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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蓝鲸不流泪)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窗外传来:“四郎有没有想我?”
夏翊清连忙起身:“明之今天来得早了些。”
“想让四郎早些看见我。”即墨允翻进屋内。
“辛苦了。”夏翊清将茶盏送到即墨允面前,“我还没喝过。”
即墨允接过茶盏坐到椅子上:“你怎么知道我渴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一定是替父亲办差去了。这个时间应该是刚从勤政殿复命回来。”夏翊清则坐到了即墨允对面。
即墨允点头:“上次我离开之后的次日就接了差遣,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没有来得及同你说。”
“自然是正事要紧。”夏翊清表示理解。
即墨允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物件递给夏翊清道:“这次办差路过汝州,听闻汝州特产是这梅花玉,就买了一块玉牌给你当作生辰贺礼了。”
“这礼物有些贵重了。”
即墨允:“既然是当地特产,自然是当地便宜了,而且这玉牌尚未雕刻,只能算是半成品,所以并没有很贵,你就收着罢。”
“那便谢谢明之了。”夏翊清将那玉牌收起。
即墨允:“这次差事办完也算可以放松一阵,上次答应你的事可以兑现了。”
“兑现什么?”
“赤霄院。”即墨允说。
夏翊清:“真的可以说吗?”
即墨允笑道:“那是自然。”
夏翊清直了直身子:“洗耳恭听。”
“二十多年前,先皇还在位时,我奉命组建赤霄院。先皇身体不好,朝政之事大多交给当时的太子,也就是你父亲去处理。但唯有赤霄院是直接面见先皇的。”即墨允说起当年的事情,语气有些苍凉,“赤霄是一把帝道之剑,拥有赤霄剑的人,都立有不世之功。先皇用它来命名赤霄院,足见他对赤霄院的希望。我当年不过和你如今差不多的年纪,从家里跑出来玩,原本是玩够了准备回家的,结果因为一些原因耽搁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先皇发现叫进了宫,就这样成了赤霄院的院首,官居正二品。”
夏翊清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有这么高的品阶?”
“因为我独立于朝堂之外,有直达天听之权,可弹劾一切不合规之事。”即墨允缓缓说道,“官阶高一些,手段凌厉一些,震慑的作用便大一些。京城中到处都是高官显贵,若我没有足够的品阶实在难以立足。”
夏翊清点头,示意即墨允继续说。
“赤霄院既然是个官府,就必须要有自己的组织架构,而这架构必须得是互相信任没有猜疑才能真正成功,所以先皇放权让我亲自去挑选训练手下的人,于是便有了现在赤霄院的构成。”
夏翊清问:“赤霄院不需要内部制衡吗?”
即墨允摇头:“不需要。赤霄院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没有品阶,每个人都平等待遇,他们都可以直接跟我对话。所有经费从皇家私库派发,外出行事公费充足。他们有例行轮休,月例丰厚,可以自行婚配,可以娶妻生子,父母妻儿由赤霄院赡养。”
“妻儿父母是作为人质?”
“不是。”即墨允摇头,“只是赡养和暗中保护。如果以家人为要挟,总难免会心生怨怼。因为赤霄院做事涉及不少隐秘,所以一旦加入赤霄院,便是签了死契。即便到了年龄或者因伤不能再出任务,也要去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生活,赤霄院会一直养着他们。”
即墨允看了看夏翊清的神情,说:“四郎误会了,是真的养着他们,以后若有机会,可以带你去看看,不过不能告诉你具体的位置,那地方是赤霄院的最高机密,只有我知道。”
夏翊清有些纳罕:“那如今……?”
