁骑卫全速奔袭,一只木鹞落在了自己胸前,他抓过木鹞放入怀中,继续前行。
一直到晚间休整时他才有时间打开木鹞,纸条之中只有四个字:
“平安归来”
许琛走得匆忙,身边并无纸笔。他起身向周围看去,随手折了一枝狗尾草塞入木鹞腹部。可放飞的木鹞在空中盘旋一圈又落了回来,许琛这才意识到,离寭王府已经超过百里了。他手里握着木鹞,无声地叹息,片刻,收敛了心神,开始思索战事。
南境异动,无非是因为知道耶兰一战仲渊消耗过大,而今年扎达兰明显开始活跃,他们想让仲渊南北同时起火,趁机夺回之前割让给仲渊的几座城。
自己去年一战成名,三军阵前斩将夺帅,在军中已经有了威望,如今亲率骁骑卫千里驰援,更是稳了军心。只要有主帅在,南境五十万大军必定能守住疆土。只是这京中……
西楚使团还没走,宏王已经得了天家好些赏赐,这次之后必定大加赞赏,朝中官员迎风倒,将宏王几番夸赞吹捧,全然忘记数月前夏翊清赈灾巡视归来之时对他的奉承和巴结。
元邈自到了京城就盯着寭王府,总想借机与夏翊清单独会面,秦高濂在官场如鱼得水,靳逢佑三天两头往寭王府跑,京中的局势说不上紧张,但也从来没有真的安稳过。自己在时,夏翊清闲来同他说说话,倒也能稍稍放松些。可如今这一走,夏翊清在城中多少会有些难捱。
如今父亲去了北疆,自己奔赴南境,公府里剩下的是没有兵权的母亲和两个孩子。许琛觉得自己实在是操心的命,母亲有军权时,他觉得战场凶险,天家多疑,这军权不如趁早交出去。可如今母亲真的解甲归家,他又觉得这样还不如手里有兵权踏实。
这时归平走到许琛身边,递来贴红军报:“郎君,南境急传。”

「南凉轻骑十万,越境侵袭,柳州被围。」
「赵国侵扰边境六城,掠民无数,厢兵指挥使被杀,长羽军急援,双方对峙。」
许琛合上奏报,问归平道:“京中知道了吗?”
归平:“这次军报都是先送到郎君手中,不过我们刚出来,估计一会儿就能传入京。”
许琛说:“通知纪寒,再休整一个时辰出发,都抓紧时间休息。”
“是。”归平领命,然后又补了一句,“郎君也别太着急。”
许琛摇了摇头:“长羽军还是有战力的,而且此刻急也无用,我也不能飞过去,咱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归平看了看许琛手里的木鹞,低声说:“看来这木鹞要留在郎君身边了。”
许琛起身:“去休息罢。”
寭王府。
夏翊清坐在床上摩挲着手里的珠子,即墨允翻窗进入寝殿,走到了夏翊清身边,问道:“四郎还好吗?”
夏翊清笑笑:“我能有什么事?”
即墨允:“这次事发紧急,院里消息与军报同时入京,晨起战报入勤政殿,天家就急召许公和知白入宫,我在知白之后才出宫,抽空给你传了信。”
“知白走之前去找过我了。”夏翊清十分平静地说,“明之不必担心,我真的没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出征,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即墨允看着眼前的夏翊清,倏然一笑:“四郎可知我想起了什么?”
“什么?”
即墨允:“那年第一次跟你见面的,你也是这样坐在床上,那时你还是小小的一个人,满脸谨慎地看着我。一个十岁的孩子,在听到自己生母是被毒杀的这个真相之后,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淡定得好像在听别人的事情。”
夏翊清低头浅笑:“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薄情之人?”
