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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蓝鲸不流泪)


夏翊清:“二哥对儿很好,儿受了封赏后,二哥还送了礼。”
“你啊!”天家无奈叹息,“你就是太温和了,小小年纪怎的就没脾气呢?”
夏翊清笑了笑:“儿臣有脾气的,只是二哥并未对儿做些什么,儿没理由与二哥生气。”
“行了,总之你心中有数。”天家说道,“马上八月初五了,礼部和太常寺都忙,你替朕去看看,婉儿出降,定要办得妥帖。”
“遵旨。”
开宇二十二年八月壬寅,楚国永嘉宸公主出降。
城中处处结彩,金铜檐子自大内出,水路仪仗俱全,檐床房卧数百[注1],红妆绵延数里,绕外皇城一周,入楚国公主宅。
十天后,南境。
帅帐外,归平紧贴着许琛站立。许琛轻声道:“你撒手我也不会倒,不必如此。”
归平没有动,只低声说:“表姑娘说了,郎君不能久站,还是靠在我身上比较稳妥。”
“我没那么娇气。”许琛抬起头看向夜空,半晌才低声说道,“今天月亮真圆。”
“今儿是中秋。”
“中秋了……”许琛问,“公主已经嫁了?”
“是。”归平回话道,“公主大婚是在八月初五。”
沉默片刻,许琛道:“归平,这次回去我帮你去说,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我不成家。”归平平静说道,“我这辈子都是郎君的人,郎君既选了这条路,我便陪着郎君。我不想耽误她,她可以嫁个好人家安稳此生,不必跟着我过那提心吊胆的日子。”
“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两个人在一起,要把话说开,把心思都讲明白。不然你们都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是为了对方好,最后蹉跎错过了彼此,岂不遗憾?而且……”
许琛停顿片刻,喘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而且哪就有那么多仗可打,你是我的贴身护卫,这仗得打成什么样才会连你都有去无回?”
归平原本为着许琛前面的话有些感动,可听到后面这话又立时没了心思,暗忖道:“这仗还没打成什么样郎君就差点把自己炸成烟花!”
当然这话他定是不会说出来,只撑住许琛,道:“郎君还是养好身体要紧。半年时间养不好身体,回去不止有长主和主君,还有四大王。”
许琛回头看着归平,没好气地说:“不用你提醒!”
此时孙翥走了过来:“许侯安好。”
“你怎的又给我行礼?”许琛摆手,“都说了不必如此。”
孙翥:“如今在外面,我只是个普通郎中而已。”
“进帐去罢,”许琛缓缓转身,“我也站累了。”
归平扶着许琛走回到营帐里面坐好,孙翥上前给许琛搭脉,片刻,她收回手,问道:“琛表哥今儿醒了多久?”
许琛:“比之前好得多,今儿辰时醒来,午后觉得有些累,睡了一个多时辰,便一直醒到现在。”
“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孙翥继续问。
许琛:“伤口倒是不怎么痛了,就是有些气喘,而且乏得很。”
孙翥思忖片刻,道:“可以换药了,我回去再调个药方。”
许琛示意归平到帐外等候,而后对孙翥说道:“观音,从我清醒之后你就一直这样,出来这一年,怎的比之前还清心寡欲了?”
孙翥怔了片刻。
许琛轻声问:“可是吓到了?”
孙翥颔首,半晌才开口道:“我当时一边给你摘着身上的甲片,一边心里想着,你若是真有个好歹,我回去要怎么同长主交代。然后又想,不如回去找爹爹好了,让爹爹来给你医治。可又怕我一走,这些军医治不好你。”
许琛轻轻拍了拍孙翥的头:“傻妹妹,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一个小姑娘跑到前线来,太危险了些。”
孙翥嘴角终于挂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我来时尚未打仗,我又不能预知,怎的还怪起我来了?而且我若不在,谁给你治伤?”