“如今赤霄院内部依旧如此,外人觉得赤霄院肮脏不堪,可赤霄院内部比官场不知道干净多少倍。”即墨允无奈地笑笑,“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资格骂我赤霄院。”
“所以赤霄院的污名是外面造成的?”夏翊清问。
即墨允缓缓开口:“因为先皇驾崩,天家即位,一切都变了。”
“……”
即墨允收起了脸上的落寞,挂上了一副和蔼的笑容:“我还是给你讲讲赤霄院的结构罢。”
夏翊清其实很想知道父亲到底对赤霄院做了什么,但即墨允大概是顾忌着他的身份并不想细说。夏翊清意识到,很有可能是自己的父亲一手促成赤霄院如今的样子。即墨允不说自有他的道理,夏翊清也就不再追问。
“赤霄院一共有四个小队,分别为巫蒙、极夜、辰铸和灭杀。每一个小队都有各自专攻的部分,平时并无牵扯,但关键时刻也需要互相合作。另外还有一队人只对我负责,全部都是武功极高之人,之前给四郎的口笛,便是召唤这一队人的。”
夏翊清刚想问什么,便见即墨允突然起身,低声道:“有人。”
与此同时,安成在外间请安的声音也响起。
夏翊清立刻翻开桌上的书,再抬头时即墨允已经不见踪迹,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起身准备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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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的茶是点出来的,不是像现在一样泡出来的。分茶就是用茶沫作画,放在现在大概就是拉花吧。李清照就是分茶高手,她自己写过“当年曾胜赏,生香熏袖,活火分茶。”

第44章 四十四 助澜
天家单独走进夏翊清的屋内,将内侍全部留在屋外,他免了夏翊清的问安,走到书桌前落座,道:“这是在看《淮南鸿烈》?你喜欢老庄道法?”
“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看看。”夏翊清回答。
“也是,读书已经很累了,看看这些就当放松罢。”
夏翊清道:“学堂读书并不累,只是儿一向愚笨,所以比旁人慢一些。”
“可有读到缪称训?”天家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
夏翊清摇头:“不曾,这书今天才翻看,只看过原道训而已。”
天家问道:“缪称训里有一句话说,‘弗爱弗利,亲子叛父’,你如何看?”
夏翊清思索片刻,回答:“儿不知前后文意,但若只单独论这句话,儿以为毫无道理。”
天家似是觉得有趣,便问他缘由。
夏翊清答:“父母给了子女生命,便是最大的利与爱。这天下没有什么东西能超过一个人的性命。若为人子者因为没有从父母处得到自己想要的便心生怨怼,而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枉为人。”
天家又追问:“那若子女为了得到父亲的东西而私下排布,又该如何?”
夏翊清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父亲的东西自然是该归父亲的,子女又为什么要得到?”
“只是做个假设,你且说说自己的想法。”天家说道。
夏翊清认真考虑了片刻,说:“儿觉得不该。若是真的想要,便该跟父亲坦诚自己的心思,看父亲是否可以割爱,若父亲不同意的话便该绝了这个念想,没有人是可以想得到什么便能得到什么。”
天家又问:“若是这东西父亲已经说了会给孩子,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呢?”
夏翊清摇头:“那更是不该了。既然只是时间问题,又何需排布?岂不是在做无用功?更何况这样反而会让当父亲的心中忧虑。古人云,‘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若为人子者不能让父母喜乐,反而让父母忧虑,便是不孝。”
“说得好。”天家满意地点头,“你真的像你母亲。”
“父亲可是想起阿姨了?”夏翊清问。
天家轻轻叹了一声:“是啊,岁数大了,总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人。”
“父亲正值盛年。”夏翊清说。
天家笑了笑:“夜了,你早先歇息罢,我回了。”
夏翊清起身规矩地行礼。
送走天家之后,夏翊清转身便见即墨允不知何时又翻了回来。他调侃道:“明之怎么也爱听墙角啊?”
即墨允:“这不叫听墙角,这叫我们的谈话被打断。”
夏翊清被即墨允的诡辩逗笑了:“这无趣的对话你倒也爱听。”
即墨允摇头:“越是普通的对话,越是大有深意。”
“什么意思?”
“四郎好好想想。”
夏翊清仔细回味刚才的对话,好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明之是说……东宫?”
即墨允颔首。
夏翊清本能地压低了声音:“你之前去汝州难道是为了这件事?”