“没有。”即墨允摇头,“我当时只是有些心疼,也有些自责,我当初答应了恭敏贵妃,原本该早些出现才对。”
“你虽未出现,但应该早就看顾过我。”
即墨允:“是。之前那些年还用不到我出面,端贵妃做得已经很好了,而且那毕竟是后宫。”
夏翊清轻笑道:“明之后来这些年半夜带着我满宫乱跑,倒不像是避讳后宫的样子。”
即墨允一怔,而后解释道:“当年恭敏贵妃中毒,几乎无力起身,我去找她时她同我说宫中有名女使有问题,我将那女使绑走搜身,发现她私藏了信件准备告密,不过她藏的那份是恭敏贵妃做的假的。但她已经见过我,我只好将那她处理掉,那女使是你父亲的人。能在宫里悄无声息处理掉天家的人,我是有很大嫌疑的。好在后来皇后娘娘帮了我,皇后让我以后远离后宫,说她会保护好你。”
“我没有逼问你的意思。”夏翊清解释道,“我就是随便说说的。”
即墨允:“四郎这样随便说说,心情可好些了?”
夏翊清手里攥着那几颗珠子,低声说道:“这些年我总是这样,心绪不宁时言语上就有些不依不饶,实在抱歉。”
即墨允坐到床边的矮凳上:“四郎可别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你这样才算有些少年人的样子。我像你这般年纪时,天天同季亭吵,互相骂来骂去,可没有你这么端庄持重。”
夏翊清:“明之以前也被世叔打过?”
“何止以前打过,现在也打,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个正形。”
“其实若是不说,任谁也看不出世叔今年已过不惑。”夏翊清看向即墨允,“明之也是,看不出年纪。”
即墨允面带笑意:“看不出年纪不好吗?”
夏翊清没有回答,只是道:“说正事。”
“要是没有正事就好了。”即墨允调整了一下语气,说道,“吴国、南凉、南赵同时起事,一共不到三十万,应该无碍,只是南境驻军需要一个主帅来稳定军心。另外扎达兰暂时没有动作,许公去只是以防万一。西楚使团很快就走了,这次元邈要见你还是为了密库,西楚皇帝不相信沛王手中只有那些钱,也不相信恭敏贵妃当年把东西留给了魏氏。”
夏翊清点头:“我猜到了,这事我会处理好。”
“还有一件事。”即墨允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开了口,“天家身体不大好了。”
夏翊清惊得直起身子:“怎么会?他如今看上去还很康健啊!春猎是还拉弓骑马……”
即墨允轻轻叹气:“他若真的还很康健,是不会去动福宁殿龙椅后的那方锦盒的。”
福宁殿龙椅后一方锦盒是用来存放继位诏书的。
“他……真的写了?”
即墨允点头:“我看着他放进去的。当年宥王还是太子之时他都未曾动过那锦盒。他今日当着我与陈福的面将遗诏锁了进去,他没细说缘由,只说若他真的龙驭宾天,让我帮他守住这遗诏。”
夏翊清心中忽然抽动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角,那人毕竟是他的父亲,无论他们关系如何,身上那一点血脉联系是割不断的。
即墨允看夏翊清脸色不太好,轻声安慰道:“他看起来倒还好,四郎也别太忧心。”
夏翊清很快就收拾好自己心绪,语气平静地说:“多谢明之,夜了,你该早些回去了。”
即墨允知道夏翊清是想独处,就没再多话,起身离开了寭王府。
次日,夏翊清在寭王府打发走元邈之后就进宫应召。
福宁殿作为天家寝殿,外臣不得擅入,唯遇社稷安危之急务,方可入福宁殿御前议事。而后宫中人,唯皇后及太子可不经传召直入福宁殿,其余皆需提前请示。就连那年天家称病诏皇子侍疾,亦只是让众皇子站在殿外院中等候,不曾踏入寝殿。
这是十余年来夏翊清第一次踏入福宁殿的寝间,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斜靠在软榻之上满脸倦容的模样。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天家是真的老了。天家只比小叔大一岁,可看上去却老得多,甚至比晟王和驰骋沙场的许公都要显老。想来这二十多年的国事操劳,耗费了他许多心血。
想太多容易老,真的不是小叔随意说说而已的。
夏翊清走到榻前行礼,天家缓缓睁开双眼,道:“翊儿来了,坐。”
夏翊清规矩地坐在下方的圆凳上,未料天家却稍坐起了身子,招呼道:“坐榻上来。”
夏翊清起身又行过礼,方才坐于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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