“还是太危险了。你还是早点回临越去,不然姑姑和姑父会着急的。”
孙翥:“我有定期给家中传信,而且我的功夫是凝冰和素缨亲自教的,不会太差。我刚出来一年,还未见过很多病例。”
许琛见她这般坚持,只好妥协,随她去了。
孙翥从随身的药箱中拿出一个瓷瓶,又取出了两只杯子,将瓶中的液体倒入杯中,推到许琛面前:“我知道军中不可饮酒,而且你身体有伤,我不该让你喝的。但中秋之夜,能在这里跟你喝杯酒,这个中秋也不算孤身一人。”
许琛笑笑,饮完杯中酒,孙翥收起酒杯,又恢复了那清冷表情:“琛表哥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赤霄院。
许箐自袖中取出几幅图纸交予即墨允,道:“那个什么破铁火我解决了,这是图纸,你交给辰铸。另外还有几种比铁火更厉害的武器和最新的盔甲设计图纸我一并交给你。”
即墨允接过图纸看了看:“这……威力真能有这么大?”
许箐发了狠:“敢动我的人,我让他们尝尝什么叫有去无回!”
即墨允赶紧劝道:“你快别生气了,知白如今已能自己站立,恢复得很快。”
“和光那边如何?”
“院里所有消息我全都拦住了,冷思冷念也没出过京,他看起来确实不知。”即墨允仔细看过图纸,道“你这次的图纸看起来与之前那些相差很多。”
“我认真了。”
即墨允愣愣,问:“你以前都不认真吗?”
“以前只是随便玩玩罢了。”许箐指了指那些图纸,“这些只是第一部分,若是能做出来,我会再把后面的拿出。不过后面的比较难,你从辰铸那边挑几个人出来给我,我亲自来教。学会之后你把这些人放到军作院去,让他们带着军作院的人一起,军作院那帮榆木脑袋得上点儿油才能转的动。”
“……”即墨允许久未曾听过许箐这般说话,半晌才找回些当年的感觉,含笑道,“我可从没见你这么认真过。难不成那铁火把你给炸醒了?”
许箐拍向即墨允的额头:“你说对了!”
“许箐!你多大了?!怎么还打我?!”即墨允道。
许箐笑着看向即墨允:“我什么时候打疼过你?”
即墨允伸手就要去打许箐,许箐连忙跳开:“我可不会武功,你别欺负人,你打我我就哭给你看!”
即墨允收了手:“你这人怎的脸皮这般厚?!”
许箐倒也没恼,只是摆摆手说:“走了!不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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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金铜檐子,公主出嫁时坐的类似轿子一类的东西。水路,指洒水清街。檐床,抬嫁妆的担床。房卧,指嫁妆。此处参考《东京梦华录》。

南境所有受战乱侵扰的县城,免两年税赋。
「宣政阁待制、左朝奉大夫」甘崇,落侍御史,进左中大夫,试户部右侍郎;「宝文阁修撰、左中大夫」许仁柏迁户部左侍郎,签书枢密院事。
兵部调配不利,致长羽军辎重拖延,尚书冯墨儒落枢密副使,左侍郎杨维思改知兴仁府,右侍郎陆恩慈改左侍郎,签书枢密院事。
穆飏、谢承汶进昭文阁大学士。
文庄公公子靳逢佑为朝请郎,太常寺丞。
宏王落临越府尹,巡视京西路。
这一道道旨意竟教百官无一人能懂其中含义。
冯墨儒曾经是军中人,与耶兰一战时都未曾出错,如今没了魏拓,反倒因“拖延辎重”被罢相。兵部左侍郎是宏王内兄,此次被贬黜出京,总觉与宏王有关,可另一道巡视地方的旨意上却用了“代朕”二字,向来只有太子可代天子行事。天家对宏王的态度教人琢磨不透。
寭王府内,夏翊清看着眼前人,颇为无奈地说道:“亲王府常驻府兵一千,你就这么进来,不怕被当成刺客吗?”
荻黎笑着说:“你府上的府兵可没有宏王府的府兵机警。”
夏翊清命安成奉茶之后便带着内侍退远,而后问道:“找我何事?”
荻黎:“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夏翊清:“若真无事,你会约我出去,不会这般直接进来的。”
荻黎笑笑:“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问你一句话。”
“你说。”
荻黎看向夏翊清,语气中带了些郑重,道:“若是有那么一日,你会不会救我?”