即墨允默认。
“还是别同我说了,我不想知道。”夏翊清摇头。
即墨允笑笑:“四郎想知道我也不能说,这事才刚刚开始,知道的越少对你来说越安全。”
“多谢明之成全。”
“四郎休息罢,我走了,有些事不急在一时。”即墨允闪身离开了。
这一天结束的时候,夏翊清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对话,久久不能入眠,他心里十分清楚,正如许琛那个纸条上写的一样,多事之秋即将来临。
即墨允回到赤霄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又进宫了?”
即墨允身子一抖,说:“你这回真的吓到我了!”
许箐面带微笑靠在窗边:“不可能。”
“你怎么这么无趣!”即墨允点亮桌上的灯,没好气地说,“有何吩咐?”
许箐直入主题,问道:“你是不是去汝州了?”
即墨允点头。
“你既然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许箐取出一幅画像递给即墨允,“我今天去见了文礼,他说前两天太子舍人吴易见了一个人,那个人脸生得很,文礼也不认得,在城中他不敢让人去跟,就只留了画像,你可以查一查。吴易和这人在商讨,让一批人混到了东宫侍卫之中。”
即墨允:“就是汝州出来的。那队人已经混进去了,不过还有个有趣的事情,这些人之中的一个人,在进入临越之后脱了队,去了魏宅。”
“魏拓?”
“对,那人进了魏拓家中之后不久,魏拓便去了野菽苑吃饭,单独一个人。”即墨允说,“你今天可有从野菽苑打探到什么?”
“那天魏拓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在雅间内,没有人进去过。”许箐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竟是要学陈胜吴广。”
“什么陈胜吴广?”
“大泽乡起义造势,便是借鱼腹藏书。如今有人效仿古法,用鱼腹传书给魏拓。”许箐看向即墨允,道,“请即墨院首帮我盯个人吧。”
“魏拓?”
“野菽苑应贞。”
“他不是你的……他心思生变?”
“我既回来了,他就不敢变。”许箐冷冷一笑,“此事之后,临越便再无野菽苑。”
即墨允无奈地拉了拉许箐的袖子:“吓人。你别这样,我帮你盯着就是了。”
许箐喝了一口水,缓和了神色继续说道:“你跟英国公说了多少?”
“被夏祌打断了。”即墨允说,“我总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跟他说了些赤霄院的架构。夏祌毕竟是他亲生父亲,他还未曾见过夏祌的那一面,我若说多了怕也是对他不好。”
许箐点头:“你自己斟酌着办就好。”
“还是先看眼下罢。”即墨允道,“今儿我进宫复命,夏祌提起野菽苑的事,让我去打探平宁伯除了口头赔礼以外,还有没有做别的什么。”
“有病!”许箐翻了个白眼,“侯府用得着靠这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吗?”
即墨允:“他一向如此,这些年只是变本加厉了而已。不过这倒还好说,东宫这次是怎么回事?”
许箐轻轻摇头,道:“我们再等一等,看看明天东宫那边有什么反应再说,我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我也觉得。”即墨允表示同意,旋即又感叹了一句,“英国公真的不简单。”
“怎么说?”
即墨允把刚才浣榕阁内的对话复述给了许箐,而后道:“他早就读完了整本《淮南子》,却骗夏祌说没看过。之后夏祌那些问题,他虽然字字句句都按照表面的意思来回话,但实际上说得都是夏祌想听的。后来夏祌追问的那个问题,很明显意有所指,他不可能不明白,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惊慌,也没让夏祌看出来他有什么其他想法,只是从孝经入手来破这个题,没有提到什么大义。更重要的是,等夏祌走了之后,他装作不懂,让我引导他说出东宫之后,他又说不想知道。既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又不一探究竟,把自己放到了刚刚好的位置。”
许箐听完笑着看向即墨允,打趣道:“小允,你可要小心了,我觉得你以后可能会玩不过他。”
“你好久没叫过我小允了。”即墨允幽幽地说。
许箐愣了一下,没再说话,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即墨允却好似嫌这种气氛还不够,他开口说道:“欸,当年要是我救了你,你会不会……”
“不会!”许箐回答得十分干脆。
“你这个人还真的是……”即墨允苦笑道,“你就不怕我想不开吗?”