“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夏翊清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道:“我会尽全力保护我的朋友。”
荻黎舒然一笑:“那便好。我最近心里总是发慌。我搞不懂你们的天家在想什么,永嘉嫁得匆忙,你这个封号给的也不像是好兆头。宏王在府里焦头烂额,我看多半是被你气的。”
“我何时气他了?”夏翊清挑出荻黎话中最不重要的部分来问。荻黎果然没再纠结旁的,顺着夏翊清的话回答说:“就你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最让他生气。得了封号没反应,入中枢参政也没反应,天家是赏是罚你都没任何反应。你不结交朝臣,也不拉拢关系,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无所谓,天家却越来越喜欢你,宏王当然生气。”
夏翊清摇头:“天家哪里表现出喜欢我了?我是得了封号不假,可封号能当饭吃?”
“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是真的还是装的。”荻黎无奈道,“我觉得你不像大家以为的那个样子,可你又确实对谁都一样,你与平宁侯和永嘉关系该算是好,可跟他们说话时你还是那个样子。永嘉同我说你从小便如此,我有时在想,你是不是没有感情。”
夏翊清笑道:“我有感情啊,我若是没有感情怎会拿你当朋友?难道你会跟个物件当朋友吗?”
荻黎愣了一下,摆手道:“我说不过你。你……你自己多加留心,宏王有事也不会说与我听,我帮不到你,只是若日后真到了那一日,希望你能记住今日对我的承诺。”
“自然。朋友不论出身,唯心而已。”
荻黎起身:“不打扰你了,我去找永嘉了。”
待荻黎离开后,夏翊清收起笑容,扬声说道:“我出去一趟,你们俩不必跟着。”
“是。”冷思冷念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夏翊清独自坐在栩园的软榻上,手里攥着那流云百福的玉佩发呆。
没有感情……他只是把感情都给了那人罢了。夏翊清坐了片刻,远处突然飘来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他起身往院子里走去,在院中发现了一棵桂花树。夏翊清无声地笑了起来,伸手折了一枝桂花把玩。
许琛对衣食住行从不在意,给他喝水他不会要茶,给他吃素他不会要荤,每次平留他们准备什么他就穿什么,从来没有要求。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能将自己所有喜好都牢牢记在心里,并用他的方式让自己感觉到心安。夏翊清又摘了几朵桂花放在香囊之中,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栩园。
九月,宏王巡视京西路归来,天家大加赞赏。
十月,北疆长羽军解决了几股侵袭,兵部重新调配全国兵力,又抽调了五万兵力派往北疆。
十一月,南境军报,布防调整完成,军作院新制武器运到南境与北疆前线。另外枢修院还在研制新的黑甲,同时准备给长羽军的轻甲和重甲进行改良。
腊月十八一早,许琛率领五千骁骑卫回朝。
许琛甫一迈入勤政殿,便见到那穿着紫色公服的熟悉身影,他强压住心中欣喜规矩地行礼问安,在起身嗅到屋内淡淡的桂花香,心中又软了几分。
天家颇有些欣喜,道:“快起来!让朕看看!”
许琛起身送上绿折:“这是南境全新布防,另有霍与韬元帅的奏章。”
“不急。”天家接过奏折放到一旁,关切问道,“南境半年累不累?”
许琛:“为主上分忧是臣的职责,不敢言累。”
天家感慨:“你是真的长大了。第一次见你时,你小小的一个人儿,坐在朕的腿上直发抖,现在穿上这身甲,真是个行军之人的样子了。如今这般,朕可抱不动了。”
许琛躬身道:“是主上厚爱。”
“好了,不必客套了。”天家说道,“快回家去歇歇,年前没有朝会了,不必上朝,你也不必每日跑去骁骑营点卯,一切等过了年再说。”
“臣告退。”
夏翊清出宫后直接去往栩园,一进屋便见许琛在床上闭目休息。夏翊清理了理许琛散在床上的头发,躺了下去,将自己埋在许琛怀里。那一股淡得几乎不可闻的药香钻入鼻腔,教他眉头一皱,这半年来的担心和疑虑终于还是被证实了。
夏翊清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解开许琛的中衣,却被许琛抓住了手。
“为什么不说?”夏翊清颤抖着声音询问道。
许琛低声说:“小伤而已,不想让你担心。”
夏翊清轻轻叹气:“若真是小伤,为何你到十月份才开始跟同霍与韬一起调整布防?”
许琛沉默。
夏翊清坐起身来:“知白,让我看看好不好?”
许琛犹豫片刻,终究松开了手。夏翊清慢慢解开许琛中衣,却颤抖着难以继续,只一点,便已见锁骨处那长过一拃的疤痕。
许琛轻轻说道:“还是别看了。”
“早晚都要见的。”夏翊清深呼吸几番,终是将衣衫全数解开。半年前,许琛上身的肌肤还是光滑细腻,夏翊清最爱做的便是顺着他胸口和腹部的肌肉走向来回摩挲。可如今,夏翊清竟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半晌,他伸出手轻轻摸向许琛胸口处最长的一道疤,低声问:“不是有软甲吗?”
许琛微微摇头:“软甲也挡不住铁火。”
夏翊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听到铁火之时便觉十分危险,后来还特意去找小叔问过,小叔说最厉害的铁火能将一棵四人合抱的大树连根拔起。那般威力,炸在许琛身上,该是有多疼……
许琛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夏翊清轻轻锤了一下许琛胸口:“你还敢不回来?”
许琛一把搂过夏翊清:“让我抱抱,我想你想得发疯。”
夏翊清再也说不出话来,横亘在心中那些思念、埋怨与心疼,全都说不出来了。
真想就这么一直抱下去,夏翊清这样想着,双手便环住了许琛的腰。可这一下,他心中又是一紧————竟这般瘦了!
上午时许琛穿着甲,又加上在天家面前一直垂首回话,还并不明显。方才看伤时也未仔细丈量,可如今真真切切地把许琛搂在怀中,夏翊清才意识到许琛竟是瘦了这许多。
许琛轻轻摸着夏翊清的头发,问道:“会不会嫌我丑了?”
夏翊清又勒紧了许琛的腰。许琛轻笑:“力气可真大。”
“再说这种胡话我才是真的要嫌你了!”夏翊清尤不解气,松开了许琛的腰,抓过他的手臂就咬。许琛没有躲,只宠溺地望向夏翊清。
夏翊清咬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攥着他的胳膊问道:“是不是又咬疼了?”
“不疼。”许琛打趣道,“能被翊哥儿咬是我的荣幸,感激不尽。”
夏翊清红了脸,又钻进许琛怀中,抱了好一会儿才算罢休。
待分开时,许琛问:“你从何时起了疑心?”
“七月归平带信回来。”夏翊清帮许琛系好中衣,说,“那信不是你写的。”
许琛:“我当时……当时写不了那么长的信,是归平仿了我的字。”
夏翊清道:“归平仿得很像,我当时也真信了,但后来细想,若你无事,何必派归平来传信?走驿站传信就好了,而且归平那时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大概是因为心虚。”
许琛苦笑:“竟是我弄巧成拙了。”
“也不算,当时确实没想那么多。不过他离开后我收到了院里的消息,说南境一切都好,这消息太刻意了些。”夏翊清解释道,“院里的消息都是明之挑选过才传给我的。那日捷报传回时我正在勤政殿,他没必要单独再告诉我一遍。后来我收到所有南境的消息都是很简单的‘平宁侯安’。一直到十月才第一次提到你跟着霍与韬巡视边防。而且你每月一封的家书,也是直到十月才终于有了些真实的感悟。你确实藏得很好,但我太了解你了。”
“最重要的是……”夏翊清低声说,“你还没有停药,身上这药味散不去的。”
许琛刮了一下夏翊清的鼻尖:“你这鼻子,我特意换了衣服才过来,竟还是教你闻了出来。”
夏翊清将手搭在许琛腕间,诊脉后说道:“你如今脉象平和,给你用药的郎中定然医术不错,就算我在怕是也只能做到这般。那郎中可有跟着你回京?我想看看他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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