“你?我太了解你了,你嘴上说说罢了。”
“无趣!”即墨允说,“你还有事没?没事走罢,我忙了十天很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走出房间的许箐却敛了神色,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这话像是跟屋内人说,又像是跟自己说的。
屋内的即墨允看着被关起来的房门,在心中默默说道:“你可知道,我真的想不开过。”
晟王府。
“你今晚情绪不高啊。”晟王说道。
许箐靠在晟王身边,说:“刚回来我就想走了。”
“那就别管了。”晟王体贴地把许箐搂在怀里,“让他们自己去折腾罢。”
许箐叹了口气:“我如今已经在这漩涡之中了。而且就算脱手,也要把手下的人都安排好才行。”
晟王:“当初若不是我,你也不用被困在城中。”
“当初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了。”
晟王语带怒意:“许季亭!”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你每次发作的时候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你说到那个字?!”晟王是真的动了怒。
许箐连忙伸手拉住晟王,撒娇般说道:“我再也不说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晟王一把推开许箐向外走去。许箐连忙喊道:“子隽!阿禤!我错了!”
晟王转身回来时手中多了一碗药:“喝药!”
许箐接过药,眼中含着讨好:“不生气了好不好……”
晟王轻轻叹息,握住许箐未拿碗的手,道:“你这样劳心劳力的,太伤身了。”
许箐将那药一饮而尽,说道:“我已经开始带着琛儿去接触这些事了,快的话两三年,最多不超过五年,我就真的撤了。”
晟王将空碗放到一旁,道:“你几年前就这么说。你啊,注定劳碌命罢了。”
“真的,这次说真的。琛儿如今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也该交给孩子们了。”
晟王亲手喂了许箐一颗蜜饯祛苦,将他拢入怀中,松了发髻替他轻揉额头,问道:“今儿这是怎么了?”
许箐闭着眼,懒懒地回答道:“东宫异动。”
“夏祌想怎么做?”晟王问。
“明之说大内暂时还没发作,静观其变就好。”
“那就不想了,好好休息罢。”
“嗯……我应该给琛儿传个消息的,戏得做足才行。”许箐说着,却并未挪动,似是在享受晟王的轻抚。
晟王知道药力已起,便将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明日再说,你已经很累了,该歇息了。”
“……”许箐不作声,少顷,他搭在腰间的手臂滑落,晟王眼疾手快,将他的手接住,以免磕到床沿。晟王轻缓无声地将许箐放平到床上,把添了安神香丸的香囊悬于帐内,落下帷帐,熄了灯后悄然退出房间。
走出房间的晟王纵身一跃隐入夜色,片刻之后便出现在了赤霄院即墨允的屋外。
即墨允听到响动,立刻起身戒备。
“明之,深夜叨扰了。”晟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即墨允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打开了房门:“你们俩今晚是要筹谋着烦死我?”
晟王走进屋内将门关好:“季亭不肯跟我说实话,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来找你问问。”
即墨允说:“不是季亭瞒着你,是我们也不知道东宫在谋划什么。”
晟王疑惑:“你们也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东宫现在所有的动静都不寻常。汝州那边的情况你见过,汝州当地虽和当年情形很像,起因却并不相同。当年是政,如今是商,夏祌这些年鼓励经商,汝州如今传颂的也无非是太子替他们经商铺路,不曾涉及政务,若将这些当做是太子谋逆的证据,怕也是说不过去。”即墨允道,“毕竟仲渊不是只有京西路一路,你我心里都明白,太子就算煽动了汝州一地,哪怕也在京西路建立了声望,可仲渊除了京西路,还有其他十八路上百个州府,他不可能一一来过。而且若真的追究下来,这些年国库税钱增加,也是经商之人在其中贡献颇多,夏祌也并未因为汝州一事召见太子,我跟他说此事,他也只是说了句‘无妨’,可见他心底是有判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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